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孩子，對不起
楚皓軒開著車，瘋狂地駛向金水大廈，心裡卻早已經亂成一片。
沈凝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凝萱，我們真的有兒子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凝萱，你居然敢瞞著我？
在一個大倉庫里，沈凝萱看著不遠處一個年邁的人，他在搬移一個箱子，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
沈凝萱的眼角不禁地濕潤起來，自己站在這裡已經好一會了，可是那個人，一直忙碌著工作，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的存在。
「爸，」沈凝萱突然叫道。
不遠處的沈紹輝聽到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心裡思量著，這個倉庫一直都是歸自己一個人管理，誰會現在來這裡？
沈紹輝停下手上的活，看向門口。
當看清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沈紹輝不禁地顫抖了一下身子，嘴唇動了動，想發出聲音，卻覺得乾澀。
沈凝萱慢慢走近沈紹輝，看著他臉上的皺眉，還有全身的臟衣服，沈凝萱真的不敢想象這就是自己的爸爸沈紹輝，以前的他，是多麼風光的一個人，而現在呢？
「你，你，你怎麼會來這裡？」沈紹輝驚訝地問道。
「爸，我來看看你，」沈凝萱的眼淚早已經不禁地流了出來。
沈紹輝看見沈凝萱這個樣子，心裡突然也有點酸楚，低著頭，不敢看沈凝萱，說道，「走，我們出去說吧，這裡很臟。」
沈凝萱沒有說話，轉身走向大門口。
坐在門口不遠處的凳子上，沈凝萱和沈紹輝像久別的親人一樣聊著。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你不見了嗎？楚皓軒都沒有找到你，」沈紹輝低著頭，依舊不敢面對沈凝萱，曾經的事情，自己一點也沒有忘記。
「我回來很久了，我一直在外國和我媽一起住，」沈凝萱淡淡地說道。
「你媽，」沈紹輝的心裡更是難過，「她還好嗎？」
「她很好，叔叔對我很好，」沈凝萱說。
「是，是啊，她應該很好，宇文景曜那人不錯，你媽不會受苦的，」沈紹輝的心裡難過不已，突然說道，「你看，我是不是問的這個事很愚蠢？」
看見沈紹輝這個樣子，沈凝萱的心裡滿是淚，「爸，你為什麼會來這裡？阿姨呢？即使沈氏集團破產了，你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啊？」
沈凝萱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這點，為什麼他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憑沈氏集團的實力，就算破產了，沈紹輝也應該過著平淡的生活，並不會像現在這樣的生活。
沈紹輝低著頭，心裡想想，面前這個人是自己的女兒，是從小一直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面對她，還有什麼可隱瞞的呢？
「喬玉珍和我離婚了，她拿走了所有的積蓄，一分錢也沒有給我，我去找以前的朋友，他們都受到了喬玉珍的指使，根本不願意幫助我，」沈紹輝的聲音裡帶些滄桑，聲音很低。
沈凝萱聽著沈紹輝的話，能想象出喬玉珍對待沈紹輝的樣子。
沈紹輝繼續說道，「自從你姐姐出事後，她在家裡就不安寧，說什麼要為你姐姐報仇，她當初都想找人害你，估計是別人一聽你是楚家的人，都沒有人願意為她做事，她才沒有對你動手。」
沈凝萱的心裡，慢慢接受著沈紹輝的話。
「後來，你離開了，聽說楚皓軒滿世界的找你，她也平靜了，也不提這些事了，」沈紹輝說，「直到後來沈氏集團破產了，她才發怒了，她趁我不注意，拿走了所有的積蓄，將房子還有車，一切值錢的東西，她都賣了。」
沈凝萱看著沈紹輝低著頭，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帶著傷心的語氣。
沈凝萱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過沈紹輝又粗糙又髒的手，說道，「爸，是楚皓軒對沈氏集團下手的，他是為了恨我離開才這麼做的，你恨我嗎？」
沈紹輝慢慢抬起頭，看著沈凝萱，搖搖頭，說道，「我怎麼會恨你呢？只要你不恨我就行。」
沈凝萱不知道說什麼，想起以前的事情，誰的心裡也不好受。
沈凝萱突然問道，「爸，你知道我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嗎？」
沈紹輝認真地說，「她不是在夜店玩，被人殺害了嗎？」
沈凝萱驚訝地看著沈凝萱，沒有說話。
沈紹輝繼續說道，「估計是和葉炎彬離婚，心裡壓力比較大吧？所以那段時間她就經常去夜店玩，結果出事了。」
沈凝萱搖搖頭，堅定地說道，「沒有，她還活著。」
「活著？」沈紹輝根本不敢相信。
沈凝萱點點頭，盯著沈紹輝，認真地說道，「爸，雖然我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那時候凌薇也出事了，再加上楚皓軒身邊還有個何煦研，我當初根本來不及關心姐姐的事情，不過楚皓軒說姐姐還活著，那麼就說明姐姐一定活著，我相信楚皓軒的話。」
沈紹輝的心裡彷彿也出現了一絲希望，就算自己不了解楚皓軒，和楚皓軒不熟悉，可是楚皓軒說的話，估計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
沈凝萱繼續說道，「等我處理好身邊的事情，我就去找姐姐。」
沈紹輝突然看著沈凝萱，問道，「孩子，你不恨她嗎？」
沈凝萱被這個問題問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想了一會，沈凝萱才說道，「恨又能怎麼樣呢？她畢竟也是沈家人，也是我的姐姐，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就算她以前對我有千般的傷害，可是我們的血緣關係，誰也斷不掉，不是嗎？」
沈紹輝聽著沈凝萱的話，心裡早已經很難過了，自己之前怎麼沒有看到這個女兒會是這麼的善良呢？
沈凝萱和沈紹輝聊了很久。
在臨走前，沈凝萱從包里掏出一踏錢，放在沈紹輝的手裡，說道，「爸，找份好的工作，然後住個好點的地方，我現在還不能幫助你，等我處理完我身邊的事情后，我再想辦法處理你的事情。」
沈凝萱的心裡也非常亂，找到沈紹輝雖然對自己來說很開心，可是這不是自己內心最重要的事情，自己還沒有處理好自己和楚皓軒的關係，還沒有告訴楚皓軒千千的事情，這些事情，都需要自己獨自來面對。
沈紹輝低著頭，沒有說話。
沈凝萱站起來，打算離開。
「凝萱，」沈紹輝突然叫住了沈凝萱，慢慢地站起來，看著沈凝萱。
沈凝萱停下腳步，背對著沈紹輝。
「孩子，對不起，」沈紹輝大聲地說道，眼底流出一抹淚水。
聽到這五個字，沈凝萱終於忍不住哭了，孩子，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了嗎？對不起，他現在才知道他當初對自己的傷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