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吃不了兜著走的慧明綠茶婊
武青顏愕然,怎麼都沒想到長孫明月會這個時候過來,側眸朝著門外看了去,只見長孫明月一身賽雪長袍,黑髮垂腰,正一臉悠然的邁進了門檻。
慧明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喜,忙撞開武青顏,站在了長孫明月的面前,聲音柔的膩死人:「慧明見過三皇子。」
「慧明郡主不必行此大禮。」長孫明月轉眼掃了一圈地上跪著的小太監,「大半夜的,這是在鬧騰什麼?」
慧明眉眼一轉,不著痕迹的瞥了武青顏一眼,隨後上前幾步,親昵的站在了長孫明月的身邊。「不過是一些誤會,慧明聽聞這武家的二小姐是三皇子的側妃,所以這事慧明便不予計較了。」
她說的坦坦然,很是慷慨溫柔,武青顏則是在一旁看得發獃,不得不說這慧明郡主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順著慧明的話,長孫明月才將目光落在了武青顏的身上,瞧著她伸平的手臂,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輕輕的笑了。
「有你在的地方,還真是片刻都不得消停。」
武青顏朝著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難道三皇子半夜前來,就是為了和別人一個鼻子孔出氣的么?」
她發誓,他敢點頭,她會直接將他和慧明那個綠茶婊,一同打包踢出去!
忽然一陣夜風吹過,武青顏只感覺腳下一涼,垂眸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一心想著去看金玉,倒是連鞋都忘記穿了。
長孫明月原來帶著笑意的眼忽然一沉,上前幾步,拉住了她的手腕,一絲涼意順著她的肌膚傳達到他的掌心,垂眸再看了看她踩在地面上的瑩潤腳趾,嘆了口氣,狹長的眼眯成了一條縫隙。
「你就是這樣照顧你自己的么?虧你還懂醫。」
他說話的同時,忽然手臂猛地一收,腰身微微彎下去了一個弧度,下一秒,已經將武青顏打橫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與生俱來的香味撲了個滿鼻,武青顏臉一紅,竟忘記了言語。
「你,你們……」慧明咬著嘴唇,顫抖著眼中的淚光,一臉委屈的看著長孫明月。
長孫明月卻再沒有看向她,而是平靜的對著那些還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輕輕的道:「時辰不早了,你們送慧明郡主回去吧。」
「是,三皇子。」
長孫明月抱著武青顏,就這樣掠過了慧明那一張慘白的臉,朝著裡屋緩緩走了去。
已經回過神來的武青顏,扭過面頰,順著他的臂彎,對著呆愣在門口的慧明,揚起了唇角。
慧明見狀,一口怒氣堵在胸口,腳下一晃,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撞在了身後的門板子上。
長孫明月抱著她一路走向了床榻,將她放平在了床榻上之後,又細心的給她蓋好了被子。
武青顏一直沉默的看著他將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之後,又看著他緩緩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瞧著她那紅腫的面頰,嘆了口氣,拿起床榻上長孫子儒放下的活血化瘀膏,沾了一些在自己的指尖上,輕輕塗抹在了她的面頰上。
「你知道退婚的事情了?」
武青顏點了點頭:「也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的性命,才這麼做的。」
長孫明月唇角一勾,輕輕的笑了:「你倒是難得這般的心平氣和。」
「謝謝你。」這次,是她誠心的。
他一愣,笑的更是寵溺:「應該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武青顏忽而揚起了眉梢,一個翻身直接朝著他撲了去。
他正全神貫注的給她上藥,沒料到她會突然有此舉,不過他倒是能避開,但怕扯開了她身上剛剛癒合的那些傷口,所以身子只是一綳,便任由她撲了過來。
跨坐在他的身上,她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既然我謝也謝了,那麼現在,咱倆該算算賬了。」
長孫明月哭笑不得:「算賬?」
武青顏眯起了眼睛:「雖然我很感謝你顧忌我的生命,但這並不代表我原諒你連招呼都不打就退婚!更有甚者,你竟然拒絕了我的表白!」
長孫明月怕她亂動扯開了傷口,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當時哪有時間和你商量?況且我並沒有拒絕你的表白。」
武青顏哼哼一笑,從腰包里直接抻出來了一根銀針:「沒拒絕?」
長孫明月看著那陰晃晃的針尖,笑著扣住了她的手:「你當時表白的那麼驚天地,泣鬼神,總是要給我一些時間去消化吧?」
武青顏想要閃躲開他的手,下意識的向後閃了一下身子。
長孫明月卻再不給她掙扎的機會,攬在她腰身上的手臂猛地一收,另一隻手扣在她的後腦上,直接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武青顏撞了鼻子,疼的眼睛一酸,悶聲喊:「長孫明月你……」
沒等她把話說完,他便吻上了她的耳垂,柔聲道:「武青顏,對於你,本王不會再放手了,哪怕是沒有那道婚約,你也永遠是本王的。」
武青顏窩在他懷裡磨牙:「你放屁!你長孫明月是我武青顏的!」
「呵……」他輕輕的笑了,她的霸道,還真是讓他欲罷不能,伸出舌尖,輕輕舔著她的耳廓,聲音慢慢的黯啞了下去,「我打斷了腿,就是你的美人魚?」
武青顏一愣,渾身登時僵硬如鋼板,那日在牢房的話,他竟然聽見了?
他不理會她的僵硬,靈活的舌尖,繞過她的耳廓,再次覆蓋上了她的耳垂:「我打斷了胳膊,就是你的上古神像?」
耳垂上的瘙癢,使得她整個人都酥麻了起來,眼皮開始不停的下垂,繃緊的身子慢慢放鬆了起來。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了下去,摟著她腰身上的一雙手,慢慢炙熱了起來:「我永遠是你的什麼?」
武青顏舒服的哼了一下,無意識的呢喃了一句:「心臟的四分之三。」
懷裡的人兒,慢慢平穩了呼吸,長孫明月詫異的愣了愣,隨後柔柔的笑了,抱著她一同翻轉了身子,摟著她,靜靜望著她那恬靜的睡顏。
下腹一陣的疼痛,讓他好氣又好笑,輕輕伸手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是他無限寵溺的沙啞靡音:「那個賭注,是我輸了……」
大齊,武府。
清亮含情的凌波目,含丹如花的櫻桃唇,武傾城坐在梳妝台前,怎麼看鏡子里的自己,怎麼喜歡。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何那日長孫子儒會將自己送到長孫益陽的身邊,是他眼睛瞎了?還是自己主動的不夠明顯?
放下手中的眉黛,武傾城愛憐的撫摸上了自己的面頰,脖頸,碎骨,眼看著那鏡子中的嬌俏的自己面頰一點點的紅暈了起來,心中卻愈發愈冷。
既然上次的她勾引的不夠明顯,那麼她便找個機會繼續靠近長孫子儒,她要從長孫益陽的身上得到榮華富貴,從長孫子儒的身上得到屬於一個女人的慰籍!她一定要比其他人過的都好!
「吱嘎——」一聲輕響,虛掩著的房門被人推開,武傾城側過了身子,只見梅雙菊邁步走了進來。
「娘怎麼來了?」武傾城起身,拉著梅雙菊坐在了床榻上。
梅雙菊嘆了口氣,滿目愁容,看著武傾城半晌,才憂心忡忡的道:「傾城啊,娘這次是攤上事情了。」
武傾城一愣,看著梅雙菊那后怕的眼,心中一緊:「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梅雙菊盯著武傾城好一會,憂慮的開了口:「眼看著就要到月底了,老夫人後日從廟堂回來之後,一定會翻開藥鋪的賬目,可最近咱們家藥鋪的生意並不好,就是想做假賬填這個窟窿,恐怕也是填不上啊!」
武傾城臉上的擔憂霎時間凍結了下去:「娘這是缺銀子了才想到女兒么?」
以前梅雙菊沒少從藥鋪那邊拿銀子,可拿出來的銀子,並沒有讓她看見一分錢,不過每次她念在親情上,總是想辦法便賣掉太子送給她的貴重物品,幫梅雙菊堵窟窿,但是這一次,她卻不想再幫了。
梅雙菊瞧著武傾城那瞬間冰冷的臉,當即瞪起了眼睛:「傾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娘從藥鋪里拿銀子,也沒少添補你,如今娘要不是手頭緊,犯得著來求你?」
武傾城笑了,冰冷冰冷的:「娘親總說心疼女兒,可上次太子連女兒的衣服都撕爛了,娘親又可曾幫著女兒說過一句話?」
梅雙菊所有的氣焰,徹底的消散了下去,一邊心驚武傾城竟然如此記仇,一邊緩和了口氣:「上次的事情,娘也是無可奈何,不然你先問你熟人借點銀子?等娘手頭寬鬆了,娘親自還?」
武傾城早已看夠了梅雙菊這勢力的嘴臉,正想開口下逐客令,卻忽然一怔,向熟人借?
呵……
忽而,她笑了,她剛剛還正愁找不到接近長孫子儒的借口,眼下,這個借口卻親自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壓著心裡的厭惡,武傾城為難的嘆了口氣:「娘親回去等女兒的消息吧。」
梅雙菊一聽有戲,當即樂出了聲:「好,好!娘就知道沒白疼你,還是你最懂事!」
眼看著梅雙菊走了出去,武傾城再次坐回到了梳妝鏡前,慢慢拿起桌子上的銀釵,擼起自己的衣袖,猛地一咬牙,直接將那銀釵戳進了自己的胳膊上。
看著那順著銀釵流出來的猩紅鮮血,武傾城忍著疼痛幽幽一笑:「長孫子儒,你一定會是我武傾城的男人!」
出了院子的梅雙菊心情大好,正琢磨著一會去廚房安排幾道自己順口的飯菜,卻忽見一名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大夫人,不好了!」
梅雙菊雙眼一立:「不要命了么?我可是好的不得了!」
小廝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抽了自己的一個嘴巴:「大夫人,剛剛二小姐的婢女雙喜闖進了祠堂。」
梅雙菊聽罷,臉上的笑容盡失:「不是讓你們好好看著祠堂么?一群飯桶,連一個丫頭都看不住!」
小廝實話實說的滿臉后怕:「那雙喜是二小姐身邊的婢女,二小姐的厲害現在府里誰不知道?奴才們哪裡敢得罪二小姐的婢女?」
梅雙菊真是氣得恨不能直接抽死面前這個小廝:「有我在的地方,她武青顏算是個什麼東西!一群沒用的東西,滾!」
小廝還是有些害怕:「可是大夫人,萬一二小姐回來了……」
梅雙菊怒極生笑:「她回不來了!就算她真的有命回來,我也會讓她死的難看!」
小廝一愣,看著邁出步子的梅雙菊,生怕自己遭殃:「大夫人這是要去哪?」
梅雙菊畫著濃妝的面頰,忽然扯出了一個極其怪異的笑容:「你去多喊幾個人跟著本夫人去祠堂,本夫人今天要好好的為武府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