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找不到她
看著安諾的臉上難得出現的期待跟興奮,顧政揚的心竟然有那麼一瞬間軟了。
他徹底就脫口而出:「對,我可以救安氏。」
該死的!
這個女人的興奮還有喜悅,跟他有什麼關係?
顧政揚的心下一陣鬱悶。
雖然他現在不打算收拾安諾,畢竟她剛從鬼門關回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原諒她了。
所以他沉默了半響之後冷冰冰地說道:「我沒答應。」
「顧政揚!現在在這座城市,除了你以外,再沒有人能救安氏了!因為你,現在所有人都針對安氏,除了你,安氏還能向誰求救?」安諾的臉色瞬間又變得很難看。
看到安諾的那蒼白的臉色,還有她那含糊不清的吐字發音。
畢竟她把舌頭給咬傷了,現在說話都有點含糊不清的。
看到她這副滄桑又有點憔悴的模樣,顧政揚竟有點不忍心了。
於是他趕緊別過臉去,雖然臉色有所好轉,可是他的口吻仍舊清冷:「等你好起來了,你再來求我吧!就你現在這副鬼樣子,你拿什麼跟我談條件?既然想保護你的家人,那就別再想著死了。」
顧政揚也不知道自己說這番話是為了什麼。
究竟是不想看到她在生死邊緣掙扎,還是不想讓自己這麼快就失去報復的對象?
這背後的答案,他並不想去追究。
安諾緩緩地低下頭去,她現在的確像是一個鬼一樣……
她原本就沒有什麼資格可以跟顧政揚談條件。
顧政揚將蹲在他腳邊的安諾一把推開。
當他看到安諾因為虛弱直接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心竟然沒來由地揪到了一起。
那是從前,在他的心裡從未出現過的情緒!
這種疼,是什麼?
心疼?
安諾緩緩地抬起頭來,眼中布滿了可憐跟無助。
而這樣的眼神更是看得他的心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他甚至覺得有類似藤蔓這樣的東西纏住了他的心,惹得他連呼吸都困難。
沒有再多看安諾一眼,既然她已經醒了,而且還知道跟他說起安氏的事情,那就說明,她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於是他就快步離開了病房。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繼續發酵下去,所以他疾步離開了這裡,他得趕緊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他將南墨約了出來。
在某家酒吧內。
酒吧內的燈光晃在顧政揚的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將他原本就很立體的五官襯得更加深邃,如同鬼斧神工一般,竟然挑不出一點的毛病跟缺點。
南墨看了一眼顧政揚,心裡頭滿是困惑:「顧政揚,沒你這麼喝酒的吧?你怎麼了?不會是被安諾反折磨了吧?」
「安諾今天咬舌自盡了。」顧政揚雲淡風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可是南墨卻從顧政揚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一絲的后怕,於是南墨便趕緊問道:「那最後死了嗎?」
看到南墨那滿臉期待的表情,顧政揚不禁白了他一眼。
南墨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哦,看來是沒死。那你豈不是很失望?」
「我從沒有想過要她死!」顧政揚的聲音稍微有點高。
南墨看到顧政揚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的痛苦,於是他便繼續試探性地問道:「那你想她怎麼樣?你這樣折磨她,你到底想要她怎麼樣?」
南墨的問題,竟然讓顧政揚無言以對。
顧政揚張了張嘴,可是他的嘴巴張開,他卻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
她折磨安諾的目的是什麼?
想要她怎樣?
如果是想要她付出代價,其實讓她一輩子呆在監獄裡面就好了。
顧政揚突然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初衷了。
而且他選擇折磨安諾,那麼她因為他的折磨變得多麼凄慘,他不都得冷眼旁觀呢?
可是為什麼,當她選擇去死的那一刻,他卻手足無措了?
顧政揚覺得,他從未這樣沒有主意過。
此刻的他,是真的想不通也想不透。
他這到底是在報復安諾,還是在折磨自己啊?
顧政揚微微地勾起唇角,其中滿是苦澀跟自嘲。
南墨知道,顧政揚這是作死,把自己弄進了一個死胡同裡面。
南墨頗為同情地搭在了顧政揚的肩膀上,然後說道:「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最好真的是好消息,不然你今晚別想從這裡出去。」顧政揚看了南墨一眼。
「不讓我從這裡出去?你打算給我找一堆女人,然後讓我欲仙欲死嗎?那我可真的得謝謝你了!」南墨笑得特別高興。
不過隨即他又變得嚴肅起來:「我跟你之前所住的那地方的人打聽過了,以前跟你認識的那個小女孩兒跟你差不多時間搬走的。對了,我還拿到了她小時候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她。」
南墨從自己的口袋裡面翻出了一張老舊的照片,然後遞到了顧政揚的面前。
顧政揚雖然喝得有點醉了,不過他仍舊辨別得出來那張照片上的女孩兒。
她的確就是兒時的那個女孩兒。
那個時候,父親跟母親離婚,母親帶著他還有顧雪婧搬了出去,住在那個偏遠的地方。
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恨極了父親,他也很絕望。
那段時間,他每天鬱鬱寡歡,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每天看著以淚洗面,他的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兒。
而那個時候,他一個人躲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他想要一個人安靜地呆著。
在那個小公園裡面,他認識了照片上的這個女孩兒。
她看見他一個人特別落寞,所以就主動來找他了。
可是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根本不理會她的。
不過漸漸地,他真的慢慢地對這個女孩兒產生了好感,他也很感激她。
因為她給了他很多的力量,也讓他慢慢地找到了快樂。
只是他後來搬走了,自那之後,他們就失去聯繫了。
等到他有能力了之後,他便一直想著要找到她,然而她也搬走了,他找不到她。
他對她最深刻的記憶便是,她戴在手腕上的那串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