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次相見的孔雀翎寶石
皇后沒想到武青顏竟是滾刀肉,知道在拐彎抹角下去也沒意義了,索性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切入了正題:「皇子妃應該也很清楚,謀害當朝皇后是個什麼罪名,本宮要不是看在皇子妃的面子上,也不會如此的仁慈。」
武青顏也不想再浪費時間:「那皇後娘娘想要如何呢?」
皇后輕輕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再次扮起了慈母:「你也知道,本宮很是欣賞你,而且本宮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有野心的孩子,本宮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願意站在太子的身後,幫著太子謀算,那麼所有的事情本宮都願意假裝看不見。」
武青顏笑了,無奈的搖頭,皇后你丫肯定是瞎了,真當人人都是你?喜歡當國母被人供著?就算年過半百還要沒完沒了的勾心鬥角?
皇后見她沒回答,只當是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如此兩全其美的事情,你還是別猶豫了,你放心,只要你點頭,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本宮去辦」她說著,頓了頓又道,「你娘死的早,如今就剩下那一個妹妹和你相依為命,難道你想看著你的妹妹也離你遠去么?」
皇后就是皇后,就連威脅人都是一股子煽情的味道,這招可能對別人百試百靈,但是不好意思,她武青顏還真就不吃這一套。
「皇後娘娘的美意,還真是讓我感動,只是皇後娘娘難道就不好奇,究竟是誰想要您的命嗎?」
皇后臉上的笑容一僵,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本宮知道,武三小姐不過是一時糊塗而已。」
武青顏笑著抽出了自己的手,漆黑的眸直迫著皇后的眼:「金玉有多大的能耐,想來皇後娘娘也是清楚的,就算她當真有那個心,也萬找不到那麼狠的葯。」
皇后眯起了眼睛,滿是戒備:「什麼葯?」
「毒藥。」武青顏笑著又道,「我在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了一件特別有意識的事情,那宮女中的毒,和當初皇太后所中的毒是一模一樣的,皇後娘娘覺得是不是很巧合?」
這下,皇后是徹底笑不出來了,她記得很清楚,當時皇太后中毒的時候,武青顏曾和太醫說過,那種葯很是稀奇,而且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可當初謀害皇太后的罪魁禍首已經就地正法,按道理來說,這種葯也再不會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才是啊!
瞧著皇后那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的臉色,武青顏知道她是害怕了,不過這樣還不夠,她要的是皇后害怕的連睡覺都不敢閉眼!
「如果這件事情不查下去,萬一要是哪個別有用心的人再想謀害皇後娘娘可如何是好?皇後娘娘就算再吉人天相,也不會次次都能逢凶化吉吧?」
皇後身子猛地一顫,慢慢垂下了雙眸。
武青顏知道她在考慮,也不著急,轉身在前廳溜達了起來,東看看,西瞧瞧,這裡摸摸,那裡蹭蹭。
她早就聽說過,皇后的正廳里,擺放著各種奇珍異寶,如今一見還真是讓人大開了眼界。
精緻的瓷器,鴨蛋大的夜明珠,巴掌大小的天然鑽石,還有色澤純正的藍寶石。
藍寶石?
武青顏身子一僵,不自覺的伸手摸著那展示架上的一對耳墜,冰涼的觸感順著她的指尖直達腳底,陣陣寒氣呼嘯過心坎。
這耳墜做的極為精細,就連下面的孔雀翎圖案都根根清晰,栩栩如生。
不會錯的,絕對不會錯的!
武青顏猛地收回了手,漆黑的眸快速的轉動著。
她曾經看見過這耳墜,而且是很清晰的看見過,可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她怎麼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呢?
「那麼依照皇子妃的意思,這事情應該怎麼辦?」皇后的聲音,悠悠在身後響起。
武青顏回神,快速掩飾掉眼中的驚亂,待她再次轉身的時候,眼中是熟悉的笑和漫不經心的弔兒郎當。
「皇後娘娘不如給我三日的時間可好?」
皇后緊緊的盯著她,似乎不想放過她任何一絲的表情變化:「三日?什麼意思?」
「就算是我和皇後娘娘打的一個賭好了。」武青顏笑著走了過去,「我用三日的時間捉拿真兇,若是找到了,皇後娘娘便可以繼續高枕無憂,若是抓不到,我則同意皇後娘娘最開始的提議,切斷與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所有聯繫,一心一意的為太子辦事。」
皇后再次沉默,似在琢磨其中的利弊。
武青顏笑著又道:「皇後娘娘其實並沒有什麼可考慮的,對於皇後娘娘來說,這是一場雙贏的賭局不是嗎?」
「那麼,你的利益又在哪裡?」皇后看著她,滿眼的試探。
她不傻,對於賭局來說,當然是每個人都有利益,可武青顏從始至終都是在站在她的立場上,說著她的好處,難道武青顏當真會這麼大方?一點都不考慮自己的得失?
武青顏搖了搖頭:「我只要皇後娘娘下令,先將金玉放出來。」
她敢賭,就有信心能贏,若是她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還在這個亂世混個屁?
皇后笑了,是瞭然且譏諷的笑:「本宮願意和皇子妃賭一次,本宮也可以同意先將武三小姐放出來,只是武三小姐不能出宮,必須要在這個宮裡休養。」
武青顏心下一涼,皇后這個老妖精果然是名不虛傳,做事小心且謹慎,怕她把金玉帶出去以後翻臉不認賬,所以想要將金玉扣在宮裡。
只是若是將金玉留在宮裡的話,她要把金玉交給誰呢?交給皇后,那豈不是和在天牢里一樣?若是交給熹貴妃的話,那還不如皇后呢,畢竟皇后的狠毒是明面上的,而熹貴妃是她一直捉摸不透的一個存在。
這還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往哪邊走都是一個僵局。
「不如帶到我的寢宮裡休養好了。」一個溫潤的聲音,驟然響起在碩大的前廳里。
皇后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隨後將目光盯在了武青顏的身上,心裡冷笑連連。
還以為她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也不過如此,還是搬救兵了。
武青顏身子僵了又僵,還沒等她回身,清新的淡香便拂進了鼻息,一具帶著溫熱的身子站在了她的身側,欣長的身影,遮住了她肩膀處的陽光。
「兒臣給母后請安。」
「起來吧。」
身側的人影動了動,待他站起身來的時候,輕輕握住了她冰涼的指尖:「怎麼手這麼涼?可是受了誰的欺負?」
「怎麼會呢,堂堂的皇子妃,怎麼會被她人欺負了?」皇后訕訕的笑,聽出了長孫子儒的話裡有話。
長孫子儒淡淡一笑:「母后說的對,有母后這般疼著,誰敢欺負她呢。」他說著,又側過了面頰,「只是太長時間沒見著她,總是心裡放心不下。」
武青顏順著聲音,慢慢揚起面頰,當她逆著陽光,看見長孫子儒那多時不見的溫潤面龐時,心是暖的。
她知道他眼下所有表現出來的恩愛都是做戲給皇后看的,但她卻仍舊感謝他的及時出現,化解了她眼前的這個僵局。
清了清嗓子,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打破這份尷尬,腦袋還沒想明白,嘴就已經張開了:「回來了?」
這話一說出來,武青顏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人家早就回來了,況且人家若是不回來,怎麼會現在站在她的身邊為她化解危機?
長孫子儒不在意的笑:「回來了,最近手頭上的事情太忙,還沒騰出時間去看你,可是怪我了?」
武青顏搖了搖頭:「哪能?」她還沒有那個身份去怪罪他。
長孫子儒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再次朝著皇后看了去:「母后一向精明,連兒臣都不得不佩服,只是母后既然答應了給青顏三日的時間,兒臣還希望母后能夠遵守約定。」
皇後知道,自己剛剛說的話,早已被長孫子儒聽了去,不過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反正武青顏已經答應了自己。
「那是當然。」皇后皮笑肉不笑,輕輕撫住了額頭,「哎,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本宮頭疼的毛病恐怕是又犯了。」
長孫子儒會意的笑:「既然母後身體不舒服,兒臣便與青顏告退了。」
皇後點了點頭,支撐著面頰,順著指頭縫裡觀察著:「下去吧,本宮要去休息了。」
長孫子儒頷首,環著武青顏的肩膀,帶著她一起出了前廳。
院子里,孫瑩瑩已不知了去向,只有許清秋自己站在院子里,瞧著武青顏走了出來,快步上前。
武青顏只是輕輕地一撇,便收回了目光,隨著長孫子儒繼續往外走著。
武金玉這事,要是說完全不怪許清秋,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武青顏還有理智,她的理智告訴她,就算這事和許清秋脫不開關係,也不過是一點點罷了。
但金玉在天牢里畢竟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就是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是咽不下去的。
許清秋似乎知道武青顏在責怪自己,其實他又何嘗不自責?所以哪怕是武青顏不搭理他也沒關係,他跟本不在乎,只是無聲的跟在她的後面。
長孫子儒知道許清秋跟在後面,也是什麼都不說,溫柔的攬著武青顏的肩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