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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誅王聖旨,殺雞儆猴

  如今,殿下方才要登基,這樣做並沒有好處。


  然,殿下向來心意難測,殿下的決定亦從無人能更改。可恨那死丫頭手段竟是如此的高明,居然能左右太子殿下的決定。


  他就沒說錯,她果然是禍害。


  便是個宮宴,她也能整出那麼多的妖蛾子來!

  她擺明了就是利用殿下,可偏偏殿下卻是中了那個妖女的毒,竟然一反常態護著那個妖女不說,居然還真的像那妖女說的下了旨,甚至連聖旨都已寫好了。想到此,他便恨到磨牙,恨不能撕了那妖女。


  讓她再不能蠱惑太子殿下。


  君驚瀾只冷冷的瞥了兩人一眼,指腹落在臉頰處塗抹著:「王沖,照本殿的話去做,本殿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本殿今後不想再聽到任何質疑本殿決定的話。本殿做事自有本殿的理由,爾等勿需多問,亦不得質疑。」


  「本殿讓你隱在暗中查探,你便做好自己的事,把那死殘廢給本殿抓出來就好。其它的你勿得多言。」男子聲音冷到極致,那個死殘廢到底是什麼時候給洛無憂送的銀針和葯,始終是哽在他喉頭的一根刺。


  不把他抓出來,他寢食難安!


  「是,殿下,奴才定會將那賊人抓出來,殿下放心。」王沖無奈,被直言警告亦不敢再說,只能與領了聖旨的卓德海兩人恭敬的行了禮退了下去。


  殿中,君驚瀾看著御桌之上銅鏡中自己的樣子,不由蹙了蹙眉,皮膚依舊很紅,不過,那葯倒還真是好葯,塗抹之上,一片清清涼涼,不到半柱香,那微有些火辣的刺痛便已頓消。


  看著手中依舊緊握的瓶子,男子想起王沖的話,嘴角驀然勾起一抹譏誚,王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只是眼下的情勢他還是沒有看透。如今整個越京都陷在一片混亂之中。


  南帝前來目的不明,才入京便塞人進他後宮,北越先前敗於大秦,大秦此次居然派了四位王爺來出使,呵,秦皇到底是何意味也不甚明了。自然的還有那製造了這一場北國動亂后又消失了蹤跡的聖陰教。


  終歸,所有人現在都盯著越京,盯著他的登基大典便是。


  既然這麼多人都盯著他,他自然不能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總是要做點什麼給他們觀賞一下才是!將南宮景煜處以極刑,誠如那少女所言不錯,正好便是給他立威祭旗的機會。


  下旨誅王,殺雞儆猴!

  一個個的都想要算計他君驚瀾,他若是不還以顏色,那豈非是辜負了世人對他的傳言,辜負了他殘忍暴君,魔頭太子之威名了么?

  但願他們看到聖旨的時候,不會太過驚訝才好。說來,不止那個少女,便是連他,也真是有些期待看到這一場凌遲之刑了。


  ……


  北越元興三十七年,三月二十九,兩國使臣進京當日,夜宴之上太子妃被刺重傷,行兇者被當場捉拿,北國太子震怒。


  四月初一,太子妃依舊昏迷不醒,太子君驚瀾下旨:兇手秦使煜王南宮景煜,於三日後在午門公開施以三千六百刀的凌遲之刑。


  聖旨下,皇榜張,整個越京再次嘩然。


  為何?


  古往今來,便是雙方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此次太子殿下卻將大秦使臣處以極刑,尤其選擇的行刑之期,還是在他登基的前一日!這可真是,莫不是太子殿下當真是想以使者之血來祭他的登位大典不成?


  便是換作哪怕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這樣做,可是性子無常的北國太子卻偏偏就是下了這樣的聖旨,做了這樣的事兒。這一道聖旨,無異於啪啪的打著秦使的臉,還是毫不留情的碩大巴掌。


  然則,整個行圍之中都是一片寂靜,大秦使者方面沒有作出任何的舉動。除了第一天南宮景璃與南宮景修曾進宮同北國太子爺交涉,卻是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結果。不止沒有見到南宮景煜的人,更是被太子爺直接送客趕回了行圍。


  太子爺就一句話便將所有人打發,想見人,想與本殿談南宮景煜,等本殿愛妃醒過來之後再說。否則,一切免談。


  可那人能醒過來么?夜探過的眾人都是心知肚明。


  「皇兄,我們現在怎麼辦?」


  南宮景皓蹙著眉,「難不成真要讓君驚瀾把七皇兄給剮了么?便是皇兄真犯了這樣了事,他也不應該私自處置。七皇兄是秦使,他怎麼也應該交給父皇處置給他一個交待。那個混球居然做這麼絕,這簡直就沒把我大秦放在眼中。」


  「便是將此事稟報父皇,你覺得父皇會怎麼做?」


  南宮景璃瞥了一眼南宮景皓輕輕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大秦皇子,這個時候南宮景皓會同仇敵愾倒也不奇怪。君驚瀾的做法的確是太過。可眼下在越京,他們見不到南宮景煜這個當事人,便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退一萬步來說,便是君驚瀾肯退一步,等他們將此事稟報給父皇。只怕是父皇也會和君驚瀾做出同樣的抉擇。不管如何,南宮景煜刺殺北國太子妃都是在挑起兩國爭端。


  除非能將事實查清。


  否則,只此一項大罪,南宮景煜便註定只有死路一條。


  不同的是,君驚瀾不過讓他死的更加凄慘而已!


  南宮景煜的死說來他根本不在意。便是他不死在北國,待他回去之後,他也準備了好幾份大禮給他。相信到最後他依然不會有好結果。


  讓南宮景璃在意的是,這件事里漏洞太多,疑點更是太多。


  其一,南宮景煜根本不可能有這樣做的理由。


  南宮景煜不過是第一次出使北越,於那位北國太子妃根本素不相識,且明知對方的身份,更明知對她揮刀只會把自己賠進去。


  他為何還要這樣做?

  其二,這位北國太子妃的出現突兀,身份成謎。


  他派了暗衛打探卻是根本打探不出任何的結果。除了莫言這個名字,其餘的長相,身份,家世,祖籍何方,又如何與君驚瀾結識?一樣一樣,根本什麼也查不出來。


  不止是他們,甚至連北越朝臣亦是不知。


  這樣的情形太過反常!

  而且,他總有種感覺,這一切與那位太子妃脫不了關係,甚至他總隱隱覺得根本就是那位北國太子妃在針對南宮景煜。否則的話,為何不是別人刺殺她,卻偏偏是南宮景煜?


  先前他曾懷疑是南齊想要趁機從中挑起北越大秦之間剛剛經歷議和,稍稍修復的關係,可是,墨帝白塵與他們同日入越京,除非他們早就在北越安排了細作和探子,否則不可能做到這般。


  這也不是沒可能,可若真是如此,墨帝還會把自己的親妹妹,夢月公主都給賠進去么?這顯然不太可能,君驚瀾可不是個傻子,那是個比任何人都精明的男人,心性手段都絕非一般人能比。


  若此事真是南齊所為,他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夢月公主本就不得君驚瀾之喜,事情若再真如他猜測般,那夢月公主的處境可想而知。


  當然,他也有猜測這一切根本就是君驚瀾一手安排。


  可這更是無稽之談,先不說大殿之上君驚瀾一直都在,根本不曾離開過,甚至他一句話也未和南宮景煜說過,他又怎麼可能會安排得了這一出?

  夜宴大殿之中無數雙眼睛,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反常。或者其它的他都不確定,可是有一點他卻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南宮景煜肯定是自己走出去的。絕對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強迫,也不存在被人威脅。若有的話,不可能沒有任何人發現任何的異常。


  可若真是這樣,南宮景煜為什麼會尾隨那位神秘的北國太子妃出去?唯一的可能,是他發現了什麼,而且絕對與他有關。否則以他那位七皇弟那般能隱忍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會冒那般大險。


  以至於,初入北宮便做出這般衝動的舉止。


  思索著,他眼前不由再次浮現那抹相為相似的倩影,還有那雙相似到讓他幾乎以為是錯覺的幽幽眼眸。


  似乎有什麼在腦海之中忽而閃過……


  南宮景眼眼微縮,整個人猛然從椅榻之上蹭一下站了起來,一張俊逸的臉龐也是陡然間突變,袖擺之下雙拳都緊纂了起來。


  會是那樣么?真的會像他想的那樣么?


  「二皇兄,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間臉色變得這般難看?」南宮景皓蹙眉,被突然一臉激動站起來的人嚇了一大跳。


  「我沒事。」


  南宮景璃回神吐出三個字坐了下來,俊逸的臉龐之上僵硬褪去恢復如常,然則心中卻早已掀起了滔天驚浪。


  「二皇兄可是在擔心回都之後該如何向父皇解釋?」南宮景修蹙眉問,臉色亦是陰沉至極,說來北越本是他手下敗將,可沒想到此次前來出使。那個被世人傳得一無是處的北國太子居然破天荒的讓他吃了癟。


  加上先前被容狄算計的事,戰王爺這段時間可謂不順已極,又怎麼能不怒?

  南宮景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震驚,沉聲道:「事已至此,便是我們再擔憂也沒有用,先看看情況再說吧?離行刑還有幾日,繼續調查便是,若實在無法,我們也只能前去送七皇弟,最後一程。」


  擔心如何向父皇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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