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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和

  慕容擎天繼續躺回床上,他的心跳,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但是昨晚開始,他能清晰回想起那種心跳飛快的感覺。


  從光慈大師把龍魄與他的魂魄凝在一起之後,他經常都會夢見一個女子。


  他總是看不清這個女子的容貌,每一次見她,她手裡拿著一根白玉杖,臨風而立,衣袂翻飛。


  他從不知道她是誰,也懷疑過這個女子是否真實存在。


  昨晚他沒有昏迷,惠允走後,他也跟了過去。


  於是,他看到龍五,手裡拿著龍杖,迎風而立,和他夢中的景象重合起來。但是,夢中的女子,是女裝打扮,龍五,作男子打扮。


  但是他心裡明白,龍五,其實就是龍展顏,是女子。


  他當時的震撼無以復加,許多年了,終於有了這種心跳的感覺。


  他沒有繼續看下去,這種震撼對他來說,代表著一種生命和夢想的律動,他不敢過多地逗留,他怕這段記憶,會如同惠允一樣被清洗掉。


  他不知道她要去哪裡,但是,他心中隱隱知道,她要面對一個很大的難題。


  他希望她平安歸來。


  「擎天!」惠允走了進來,他甩了一下腦袋,「你怎還沒起來?哎,我大概是病了,今早腦袋總是沉沉的,昨晚發生什麼事也沒想起來。」


  「是嗎?你喝多了吧?」慕容擎天道。


  「我喝了嗎?」惠允一愣,「不過以前喝多了,也是這樣,昨晚我和誰喝酒呢?」


  「誰知道你?本王昨晚很早就睡了。」慕容擎天很不願意他進來打亂他的思路,他腦子裡忽然有很多事情要想的。


  「算了,大概是跟阿信。」惠允道。


  正說著,阿信也走了進來,他和惠允一樣,甩了甩腦袋,昏沉沉地道:「公子,昨晚是和我喝酒了嗎?我宿醉未醒啊。」


  「我們得喝了多少才忘記了事兒?」惠允擺擺手,「這種滋味不好受,以後可不要再喝這麼多了。」


  「同意!」阿信煞有介事地點頭。


  「你們出去吧,本王想躺一會。」慕容擎天道。


  「還躺什麼啊?今天,有要事,你忘記了嗎?」惠允道。


  慕容擎天愣愣地看著他,「有什麼要事?」


  惠允笑了,「你昨晚也跟我們喝了嗎?怎地你腦子比我們還不清晰?今天入宮議事。」


  「哦,今天初十!」


  「對了,剛才我看見龍五齣去了,他去哪裡啊?」惠允問道。


  「說是出去幾天。」慕容擎天的面容柔和了起來,應道。


  「出去也沒跟我說?」


  「跟本王說了。」


  惠允奇怪地看著他,「他出去怎地是跟你說?一直都是我跟他溝通的。」


  「誰知道?」慕容擎天語氣輕快,命下人進來伺候梳洗。


  惠允與阿信對視一眼,阿信眼神兒有些發怔,惠允的眼神兒也有些發怔。


  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慕容見今日一早就在御書房等慕容擎天,與他一同議事。


  在場等的還有童太師與陳太傅。


  「皇上,不如我們先行議事,這樣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多久。」童太師坐在太師椅上,神色不耐地道。


  「太師,再等等,王爺一向很少遲到,或許有什麼事耽誤了。」陳太傅道。


  慕容見坐在龍椅之上,手裡把玩著一隻玉扳指,「現在天下太平,哪裡有什麼事要議?多此一舉。」


  童太師淡淡地道:「現在的奏章全都是先經過他手中再到皇上手中,他雖是攝政王,但是這樣做也未免過於霸道,也於祖制不合。」


  慕容見抬起頭,「他是父皇指定的攝政王,父皇臨終前,也是這樣吩咐的,太師有什麼法子能從他手上把政權奪回來?現在滿朝文武,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了。」


  童太師瞧了瞧陳太傅,「皇上,您要謹記,您才是當今天子,是大梁國的皇帝,皇上可以下旨免去他的兵權與政權。」


  慕容見沉默了一下,看向陳太傅,「陳太傅,你怎麼看?」


  陳太傅是他寵妾元嬪的父親,為人忠心耿耿,且頗有才幹,他很信任陳太傅。


  陳太傅想了一下,道:「請恕微臣直言,臣以為,現在國泰民安,滿朝歸心,實在不宜在這個時候把政權拿過來,微臣建議皇上多與王爺溝通,跟王爺學習治國之道,微臣相信,等王爺認為皇上足以擔當大任的時候,會放手把政權交還皇上。」


  「放屁!」童太師聽了陳太傅的話,頓時怒目而視,「巧言令色,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你也說現在國泰民安了,皇上聖明,又有這麼多賢能的臣子忠心耿耿為朝廷效力,那攝政王如果是有心歸還政權,也該主動提出來了。」


  陳太傅皺著眉頭,「太師此言有慫恿皇上的意思,如今王爺與皇上相處融洽,大梁國也昌盛繁榮,皇上該趁機向王爺取經才是。」


  童太師冷笑一聲,「太傅大人,看來你現在心裡就只有王爺而沒有皇上了。」


  陳太傅一怔,「太師大人是什麼意思啊。」


  童太師冷哼一聲,「莫非不是么?皇上是天子,在任何時候,也該排在第一位,但是你方才說起皇上與攝政王,是把王爺抬在了前頭,你身為一品太傅,尚且如此,底下的臣子又該如何?這滿朝文武歸心是沒錯,但是歸誰的心呢?太傅心中明白。」


  慕容見聞言,微微抬眸掃了陳太傅一眼,有些不悅。


  陳太傅沉下臉,「太師分明是找事,本官這樣說,並無對皇上不敬的意思,若不是太師有心抓本官的錯漏,壓根就天下無事。」


  「太傅這難道就不是欺負皇上仁慈嗎?本太師便是最看不起你這種背主棄義的人。」童太師冷冷地道。


  陳太傅有些生氣了,「童太師,你我同朝為官,同為一品,本該平起平坐,但是你每次都是這樣咄咄逼人,彷彿本官低你一等,本官已經容忍你多時,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慕容見不耐煩地道:「好了,都給朕閉嘴,你們一個是朕皇后的祖父,一個是朕愛妃的父親,都對朕忠心耿耿,不要再吵了。」


  兩人遂閉嘴,童太師挑釁般掃了陳太傅一眼,神色得意。


  身份其實立見高下的,童太師是當今太皇太后的弟弟,是皇太后的父親,是如今皇后的祖父,而陳太傅,只是皇上寵妾的父親,這身份上,無論如何得能壓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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