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 靈獸之秘「五千」
典華師叔，您認識嗎？」定慧不確定的詢問道。
典華其實心中也十分詫異，這玄光道長，典華還真認識，不就是前天下午在汕水河「三道士斗兩妖」中的其中一個道士嗎？沒想到世界這麼小，這麼快就遇到了玄光道長的女兒了？
典華淡然的點了點頭道：「認識，有過一面之緣。」
通鈴聽后立刻喜形於色，激動的急聲詢問道：「太師叔祖，您是在哪遇到我爹的？什麼時候？」
「前天下午，三河縣汕水河段，玄光、玄虹、玄芝三人斗蝦妖和水獺妖怪的現場遇到的。」典華簡潔的回答道。
「什麼？打妖怪？還一次兩隻？我爹他就一丹師，逞什麼強，打什麼妖怪啊？我爹他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通鈴焦急的詢問道。
聽了典華的回答，定慧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他，怪不得我會耳熟呢？」然後聽了通鈴的詢問，笑著回答道：「你爹沒事，典華師叔給我們講過，當時有典華師叔在場，你爹他們怎麼可能會有事？最後典華師叔出手，兩妖斃命，已經完美收場了。」
通鈴拍了拍因為激動劇烈起伏的胸脯，長長吐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驚魂甫定之後，通鈴疑惑的輕聲自語道：「奇怪，明明是我在爹爹離開之後的第二天離家出走的，怎麼還跑到爹爹前面去了？前天我就到汕水縣城了，真是奇怪……哦，對了，當時爹爹的身邊還有玄虹師叔和玄芝師叔，爹爹應該是找他們同行耽誤了時間，再加上多管閑事……所以才會落在我後面的……」
定慧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眼神中閃爍「八卦」的光芒，驚呼道：「什麼？你離家出走？」
通鈴先是身體一縮，然後身體又用力一挺，挺著胸脯，插著腰，大聲道：「我離家出走怎麼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誰願意離家出走？你要是我，你也得離家出走！」
說到這裡，通鈴的眼睛有些紅紅的，小蔻上前抱著通鈴，想著伏殺那一夜的場景，學著典華的動作和語氣，一邊拍著通鈴的後背，一邊重複著輕聲安慰道：「不怕，有小蔻在，不怕，有小蔻在……」
定慧看到通鈴通紅的眼睛，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訕訕笑道：「我，我也沒別的意思……」
其實通鈴第一次離家出走，自己一個人又跑了這麼遠，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這次面對定慧等剛剛認識的道友吐露出來「離家出走」四個字之後，悶氣也吐了，心態也放開了，不用定慧再詢問，直接向眾人傾訴道：
「我爹是刑偵司丹藥閣的主事，主要負責煉丹，偶爾也負責發放丹藥，閑著沒事會救濟一些乞丐，看著順眼的就推薦給刑偵司的捕快做徒弟。
「我們家就在刑偵司的家屬大院里住著，前些年我爹幫助的一個乞丐成了刑偵司無間一脈的佼佼者，又恰好住在了我們家的隔壁，他一個孤兒，不會生火做飯，就經常到我家來蹭飯吃……
「他這個人很會來事兒，每次來我家蹭飯都會拿些我爹我娘喜歡卻不貴的小玩意兒，看著粗魯卻很有眼力勁兒，很會說話，我爹和我娘都很喜歡他，直到……
「後來見過的人多了，就開玩笑說他老往我們家跑，是不是想入贅我們家啊？他這人看著挺凶的，也沒什麼脾氣，別人給開玩笑，他也不在意，慢慢的拿這個打趣他的人多了，整個幽山郡的刑偵司的人就都知道了這件事兒……
「我爹因為這個，就再也沒給過他好臉色，也制止他再來我家蹭飯吃了，我娘倒是樂見其成，很喜歡他，一直竄竄著促成這件事……
「前幾天，我爹剛剛離開家出遠門，說是來汕島郡參加道門的百脈大會，他第二天就回了一趟刑偵司，說和李孝得了安王長史的看重，要升職到州城任職，大家都說他以後會前途無量，我娘聽說后，想要在他離開之前，把我們的親事給定下來……
「天啊……我最不喜歡那種大塊頭了！怎麼可以和他成親啊！但是我娘為人固執……所以我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好言好語的麻痹了我娘，然後當天晚上就留書離家出走了，我出來是找我爹給我做主來了，不然，我非得被我娘賣了不可！」
典華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名——李孝，還有安王長史，至於通鈴口中的那個人，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是根據她的描述，應該是那個近兩米高的大塊頭吳魁了。
這世界還真小……沒想到通鈴竟然和他還有這個淵源……
小蔻顯然也想到了，立刻興趣手道：「鈴姐姐，鈴姐姐，小蔻認識李孝哥哥，你說的那個大塊頭，小蔻好像也見過一面。」
通鈴倒是沒想到，小蔻竟然見過吳魁，眼中剎那間閃爍著不相信的眼神，小蔻看到之後，急聲證明道：「真的，我們之前在濟水縣居住，李孝哥哥是濟水縣的捕頭，經常來我們道觀來向師父請教學問，還請師父幫忙，捉鬼驅邪，小蔻真的認識他們，師父，小蔻說的對不對？」
典華笑著點了點頭。
得到了典華的證明，小蔻好像做了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兒一樣，仰著頭對通鈴道：「看，小蔻說的沒錯吧！小蔻的記性可好了！」
其實小蔻說出濟水縣的時候，通鈴就相信了小蔻的話，不過看小蔻一臉認證辯解的模樣，通鈴就沒有打斷她的話，等小蔻說完了，才笑著捏著小蔻的小臉兒道：「姐姐相信你！小蔻的記性最好了！」
小蔻打開通鈴的捏著自己小臉蛋兒的手，噘著嘴道：「小蔻是大人了，你不能這樣對小蔻！」
通鈴聽了小蔻用清脆的童音說著自己是大人的話，不由自主的前俯後仰的哈哈大笑起來，剛才的鬱悶之氣早就被一掃而空了。
馬車裡通鈴和小蔻的互動，定慧和玄牡自然沒有參與，不過，在兩人對話的間隙，定慧狀似好奇的詢問道：「你們那裡的婚姻沒有限制嗎？女道士可以外嫁？」
通鈴理所當然的道：「當然可以啊！我娘就不是道門中人啊？我的一個師姐也姐給了一個道門之外的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怎麼了嗎？」
定慧搖了搖頭道：「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通鈴也沒有在意，繼續和小蔻打鬧著說笑……
定慧轉過身，凝重的詢問玄牡道：「你們那一脈的女道士可以和外人通婚嗎？」
玄牡同樣臉色難看的道：「不可以！男道士倒是不禁止與外人通婚，不過這樣做的也很少，而女道士是明文禁止與外人通婚的。你們那裡呢？」
定慧稍微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我們那裡也是！由此及彼，想來在女道士外嫁這方面，風水脈系和算命脈系的各支脈應該還保持著原來的風俗和規矩。沒想到入世的丹藥脈系，才一百多年，竟然已經打破了這個禁忌！真是好膽！這次百脈大會，一定要好好的請教一下，丹藥脈系的各位道友這個問題。」
玄牡也點了點頭道：「我來之前師父就說過，這次百脈大會可能會重新理定道門的風俗和規矩，讓我盡量保持原樣，不要輕易改風易俗。
「師父說，改風易俗容易，但是再改回來就難了！道門之所以為道門，之所以道門百脈連為一體，就是因為這些風俗和規矩存在！
「不過我人微言輕，輩分又小，到時候怕是還需要師叔的支持……」
定慧自然明白，點頭認可了玄牡的提議道：「我也得了脈主師兄的指點，改風易俗肯定是要改的，但是一些根本性的問題，絕對不能動！」
顯然，女道士外嫁，這在定慧看來就是典型的涉及到了根本性的問題。
定慧和玄牡說話的聲音刻意的放的很輕，不過還是被典華聽了一個全，心中慢慢的有數了，原來百脈大會還有這樣的流程……
才一會兒的工夫，小蔻就和通鈴混熟了，混熟之後，小蔻再也壓制不住她的好奇心了，望著通鈴的右肩，剛才那隻白色小狐狸停留的位置詢問道：「鈴姐姐，你的白色小狐狸呢？它在哪裡呢？」
提到白色小狐狸，通鈴一臉驕傲的炫耀道：「怎麼樣？小白可愛吧？那可是我的契約靈獸，是我師父好不容易為我尋來的。」說著，通鈴輕聲的念了一句咒語，白色小狐狸啾的一聲，再次在通鈴的右肩膀上現身，打著呵欠，白了通鈴一眼，好像顯她沒事讓它現什麼身，感覺很煩一樣，表情很人性化。
小蔻驚奇的打量著白色小狐狸，小狐狸的毛髮很白，好像雪一樣白，沒有一絲雜色，隱隱間白色毛髮中有白色光暈流轉著，小狐狸長的很纖細短小，小小的身體不到一尺，像一個稍大一號的老鼠一樣，散發著白色光暈的尾巴比身體還長，軟蓬蓬的，不時的搖晃兩下，顯得十分悠閑，讓人望而生喜。
小蔻一邊咬著手指充滿欣喜和好奇的打量著白色小狐狸，一邊舉了一下手，一臉不解的詢問道：「鈴姐姐，什麼是靈獸啊？小蔻要從哪裡尋到靈獸呢？小蔻也好想要一隻。」
顯然通鈴不是第一次被問及這個問題了，通鈴一點也不覺得小蔻的問題突兀，好像回答了千萬遍一樣，一邊逗著小白，一邊隨口回答道：「靈獸啊，就是吸收了天地靈氣之後擁有了天賦神通的動物……」
通鈴還沒說完，小蔻就認真的糾正道：「鈴姐姐錯了，錯了，你說的是妖怪，或叫妖物，不是靈獸。」
通鈴逗弄小白的手頓了一下，詫異的打量了小蔻一眼，嘖嘖稱嘆道：「沒想到，你還知道妖獸！」感嘆完，想到現在不同以往，天地劇變，鬼祟橫行，妖怪叢生，之前說妖怪都是從話本上看到的，也沒人知道妖怪的定義是什麼。
小蔻知道也不奇怪，現在這世道，身為道門中人，不知道才是一件稀奇事呢。
通鈴接著說道：「小蔻等我說完啊！靈獸啊，就是吸收了天地靈氣之後擁有了天賦神通的動物，並且從小被人圈養長大，不敵視我們人族，反而會喜歡人族，樂於幫助我們人族的，才是靈獸。否則，就是小蔻說的妖物、妖怪或者我說的妖獸了。」
看自己說完之後，小蔻還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樣子，總結道：「也就是說，這些靈獸都是被馴服的變得善良溫順的妖怪了。」怕小蔻還是不懂，就舉了一個例子道：「就和家養的動物和野生的動物一樣。」
「哦——」加上剛才對通鈴所說的定義的消化，再加上通鈴舉的例子，小蔻長哦了一聲，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這麼說，靈獸的數量很少，而且都是有主兒的。」小蔻明白她想要一隻靈獸怕是不可能了，明白了這點之後，小蔻的語氣有些沮喪的道。
通鈴看小蔻沮喪的樣子，心中不忍，就搖頭勸慰道：「這靈獸說是有主兒，倒是沒錯，說它稀少，卻是不至於。就我所知，這靈獸早就存在於世了，從世家大族誕生開始，就存在於世了！所以靈獸存在的數量，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我聽師父說，靈獸是世家大族的根基，而我們御獸一脈精通照顧靈獸治療靈獸，因此也頗受皇族和部分知道我們這一脈存在的世家大族的重視。」
定慧聽到這裡，好奇的詢問道：「世家大族的根基？為什麼這麼說？」
道門和世家大族之間，一直有割裂，對於世家大族，道門雖然有些人比較了解，但大多數人都是如霧中看花，並不十分了解。
通鈴想了想道：「我聽父親說過，勁力圓滿的武者想要晉級罡氣武者，需要服用對應靈獸的獸血為藥引的配藥。當時我父親痛心疾首的道，這些藥引和配藥若是用來煉製對應的丹藥，可以煉製出相同藥效的十顆以上的丹藥，比那樣服藥要快捷方便也安全的多！」
定慧的眼神一下子眯了起來，玄牡也是身體一僵，典華乾脆閉上了眼睛，心中思量著剛剛從通鈴這裡，得到的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原來，罡氣武者，竟然是這樣突破罡氣的？典華即覺得意料之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畢竟，當初在齊府的藏書閣中，看那幾本武功秘籍時，就發現了世家大族的精品版大量的運用了各類藥物進行搭配和輔助，從這點就可以推演出世家大族突破罡氣甚至罡氣的修行中，同樣需要大量的配藥進行輔助修鍊。
「靈獸，濟水齊氏的圖騰鷹，氣運顯化是青色的老鷹，再加上他們運用罡氣時顯化出來的武道法相，還有靈鷹傳信……想來濟水齊氏圈養數千年的靈獸，就是青色的靈鷹了！」
「海口燕氏圈養的靈獸，應該就是血紅色的靈燕了。幽山杜氏……桑村圖騰，《天蠶功》，應該是一顆桑樹靈植和一種蠶蟲靈蟲的結合體。」
「蠶絲應該也是一種低級靈物，蠶絲的作用很多，可以制衣，可以製作琴弦等等……所以幽山杜氏才有了琴師一脈？所以，他們才有了《天衣秘法》之法的秘法？」
典華繼續推演著……
「皇族的靈獸，應該就是龍了！安小乙是血脈武者，聽他們當時說話的內容，是一種十分強大的天賦，可以順利的晉級到罡氣圓滿，說明了以靈獸之血為藥引的罡氣武者，似乎存在某種弊端。血脈武者……」
「難道他們被靈獸之血浸染了？在不斷的轉化為帶著對應靈獸的人族？若是這樣的話，倒也解釋的通許多東西了！」
「畢竟，這相當於定向的基因變異，而且靈獸之血就算被馴服了，也是獸，有獸性存在，用超凡知識說就是，血脈中自然蘊含有其意志，若是意志不堅的人，可能就變成瘋子了吧……怪不得武者一直強調武者意志呢！原來如此……」
「武者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這麼強調武者意志，用武者意志，對抗靈獸意志嗎？」
推演通了這些，典華心中感嘆道：「用武道意志對抗靈獸意志，這話說的簡單，但是做起來就難了，尤其是意志層面修行和對抗……這些武者，果然都是一群狠人啊！」
想到自己推演出的武功秘籍中關於增加道心或武道意志的一些方法……典華打了一個寒顫……
「還好，我有點化，在點化的過程中，就是不斷錘鍊道心的過程，而且我有點化空間，道心堅定，所以我並不需要專門的修鍊意志！」
道門的武者並沒有融入靈獸之血，所以雖然駕馭超凡力量同樣需要意志力量，但是比起罡氣武者來說，就差的遠了，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也怪不得罡氣自身就帶有強大的破壞力了……原來根源在這裡……意志的力量嗎？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