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子又如何?姐不爽了照打不誤!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金黃金黃的,順著窗欞照射進屋子,將滿地的碎瓷爛瓦鍍上了一層柔柔的暖金。
武青顏擰了擰眉,慢慢睜開眼睛坐起了身子,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朝著窗欞的方向側目看去,只見武博弈還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正順著窗戶看著外面發獃。
聽見聲音,武博弈微微回神,轉眼朝著武青顏看了去,疲憊的扯起了一絲笑容:「醒了?氣消了?」
武青顏皺眉看著他那僵硬的笑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武博弈,你還是別笑了,你這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真是夠驚悚詭異的。」
她這不是氣話,武博弈因為長年征戰沙場的緣故,骨子裡透出的氣概很是鐵血男兒,他不算俊朗,但稜角分明,不善於微笑的他雖冷漠,卻給人一種剛毅的存在。
然現在,就是這麼一張比李逵少了點鬍子的臉,揚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要不是武青顏的心臟承受能力比較強大,恐怕早就嚇得手腳冰涼了。
武博弈只當她還在生氣,也不介意:「若是還沒消氣的話,就看看外面,保證你藥到病除。」
武青顏狐疑的看了看她,掀開被子走下了床榻,不明所以的朝著窗外看了去,不過僅僅是一眼,平穩的呼吸便亂了節奏。
不起眼的院子里,長孫明月就那樣站在一棵梅樹下,微微仰頭看著那扭曲的枝蔓,欣長的身影筆直而挺拔。
他背對著她,讓她看不見他那俊美的面頰,過腰的長發慵懶的垂在身後,肩膀和髮絲上布滿了晨霧的微霜。
武博弈瞥了一眼院子里一動不動的長孫明月,淡淡道:「你昨晚睡著不久師傅便來了,怕打擾了你休息,不准我們叫醒你,一個人在院子里一站就是一夜,從始至終沒動彈過半分。」
武青顏心尖一顫,忽然覺得刺眼的陽光晃的她眼睛有些發酸,猛地轉身推開了房門,急匆匆的朝著院子里跑了去。
在她門口跪了一夜的韓碩,好不容有了些困意,正想靠著牆邊迷瞪一會的時候,被身後的房門猛地拍在了牆上。
「嘶……」韓碩疼的呲牙,眼看著武青顏遠去的身影,在心裡哀嚎,真是造孽啊!下次就算是刀架脖子上,他也再是不敢惹這位姑***不痛快了!
一路狂奔的武青顏,在距離長孫明月幾步的距離停了下來,看著他身上雪白到不染一絲塵埃的長袍,捏緊了袖子下的十指。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長孫明月轉過身,熬了一夜的面頰顯得有些憔悴,卻還是掛上了一絲淡淡的微笑,從容而優雅。
「睡醒了?」
武青顏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揚起手臂,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了他的面頰上。
「啪!」的一聲,嚇得屋子裡的三個男人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還別說,這一巴掌確實挺提神的,已經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的三個男人,一時間睡意全無,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暗自吞咽著口水。
韓碩:自從長孫明月進了宮之後,他便是沒見過自己的主子挨過打!
武博弈:他師父的武功鮮少有對手,哪怕就是在戰場上也沒被任何人打過臉啊!
麟棋:主子就是主子,連三皇子的門面都敢抽了,這真真是要所向披靡了!
長孫明月白皙的面頰上,登時被印上了一個通紅的五指印,最深的地方可見血痕,足以證明武青顏用了多大的力氣。
然,即便是如此,他狹長的眸仍舊不見半分的怒氣,只是淡淡揚眸,淺淺又是一笑:「青顏,讓你受委屈了。」
他昨夜其實看見她了,就在那個女子衝進自己懷裡的時候,她看見了她離去的身影,那樣的故作堅強,那樣的裝腔作勢。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衝過去將她狠狠拉進懷裡,可當時的他顧忌的太多了,所以只能忍著自己蔓心的疼痛,看著她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武青顏不說話,揚起手臂又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比剛剛的還要響亮。
長孫明月另一側的面頰也泛起了血絲,但他仍舊不鬧不怒:「青顏,我知道你怨著我。」
武青顏咬緊咬牙,繼續掄著巴掌。
「啪!啪!啪!」一聲接著一聲的脆響,響起在破舊的小院里,武青顏就這麼漫無邊際的打著,長孫明月就這麼好脾氣的受著。
可站在門口的那三個男人儼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紛紛側目。
尤其是麟棋,捂著自己的面頰一陣陣的心臟抽搐。
他聽著都覺得疼,真不知道三皇子是怎麼忍受下來的,還能一直保持著微笑不變……
長孫明月絲毫不避視她冰冷的注視,被打偏了面頰他在直視過來,如此的反反覆復,眸色依舊瑩然如玉。
武青顏這次是真下了黑手,不講一絲情面,她不知道自己起起落落的揚起了多少個巴掌,一直到她抽的雙手都麻木了,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長孫明月難得這般的狼狽,凝脂的面頰覆滿了鮮紅的血絲,一絲鮮紅的血滴順著他薄透的唇角慢慢滑下。
「打累了?」他心平氣和的看著她,還是勾著微笑,「不要緊,歇一會咱們繼續。」
武青顏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才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她要承認,自己確實是怨了,也氣了。
可怨了氣了又如何?她更多的確實心疼著他,他昨夜到現在一直站在這裡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如今又挨了自己這麼多的巴掌,要不是他常年練武身子骨結實,恐怕此時早就昏死過去了。
「你走吧。」閉上的眼睛再睜開,她的怨氣已消,聲音出奇的平靜。
她做不到對他死纏爛打,也做不到對他潑婦罵街,那不是她武青顏的風格,況且他一直在用心對著她,並沒有把她當成一個替代品。
如今,他等待的那個她已然蘇醒,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做不到祝福,但也犯不著埋怨,人各有天命,如果她和他的緣分只限於此,那她還強求些什麼呢?
她可以愛的透徹,也可以走的瀟洒,她就是這麼個人,純粹,簡單,真實。
她眼中那似歷盡滄桑了之後的平靜,像是一根針刺進了他的心臟,使得他丟了以往的淡定自若,再是控制不住的長臂一伸,將她狠狠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我是你的男人,你還在這裡,我又能去哪裡?」收拾起自己還在流血的心,他無聲的笑了。
他的話,重重砸在了她的心坎上,她身子一僵,卻沒有掙扎:「長孫明月,咱倆就算是不相愛了也可以做朋友,你犯不著如此犧牲色相的在這裡哄我開心,犯不著……」
她只當他是在安慰著她。
「不過是實話實說,為何要哄你?」長孫明月面色淡然,像是在說著一件很理所應當的事情,「青顏,我曾經說過,今生今世,此生此世,我只會牽著你的手,陪著你到白頭,這話雖酸了一些,但我卻是認真的。」
武青顏一愣:「那她……」
長孫明月輕輕地笑:「她對我來說確實重要,若是沒有她當年的出手相救,今日就不會有我抱著你。」他說著,輕輕鬆了手臂,拉出一些距離,垂眸看著她,「我不過欠著她一條命,她若是喜歡拿去就是了,但我的這顆心早已把你裝了進去,再是裝不進去其他人。」
她所熟悉的氣息,將她團團包裹著,這種安心沒有任何金銀可以買到,可以比擬,說實話,在這一刻,她是感動的,亦是知足的。
因為在這之前,她做了最壞的打算,可他沒想到,他對自己的心始終如一。
伸手,輕輕撫摸上他紅腫的面頰,她的聲音輕了些許:「剛剛為何不躲躲?你是傻的?就這麼乾巴巴的任我抽?」
以她的醫術,疤是絕對不會留的,只是要想痊癒的話,恐怕要等上一段時間了。
「躲開了你會更生氣,還不如讓你抽個舒服,以免我的府邸遭無妄之災。」感覺到她周身慢慢消失掉的涼氣,他柔聲道「總算是氣消了。」
武青顏微微一愣,好笑的瞪著他:「若是我不消氣呢,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方法?」
長孫明月看著她恢復如初的笑容,心中一暖,伸出拇指愛憐的蹭著她的唇畔:「色相已經賣沒了,若是你再不消氣,我也只能出賣肉體了。」
武青顏難得老臉一紅,白了他一眼:「誰稀罕。」
她女兒家的嬌態,撞擊著他的心房,昨兒個沒見著她的時候,擔心的不得了,見著的時候又愁的不得了,如今好不容易冰釋前嫌了,他哪裡還能按捺得住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抽出手掌,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壓住她的後腦,不容她退縮的壓覆在她的唇上,靈活的舌尖抵開了她柔軟的唇,似想要將她的整個人都含進口中。
武青顏沒想到這人說上頭就上頭了,雖也是想念他的味道,可轉念一想身後還杵著三個蹲牆根的,她哪裡能夠心安?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推開一些距離,面頰滾燙的如火燒:「你瘋了?還有人呢。」
長孫明月微微一笑,面頰的紅腫已消退了些許,雖還布著血絲,卻不見一絲狼狽,反倒是增添了一些嗜血的邪佞。
武青顏微微一愣,驀然回身,空蕩蕩的門口哪裡還有那三個男人的影子?
然,還沒等她想明白那三人是何時離開的,後背便是一熱,他再次靠了過來,伸手將她的身子扭了過來,黑眸暗沉,聲音沙啞:「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