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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致命錯誤,暴君發飆

  奢華的大殿之中,只有時不時的紙張翻動的聲音,還有男子不時扭動時那衣擺輕擦的聲音。手裡拿著一本奏摺,北帝陛下的眼神,卻是根本未曾落在那奏摺之上。連奏摺拿倒了亦是不曾察覺。


  他的眼神卻是落在給他磨好了墨,便坐去了美人榻前下棋的人。


  美人榻倚窗而置,少女便正坐在榻上,背脊撐的得筆直,眉目微垂眸光落在那白玉棋盤之上。明眸幽幽看著那棋盤上一顆顆的棋子,目光都未曾轉動。柔和而慵懶的陽光透過那窗棱落進殿內,傾灑在少女身上。


  讓少女沉靜,從容之中,又帶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恬淡。


  恍然之間,只讓暴君臉上也勾出一抹溫柔的笑,竟是在心中生出一種若細水長流,歲月如是靜好的感覺。讓他只想一輩子這樣看下去,看到天荒地老似乎也沒有關係。也,絕不會膩!

  只不過,這個該死的女人還真是有些可恨。


  自己和自己下棋,她倒也能下得這般的認真,竟是有些如痴如迷的樣子?難不成那棋子真就那麼好看?甚至,比他還要好看?這怎麼可能?對於自己的樣貌北帝陛下向來深有信心。


  都說女兒家愛俏郎君,他自信他絕不會輸容狄那個死殘廢一星半點。真不知這個女人怎麼就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北帝陛下驀然間想到此,那笑瞬間消失了蹤影,臉色也瞬間又黑了下來,心頭更是憋起一股怨氣無處發泄。可看著那副如水墨畫卷般的畫面,卻終是忍不下心去打擾。


  眼眸微微一轉,君驚瀾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將桌上凌亂的奏摺撲啦全部一拂袖推開,在那御桌上鋪上了一張白色的宣紙,執起筆豪便在那宣紙之上龍走筆蛇了起來。


  偶爾,還時不時的抬起頭看看下棋入到入迷的少女。


  說是如痴如迷當真不為過,那少女似乎格外喜歡下棋,下得極是認真,連方才他弄出的那般大的聲響都未曾聽到。也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在看他,倒是當真將他無視了個徹底!

  洛無憂確很喜歡下棋。


  她自小被顧若蘭親自教導,顧家門風嚴謹亦是書香世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說來她都無一不精,無一不通。只不過前世娘早逝,後來她之所學,有一大半靠自悟,當然後期也有受到渣男的指導。


  若非非前世庶女的身份,若沒有永昭洛仙兒以及洛秉書的絕情,洛無憂不必自小隱忍,無疑會是精彩絕艷的。就像是在後來,成為煜王妃,她終究還是綻出了光彩是一個道理。


  想到洛仙兒,洛無憂握著棋子的手一頓。眼眸也突的半眯了起來,好似這麼久以來,她倒是把另一個重要的人物給忘記了。


  永昭洛仙兒死了,永昭在大秦的據點也被一一拔除,洛家也倒了,南宮景煜也死了。細數下來,她的仇人似乎便只剩下一個武紹謙。還有那讓她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聖陰教。也因此,她才刻意的叮囑留在秦都的紅錦剪秋等人,一定要留意武候府的動靜。


  可是,她們所有的人似乎都同時忽略了另一個人。


  一個關鍵性的人物。


  那便是永昭的親生女兒,洛仙兒的親妹妹,洛霞山掌門的關門弟子,亦是那個曾在歸靈途中曾指使兩個嬤嬤算計了她的:洛靈兒!


  她怎麼就會犯了這樣一個致命的錯誤?


  洛無憂深吸了口氣,表情亦是瞬間冷沉,渾身恬淡的氣息消失,轉而變得極是凌厲。正在做畫的北帝陛下敏銳的查覺殿內氣息的變化,抬頭看著少女,不禁蹙了蹙眉,手指一抖,筆下一個輕觸……


  那好好的一幅畫上頓時多了一點小指腹大的墨跡。


  「洛無憂,你就不能給朕坐好一些不要動么?」北帝陛垂頭一瞥,頓時黑臉暴叱。眼前就差幾筆就快完成了,偏偏她一個氣息改變,讓他失神之下也失手的毀了這副畫。看著畫像之上那漆黑的墨點。


  他深深覺得這個女人就是老天爺派來折磨他的!

  「陛下,我不是一直坐著的么?還是我坐在這裡,也妨礙到了陛下,那無憂還是先告退,免得耽誤了陛下處理政事。」洛無憂深吸了口氣,側頭看著一臉暴怒的暴君,口氣亦是有些不好。


  便是因著她的一個失誤,卻是放過了那樣一條重大的線索。她如何能不氣自己,又如何能保持平靜?她一直費盡心思的想要找到聖陰教的線索。可其實那線索便就一直擺在她面前,她卻都沒有發現!


  「洛-無-憂,你就不能跟朕好好說話,你就真這麼討厭朕?」君驚瀾心頭陡升一股無名怒火,衣袖一揮那狼毫頓時飛回了筆架,男子怒吼聲中一個閃身眨眼便出現在了少女跟前。


  伸手一把便將少女自那榻上強拽了起來,長臂亦環上了少女纖腰。因著那動作,少女臉上的面紗也落了下來,露出了那張帶著疤痕的臉龐。


  「君驚瀾你到底又在發什麼瘋?」洛無憂被突然襲擊,他動作亦是太快她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加之本有心事,根本沒能躲過去。不過,依著男子的身手來說便是她早有戒備,想躲過,估計亦是不易。


  感覺到兩人如此緊貼的近距離,洛無憂蹙眉,本能的劇烈掙扎,男子的手卻是緊扣著她的腰不放,另一隻大手也同時捉住了少女手腕。


  「我發瘋!」


  北帝陛下臉龐之上青筋突起,那一直壓抑而緊繃的弦,亦是被少女口中那個瘋字給刺激得徹底斷掉,竟是連朕的自稱也忘記了:「洛無憂,看來果真是我對你太仁慈了,讓你到現在還沒有能分辨清你自己的身份。」


  「我告訴你,洛無憂,你現在已是我的女人。我知道你心裡還有那個死殘廢,所以我一直容忍你,給你時間。可是,你不要把我對你的耐心耗光。那之後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君驚瀾,你放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本就好好的坐著。你卻說我沒有坐好,要不然,皇上,你來給我示範一下,這坐,到底是該怎麼坐?」少女強壓下心中的翻滾,臉色卻還是有些發白,卻也只能強忍著。


  不是發瘋又是什麼?她坐的那般遠也妨礙到他了?她方才若不是坐著的,難不成還是站著的?暴君就是暴君,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你……」


  君驚瀾一滯,說來少女的確是坐著。如此想來,這倒是顯得他有些無理取鬧了。只不過,偉大的北帝陛下是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在無理取鬧的。更不可能承認,他實際是在吃醋,或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他心中的醋意早就已經滿溢,且還流了滿地,黑紅黑紅,綢乎乎的。


  真是好酸!


  他只覺得怒,心頭那把火還在依舊熊熊的燒著。


  且,隱有越燒越大之勢。


  「那又怎麼樣?妻以夫為綱,你別忘記了,我們已然拜了天地。你還收下了朕的聘禮,我們已是明正言順的夫妻,你就得尊守婦德,事事以朕為先。」北帝陛下梗著脖子回了一句。


  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這本來也是事實,他說的有何錯?這世上所有女子不都是這樣的么?可偏偏這個死女人,嫁了他卻還處處與他作對。一點兒都不待見他不說還處處給他臉色看。


  天知道這世上敢給他甩臉子的人,早就被他生生剝下了臉皮!

  洛無憂斂了斂眉,和她拜堂的人關非是他,他自然也不是她的夫君。她又何來必要對他守什麼婦德?可這點眼前的人卻是不知,她亦不可能說的。


  再抬頭,少女臉上表情恢復如常,長長的眼睫輕眨了一下,問:「陛下,無憂可有何處沒有以你為先?不如陛下先放開無憂,再好好說出來,到底是何處?下次無憂必不會再范,您覺得這樣可以了么?」


  可以了么?


  君驚瀾眼神定定的看著被自己緊鎖在懷中的少女,胸中憋著的那口氣卻是越來越濃,這死女人還問得這般無辜。那沒有以他為先的地方多了去了。看到他便是一張死屍臉,對他說話口氣像是吃了大蒜和炸藥。


  在他受傷后也不關心他,甚至都沒有守在他床邊,處處疏離,處處給他添堵卻是沒有一點兒小女兒家的溫柔,甚至還想把傳國玉璽還給他……


  實是可恨!


  北帝陛下腦子裡頓時想出一大串。少女未曾以他為先的地方,根本數也數不過來。卻最終亦是一個字未說。只憤憤的看著少女,那話要是真說出來,他多掉面子?原本是想整她,卻不想整她沒整到,處處都整著自己。


  「陛下若是無事,還是趕緊去批閱奏摺吧。而我,還是下我的棋,這樣不是很好么?既不會打擾到陛下,也算是尊聖命陪著陛下。」洛無憂輕蹙秀眉語氣恢復了淡然,卻又隱有一絲無奈。


  也是她太衝動了,若非她剛剛說的話太過激,也不會激怒了暴君。以至於她此刻根本脫不了身。只是,又怎麼能不震驚,怎麼能讓她保持平靜?永昭是西疆皇族後裔,那洛靈兒千真萬確是她女兒。


  永昭背後是聖陰教,聖陰教又怎麼可能會不管她呢?而洛靈兒自從齊洲轉回相府,再歸師門后,便再沒出現過。甚至永昭死時也未曾。她又從小就被送去了洛霞山習武,若說永昭沒有一點目的。


  估計沒有人會信。


  若她早想到的話,只要在那時跟著查洛靈兒,也定會有所收穫。可她居然放過了這麼重要一條線索。


  實是該死!


  不過,不管如何,她眼前要想的,還是怎麼脫身。第一次,洛無憂真的很希望,很希望,在這個時候能有個人進來打擾一下。打破這樣的僵局,亦能夠幫她脫身,瑤光那個丫頭方才還會每隔半刻便藉機進來看一下。


  此刻卻是突的沒蹤影了?


  洛無憂如是想著,就在此實,那殿門之外卻有一名內侍走了進來:「啟稟聖上,墨帝前來求見陛下,是否要將人帶上來?」


  墨白成?那個表面飄然素雅的南國帝君?


  他這個時候來找他幹嘛?送上門來給他虐么?還是他又想打什麼主意了?君驚瀾眼眸不過輕眨之間,已掠過數個疑惑。俊臉卻是一片黑透。滿是被打擾之後的怒火難抑。


  「陛下,三日已過,墨帝想來是要給陛下就刺殺之事,做一個交待。陛下還是先處理正事吧。我一個人下棋既可。」洛無憂鬆了口氣,輕聲提醒了一句,卻再無其它的動作,若是再有,依這廝的脾氣,定是會一直這般無理取鬧。


  只怕連墨白塵到時他也照樣會趕出去。


  洛地憂說著,心頭卻是湧起一絲疑惑,他與墨白塵達成交易。他既知她會想辦法,這個時候應該不會進宮才對。尤其,君驚瀾醒來,也不過兩個多時辰的事,消息也並沒有傳出。


  他怎麼就會在這個時候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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