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天女散花
「你恨意這樣深,是皇朝令樓蘭滅亡的吧!」沐天雪遠遠便感受到司馬珩身上的恨意和那令人壓魄的氣息,微微皺著眉頭走到他的身後。
他還以為司馬珩會一直關著她直到用她去利用龍辰亦為止才放他出來,沒想到今天一早,便命人放她出來,想來,是到了利用她的時候了。
「當然,但是最終的導火線你知道是誰嗎?」司馬珩聲音冰冷的可怕,透著股令人心顫的寒氣,他沒有回頭,只是抬眸眺望著天際的另一頭,幽暗深邃的黑眸似要將這天看穿一般。
「難道……與我娘有關」這是她自己的猜想,自己的娘親是樓蘭人嫁於沐秉傲為妻,這是樓蘭絕對不允許的,想來,樓蘭被滅與自己的娘親有著直接的關係。
司馬珩冷眸一縮,猛然轉身看她,那塵世絕色的俊臉上是化不開的玄冰,那墨色幽深的黑眸里熊燃著巨大的熊熊烈火,他抬起雙手緊緊的掐住沐天雪的雙肩,因心中極度的憤怒而雙手顫抖著「樓蘭被滅,都是拜你娘司馬十弦所賜,她與我父皇訂下婚約,卻在大喜之日逃離樓蘭與沐秉傲私通,如果不是她,樓蘭不會滅,沐秉傲和那個狗皇帝又怎麼能夠帶人進入樓蘭,我父皇,母后又怎麼會死無全屍。」
司馬珩說到最後已經是不可抑止的咆哮起來,抓住沐天雪肩膀的力量也是越發的重了,似要將沐天雪生生捏碎一般。
沐天雪感覺自己的肩膀痛的鑽心,微微蹙了下眉頭,望著雙眸充血怒不可遏的司馬珩,「你冷靜一點,過去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對也好,錯也好,如今都日離世數十年的事情,若你只能日日活在回憶的痛苦裡,誰也沒有辦法幫助你,縱然我娘做錯了,她也得到了應有懲罰不是嗎?」
「你娘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也是她罪有應得,她死不足惜」司馬珩吼著吼著,眼角竟然濕潤起來,一臉的痛苦讓沐天雪心中不禁感到愧疚和難過,她第一次低下頭沒有半分芒峰的軟語道:「對不起,我替我娘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需要仇人的道歉,但是,目前我所能做的,所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
我希望你冷靜一點,放自己一條生路,不要在執念過去,弄得自己心裡身體滿是傷痕,你父皇母後為了保你活下來,一定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中,活在痛苦裡,你如今這般,只會讓他們九泉之下更加不安,更加心疼。」
「難道要我活的無憂瀟洒,活著逍遙自在,父皇母后就能泉下安心了嗎?我只是將他們加註在樓蘭的,在我身上的還給他們,我有錯嗎?
我只想拿回屬於我樓蘭的一切,難道我有錯嗎?這世間不是因果報應嗎?有皇朝滅樓蘭的一天,也有樓蘭反擊的一天,如今風水輪流轉,我做我該做的,我有錯嗎?」司馬珩滿臉的痛苦,不甘,仇怒,全部交織在一起,他咬著牙不讓眼角的淚水滑落下來。
沐天雪心中一陣抽疼,不由自主的伸手環住她的,這種心情她Nai夠理解,就像自剛來到這個世界被父親二夫及沐婉夕陷害時,心中也暗暗發誓要將他們加註在自己身上的傷痕和痛苦十倍豐還。
自己那一點不甘與怒恨和司馬珩失去雙親失去家園失去整個世界來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想要復國,想要為親人報仇,為樓蘭所有的子民報仇,他有錯嗎?
如果是自已,自己應該也會如他這般,為了復仇什麼手段都能夠做出來,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最終傷害的還不是他自己,他以為他的計劃天衣無縫,他以為他可以成功的報仇嗎?龍辰亦是不會讓他得逞的。
「司馬珩想要復仇,復國,都沒有錯,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最後受到傷害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放下吧,放了心中的恨和怒,放了國讎家恨,也放了你自已」沐天雪伸手撕開司馬珩的衣襟,道道悚目驚心的傷口裸現出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父皇和母后讓你活下來,就是讓你作踐自己的嗎?你動手打自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對得九泉下的雙親嗎?他一定更加希望你能夠活的快樂,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你知道嗎?」
「沐天雪你住口,你阻止我不就是想要我放棄復仇嗎?你怕我殺了你,怕我傷了龍辰亦,你和你娘一樣都是禍害,你娘為了沐秉傲害了樓蘭。
你要為了龍辰亦而阻止樓蘭復國,你們女人個個都是禍國殃民的骯髒東西,你別試圖為了龍辰亦而說服我,更別以為你的美貌能夠迷了我的心智」司馬珩憤怒的甩開沐天雪環住他身體的手,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尤其是和司馬十弦有血源關係的你。」
沐天雪喉節一陣刺痛,大腦突然缺氧窒息,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快要斷裂,她艱難的香吐說道:「你……若恨我……大……大可以……殺了我……我……我只是想……讓你……別……別在痛苦下去……真……真正的沐天雪……早已經……死了……我只是一縷……佔有她身體的靈魂,死對我來說不是痛苦,或許在這裡死後,我便會回到未來,回到我的世界去……咳咳。」
司馬珩看著她痛苦艱難的樣子,終是不忍的漸漸鬆手,因此讓沐天雪說起話來不在那麼痛苦「殺了我如果能夠讓你平熄心中的怨氣,你可以殺了我」話落,又痛苦的咳嗽起來。
「殺了你會髒了我的手,你嘴上說不怕死,卻又說你不是沐天雪,還什麼靈魂佔有,你若干脆點,或許不會令我如此厭惡,可拐彎抹角想要拖詞,卻真正是令我看不起」司馬珩由回掐她的手,拿出一場方帕狠狠的擦著自己的手,好似上面沾染了令他噁心的東西。
「信不信由你,我是沐天雪沒錯,但是,不是這個朝代的沐天雪,我說了,如果你想殺我,我也沒有還手的能力,你殺我便是」沐天雪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忍著喉嚨的刺痛說道。
「稟告閣主,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待那邊發射信號,這邊攻城掠池」三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時跪在了司馬珩的面前,沐天雪的身後,中間的一位恭恭恭敬敬的說道。
「稟告閣主,Zha葯已經埋好,只待聽候指示」左邊的一位黑衣人同是垂首恭敬道。
「稟告閣主,屬下的人早已經混入守城軍隊,流星閣剛才飛鴿傳書,煜堯已經在等待指示,邊關軍隊也已經到達城外,得到信號會便會殺進城池」右邊的黑衣人道。
司馬珩仔細的擦著自己的手聽完彙報后,揚了揚走,三名黑衣人迅速離去,司馬珩將手帕丟入懸崖,隨風飄然而去,他冷冷的看著沐天雪「我不會殺你,自會有人殺你,到時候你可要看清楚了,殺你和肚子里孩子的人會是誰,看清楚了你以Xing命去解救的人,最後會怎麼對你。」
說罷,司馬珩轉身離去,未了向一邊的煜陽說道:「把她綁起來」煜陽得令后便用一根懸絲將她捆起來,懸絲細如髮絲,比刀劍的殺傷力還要大,只要沐天雪一想掙扎,懸絲就會鋒利無比的割入她的肉中,直割到人的骨頭,多力強大連骨頭都能割斷。
沐天雪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懸絲緊緊的綁著,雙手不能掙扎一分,雙腳不能移動一步,稍稍活動,她手腕上和腳上便出現了一條條細細的傷口。
煜陽將沐天雪綁好后,便拿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強逼著沐天雪吃了下去,葯剛入喉,沐天雪就感覺身體一陣無力,大胸一暈眩,眼前一黑便毫無知覺的暈了過去。
天色越發的暗黑下來,宮內的宴會已經開始,廣場懸燈萬盞上亮如白晝,夜光珠光輝熠熠,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歡笑不斷,廣場中間載歌載舞,一個個身姿曼妙的舞妓如同群仙一般舞動著柔若無骨的嬌軀,跳著精心擺練過的天女散花凌空舞。
只見站在中間身穿廣袖粉仙裙的女子,生的清麗脫俗美而不妖,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葉尖的圓露,使人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
忽然她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緊接著便看到她舞動長袖,從腳下輕點,如同精靈一般飛了起來,無數的花瓣從她的手手中隨風而落,如同下了一場花雨,空靈而美麗,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
那女子在廣場上空如同仙女一般旋飛幾個周圈,便向宴會中間飛去,一路飛而花雨不斷,濃濃的幽香瞬間瀰漫在所有人的周身,無人不拍掌叫好,皇上大悅,當下賞賜了不少珠寶金銀。
一舞罷了,眾人意猶未盡,臉上無不是笑逐顏開,惟有一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眉頭深鎖,一臉陰沉的表情,見那女子領賞退下時,龍辰亦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紫依,紫依會意后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而龍辰允和龍辰皓也都是興味盎然,相比之下龍辰皓的興味中卻多了份狡黠,眸光時不時的投在斜對面的沐婉夕身上,臉上露出一副難以捕捉的Jian佞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