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想要借刀殺人?當姐是死人么?
正廳里。
眼看著長孫明月吃了不少的東西,武青顏這顆心才算是踏實了下來。
這個時代的酒雖然酒精勾兌的程度比不上現代,但畢竟是酒傷身,若是空著胃喝難免會損傷身體。
「三皇子,您府上這奴……」段染倒是吃的很香,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瞥了武青顏一眼,進武青顏正瞪著自己,馬上改口,「您府上這丫鬟的手藝也是不錯嘛。」
長孫明月抬眼掃了一下武青顏,想要說什麼,卻最終沉默的收回了目光。
門帘被人大力的掀了起來,一股涼風夾雜著片片雪花飛進了正廳。
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連跪安都忘記了,慌忙道:「三皇子,剛剛從側院傳來了消息,說是三皇子妃要打死雙喜清理門戶!」
什麼!武青顏一愣,雙眸驀然瞪大。
段染一驚,下意識的朝著武青顏看了去。
長孫明月微微蹙眉:「可知道是因為什麼?」
小廝搖了搖頭,正要開口說不知道,忽感一陣急風從自己的面前掃過,他這是才張開了嘴巴,便是被那風掃的倒在了地上。
「哎呦!」一聲,四仰八叉,毫不狼狽。
誰都沒想到武青顏會直接衝出屋子,竟是連禮節和一切都不顧了。
段染看著武青顏消失的門口,咳嗽了一聲,打圓場:「怪不得她這麼著急,剛剛三皇子不是還說,這是和三皇子妃陪嫁來的嗎?既然是這樣的話,想來是和雙喜那丫頭關係很好了。」
長孫明月並沒有說什麼,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在他看來,現在這個陌生的武青顏是雙喜農村的姐姐,姐妹的話,感情自然是淡不了。
「帶路吧,去看看。」
只是他很好奇,一向疼愛雙喜的武青顏,為何會好端端的想要了雙喜的命。
「是。」小廝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前面帶路去了。
最後起身的段染,想了想,同樣也是跟了出去,雖然這事和他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但他卻不得不為武青顏擔心。
狂風愈演愈烈,夾雜著雪花拍打在人的面頰上,很涼也很疼。
武青顏卻顧不得疼痛和寒冷,拼了命的朝著側院的方向跑著。
她實在是想不到雙喜究竟是犯了什麼樣的錯誤,導致了殺身之禍,但她知道,她絕對要保雙喜的周全。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三皇子妃您手下留情啊!雙喜還那麼年輕……」
「三皇子妃,沒準是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還沒進院子,武青顏便是聽見了裡面傳出的下人求情聲,深呼吸一口氣邁步進了院子,只見滿是被白雪覆蓋的院子里,此時此刻站滿了人。
那些人全部齊齊的看向一處,高高站在台階上的冒牌貨和已經被小廝架到長椅上的雙喜。
隨著武青顏緩緩朝著人群之中走了進去,冒牌貨冷冷的哼了一聲。
「我說過,我的眼裡揉不得沙子,如果今日我包庇了自己的人,以後又要如何管理這三皇子府里的下人?」
她說著,掃了一眼趴在長椅上的雙喜:「雙喜,你可還有什麼話好說?」
雙喜沒有任何的反應,趴在長椅上靜默著,但她的一雙眼卻寫滿了視死如歸。
冒牌貨見此,又是冷笑了一下:「雖然你跟隨了我這麼長的時間,但……」
台階上的冒牌貨磨磨唧唧的沒完沒了,卻沒有一句講在點子上。
武青顏皺了皺眉,正想挑一個人問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忽被一隻大手握住了手腕。
「韓碩?」武青顏瞧著拉住自己的韓碩,鬆了口氣,「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韓碩瞥了一眼趴在長椅上的雙喜,壓低聲音,盡量快速的把話說完。
「今兒下午的時候,整個府里的人都在幫著找尋主子曾經送給你……的那條串珠,你回來的時候這些人還在找,雙喜偷偷和我說那珠子還在你身上,我便是放心了,去了主子的院子。」
「可是我沒想到,這個女人找不到串珠,竟誣陷是雙喜偷了那串珠,我也是剛剛趕來,並不知道雙喜到底做了什麼,讓這個女人如此狠心的想要殺了她。」
韓碩說著,忽然一愣:「難道雙喜是當面撞見這女人的真面目了?所以這女人才想藉機滅雙喜的口?」
撞見?武青顏搖了搖頭:「不可能。」
雙喜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不傻,既然她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武青顏,又怎麼會去主動捅破那層窗戶紙?
況且上次她也給那冒牌貨梳過頭,如果要真是套著人皮的話,不可能沒有一點的瑕疵。
她從醫這麼多年都看不出這女人臉和頭的破綻,雙喜又怎麼會發現?
韓碩皺眉:「那麼你以為會是什麼?」
武青顏看了看雙喜那從未有過的鎮定表情,心裡是暖的,眼卻是冷的:「這個假貨恐怕是想借刀殺人,一石二鳥。」
恐怕這假貨也是看出來了,那串珠長孫明月很是重視,可她一個冒牌貨根本就沒見過,就算想尋個一模一樣的都難。
至於雙喜,如果熹貴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的話,那麼雙喜就是在這世上唯一一個清楚真正武青顏一舉一動的人,這假貨恐怕是怕早晚會穿幫,所以才借著這麼個由子想要了結了雙喜。
只要雙喜死了,不但沒有人再能看出這假貨的身份,還順便能幫假貨隱瞞了串珠。
只要這假貨說雙喜偷走賣了便可。
真是好計。
韓碩琢磨了半天,也是心思過味來了,只是面對好像一心赴死的雙喜,他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去救。
「我說武青顏……」韓碩回神側眸,可他的身邊早已沒有了武青顏的影子,「哎?人呢?」
「三皇子妃您聽俺說——」忽,從人群之中炸出了一聲大吼,嚇得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
所有人紛紛朝著那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武青顏哭天抹淚的從人群之中跑了出來,直直的撲向了被押在長椅上的雙喜。
冒牌貨微微愣神,看著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武青顏,一時間竟忘記了該說什麼。
「小,小姐……」雙喜也是驚了一下。
「你給我閉嘴,等事情過去我再和你算賬!」武青顏說著,猛地掏出了雙喜胸口裡的串珠,朝著冒牌貨又撲了去。
「三皇子妃您誤會了,這串珠不是雙喜偷的啊!」
冒牌貨猛地搶過了武青顏手裡拿著的串珠,眼中的笑意蓋住了驚訝:「如今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可狡辯?不過我倒是要謝謝你,將這罪名落實在了雙喜的頭上。」
她不過是想用計除掉雙喜這個礙眼的,卻不想那串珠真的就在雙喜的身上,這次她可真是賺了!
周圍站著的小廝和丫鬟,都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逆天的反轉,只是他們瞧著雙喜那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紛紛猜測是武青顏的別有用心。
他們都知道這個三鹿是靠著雙喜才能進來的,而論資本,雙喜自然是要比他還要高不少,而如今這三鹿竟舉報了雙喜,無疑不是想踩著雙喜的腦袋上攀自己。
畢竟若是雙喜死了,三皇子妃身邊的貼身婢女便就順理成章的是這個三鹿的了。
然,就在所有人都譏諷和憎恨的朝著武青顏看去時,只聽武青顏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哭。
「啊——三皇子妃您誤會了,偷串珠的人不是雙喜而是我!」
什麼?
什麼!
所有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怎麼有人願意往自己的身上扣屎盆子?
就連那冒牌貨也是一怔:「你說是你偷的?」她微微眯眼,滿是不相信,「那這串珠怎麼會在雙喜的身上被發現?」
武青顏抹了一把鼻涕,擦在了冒牌貨的褲腿上,嘆了口氣,哼哼唧唧的道:「三皇子妃您有所不知啊!今兒上午打掃您屋子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沒長眼睛的婢女,將這串珠和垃圾放在了一起,俺瞧見了,以為是您不要的,就擅自揣了起來。」
「可是俺在這大齊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想變賣也找不到地方,這才求了俺的妹妹雙喜,將串珠給了她,讓她有空的時候給俺變賣了。」
冒牌貨嫌惡的看了看抱著自己大腿的武青顏,又掃了掃另一邊的雙喜:「那她怎麼剛剛不說?」
武青顏哭喊著又道:「估摸是俺的妹妹忘記了啊!三皇子妃啊,雙喜是冤枉的啊!」
她一邊哭著,一邊朝著雙喜瞪了去,嘎巴著嘴皮子:你趕緊給我開口說話,別等著我掐死你!
雙喜一個機靈,淡淡的開了口:「奴婢確實是忘記了,而且那串珠以前都是小姐自己收著,奴婢也是沒見過。」
冒牌貨拿著串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本是一張興師問罪的臉,竟出現了一絲尷尬。
雙喜說她以前也沒見過這珠子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若是假的便是被雙喜這丫頭給糊弄了過去,若是真的的話,自己要是繼續派人責打她,難免會引起她的起疑。
長孫明月和段染走進了院子,看著這一院子的人,長孫明月皺了皺眉。
段染瞧著那站在台階上的假貨,有那麼一刻是愣神的,因為這假貨和武青顏還真是長得一模一樣。
冒牌貨瞧著長孫明月進來了,忽噙著淚水走了過去:「明月……」她說著,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