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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苦過黃蓮,江山為聘

  君驚瀾的毒素已清,然,真正清醒卻是在三日後。男子狹長的眼帘幽幽的張開,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頭頂紅紅的紗帳,轉頭便正好看到一直徹夜守在龍榻旁的王沖。


  「王沖,皇后呢?」


  因昏迷太久,男子開口聲音還帶著幾分乾澀和暗啞,臉色青紫已完全褪去,不過卻是帶著幾分病弱中的蒼白。


  王沖一滯,似有些未想到自家主子一醒來,什麼也沒說,開口便是問那個死丫頭,「皇上,您身體還很虛弱,當多休息才是,您放心,皇後娘娘,她很好,並沒有事。」


  那個死丫頭能有什麼事?


  這些日子她該吃吃,該睡睡,可也沒見她有半點擔心主子的。可偏偏主子卻是著了迷一般,被那死丫頭迷得昏頭轉向。為了那個死丫頭不顧自己的安危不說,還一醒來就惦記那個死丫頭。


  真不知道王管家哪裡看到她該吃吃,該睡睡了,半點兒都不擔憂了。君驚瀾昏迷,難不成放著的那麼一大攤事兒都不用處理么?


  「朕問你皇后呢?朕受傷,她為什麼沒守在朕身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王沖,老實告訴朕,否則朕絕不輕饒你!」君驚瀾如何看不出王沖是在敷衍他,眨了眨眼帘眸光變得暗沉了幾許,虛弱的聲音里也帶著些許的凌厲。


  「我沒事,你感覺怎麼樣了?」


  王沖正要回答,外面卻傳來了少女的清悠的嗓音,男子撇眼看了過去,一襲紅裙的少女正自殿門處走了進來。她的臉上依舊蒙著面紗,只露出那一雙清幽的眼眸,子矜與玉瑤銀杏映梅四婢依舊跟在她身後,只銀杏與映梅手中還各端著一個托盞。


  「朕亦無事……咳咳……」看著少女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總有種很奇特的感覺,好似突然間有什麼東西被填滿,不再像以前那樣缺了角的空寂。


  剎那間,男子的眼眸都是驟一亮,蒼白的臉上也自勾起了一抹笑,想自床榻之上坐起,才一動,卻是輕咳了起來。旁邊的王沖,趕緊伸手將他扶坐在榻上,又拿起厚實的枕頭,墊在了男子腦後。


  「你體內還積著些毒素未清,身體還很虛弱。這是羿先生開的清毒的湯藥,你先把葯喝了。另外,你已昏迷了足足三日,想來也餓了,不過腸胃空了太久不能突然吃油膩之物,所以,我吩咐了御膳房,替你熬了一些葯膳粥。對身體亦有益處。」


  洛無憂走到床榻前站定,說著,旁邊的銀杏便自將托盞端了過去,端起葯碗想要服侍皇帝陛下服藥,豈知那葯匙喂至嘴邊,男子卻是突的撇開了頭。


  「除了皇后,其餘人都給朕退下!」


  君驚瀾沉臉怒叱了一聲,抬眼看向少女,表情卻是瞬變:「皇后,你明知朕有潔癖不喜外人靠近,還讓婢女前來服侍朕?朕可是為了你才受的傷,且你還是朕的皇后,不應該由你來服侍朕喝葯么?」


  男子眨了眨眼帘,一臉委屈之色,然,話卻是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心中更是有把怒火在燒一般,這個該死的女人,看到他醒過來還離他那般遠。也不說上來關心關心他,還讓侍女來服侍他喝葯?


  這不是她這個皇后才應做的份內事么?

  北帝陛下話落,屋中所有視線都轉向了洛無憂,銀杏看向少女也有些無措。陛下不要她伺候她亦沒有辦法,可看皇後娘娘似乎又沒有一點要動手的意思。


  這到底是怎麼了……


  將葯碗入在旁邊的几上,銀杏等人退了下去,王沖恨恨的剜了一眼洛無憂轉身也退了下去,路過子矜與玉瑤身邊時低吼了一聲:「還不趕緊的退下,沒聽到陛下的旨意么?還敢違抗聖旨站在這裡,是不是腦袋真的不想要了?」


  「是,陛下。」


  該死的王沖居然還敢吼她吼主子,遲早她要把他腦袋給剁下來!玉瑤心中憤憤卻是面色不變的福了福身,拉了一下旁邊『女子』的衣袖,忙也退了下去。


  容狄眸底閃過一絲幽暗的流光,五指微蜷亦是退了下去。宮女的身份雖可讓他守在少女的身邊,可到底卻還是有些束縛。


  便如同這種時刻,為了不暴露身份,他亦只能先離開!


  而君驚瀾,居然敢這般為難指使他的女人,倒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看來,他就應該下手再狠些,讓他這一個月眼睛都不要再張開就對了。


  男子如是想著。


  然則,那到底是不可能的,君驚瀾才昏迷了三天,北越朝堂眾臣已是開始暗自猜測。且已有許多人來探,亦有人已蠢蠢欲動。若是真的昏迷一個月的話,只怕好不容易才被少女穩住的局面,亦會再次動蕩起來。


  這也是聖陰教的目的,洛無憂自是不能讓他們得逞,從而給他們機會。若非因此,她又怎麼會一再特意的叮囑容狄呢?否則,以那個男子的醋勁兒,只不定會做出什麼。


  洛無憂一雙明眸凝視著榻上的君驚瀾,良久,在心中嘆了口氣,舉步走上去在龍榻前坐下,並把那葯碗端了起來。這暴君說的話著實就是挾恩以報,然則他說的也是事實,他的確救了她,若非如此他亦必不會受傷中毒。


  雖然,有容狄在,根本用不著他出手。


  可她到底還是欠下他這麼個人情。他這般直白的討回,若是她強硬拒絕未免顯得太過無情。只怕到時候王沖當真會恨不得拿把大刀將她給砍了。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天明月心起碼還得一個月後才能拿到,她還要繼續留在北宮至少一個月。


  且,這個時候她既想促成三國聯手,便不宜將關係弄僵。


  少女拿起湯匙盛了一勺湯藥,輕吹了幾下遞至男子唇邊:「陛下喝葯吧,莫言很感謝陛下相救之恩,也希望陛下能夠儘快將身體養好。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些日子陛下昏迷,朝野上下都是一片人心惶惶。御書房中奏摺亦堆積如山還等著陛下前去批閱。」


  「皇后,朕現在是傷患,唔……」君驚瀾不悅的張嘴,剛說了一句,少女便趁勢將那湯匙放進了那嘴裡,黑乎乎的湯藥入口,男子被迫下咽,湯藥一路順喉順著喉管滑進胃裡,卻是讓男子的胃都一陣一陣的抽蓄著。


  原本蒼白的臉頰瞬間泛著黑,君驚瀾一張妖冶臉龐之上,五官更是全擠在了一起:「朕的皇后,你確定這真的是羿青給朕開的葯?他真是為了給朕去除殘餘的毒素,而不是故意想要整朕,想要了朕的命?」


  這葯苦,著實苦,比黃蓮還要苦,不止苦,更有股說不出的怪味兒,比之魚腥草被搗爛發臭后的那股氣味兒還要難聞。


  他君驚瀾這輩子,就還沒有喝過這般難喝的葯。


  「陛下,俗話說的好,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若是葯不苦,那病痛又怎麼會好?」少女眼眸轉了轉,淡淡的回道,鼻翼卻是微動,聞著那葯里多出來的味道,紅紅的面紗之下,嘴角亦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她就算不用嘗也知道,這葯會是什麼味兒,定是賽過黃蓮苦,臭過魚腥草,若她未嗅錯,這裡面當是加了黃蓮汁、苦膽汁、甚至還加了搗爛的魚腥草汁液,全部混合在一起都被加進了葯里。


  這味兒,當真是,真虧他也能咽得下去!

  「這葯有些涼了,我等會兒讓人重新熬一碗來。陛下便先喝粥吧。」洛無憂放下了葯碗,終是沒讓君驚瀾再喝下去,這一大碗要是喝下去,只怕君驚瀾起碼還要再這龍榻上多躺個十天八天不止。


  到時候,難過的還是她!


  真不知道這樣陰損的方法,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當不會是容狄,若想來不錯應該是瑤光了。這樣蠢的整人方法,大概也只有那個小丫頭片子才會想得出來。她卻不知,她這樣做根本不是在整君驚瀾,而是害了她!

  若他繼續躺下去,只怕她也會被迫繼續的伺候他。


  「還是朕的皇后心疼朕,不忍朕喝這般難聞的葯。」


  君驚瀾眼眸閃了閃,皺巴巴的臉龐亦在瞬間舒展了開來:「不過,御膳房的粥朕早就喝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喝到憂兒親手熬的粥?朕還真是很期待,憂兒這般靈動,想來熬的粥亦定很好喝。不若憂兒熬給朕喝如何?」


  北帝陛下說的極是得寸進尺。看到所有的人都被攆了出去,還不用喝那般難喝的葯,更是連眉梢都高高的揚了起來。果然,他早就該把那些煩人的傢伙,全都趕出去。


  尤其,是那個專拖他後腿的王沖。


  當然了,還有那個討人嫌的『丑婢』,看著那張傷疤臉就讓人討喜不起來。真不知道他的皇后,為什麼還留著那麼個『丑婢』在身邊礙眼?


  北帝陛下想著,神情卻是突的微微一滯,腦子裡似乎閃過一絲靈光。卻是飛快的一閃而逝,讓他根本來不及抓住。而就在此時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亦很快將他走神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君驚瀾,我現在的身份是莫言。」少女出聲提醒,什麼憂兒?光是聽他喚言兒,她已是渾身汗毛直豎了。


  可他倒好,居然還喚起了憂兒。


  前世今生,她有過很多稱呼,洛姑娘,洛小姐,無憂,煜王妃,太子妃,甚至今生還掛了個皇后的名,卻從未有人那般親密的叫過她憂兒!

  這個稱呼,太過親密,也太過新奇,讓她有些抵觸!

  「可朕很喜歡這個稱呼,你說的朕自然知道,不過此處只有我們兩人,朕不覺得這樣叫有什麼問題。且你已是朕的皇后,朕叫你閨名不是很應當的么?你不覺得叫皇后,顯然的太生份?」


  君驚瀾挑了挑眉梢揚起一抹笑:「該不會憂兒你現在還以為朕是因為那凰主預言才要立你為後的?難道朕的心意表現的還不夠明顯么?亦或是憂兒你還沒看明白?那朕便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朕立你為後,並非為此。」


  「還記得朕在秦都時便說過,願以萬里江山為聘,娶你做朕的太子妃!而今你收下了朕的玉璽,自也是收下了朕的聘禮!」北帝陛下眉眼含笑,神情邪恁不羈,眸光灼灼如華,一字一字,更說的極是豪放而認真。


  的確,那玉璽便是他打算給她的聘禮!


  傳國玉璽為證,以他北越萬里如畫河山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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