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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兵圍皇城,撕破臉皮

  夜,漆黑靜默,那夜空之中卻是陡然的響起了一道亮麗的焰火。那煙花開得絢爛至極,讓人看到近乎痴迷,卻也讓有人已恨到瘋狂的歇斯底里。


  南齊皇城之中一片靜謐冷硬,深宮禁苑之內,慈安太后一身威嚴鳳袍站在高高的金鳳台畔雕欄闕樓之上,看著遙遠天際那一排排的火把,那端莊冷硬的臉色里透著無比陰狠的扭曲。


  「看來哀家還是錯了,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攻破南齊,他們為的只是剷除哀家,為此居然調動那麼多的兵馬,倒當真是出乎哀家的意料,哈哈哈……都說後浪推前浪,哀家還真是未曾想到,居然會真的輸給幾個小子,當真是可笑,可笑,可笑又可恨……」


  「主子……」


  慈安張狂笑喝之音驟然響起,在那寂寂的深宮上空傳得極遠極遠,她身後的人卻是紛紛蹙眉,全都瞬間站在她身邊警惕的戒備了起來,有的甚至已然拔出了兵器,似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慈安亦斂笑,一雙鳳眸眼皮睜開,眼看對面行來的大隊御林軍,將自己團團圍困在中央,她臉上卻浮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高挑的眉宇間染著幾許陰冷,卻又似帶著幾分的嘲弄。


  御林軍中,此時亦緩緩步出一個道略瘦削的身影,那人一身袍子上明黃的色澤與金龍在那火光之中極為耀眼,素日里蒼白的容顏卻是恢復了些許的紅潤之色,臉頰清瘦中卻又透著一般平靜淡然,淡然中卻透著一股子帝王的威嚴。


  卻正是南齊天子墨帝白塵,她的親生兒子!


  「怎麼白塵,你也要反了母后么?哀家早就該想到了,倒是沒想到白塵你演戲也能演的如此逼真,居然當真把哀家都瞞了過去。」慈安扯了扯唇看著自己的兒子,那雙眼裡依舊冰冷的沒有絲毫感情,口裡喊著白塵,那聲音卻是透著幾分陰冷的肅殺之氣。


  「母后?這兩個字朕曾經無比的信賴,可是這十六年裡,朕每每聽到卻只是覺得心寒,你真是朕的母后么?朕知道你是,可在朕心裡你早就不是,到了此時此地,你還想要再做垂死掙扎?」


  既已撕破臉皮,他亦無需再隱忍,墨白塵聲音裡帶著幾分譏屑和自嘲,他站在隊伍最前沿,抬頭目光與慈安隔空相望,兩人距離不過幾丈的距離,卻是相互的對峙著。不管是對望的眼神還是氣息都只余陰冷,半點沒有母子之間該有的氛圍,比之陌生人尚且不如。


  那眼神,冰冷的卻倒像是仇人!

  「怎麼,你就真的認為你們贏定了?」慈安冷笑不語,卻是半點沒有束手就擒的打算,語氣卻是極為強硬:「在哀家的眼裡尚沒有輸這個字,你們當真以為你們攻破國寺就能得逞,就能徹底的打敗哀家了么?」


  「白塵,你是母后的兒子,卻為何總是這麼天真?若你和母妃一條心,這天下早就是我們的,哪裡還會有什麼三國,這天下定然早就一統,你也早就成為千古一帝,功成名就,後世流方,母后也不會這般的勞心勞力,用那樣的方法來控制你,可惜的是你卻到底不像十三那般的聽話。」


  「便是十三再如何聽話,不也沒能逃得過你的算計?千古一帝,呵,母后的志向當真是太過遠大,讓朕亦不得不佩服。不過朕想,便是真的有那一天,後世流方的也絕然不會是朕,而是母后吧?成為千百年來一統天下的第一位女皇,超越天朝太祖皇帝,母后的志向當真是遠大一讓朕都心驚又心寒!」


  墨白塵冷笑了兩聲:「別告訴朕不是,朕早已不再是那個六歲可以任人哄騙的弱小孩童,也不再是那個可以任你擺布的傀儡木偶,你的目的是什麼朕一清二楚,只是朕想不到你如此狠毒罷了。這些年來你借朕之手剷除異己,把持朝政,死在你手中的人不計其數,父皇留給朕的輔政大臣更全都被你除去。」


  「連四皇祖你也未曾放過,朕於你來說不過是顆棋子,朕早就知曉你絕不會放過朕,既如此,朕又怎能坐以待斃?說來,今日這一切也都是你逼的,朕會反你也是你逼的,難道不是么?」墨白塵反問,亦再不稱其母后,面對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母親,任是他再如何想保持心境的平和,都不可能做到。


  不止他,便換作任何一個人亦都不可能做到。


  他微蜷了雙手,深吸了口氣,壓下那滿腹的躁動,聲音亦染上幾分冷意:「朕六歲登基繼位,等這一天卻是足足等了十六年,你此際已到末路窮途再無計可施,朕勸你不要再做垂死掙扎。結局早定,便是你再如何做抵抗亦是徒勞而已,今日你註定已逃無可逃。整個皇城,包括這皇宮都被朕派重兵把守。你逃不掉的,投降吧!不要逼著朕,殺—你!」


  殺你二字咬得極重,亦帶著一股凌厲的殺意。


  誠如那少女所說,母既不慈,子又何用孝之?他對她的母子之情,孺慕之情,早就在這十六年裡所忍受的痛楚中一點點消磨,早就在看到親人一個個離去消耗怠盡。這樣的母親,便是有著血緣,他亦寧願不要。


  今日,他便要將這一切做個了斷,完成四皇祖的臨終之囑託!

  向來都伏低做小對自己言聽計從,甚至她認為一直會被自己掌控在五指間,可以任她隨意拿捏的的人,卻是突然間變得強勢,甚至反了她不止,還想要殺了她?這個認知,讓慈安渾身的氣息更漸冷硬森然。


  她上前兩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宛如毒蛇般陰鶩的眸光緊盯著墨白塵:「倒是哀家小瞧了你?你的封印是誰給你解開的?哀家竟然半點都沒有察覺到,看來你處心積慮的說服哀家前往北越,最終的目的便是為此了?」


  慈安冷笑了一聲:「倒沒想到真的讓你遇上他們,讓哀家來猜猜看是誰?是君驚瀾,亦或是容狄,又或是那個容郡王妃?能有這種手段,倒還真是讓哀家刮目相看。」能解除秘術還能不被她察覺的人,在她印象之中,便是曦氏一族中也只有一人做到。


  難不成,那個人亦還沒有死么?


  可這怎麼可能,若是她真的沒死,還早就替白塵解開了秘術,那她定也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肯定早就找上門來了。


  絕對不可能會一直沉寂到現在。


  「不管是誰那都與你無關,你只要知道,不管你今日如何都註定逃不過便好,來人,給朕將他們拿下,有違抗者,格殺勿論!」墨白塵表情已恢復了淡然,顯然不想再與她多言,每多看一次那張冷漠的臉,亦只會讓他的心更冰冷一分。


  他話落的瞬間,整個皇宮四周出無數的弓箭手全都在同一時間探出了頭,包括那琉璃瓦上,金鳳台四周能隱人的地方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將所有人都包圍在其中。


  那御廊之間,亦響起陣陣踢踏之聲,無數的人馬涌了進來,有侍衛,有穿著金甲的士兵,更有穿著黑衣的死士。他多年來所培養的所有人此次幾乎全都被調集了出來,分為兩部,一部暗中潛伏國寺外。


  而另一部分自是為了在此時對付她!


  「看來十三也被你控制了,既然你一心剷除哀家不留半分母子情面,那哀家自然也不必對你手下留情。」慈安鐵色鐵青,那些金甲衛都隸屬十三麾下,此刻墨白塵居然也能調動,發生了什麼已是不言而喻。


  她做夢都未曾想到,不止墨白塵,甚至連墨十三也會脫離了她的掌控,難怪他們會在此時發兵,為的只怕就是逼她有所動作。


  當真是可恨。


  慈安話落原本圍在她身邊的朱雀等人便已然有了動作,而與此同時那空氣也之中也傳來陣陣的波動,無數道黑影劃破黑色的夜空,如同一隻只蝙蝠和幽靈般飛落在金鳳台的闕樓之上。


  刀劍碰撞聲不時響起,銀芒火星四濺,鮮血更是四濺噴洒不息。


  墨白塵並未去看打鬥,而是瞥了一眼靜靜站在金鳳展翅台雕台旁的慈安,身形一閃,腰間的軟劍也被拔出,明黃色的身形射破虛,空手中的軟劍也自劈出一道凌厲的劍芒,直直朝著慈安劈了過去。


  那一擊足用了他十成的力道,眼見劍芒便要落在慈安的身上,將她一劈兩半,慈安卻是一直無所動作,墨白塵看得微微蹙眉,然則,就在此時,慈安卻是輕輕的一揮手,那金線暗織的綉袍拂動之間,卻是帶起一股凜冽的勁風。


  劍芒被擊到潰散消失,墨白塵的身體亦然被掃中跌落在地。


  扶著長劍站起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墨白塵臉色極為冷硬連眉心亦是緊蹙在了一起,雖才一招而已,然則,高下卻是立現。他遠不是慈安的對手,她的武功出奇的高,他的全力一擊,於她來說卻是小兒科的玩意兒一般。


  這是個讓人震驚的事實,堂堂一國深宮太后,卻是有這般離奇高強的武功,又怎麼能不讓人驚奇?


  「你以為就憑這些人就可以阻擋哀家,甚至是殺了哀家了么?哀家十月懷胎生下你,卻不想你竟敢朝哀家揮劍?白塵,你太讓母后失望了,既然你這麼想殺了哀家,那就讓哀家送你走,便如哀家帶你來到這世上一樣!」


  慈安一步步走向墨白塵,聲音極為冷戾,恍若未覺四周的殺伐之聲。無數的箭矢從半空之中全都瞄準射來,然則卻無一支能近她的身。


  那箭矢方射到慈安周圍便似遇到一層透明的阻滯,全都紛紛墜落在地,就像在她的四周有著一層透明的保護罩一般。此一幕,讓墨白塵眼瞳都是狠狠的一縮,臉上布滿了不敢置信。


  以氣化形,凝成實質!

  她的武功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高,竟然已至化境,那是所有習武之人窮極一生都難以達到的境界,可他的母后,一個深宮太后,卻偏偏就有這麼般高的武功造詣,又怎能不讓他覺得驚奇到難以置信?


  以她這般的武功,便是他安排的這弓箭手與死士,還有這皇城外所有的士兵全加起來整整五萬人,也不一定能攔得住她,更何況在她的身邊還有一批死影子侍衛保護。這也難怪到了此時此地,她竟然還是那般的有恃無恐。


  「到了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可惜的是後悔已然遲了,不管是誰,膽敢背叛哀家的,哀家都絕然不會放過他,哪怕是哀家的親生兒子,也一樣!」慈安字字句句都冷戾無情到了極點。


  她說著冷冷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五指成爪扣向了墨白塵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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