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她緣何敢如此囂張地對待自己?
一行人到海鮮樓吃飯。
杜悅見沈家琪也在,本不想去,但又怕做得太明顯他下不了檯面。
因此,最後還是咬牙跟了過去。
一頓飯下來,沈家琪始終沒跟她說話。
飯後,沈家琪稱有事先行離開了。
杜悅獨自坐了會兒:「高先生,麻煩你送幀幀回去,我還有些事要加班。」
高雄義正言辭,保證將杜幀一根汗毛不少地送回去。
杜悅道了謝,這才開車走了。
許是受了沈家琪的影響,杜悅整個下午,甚至連晚上的情緒都不高。
她坐在辦公室里辦公,漸漸就開始犯困。
不知不覺的,她竟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夢中,杜悅感覺有人正盯著自己看,她心下一驚,猛地就睜開眼睛,就看到微弱的檯燈光線中,屈潤澤神色疲倦地站在辦公桌跟前。
杜悅晃了下腦袋,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外頭天色灰濛濛的,她打開手機,發現已經凌晨四點了。
「你來這裡幹什麼?」杜悅的話語中並沒有多少溫度。
屈潤澤:「沒什麼,加班熬夜傷身,以後別這樣。」
說完,他轉身出了辦公室,很快消失在她視野中。
杜悅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陽穴。
……
屈潤澤走出屈氏大廈,鑽進自己車中。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根煙,嘴中溢出聲咳嗽。
他趁著劉雨欣睡下后出來,獨自開車茫然無措地在鎮南市瞎逛,不知怎地就開到屈氏大樓下,接著便看到辦公樓上透出的些許星點的亮光。
手機嗡嗡地響個不停。
屈潤澤接起電話:「怎麼了?」他的嗓音因睡眠不足而沙啞著。
……
屈潤澤剛走進酒吧,黃勝奇就已經起身迎了出來。
他挨著坐下,黃勝奇趕緊道:「這段時間你和雨欣在一塊兒嗎?」
屈潤澤仰靠沙發上,稜角分明的側臉在酒吧明滅不定的燈光下迷離著。
「你們早就該重新在一起了,省得相互折磨成這樣。」
黃勝奇頓了一下,望向始終沉默的屈潤澤:「你現在怎麼想的?雨欣有了你的孩子,你總得給他們點交代,不然,別人閑言閑語的口水都足夠噴死她!」
「我自有打算。」屈潤澤仰脖喝口酒。
「怎麼打算?你不會天真到以為,你跟杜悅離婚,雨欣和沈家琪離婚,你們就能在一起了?你可別忘了,你們倆可是小姨和外甥的關係。世俗的眼光哪裡能容得下你們?」
「那你想怎麼樣?」
黃勝奇嚯地站起,神色間有著憤慨:「屈潤澤,現在不是我想幹什麼!往後雨欣的肚子會越來越明顯,你說她該怎麼辦?難道她活該背負淫婦亂倫的罵名嗎?」
屈潤澤甩了張紅幣到桌上,跟著起身:「早點走吧。」
黃勝奇沉吟片刻,才繼續道:「阿澤,其實……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杜悅從抽屜里掏文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角落裡的盒子。
她打開蓋子,裡面躺著個和服娃娃,是上回沈家琪送她的。
杜悅伸手輕輕摩擦娃娃精緻憨厚的臉龐。
人的心思是世上最難琢磨的。
其實,明明知道對方心懷他意,卻還是渴望獲取他給予的溫暖。
就如上回他跳下海救落水抽筋的她,還有海南之行的旅程,她隱隱感覺到沈家琪對她別有企圖,沒有一個男人會不求回報地對一個女人那麼好。
她雖然心知肚明,卻下意識地無法去抗拒他的溫柔和呵護。
杜悅緩緩靠在桌面上,看著笑容可掬的和服娃娃,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助理推門走進來:「杜總監,劉小姐想見您一面。」
劉小姐?
杜悅腦海中自然浮現劉雨欣的名字。
她為什麼要找自己?
杜悅放下和服娃娃,站起身,一眼瞧見門框處的劉雨欣。
劉雨欣手中拿著一杯星巴克咖啡,身穿潔白色的亞麻長裙和優質皮鞋,肌膚勝雪,長發簡單紮成馬尾,身姿妙曼地走向她:「經過樓下,順便上來看看你。」
杜悅盯著咖啡看了片刻,才將視線移到劉雨欣臉上:「有什麼話快說。」
「怎麼,跟你聊聊都不行嗎?」劉雨欣情緒似乎很好。
「抱歉,我有公務需要處理,請你離開。」
杜悅回到椅子上,低頭翻閱文件,嘴上下著逐客令。
劉雨欣卻自顧自在杜悅身旁坐下:「你好像有點誤解我啊。」
杜悅頭也不抬,只埋首工作,當劉雨欣並不存在。
「阿澤告訴我,你想跟他離婚了?」
劉雨欣見杜悅不理睬自己,也蠻無所謂,自顧往下說。
「離婚了也挺好,他心裡有別人,你強霸著他也沒用,免得變成我大姐和姐夫那樣的怨偶,反而都下不了台。」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杜悅掀了掀眼皮看向劉雨欣。
劉雨欣靠在椅背上:「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非常愛他。」
「用愛的名義就可以破壞別人的家庭,我覺得跟當了婊子還立牌坊一個道理。」
劉雨欣一愣,隨即笑著:「那又怎樣,連老天都願意幫我們呢。」
杜悅握著筆的手微微蜷縮起來。
「我懷孕了。」劉雨欣聲音溫柔,像一汪秋水般悅耳動聽:「是阿澤的。」
「杜悅,我不早不晚,偏偏這個時候懷上孩子,老天都希望我跟阿澤在一起呢。」
劉雨欣五官絕美,一顰一笑之間全是風情韻味,笑容下藏著兩個淺淺的梨渦。
「他愛的人從頭到尾只有我,可能曾為你心猿意馬過,但也僅僅是因為你的個性,可是我回來后,他雖然極力剋制,卻還是無法掩藏對我的思念……」
劉雨欣突然消了聲。
杜悅順勢拿過那杯星巴克咖啡潑到她臉上。
劉雨欣聞著那濃烈的咖啡味,眨了眨眼,有褐色液體沿著弧線良好的下顎滴在衣服上。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一杯拿鐵咖啡售價是三十元。」
杜悅將三十元遞到劉雨欣面前。
劉雨欣盯著那幾張前,輕輕嗤笑出聲。
她慢悠悠地站起來,俯視杜悅:「一杯咖啡而已,我可不是小門戶出來的。」
「跟你,就算是一分錢也要算清楚,不欠你。」
杜悅跟著起身,那三十塊則被她放在桌面上。
「杜悅,你做了什麼?」林姍姍不知何時竟出現在門口處。
杜悅越過劉雨欣肩膀看過去,就看到林姍姍一臉怒氣的模樣。
「天吶!雨欣姐到底怎麼了!誰撲你咖啡了?」
劉雨欣臉色蒼白如紙,忙拉住摩拳擦掌的林姍姍:「姍姍,你怎麼過來了?」
「雨欣姐我問你,到底誰幹了這麼遭天譴的事!」
林姍姍非要得理不饒人。
「姍姍,算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吧……」
劉雨欣眼眶泛紅,拉著惱怒的林姍姍就要往外走。
林姍姍一把甩開她的手,上前兩步,一眼瞧見桌上的咖啡杯。
她抬眸盯著神色自若的杜悅,立即明白髮生了什麼。
「喂!姓杜的,你算什麼玩意兒?敢潑雨欣咖啡?」
林姍姍雙手重重地拍著桌子。
杜悅連了外線:「小葉,送客。」
助理很快推門進來,看到辦公室內囂張跋扈的氣氛,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
助理自然也認得劉雨欣和林姍姍。
一個是她們屈總的小姨,另一位是好友,哪個她都得罪不起。
因此,又悄悄關門退了出去。
「你啞巴啦?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你這麼對雨欣姐?」
林姍姍聲音拔高兩分,胳膊肘用力頂杜悅:「你算哪根蔥啊?」
杜悅不想搭理她,這種人爭執起來不會講道理的。
屈潤澤圈內的人,他們霸道慣了,思維跟常人總是不同。
只是,她們緣何敢如此囂張地對待自己?
無非就是篤定了屈潤澤眼中只有劉雨欣一人。
杜悅收拾好文件,忽視林姍姍的挑釁,繞過桌子就要離開。
林姍姍好像被她這種哦輕視的態度激怒了。
她轉身衝到杜悅面前,冷笑:「怎麼,不敢說話了?你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事實嘛?阿澤是不會喜歡你這種恬不知恥的女人的!你這麼對待雨欣姐,只會讓他更討厭你!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你這種死皮賴臉的……」
杜悅冷冷打斷她:「看來你有點拎不清事實,其一,是我先提出離婚的,因此原則上講是我拋棄了屈潤澤!都說心裡想什麼,就會說什麼話,因此,以後拜託你不要把自己的思維強加在別人身上。」
說完,杜悅勾起嘴角:「何況,至於死皮賴臉……你難道沒有眼睛,看不到是誰纏著別人的老公要破壞別人家庭的?這種道理上的問題,是要受到眾人指責的。」
林姍姍臉騰地一白,整個人都因怒氣戰慄著。
杜悅說的話,讓她有被含沙射影的感覺。
或許杜悅只是想嘲諷劉雨欣一人,但聽在林姍姍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姍姍想起那次游輪上高雄說過的話……
「說別人前也得撒泡尿照照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個,天天眼巴巴地守著交通局大門看著,也不管人家老婆都要生了,還厚臉皮說戀愛自由,林姍姍你才叫人噁心呢!」
而杜悅今日說的話,橫豎聽都跟高雄說的是同一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