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固執的可惡
此時那沙發上,正坐著個穿著藏青色居家服的中年男人。
如果任安康在這裡,定然可以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監獄離開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任一品!
聽見開門聲,任一品漫不經心地撩起眼皮,隨意的掃了一眼,哂笑:「你這麼鬼鬼祟祟的幹什麼?都已經申請了證人保護,他們找不到這裡的。」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管家也知道這一點,自從老爺搬到這裡修養后,可是有不少的人在找他,卻沒有一個能調查到他的行蹤的。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隱隱有種不安,因而平日里出門都是倍加小心,生怕將自家主子的行跡泄露了。
任一品清楚管家Xing子謹慎,說了他一句后,也沒有再多提,轉而問道:「讓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都已經查清楚了。」管家走上前,恭敬的將手中的資料遞了上去。
隨手將手中的報紙往桌上一擱,任一品接過那份資料,一目十行的掃視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在監獄里呆了幾天,遭了點罪,他的臉頰略有些消瘦,稱的他本就冷峻的容貌,越發有種懾人的威壓。
管家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兩手垂立,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等他將資料看完。
他不說話,任一品卻忽然頭也不抬的笑道:「我好兒子現在倒是越發的出息了,以前還真是太小瞧了他。」
這個好兒子指的自然任安康。
「大少爺的魄力倒是頗有幾分像您年輕的時候。」管家跟著他多年,自然知道他喜歡聽什麼話,聞言立即恭順著他的話說。
任一品聽了卻直接從鼻腔里嗤出一聲:「我年輕的時候,可沒有他那麼膽大妄為!居然聯合一個外人,來對付自己的父親。我真的不知道該說是養了個白眼狼,還是該說他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很顯然,任安康聯合皇甫尚安對付他的事情,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作為任家的家主,他平日里專斷獨行慣了,如今驟然被自己的兒子擺了一道,他心裡要是能痛快,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畢竟是他們兩父子的事,管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賠笑的逢迎道:「大少爺再厲害,也終究還是嫩了一些。」
若不然現在任一品也不會安然無恙。
「你用不著拿這些話來哄我!」隨手將看完的資料往桌上一扔,任一品懶洋洋的靠進沙發里,冷笑連連的哼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太大意了。」
他能說自己大意,管家卻不能說,只能沉默的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任一品倒也不用他說什麼,他嘴裡雖然在斥責任安康,可語氣里卻並沒有多少生氣的意味。
相較於別人兒子的不學無術,任安康陰狠毒辣的手段,反倒讓他比較欣賞。
不得不說,這次的事情,的確讓他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有幾分刮目相看。
「原本倒是個可造之材。」一下一下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他兩眼放空地望著面前桌上的資料,喃喃自語。
管家對任安康這個大少爺並不陌生,在他眼裡,大少爺不說是人中龍鳳,那也差不了多少。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老爺對大少爺總是不太滿意。
後來又冒出來那個叫唐一一的女人,老爺對大少爺的不滿就更多了。
有時候他也想勸勸任一品,畢竟他也就兩個兒子,二少爺任皓軒的Xing格太過懦弱,顯然沒辦法繼承任氏集團,也只有大少爺還算可圈可點。
既然這樣,父子兩不如平心靜氣的好好聊一聊,畢竟是血濃於水的關係,還有什麼是邁不過去的呢?
可這些話在他心裡舌頭上轉了好多圈,最終還是被他給咽了下去。
任一品是個什麼Xing子,他跟了他這麼多年,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因為追隨他多年的情分,他或許不會拿他怎麼樣,但肯定會不高興。
他從來就不是個喜歡聽人建議的人。
以任一品如今的城府,即便別人不說話,光看對方的臉色,他也能直接猜出對方心裡頭的想法來。
看了管家一眼,他忽然笑問:「你是不是很不解,我為什麼總是刁難任安康?」
「也不能說是刁難吧……」心思被看穿,管家額頭上瞬間掛下一滴冷汗,乾笑著回道。
只是嘴上不承認,心裡卻的確覺得,老爺對大少爺的確有些太嚴苛了。
如果大少爺和其他公子哥一樣,整天里只知道遊手好閒的,嚴苛也就嚴苛了。
可大少爺分明就不是那樣的人!
任一品也不拆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漫不經心淡道:「你不用替我說話,我就是在刁難他。玉不琢不成器,他現在還遠不夠格做我任一品的繼承人。」
管家聞言立刻領悟了他話里的深意,不解的開口問他:「既然老爺有心栽培大少爺,為什麼不幹脆好好的和他談一談呢?」
要是能好好的談一談,兩父子又何必弄到如今劍拔弩張的地步?
雖說任一品現在在英國過得也不過,可看起來總有那麼幾分落魄的意味。
「怎麼好好談?」低垂了眼眸,掩下眸中一閃而逝的暗色,任一品卻是直接冷笑,「因為他那個早逝的母親的緣故,他心裡一直記恨於我。我到底是他老子,難道還低三下四的去求他原諒不成?」
「可這都是些老黃曆了!您到底是他的親生父親,他雖說埋怨您,但也不至於一直懷恨在心。」管家顯然有些不認同他的話。
再次轉動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任一品慢慢的搖了搖頭,「你錯了,只要我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天,他對我的這份恨意就不會消失。你說他像年輕時候的我,其實只看到了表面。他骨子裡更像他那個早去的母親,固執的簡直可惡!」
起先還只是輕慢的語氣,說到後來卻不由帶出了幾分火氣。
這次的事情,雖然讓他對任安康的看法大為改觀,可這並不並不意味著他會原諒任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