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好意思,這個黑鍋姐不背!
在座的其他人,已經足以用驚嘆來看著此時的武青顏了,他們怎麼也無法想象,如此精妙的算計和步步為營的謀慮,竟然能從一個女子的口中講出來,而且是如此的……像是玩笑一般。
難怪啊,難怪大齊的長孫子儒能夠如此輕鬆的便坐穩皇位,原來真的和這位皇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曲默然匯聚神色的盯著武青顏,與其說是想所有人那般的驚訝,不如說此刻的他是喜憂參半的。
這個女子,能屈能伸,明明冰雪聰明,卻默默的跟在他的身邊,什麼都不提,整日的混吃混喝,如果他要是不曾聽聞了她今天講出來的這個故事,她會以為她不過只是想躲在自己的身後,逃避大齊的追殺。
但是現在……
他看得出來,她並不是一個能夠被養在身邊的女人,或者說,像是她這種女人,是完全不需要寄居在其他男人身邊的,就她這智商和謀慮,單單跟隨在哪一位的王孫貴族身邊,都會謀取一方的富貴。
但就是這麼一個女人,竟然願意整日跟在他的身邊混吃等死,這讓他不免就好奇了起來,自己的身邊究竟有什麼,值得她如此。
那些還留戀在故事之中無法回神的貴族們,下意識的身後朝著桌子上的點去抓了去,他們並沒有多看,直接扔進了嘴裡,然就是一口,他們便是瞬間回神。
「這糕點……」
「這……」
還沒等那些貴族質疑完,一直被忽略的孟饒曼,像是終於找到了自我存在一般,笑著趕緊起了身子。
「這是奴家親自做的。」
呃……
那些原本想要說些什麼的貴族,一時間都語塞的愣在了原地,如果這糕點要是別人做的,他們還能說道說道,但這孟美人,可是趙國太子最近比較寵愛的一位,他們就算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麼不好聽的吧?
孟饒曼並沒有注意到那些貴族們的臉色,只當那些貴族只覺得自己下廚房,是比較驚奇的事情,不禁勾起了一絲嫵媚的笑意。
「奴家其實也是不喜下廚房的,但奴家只要一想到太子殿下這早膳還沒用,便是心疼的慌,這不……奴家便親手做了這麼幾樣的糕點。」
「奴婢做的這幾道糕點看似簡單,實則步驟很是繁瑣,需要先……」
孟饒曼在一邊站著,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甚至是連武青顏都懷疑,這糕點好像真的是出自這個女人的手。
還真是能把謊話說的跟真事似的啊……
不過,她早就只當這個女人會來這麼一手,所以她早就有防備,如今任由那個女人在那邊吹著牛皮,她現在只等著站在一邊撿笑話。
曲默然並沒有察覺到那些貴族的臉色,而是注意到了武青顏那一雙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睛,愣了愣,垂眸朝著盤子里的糕點看了去,斟酌了半晌,忽而伸手拿起了一塊,輕輕一咬,登時膩人的苦澀傳遍了口腔。
曲默然不動聲色的將剩下的糕點舉起在了眼前,仔細的又聞了聞,不禁啞然失笑,抬眼朝著武青顏掃了去,簡直是哭笑不得。
這個時候,在孟饒曼一番的吹噓下,其中有一名貴族坐不住了,不禁輕輕地開了口:「想來應該是孟美人惦念太子空腹心切,所以才會有所失手,雖然味道差強人意了一些,但心意總歸是好的。」
其他的貴族聽聞了這話,也是跟著附和了起來:「可不是,無論做的好與壞,心意是最重要的。」
孟饒曼才剛將自己的手藝給吹上了天,冷不丁聽見這話,自然是一愣,在那些貴族們虛偽的笑容里,她狐疑的拿起了一塊糕點,輕輕抿了一口,當即苦的吐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手裡的糕點,又看了看盤子里那些糕點,猛地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朝著武青顏的方向看了去。
這個野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不然這糕點怎麼這麼苦?
武青顏迎上她的目光,不閃也不躲,不但是和她四目相對,反倒是無所謂的對著她輕輕的笑了笑。
她就是故意的怎麼著?她又不是橡皮泥,憑什麼要由著一個一肚子稻草的女人揉捏?想要佔她便宜之前,最好要多出個腦子心思心思如何吃虧,不然若是丟人現眼了,她可是不負責的哦。
武青顏的表情,算是徹底的激怒了孟饒曼,也管不了多少人在場,也受不得曲默然還坐在自己的身邊,當即朝著武青顏喊道:「你究竟是何居心?竟然將呈給太子殿下和各位貴族的糕點做成這般?難不成你下毒了不成?」
武青顏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孟美人您這是怎麼了啊?這些糕點怎麼會是我做的呢?不都是經過孟美人的手嗎?」
孟饒曼一愣,剛剛只顧著生氣和想要摘清自己,倒是忘記了自己才剛誇下的海口,如今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哪裡是她收得回來的?
武青顏自然是不肯就這麼放過她,為了這個女人的一聲令下,她足足在那髒亂差的廚房裡忙活了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她娘的,想想都生氣。
「孟美人果然是冰雪聰明,話都是您在說,心眼都讓您長了去,這糕點好吃,就是您做的,要是難吃就是我做的,這裡裡外外的好人都讓您給當了,和著我就是個在您身邊幫著您擋箭牌的小嘍啰?」
開始說糕點不是她做的,她忍了,現在不好吃了,又想將屎盆子扣回到她的腦袋上?不好意思,這個黑鍋她武青顏還真就不背。
孟饒曼從來沒想到,這幾日一直在自己身邊,佯裝脾氣頂好的武青顏,忽然開起口來是殺人都不用刀,一張小臉紅的發紫,氣得嘔血,卻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武青顏笑著又道:「孟美人不愧是將心思都用在了太子殿下的身上,對於我們這些旁人,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只是孟美人別忘記了,人心隔肚皮,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別以為別人笑著就是真的開心,也別以為別人哭的時候就是真的難過,有的人說好話也不一定和你有多大的關心,因為你沒看見,那些在說著好話的人,一個個的眼睛都是越過你,看著你身後的那個人。」
這下,原本那些本著看熱鬧心態的貴族們,也是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嘛,和著連他們也都一起罵了進去。
武青顏在營帳里尷尬的氣氛之下,站的氣定神閑,既然眼下張高揭穿了她,她就沒有必要再偽裝,不然藏得越深,越是讓曲默然懷疑。
曲默然悠悠一笑,看著武青顏的眼光,難免變得深邃了起來。
這個女人,看似是把他刨除在外的罵,實則是連他一併都兜了進去罵了個痛快。
孟饒曼的胸大無腦,那些貴族的巴結,雖然都是他們自己的錯誤,但是別忘記了,他才是他們這些人的核心人物。
就好比你罵了兒子是狗,那他的老子又是什麼呢?
「啊——」冷不丁一聲的哭喊聲響起,還沒等營帳里的人反映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只見孟饒曼哭著跑出了營帳。
武青顏輕飄飄的看著這個臨陣脫逃的女人,知道她是無臉再繼續站在這裡了。
孟饒曼在路過武青顏的時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雖然不曾開口,但那目光卻尤其的明顯。
野女人,你給我等著!
武青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等著就等著。
隨著孟饒曼跑了出去,營帳里的其他貴族也均是強迫著自己緩和下了臉上的僵硬,不過他們都不再看武青顏,而是紛紛朝著曲默然看了去。
到底,他們被武青顏打了臉面,但現在武青顏卻是曲默然的人,這事於情於理,都是需要曲默然出面打個圓場的。
只有張高,站在武青顏的身邊,呢喃了一句:「我就說我沒記錯,你果然是大齊曾經的那個皇后。」
是了,要不是那個傳奇女子,誰還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不過是簡單的幾句話,便是讓營帳里所有人的臉面均是挨了一巴掌?
武青顏不以為意的仍舊站在原地,眉宇之間有幾分懊惱,這幾日的寄人籬下,果然是減了她的不少戾氣,不然剛剛那巴掌她明明可以打的更響亮一些。
對於眼前的這些貴族們,她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他們要能耐沒有能耐,要實力也沒有實力,只懂得寄生在比較大的國家身上,靠著其他國家的撐腰而生存,一旦覺得在那個國家榨不出來油水,便是張羅著拉幫結夥的反抗起義。
他們說好聽點是有野心,說難聽一些就是太過於自私,他們可曾想過,那些無辜的百姓要為了他們的一己私利承擔多少的代價?
一顆老鼠屎就足夠毀了一鍋的湯,更何況現在又是這麼多顆呢?
助紂為虐,損人不利己,二B的事情讓他們這些個貴族可謂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她現在就是手裡沒有刀,不然都將他們切碎了喂狗!
人活成他們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了得了!
曲默然在眾多貴族的目光中,對著一直趴在地上裝死的士兵吩咐了一聲:「帶著她先下去,直接送去我的營帳里。」
眾貴族一聽這話,均是鬆了口氣,似乎武青顏現在在他們的眼裡,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武青顏瞧著他們那沒出息的德行,冷冷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