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開殺戒
展顏只悠閑地坐著,並不理會氣得臉色發青的皇后。
御醫很快便被請來了,他先是向皇后請安,看到展顏的時候,神色微怔,還是上前行禮,「微臣參見母后皇太后。」
「梁貴人小產的時候,是你診治的嗎?」展顏問道。
「回娘娘,正是微臣。」御醫應道。
「那她體內的淤血清完了沒有?有無開些清宮的葯給她服用?」
「微臣開了補氣血的葯,胎落得很乾凈,無需再開清宮葯。」御醫回答說。
展顏把香囊擲於他面前,「落得乾淨?梁貴人是聞了這香囊里的麝香而導致落胎的,你告訴哀家,這些微量的麝香,是否足以讓梁貴人的胎兒落得這麼乾淨呢?」
御醫撿起香囊,打開之後把所有的香料都倒出來放置於掌心上,細細分辨一下之後,他回答說:「這個很難說,看個人的體質!」
展顏淡淡地笑了,「哀家只說尋常人。」
「尋常人……」御醫猶豫了一下,眸光閃爍地看向皇后。
皇后咳了一下,「你直說就是。」
御醫應了一聲,「是!」他抬頭看著皇太后,「微臣覺得,這孕婦是和尋常人不一樣的……」
「你姓什麼?」展顏打斷他的話。
御醫有些不安了,「微臣姓李。」
「李御醫是吧?這京城有名的大夫很多,宮中的御醫也不少,你說的話,哀家會出去驗證,所以,你根據事實說話。」展顏提醒道。
皇后道:「李御醫,你直說就是,萬事有本宮在這裡為你擔著。」說罷,挑釁地看了展顏一眼。
李御醫一咬牙,道:「回皇太后,微臣以為,這些麝香,足夠讓梁貴人落胎。」
展顏嗯了一聲,眯起眼睛看著他,忽地下令,「來人啊,把這個名不副實,魚目混珠的狗東西拉出去砍了!」
御醫一驚,但是旋即平靜下來,「皇太后,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她是皇太后又如何?這是飛鳳宮,怎容她放肆?再說,她娘家雖是龍將軍,可龍家沒有人待見她,宮中更無人可為她撐腰。
皇后冷下臉,「母后,請自重。」這是典型的給臉不要臉了,「李御醫是先帝親封的醫官,在沒有犯錯之下,怎容你打打殺殺?」
「阿三!」展顏不理她,喊了一聲。
阿三從殿外衝進來,「太后請吩咐!」
「拉他出去,砍了!」展顏下令道。
「是!」阿三即刻上前拖李御醫,李御醫這才變了臉,阿三是誰的人啊?是攝政王的人,他嚇得連連磕頭,「太后饒命啊,太后饒命啊!」
這一變故,讓宮中的嬪妃們都愣住了。
皇后一步上前,沖展顏怒道:「本宮留你幾分面子,所以在人前稱你一聲母后,可任誰都知道,你不是皇上的生母,先帝也未曾與你圓房,你這太后位分,名不副實,休得在本宮這裡放肆!」
靳如面容一冷,上前對著皇后的臉就甩了兩記耳光,冷冽地道:「放肆!」
靳如打完皇后,自己整個人都愣住了,下意識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皇后壓根就沒有想到靳如敢打她,一下子怔了,等她回過神來,她氣得不顧身份,衝過去拽住靳如的衣領子,就要大耳光抽打過去。
展顏眸光一閃,面容陡冷。
一陣風從殿中生起,這陣風嗖地一聲,鑽到皇后眼前,皇后被吹得迷了一眼,猛地推開靳如去擋住眼睛。
靳如臉色發白地回到展顏身邊,伸手撫了一下胸口,對眼前這種情況還有些不能接受,心跳得很快,深呼吸一口之後對展顏道:「大小姐,奴婢方才不是有意的。」
展顏笑笑,「打得好!」自然不是有意的,給靳如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打皇后,方才靳如的舉動,是她暗中控制了靳如的心意。
靳如愣愣地看著她,郭玉拉了拉靳如,輕聲道:「無妨,大小姐自有分寸。」
皇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臉頰上幾道手指痕迹十分清晰,面容狼狽而震怒,她陰沉地盯著靳如,「好得很,你一個奴才竟也敢動手打本宮,你有幾顆腦袋?來人啊,把這賤婢給本宮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情況變得如此迅捷,在場的人紛紛都怔住了,直到皇後下令,飛鳳宮的侍衛才反應過來,急忙領命衝上來抓靳如。
展顏面容一沉,眸光冷冽地掃過眾人的面容,「哀家看誰敢上來?」
她忽然展現出來的凜然氣度叫在場的人都駭住了,眾侍衛怔怔地站在那裡,不敢上前,也沒有退後。
阿三則權當看不到,拖著御醫往殿外走去。
李御醫頓時嚇得失去方寸,哭著喊道:「皇太后饒命啊,皇太后饒命啊!」
阿三本來以為展顏只是做做樣子,嚇唬一下李御醫,好叫他說真話。但是他一路拖著李御醫出去的時候,展顏並未阻止,相反,他回頭瞧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對李御醫的哀嚎無動於衷。
「皇后救命啊,皇後娘娘救救微臣吧……」李御醫的凄厲喊聲從殿外傳進來,夾著顫抖的聲調,叫人心中無端一震。
皇后看著展顏,「你怎敢斬殺有功之臣?李御醫曾為先帝治病……」
展顏淡漠地笑了,「是哀家殺了他么?哀家還以為是皇后害死他的。」
阿三等不到特赦令,揚劍殺了李御醫,提著滴血的劍走了進來複命,「回稟皇太后,犯人已經斬殺。」
「你竟敢在本宮的飛鳳宮殺人?」皇后眸光觸及阿三劍尖上的血,心中一震,卻還是維持著皇后該有的驕矜傲氣。
「微臣只是奉命行事,請皇後娘娘恕罪!」阿三微微躬身,便退了出去。
出了殿,阿三的面容也是微變,沒有想到,皇太后竟然真的敢在飛鳳宮大開殺戒。
展顏緩緩起身,走了下來,一步步踱向皇後面前,她和皇后一樣高,兩人視線平視,但是片刻之後,皇后移開了眼睛,不敢再看展顏。
這女人給了她一種震懾感,這種感覺,甚至比昔日她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入宮面見先帝時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