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屈潤澤,我們離婚吧
杜悅瞅著沈家琪淡定自如的模樣,不禁再次懷疑自己剛才看走眼了。
「是順路的,就一起嘛!」高雄也熱心地提議道。
望著高雄沒心沒肺的笑容,杜悅原本緊繃的情緒才放鬆下來:「那麻煩了。」
「客氣了,客氣了!」
高雄轉頭獻寶地對沈家琪道:「三哥,我表現好吧?」
沈家琪不動聲色地移開眼眸,抓過外套,率先走出門。
杜悅跟著他們乘電梯下去,一眼看到停在顯眼處的蘭博基尼。
熟悉的款式和車牌讓杜悅腳步一滯。
「悅悅親,你可小心了,摔下去三哥要我命吆~」
高雄下了樓道口台階,誇張地長大手臂護著杜悅,全然一副狗腿樣。
「杜悅!」
一道不悅的男聲從外面傳來,眾人循聲紛紛看過去。
屈潤澤從那輛蘭博基尼出來,砰地關上車門,邁開腿走過來,站在台階下面,目光冷冷地掠過杜悅掃向一旁的沈家琪。
「小姨夫居然會在這裡,真是沒想到啊。」
沈家琪神色不變:「剛好路過就順便拜訪了下,倒是你,昨天忙了一晚上吧?」
「你想說什麼?」屈潤澤憋了一整晚的火氣瞬間被點燃。
「要是我,鐵定不會讓自己的女人獨自一人坐在警局裡等著被關押。」
沈家琪淡淡丟下這話,越過屈潤澤直接走下台階。
曹逸陽捅了捅高雄的手臂,匆忙跟杜悅點頭道別後也一溜煙跑了。
局促的台階口,杜悅看著站在下面的屈潤澤:「有話回家再說。」
她話還沒說完,屈潤澤已轉身迅速走向自己的蘭博基尼。
杜悅扯出一抹苦笑,這場本就是錯誤的婚姻,總算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
沈家琪開車門的動作微頓,看著杜悅鑽進屈潤澤的車,直至那輛蘭博基尼揚長而去。
他視線放遠,黑眸微微眯起。
「杜幀說他的願望是,可以每天騎車帶你出去散步,剛好,我家這輛自行車放了好久沒人騎。」
高雄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沈家琪橫了他一眼。
「只是一輛自行車,你至於這樣嗎?」
「對啊,不過是一輛自行車嘛?天還沒亮就把人叫醒,鬼催魂一樣叫人衝到你家倉庫把那輛珍藏的山地車搬出來。這也就算了,關鍵還得千里迢迢送到城南維修中心讓人改裝成普通自行車的樣子,然後放狠話三個小時內沒到就咋地咋地,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哎呀啊,還悶騷地說,以後要用這輛車去山裡野炊,輪胎要結實耐磨,不是一個人去的嗎?幹嘛要我在後面安個炸彈都雷不壞的後座?」
沈家琪沒理會高雄的嘲諷,徑直打開車門坐上去。
接著發動引擎,車子如箭般飛入街道之中。
曹逸陽煞有介事道:「硬要把山地車改裝成廉價自行車的人,心理多少得有點問題吧?」
「呵呵……」高雄誇張乾笑兩聲:「非要把只有一個人騎的自行車安個高性能後座的人,心理多少接近變態了吧?」
……
車子飛馳,駛上環島公路。
「容子衿懷的不是我的孩子。」屈潤澤盯著路面,打破沉默。
杜悅望向窗外,情緒毫無波動:「那又怎樣?」
不管有沒有孩子,他跟容子衿曖昧的關係難道就不存在了嗎?
「我對你的私生活不感興趣,我希望你至少不要讓她們打擾到我的生活。」
杜悅突然覺得很寒冷,她雙手抱住手臂:「可能我說這話很多餘,但……如果不是她自己要衝上來撞我車子,可能我們離婚後,她還真能憑著肚子里的孩子嫁進屈家。」
接著車子一震,徒然停在路邊。
杜悅整個人慣性前沖,還沒緩過神來,屈潤澤就探過手掐住她的下巴。
「發脾氣也該有個分寸,我說了,她肚裡的孩子跟我無關。」
杜悅愣怔地看著屈潤澤冰冷的臉龐:「容子衿的事我會解決,她以後再也不會給你帶來困擾了。」
杜悅微微勾起嘴角:「是嗎?」
屈潤澤看著她漲紅的眼眶,皺著眉頭:「不要強笑,我很討厭!」
杜悅看著他,深吸口氣推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紅唇微微吐出幾個字:「屈潤澤,我們離婚吧。」
「杜悅!」屈潤澤警告:「你知道我沒耐心陪你鬧!」
杜悅低笑:「我知道,但是我很清醒,也不是要跟你鬧,我確定要離婚。」
屈潤澤雙手抓緊方向盤,臉色陰沉,過了會兒表情突然一冷:「你……是不是喜歡沈家琪?」
杜悅別開臉,不去看他質疑的眼神。
她拽緊手中的包,盯著路前方:「不要用你的思維來衡量別人,只要我一天是你的妻子,那不管身心都保持最起碼的忠誠,只是……我不想再守著一座無望的墳墓過日子了。」
屈潤澤沒有接腔,只是靜默地盯著她,許久錯開眸光,沉聲道:「不要賭氣。」
「那你愛我嗎?屈潤澤,你愛嗎?」
杜悅直視屈潤澤深邃陰冷的眸光:「屈潤澤,你愛我嗎?」
屈潤澤別開臉,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你在氣我昨晚沒去警局?」
「這跟昨晚的事沒有關係。」
杜悅跟著望向窗外繁華璀璨的街景:「我從來沒能進入你的內心,我早就該明白的。」
「一年時間,足夠了。當初你說不在乎我的身世,歸根究底是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吧?或許你當初娶我只是為了敷衍家人,可是……我是真的想有個家……我……」
杜悅沒再繼續說,眼裡酸脹地難受,嗓子乾乾的。
前世多少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永不離棄?
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卻被這場風雨飄零的婚姻打擊得遍體鱗傷。
「你的意思是,沈家琪就會給你想要的家?」
杜悅不可置信地盯著屈潤澤,錯愕於他眼底顯而易見的嘲諷跟冷冽。
「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難道會為了你放棄家裡那般優秀的妻子?」
屈潤澤腦海中似乎還盤旋著方才在樓道口看到的一幕。
她緩步走下來,沈家琪緊隨其後,高雄上躥下跳地逗著她開心,沈家琪則默默地在後面看著她,偶爾勾嘴一笑,那眼神說不上的溫柔。
而且……沈家琪的右手始終悄然護在她身後,似乎怕她不小心磕著。
杜悅沒發現,可在車裡的他卻看得真切。
男的挺拔優雅,女的清雋美麗,從台階上緩緩而來,畫面竟十分和諧。
「我猜中你的心思了?」
屈潤澤見杜悅魂不守舍,感覺有股無名火從心底躥起。
他伸手捏住她尖細的下巴,微眯的黑眸中有寒冰乍現,
「杜悅,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嗯?」
杜悅聽了他的話,低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住她的哀傷。
屈潤澤指關節彎曲,收緊力度,薄唇不悅地抿起,臉上笑容冷漠無匹。
「真看不出來,沈家琪、高雄還有曹逸陽,杜悅,你可真忙啊……」
他冷漠的話語如同冬日的冰錐,一刀又一刀,在她本就支離破碎的心上添了幾道新傷。
杜悅緊咬牙關忍住戰慄,淺淺地迎上他譏笑的眸子:「屈潤澤,我一直知道你是商場精英,沒想到你還有當編劇的才能。」
「編劇?」屈潤澤扯了扯嘴角,冷冷道:「難道不是事實嗎?杜悅,你也不傻,難道沒看出來沈家琪對你很特別嗎?還是你以為高雄閑著沒事幹,總是要圍著你轉?」
「你非要用這麼狹隘的看法去度量別人嗎?」
杜悅望向他,滿心的苦澀:「屈潤澤,至少現在你還是我丈夫,這樣羞辱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以前,哪怕所有人都不祝福,我也先跟你在一起……」
「但是現在……我知道,一切不過是我痴人做夢罷了……」
杜悅淺淺一笑:「屈潤澤,是我太天真,以為可以跟你過好。」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淡淡的呼吸聲。
他驀地鬆開扣著她下巴的手,目光深沉地看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結婚後,你開始變得讓我感到陌生。你徹夜不歸,和當紅女明星開房、鬧緋聞,我仍舊不死心跟在你身邊,拼勁全力做好本分。我給過你許多次機會,每一次都在心頭割上一道口,我等你改變等了許久,現在……我累了,不想再繼續了……」
杜悅望著他的側臉:「以後,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再也不會管你。我會讓律師跟你商談離婚的具體事宜,不是我的我不要,但是屬於我的東西我也會拿走。」
「你非要離婚?」
屈潤澤聲音低沉,黑眸直視她投射過來的目光。
「難道你不想離婚嗎?」
杜悅目光灼灼地看向他:「難道就因為我可以為你解決很多麻煩嗎?」
「你就那麼急不可耐了嗎?」
屈潤澤眉眼間掃過憤怒,笑含嘲諷:「沈家琪真那麼有魅力?」
「他確實很優秀,至少是我遇到過最善解人意的男人,不過我沒那麼不知天高地厚,會以為能跟他扯上關係,我要跟你離婚,與人無尤。」
「因此,他對你點好,你就馬上覺得跟我過日子很吃虧,急著要跟我離婚了?」
屈潤澤笑容冷冽,語氣中是壓抑到極點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