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我們離開這裡吧
「如你所見，離婚證。」涼小意當著蘇涼默的面，把本子打開，男人的眼，落在離婚證上的男方女方的姓名上，眸光里冷光瀲灧……他和涼小意的離婚證？
如果真的如同涼小意所說，這個離婚證是真的，那麼……
「是誰？」
「我不想說。」涼小意道。
她不是來告狀的，是來告別的。
就算是要走，蘇涼默也有權知道這件事情。
病床上的男人，猛然眯眼，眸光里射出一絲冷芒，冰涼的聲音道：「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別看這一字之差，失之千里差若毫釐。
涼小意聰慧，蘇涼默一句話，她臉色微變……莫非她面前這個男人已經猜到真相？
不，不會。
涼小意故意繃住臉：「當然是我不想說。……總之，這個離婚證是真的，離婚協議書就不用簽了。」
「所以你現在跑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男人沉沉問道，眼底卻有一絲傷心。
「嗯，」涼小意輕應了一聲，「現在事情都說開了，我先走了。」
她再一次的落荒而逃。
……
涼小意走了，病房裡再一次陷入詭異的寂靜。拿起手機，蘇涼默打給雲瞳：「老爺子現在人在哪裡？」電話那端雲瞳正要回答，「我不，」
蘇涼默眸光一寒，冷然道：
「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
「……老爺子在廈門，見過涼小姐了。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雲瞳道。
蘇涼默一張俊臉彷彿冰錐，冷冷的，兩片薄唇吐出叫人膽寒的話：「雲瞳，我和你說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Ｂｏｓｓ！」電話里，雲瞳的聲音瞬間拔高，十分焦急地解釋：「Ｂｏｓｓ，你相信我，我沒有參與任何事情。」
「你知情不報。」蘇涼默冰涼的聲音淡淡道：「這就是錯。」
雲瞳是雲門明面之主，蘇家是他服務的對象，也是他保護的對象，像是蘇老爺子離開Ｓ市這麼大的動作，雲瞳必然會發現，而雲瞳，卻將這件事隱瞞下來。
「可是Ｂｏｓｓ！我……」
「我不聽解釋。雲瞳，有時候，不是做了什麼才是不忠。沒做什麼，也是不忠。你記住，我蘇涼默就算是養一條狗，也比一個不忠的屬下值得。至少狗兒還會沖著我搖尾巴。」
「Ｂｏｓｓ，請您原諒我這一次！」
「你知道，一入雲門，再無出去之日。只有死人才能從雲門退出。念在我們從小長大的份上，雲瞳，我不要你的Xing命。你走吧。」
……
Ｓ市
雲門所在之地，一間整體色系灰暗的房間里，雲瞳頹廢地靠在椅子上，手中正拿著手機，而通話已經被掐斷了。
深呼一口氣，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再次舉起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鈴聲響了三聲，就被接了起來。
「喂？」電話里，一個男人的聲音，冷涼無波。
雲瞳的嘴邊再一次綻放出一抹酸澀。
「你讓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不要再找我做事。我也，再也不會糾纏你。」
電話里只傳來淡淡的三個字：「知道了。」對方就準備掛斷電話：「沒什麼事情，我先掛了。」
「等一下。」雲瞳突然沖著電話里的那個人喊道，他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的苦澀，深吸一口氣，提起最後一點希望問道：「我只有一個問題。你曾經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哪怕是一秒鐘也行。」
電話那頭的男人，薄唇開啟，毫不猶豫吐出兩個冰冷的字：「沒有。」
雲瞳死心了。滿臉頹廢：「我知道了，」聲音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你只喜歡涼小意。」可是，你可不可以也回頭看一看我？
「不，」電話里，男人道：「我愛涼小意。」
雲瞳嘴角的慘笑，無聲，眼底閃過一絲狠意：「好，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糾纏你，祝……你和涼小意幸福。」幾乎是脫口而出，但是雲瞳卻不好受。
對方掛斷了電話，他清晰地聽到電話里「嘟嘟嘟」的忙音，徹底的絕望了。
靠在椅背上，雲瞳拿起手機，狠狠地摔了出去！手機砸在金屬質地的門板上，發出金屬特有的冰冷的撞擊聲，然後碎了一地。
雲瞳的臉埋在雙手中，那個男人，得償所願了，他終於能夠帶著涼小意遠走高飛了。而他雲瞳，為了幫那個男人，成了背主之人。
雲門的規矩他懂，蘇涼默是什麼樣子的人，他懂。但是他還是背叛了蘇涼默。
而那個男人，他甚至沒有問一問自己會接受怎樣的處罰。也對，在那個男人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沒有在乎過他雲瞳的處境。
雲門就是他的家，現在家不要他了，那個男人更不會關心這些，他什麼都沒有了。
……
廈門
涼小意匆匆從醫院回來，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卧室里。
她是不是做錯了？
一路上，她一直在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賽維來敲門，「小意，開開門吧，我知道你在裡面。」
屋子裡靜悄悄，賽維久久等不到涼小意來開門。
嘆息一聲，就背靠著涼小意的門，坐下去，也不顧地上臟不臟，涼不涼。
良久，房間里，涼小意平復情緒，打開卧室房門，一下子被眼前一幕驚到：「你怎麼坐在這裡？」
男人坐在地上轉過身，聞言，仰頭沖著涼小意露出一抹燦爛之極的笑容：「我怕留你一個人在卧室里，出事了怎麼辦？」
一句話，瞬間暖了涼小意的心。
「賽維，明天走，我們明天就走！」她要離開這裡，也離開這個讓她混亂的地方！
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再呆在這片土地上。
賽維沒有立即回復，涼小意仰頭，神色混亂的看著賽維：「明天，就明天，我們一起離開Ｚ國。我們去美國。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太混亂了，涼小意神情慌亂。繼續留在這個有他的國度，有他的城市，她會徹底瘋掉的。
賽維垂眸看著慌亂的涼小意，精明如賽維，怎麼會看不出涼小意在逃避……面對那個姓蘇的混蛋，她永遠學不會成長，永遠只知道逃避。大概小意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吧。
「好。」男人棕色的眸子里閃過愉悅的色彩……沒關係，即使是逃避，只要她肯來到他的懷中。哪怕她是在逃避另一個男人，那又，怎麼樣呢？
菲薄的唇瓣掀起一道弧度，還有旁人很難察覺到的，嘴角那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計劃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帶她，遠走高飛嗎？
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
為什麼，還是覺得哪裡有著些許的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