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讓他瘋狂
惠允見有希望,瞧了蘇寧兒一眼,蘇寧兒的面紗已經摘除了下來,正緊張地看著方繼子,眼裡自然是有渴望的。
他心中一急,道:「道長,您把話說全了啊!」
方繼子心中著實為難,他見王爺與惠允公子都這麼緊張眼前這位姑娘,想來無論是任何的方法,他們都不惜去做的。
只是,在慕容擎天與惠允的緊逼之下,他也只能說:「借屍還魂有很多講究,而最主要的一樣,是要尋一個剛斷氣的人,而這個人的軀體,必須要很適合姑娘……」
「這不是簡單嗎?」惠允覺得這兩個條件沒有任何為難之處,這個世間,每日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
「不是這麼簡單的,要找一具剛斷氣的屍體,很容易,但是要找一個跟姑娘氣場魂靈吻合的還要剛剛斷氣,這就不是這麼容易了。說實話,興許一輩子都未必能找到。」方繼子道。
慕容擎天斂住眸子的冷光,「那麼,便有勞道長先去找一個跟寧兒合適的人。」
方繼子心中一驚,「但是,即便找到這人,她也未必是瀕臨死亡的人。」
慕容擎天淡漠一笑,「這就不是道長要關心的事情了。」
惠允一怔,心微微縮緊,他自然知道慕容擎天的意思,但是這樣合適嗎?為了寧兒,要害另外一人的Xing命。
他瞧著蘇寧兒,想起她的死因,心中一陣愧疚,若不是他與擎天當年的自作聰明,又怎會連累了寧兒的Xing命?
就這麼一次吧,反正,他們都是手染血腥的人了,也不在乎多背負一條人命。
方繼子看到惠允的神色,心中便已經明白了幾分,本來還指望著惠允公子不同意,能勸勸王爺,如今看來,卻是不能夠了。
但是,這個人,他是絕對不會找的,他不能夠把一條活生生的生命送到慕容擎天面前,讓他去殺死她。
慕容擎天彷彿是看出了方繼子心底的想法,淡淡地道:「道長若是不去找,相信天下有不少人願意為本王做事,那麼,便是尋一千個都不是一件難事。」
方繼子心中駭然,他明白,這要看出一個人的氣場與鬼魂的魂靈是否適合,需要很高深的道行,若是王爺找的人道行不足,容易出錯,一旦出錯,便要繼續殺人,那麼,他此刻的袖手旁觀,就是殺戮。
想起自己曾經犯下過這麼多的殺戮,想起城外酒樓那食客掌柜小二,他的心有說不出的為難。
最終,他蒼白著臉道:「王爺請把此事交付給貧道吧,貧道願意為姑娘效力。」
慕容擎天彷彿早預料他會這樣說,「你肯幫忙便是最好的。」
始終,方繼子成名已久,他出手勝過許多人。
這幾天,他一直都不敢想起一個人,不願意想起自己曾對她說了什麼話。
他知道她不會贊成他現在的決定,但是,他毫無選擇的餘地,因為,寧兒是他害死的,他要救她。
唯有這樣,才是他良心的救贖。
方繼子去了龍五公子府,把慕容擎天的決定告訴了展顏。
展顏許久沒說話,緊蹙著眉頭。
「姑姑,您覺得,此事該怎麼辦是好?」方繼子問道。
阿蛇在旁邊聽了,只覺得諷刺,「他怎好意思啊?為了救蘇寧兒,要害死一個人的Xing命。」
展顏緩緩地道:「這事,不能做!」
「但是,若貧道不做,王爺定必會找其他人做。」方繼子擔心地道。
「他找一個,我阻止一個。」展顏眸色一冷,「他這是走火入魔。」
「誰說不是呢?」方繼子嘆息道。
「你先拖延著。」展顏道。
方繼子點點頭,「明白了。」
方繼子走後,阿蛇生氣對對展顏道:「你怎不去勸勸他?或許他會聽你的,這是違背天道的事情。」
展顏神色淡淡地道:「他不會聽我的。」展顏一直都沒有跟阿蛇說慕容擎天那天對她說的話,事實上,也沒有必要說。
「怎麼不會聽你的?他原先不是挺聽你的話嗎?」阿蛇狐疑地看著她,自從那日跟阿三出去之後回來,她就像是死老爸一樣,每天死氣沉沉的。
「以前是以前。」展顏不想說這個了,轉移話題道:「馬上就要娶陳家大小姐了,婚前準備都辦妥了嗎?」
「早辦好了,只等著娶過來把鬼收了,一切就沒事了。」阿蛇頓了一下,又問道:「你打算娶過來之後怎麼辦?又一封休書送回去嗎?」
展顏淡淡地道:「先不忙,娶過來再說吧。」
阿蛇見她這樣,忍不住問道:「你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展顏起身,「我去看看靳如。」
展顏用輪椅推著靳如出去花園,這輪椅是阿蛇從現代買過來的,如今外傷基本都好了,但是手腳都斷了,暫時還不能行走,所以,只能用輪椅推出去。
「大小姐,您有心事。」靳如在她長久沉默之後,柔聲問道。
展顏坐在石階下,看著廊前花落如雨,淡漠一笑,「沒有心事。」
「您能瞞得過旁人,怎能瞞得過奴婢?」靳如輕輕一笑,笑容卻是十分凄酸,「您苦,大家心裡都明白。」
展顏微怔,「我怎麼苦了?」大家都覺得她苦嗎?只怕未必的吧?而且,她從不覺得自己苦,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尊榮,這樣的生活,隨心所欲,莫非還不快樂嗎?
「您苦在心裡。」靳如眸光注視著她,「其實,奴婢早便知道您喜歡王爺了,只是礙於身份,你們是不能夠在一起的,若是不能夠,便忘了吧。」
展顏搖搖頭,笑了笑,身份從來都不是問題,靳如並不知道,他們之間隔著的是什麼樣的銀河。
「靳如,我想聽聽風聲。」展顏閉上眼睛,企圖讓風聲叫她安靜下來。
但是,她的心思如潮,卻是怎樣也靜不下來。
方繼子的話,在她心底掀起了軒然大波,她雖知道他對寧兒念念不忘,卻從不知道竟到了這般刻骨銘心的地步,為了救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違反天道,要以人家的生命換取寧兒的生命。
想起在崩堤的時候,他寧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百姓的安全,他們還是同一個人嗎?
是同一個人,只能說,是寧兒讓他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