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厚臉皮的小舅子
安錦繡看著門口,突然又改了主意,走到桌前給白承澤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白承澤的手裡。
白承澤喝了一口,茶不是什麼好茶,只勝在茶水溫熱,對養傷中的人來說,還是這樣的溫水喝著舒服。
「頭七那日,城中人要出城去祭奠戰死的將士們,」安錦繡又問白承澤道:「你那日會出城嗎?」
白承澤手端著茶杯,點一下頭,說:「去,我又不是不能下床行走。」
「好好休息吧,」安錦繡跟白承澤說完這話后,往屋外走去。
「你就不怕我與那個都郁勾結?」白承澤突然就開口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腳步一停,背對著白承澤道:「我們這已經是在與虎謀皮了,你還要與他勾搭?有些險我勸你不要再冒了。」
「你既然知道這是在與虎謀皮,你還要這麼做嗎?」白承澤說:「錦繡,我方才想過了,我們沒有可以制住這個都郁的東西,我們憑什麼信他會聽話?」
「讓他明白,離了我們祈順,他就一定會死,」安錦繡說道:「不能戰死疆場,被俘招供只求活命,這個人是個怕死之人,他若不怕死,我也不會用他。」
白承澤說:「我去見他之後,若還是覺得不行呢?」
安錦繡扭頭又看白承澤一眼,道:「這是后話,你先去見過這個都郁再說吧。」
安錦繡離開之後,白承澤看著只有他一個人待著的屋中,吹了一口氣,將遮住了眼睛的碎發吹開。想著安錦繡,白承澤就問自己,自己如何從這女人的手裡奪過江山,還不傷這女人的Xing命?無解的難題。
上官勇在第四天的早晨睡醒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守在自己床邊的人是軍醫,上官勇心下莫名就是一陣失望。
軍醫看到了上官勇神情的變化,卻沒多想,只當衛國侯爺這是久睡之後的乍醒犯迷糊,輕聲喊了上官勇一聲:「侯爺?」
上官勇把眼睛又眯了眯,開口說話的聲音發澀,「我睡了幾日?」
「侯爺睡了三天,」軍醫給上官勇把脈。
上官勇感覺到軍醫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脈門上后,暫時不說話了。
軍醫給上官勇把過脈后,臉上的神情看著輕鬆了一點,說:「侯爺,您若是就這麼靜養,傷口不出三月應該就能好了。」
三月?上官勇現在恨不得自己馬上就能蹦起來,現在是個什麼境況,上官勇心裡清楚,蒼狼王敗走之後,就是他們跟白承澤你死我活的時候了。
「小的去吩咐下人給侯爺熬藥,」軍醫又跟上官勇道。
「衛嗣,還有元志呢?」不好直接問軍醫安錦繡的事情,上官勇只能退而求其次,跟這軍醫問起了上官睿和安元志。
軍醫忙道:「二公子和五少爺這幾日都在軍中,五少爺身上有傷,歇了兩日。」
「他的傷?」
「五少爺的傷是皮外傷,沒傷到筋骨和要害,」軍醫說:「侯爺放心,五少爺不會有事的。」
「辛苦你了,」上官勇跟軍醫道了一聲謝。
軍醫退了下去。
上官勇試著動一下身體,一動之下,傷口還是鑽心地疼,這讓上官勇只得閉目準備再養養神。
軍醫出屋的時候,安元志正好走到這屋門前,看見這軍醫后忙就道:「我姐夫醒了?」
軍醫說:「侯爺剛醒,小的去看著葯去。」
「那你去吧,」安元志說著話,推門就進了屋。
上官勇聽見了腳步聲,睜眼后發現是安元志站在了自己的床前。
還是清晨時分,屋裡的光線不是很明亮,安元志把上官勇床頭的燈燭剔亮了一些。
「你姐姐呢?」上官勇問道。
安元志說:「她一直守著姐夫你,昨天夜裡才被我和袁義勸著回去睡覺了,不然就憑她那身子,一定撐不住。」
「她還好嗎?」
「還行,」安元志剔亮了燈燭后,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說:「我姐還在想辦法對付蒼狼王呢,小睿子這幾天就在忙這事兒。」
上官勇一驚,說:「蒼狼王又殺回來了?」
聽上官勇說話的聲音又澀又啞,安元志走到桌前,端了水來,喂上官勇喝了一些水,說:「沒來,不過我姐盼著他來,說是要在永康城這裡跟那人再戰一回。」
上官勇差點沒被嘴裡的水嗆著,急道:「胡鬧!」
安元志一笑,說:「我姐那人姐夫你還不知道?在這種事上,她哪裡會胡鬧?」
「她還想打仗?」上官勇說:「要打,她也得先回白玉關去,你們就不知道要勸著她一些?她有多大的耐?!」
安元志撇一下嘴,覺得上官勇這會兒在他面前說話很厲害的樣子,到了他姐姐的面前,不知道這位說話還能不能說得這麼硬氣。
上官勇看安元志撇嘴,更是急眼了,說:「你是要跟著你姐姐一起胡鬧?」
「姐夫,你別生氣啊,」安元志看上官勇瞪眼了,忙就道:「我姐是這麼想的,」安元志的嘴皮子利落,把安錦繡的打算,很快就跟上官勇說清楚了。
安元志說得很快,上官勇卻想了好一會兒,才把這事情想明白了。
安元志說:「姐夫,我覺得我姐這樣也是沒辦法,我們走了后,要是那個叫蒼狼的瘋子再來怎麼辦?我們不能天天等在白玉關這兒,陪他打仗玩啊。」
上官勇緊閉了嘴,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安元志把手裡的水碗放下了,眼巴巴地看著上官勇。
上官勇拿安錦繡沒辦法,拿自己的這個小舅子一樣也沒什麼辦法,這倆是親姐弟,長得還像,上官勇看著安元志就強硬不起來,「你還有話要說?」被安元志這麼看著很可憐地盯著,上官勇只得又問自己的這個小舅子道。
安元志雙膝一彎,跪在了上官勇的床前。
上官勇驚得本能地就要起身,身子一動,傷口又一疼,上官勇又跌回床榻上去了。
「姐夫你沒事吧?」安元志慌忙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吸了一口氣,問安元志說:「你這是幹什麼?」
「我做錯了事,」安元志低聲跟上官勇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上官勇知道安元志在說什麼,看著安元志道:「你姐姐跟我說過了。」
「那我也欠姐夫你一個解釋,」安元志說:「我把遺旨燒了,還騙我姐說,說你戰死了。」
上官勇咬了咬牙。
安元志也不看上官勇這會兒的神情,低著頭說:「我那會兒就不是想讓你和我姐走。」
上官勇說:「那這會兒呢?」
安元志搖一下頭,說了句:「還是不想。」
「元志……」
「姐夫,你聽我說,」安元志雙手扒住了床沿,打斷了上官勇的話道:「這事是我混蛋,我就是一想著你和我姐走了,我一個人……」安元志話說到這裡,聽到上官勇嘆氣,停了下來。
上官勇說:「你總要學著獨當一面的。」
安元志咬一下嘴唇。
「是不是在軍里遇到了麻煩?」上官勇又問。
安元志搖頭。
「那是衛嗣找你的麻煩了?」
安元志還是搖頭,被上官睿指著鼻子痛罵一頓,還差點被上官睿這個讀書人甩耳光的事,他是活該,但是這種事還是不要讓上官勇知道了。
「六殿下沒來找我,」上官勇跟安元志小聲說了一句。
安元志說:「他要不然就是找什麼地方躲起來了,我父親不會放過他的。」
「太師想要攝政,你想要什麼?」上官勇問安元志道。
安元志的目光呼閃了一下,然後跟上官勇道:「我還沒有想好。」
「你姐姐把聖上當兒子看待,」說這話時,上官勇一直盯著安元志的眼睛。
安元志的表情凝滯了一下,然後跟上官勇一笑,說:「我明白。」
「不要再惹你姐姐傷心了,」上官勇說:「這一次的事就揭過去了,不過……」
「我再惹我姐傷心,姐夫你就打死我,」安元志忙就道。
上官勇沒想說要打死安元志的話,不過這個小舅子自己都這麼說了,上官勇點了一下頭,說:「這可是你自己的說。」
「是,」安元志說:「一會兒我把它寫下來,簽字畫押,讓姐夫你收著,再有下回,你拿出來,以此為據你就打死我好了。」
安元志有著跟安錦繡一樣的厚臉皮,把話跟上官勇說開了后,安五少爺一下子就又跟上官勇親近了起來,上官勇說事情算是揭過去了,安五少爺就有本事馬上就當這事沒發生過一般,一口一個姐夫,叫得極其親熱。
安元志的這個樣子,讓上官勇狐疑道:「你在軍里真的沒被刁難?」
衛國軍里看著上官睿的臉色,這些天安元志是多少受了些冷落的,聽到上官勇又這麼問自己了,安元志的臉上才現出一些委屈來。
「真有人刁難你了?」上官勇忙就問道。
「沒事兒,」安元志說:「姐夫你餓不餓?」
一睡三天,上官勇怎麼可能不餓,聽安元志問了就說:「那你讓人去廚房給我拿些吃的來吧。」
安元志說:「廚子燒的東西有什麼吃頭?」
上官勇奇怪了,廚子燒的東西不能吃,那他要吃誰燒的東西?「你現在還會做飯了?」上官勇看著安元志,一臉奇怪地問道。
安元志說:「我不會。」
「那你是在跟我廢話?」
「不是,」安元志這會兒還跪在地上呢,把身子探向了上官勇,神秘兮兮地說:「姐夫,我現在才知道你們元夕有一種東西挺好吃的。」
上官勇把安元志的話想了半天,比他想安錦繡要做什麼的時間還要長,元夕有什麼好吃的?上官勇完全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