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0佛門不問紅塵事
袁輕把人關了,找到上官睿邀功,說:「二少爺,我這次的活幹得不錯吧?」
上官睿說:「不錯,要我為你請功去嗎?」
袁輕說:「真的?二少爺,你要跟侯爺說嗎?」
上官睿笑了一下,說:「假的。」
袁輕學著安元志的樣子,撇一下嘴。
上官睿說:「你不服氣?」
袁輕搖搖頭,問上官睿道:「二少爺,侯爺把這些人關了,那以後怎麼辦?這幫人都是大官,他們以後會不會給侯爺小鞋穿啊?」
上官睿語氣平淡地道:「那就想辦法把他們解決掉。」
「殺?」袁輕跟上官睿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上官睿說:「等這仗打起來再說吧。」
袁輕看上官睿已經想好主意了的樣子,看著上官睿小聲道:「真殺啊?」上官勇只說違了軍規,殺,聽上官二少爺的意思,沒違反軍規這幫人也活不了啊,袁輕老神在在地想著,這是不是說明,二少爺比自家侯爺還要兇殘?
「我像是在玩笑嗎?」上官睿笑著問袁輕。
袁輕說:「我不知道啊。」
「這些天盯著他們一些,」上官睿小聲跟袁輕道:「這些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都要盯著,一定不能放跑了一個。」
袁輕說:「他們還會跑?」
上官睿道:「有想跑的,你就下殺手。」
「知道了,」袁輕跟上官睿點了點頭。
軍營外,向南河水一路往南,水流湍急,水聲如萬人的咆哮,上官勇一個人站在河堤上,看著面前的河水。也許等白承英成皇,他在這裡打敗了白承澤后,自己就能與安錦繡過他們想過的日子了,上官勇在心裡想著。
「哥,」上官睿在河堤上找到了上官勇。
上官勇回頭看上官睿時,臉上的笑容尚沒有收斂。
上官睿走到了上官勇的身邊,小聲道:「在想什麼事,讓哥這麼高興?」
上官勇說:「元志問我,他應該帶著你大嫂去哪兒。」
上官睿說:「大哥想到一個地方了?」
上官勇說:「我和你大嫂應該回元汐去。」
上官睿聽過元汐,這是他們上官家的故土,只是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元汐,「大哥這是想落葉歸根了?」上官睿跟上官勇笑道:「只是不知道現在元汐城變成什麼樣了。」
上官勇說:「我聽說那城現在很好,我們上官家的老宅還在,只是要修一修才能住人。」
上官睿連元汐城的樣子都想像不出來,就更不可能想像出他們上官老宅的樣子了,腳在地上踩著小石子蹭了蹭,上官睿跟上官勇說:「我想大嫂可能會喜歡江南。」
上官勇一愣。
上官睿說:「哥,元汐在漠北啊,你覺得大嫂能受得了漠北的風沙?」
上官勇這才一笑,說:「元汐有塞上江南之稱,你大嫂會喜歡的。」
上官睿說:「真是江南,就不會大旱到我們這一族人逃荒了。」
上官勇被上官睿說住了,想了半天才說:「你大嫂若是不喜歡,那我陪她去江南好了,我去哪裡都可以安家。」
上官睿手指了指河對岸的席家軍軍營,說:「我們得怎麼打這仗?」
「兵來將擋,」上官勇給了自己的弟弟這句話。
有雨點落在了上官睿的頭上,上官睿抬頭看了看天,方才還是陽光正好的天空,這會兒竟然又是烏雲密布了,「又下雨?!」上官二少爺萬分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雨點密集地落在向南河裡,將河面砸出一個個小坑洞,南去的河水似乎更加聲勢浩大了。
「河水不退,我們跟白承澤就只能對峙在這裡,」上官勇小聲跟上官睿道:「也許得等這個Chun天過去了。」
上官睿盯著河面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又安慰上官勇道:「哥,再難也走到今天了,再等些日子又有何妨呢?」
上官勇站在雨中點了點頭。
半月之後,安元志護衛著世宗的鑾駕進入京畿之地。
等看到三塔寺就在眼前了,安元志坐在馬上吁了一口氣,看到三塔寺,那京都城就在他的不遠處了。
吉和跑到了安元志的馬前,說:「五少爺,這會兒天色已晚,我們今天還要連夜趕路嗎?」
安元志說:「我們去三塔寺休息一晚上。」
吉和忙就應了安元志一聲,又往世宗的鑾駕那裡跑去。
安元志回頭又叫老六子,說:「你先回京,把我們回來的消息跟宮裡通個氣。」
老六子小聲說:「少爺,你讓我去找大哥?」
「袁義在宮裡,你可能找不到他,」安元志想了想,跟老六子說:「你去朱雀大營找慶楠,讓他替你往宮裡傳話。」
老六子點一下頭,又問安元志:「那太師那裡呢?」
「我回來關他什麼事?」安元志說:「你去找慶楠,慶楠要是找不到,你就去找韓約,太師就不用管他了。」
「知道了,」老六子答應了安元志一聲就要走。
安元志又說:「你身上的傷一直不好,到了京城后,找個好點的大夫看看。」
老六子望著安元志一笑,說:「少爺,你還記掛我的傷呢?」
安元志一臉的不耐煩道:「趕緊滾吧。」
老六子一催馬,往前跑走了。
安元志一行人到了三塔寺。
方丈大師帶著寺中的僧眾出寺來迎安元志。
安元志下了馬,看方丈大師往世宗的鑾駕那裡看,便道:「我們護衛聖上北歸之事沒有外傳,還望大師管住自己的嘴,還有,」安元志指著方丈大師身後的僧眾道:「你手下這些人的嘴。」
方丈大師忙跟安元志道:「貧僧遵命。」
安元志沖身後的部下一揮手。
世宗的鑾駕從三塔寺的一道不用爬台階的側門直接進寺,三塔寺的僧人們無緣得見天顏。
方丈大師陪著安元志進入寺門,小聲問安元志道:「五少爺,貧僧前幾日聽到了一些流言。」
安元志知道方丈大師要問什麼,世宗駕崩,白承允戰死,白承澤叛國的消息,怕是在京都城裡滿天飛了。「大師,」安元志沖方丈大師笑道:「你是佛門中人,何必管紅塵事?」
「五少爺。」
「大師專心念你的佛吧,」安元志說:「我們占著的院子不放外人進,大師跟你寺里的人說一聲,誤進被殺,可不要怪我不敬佛。」
方丈大師還想跟安元志再說些什麼,安元志已經大步往方丈大師為他們備下的客房走去。
「主持?」幾個寺里的管事和尚看安元志帶著人走了,這才走到了方丈大師的跟前。
「不要去打擾他們,」方丈大師道:「省得讓自己死於非命。」
「他們,」有管事和尚道:「他們這是奉旨行事?」
「不要問了,」方丈大師念了一聲佛號,下令道:「在他們走之前,我們三塔寺關起山門吧,好了,就這樣吧。」
幾個管事和尚見方丈大師不想再談,只得一起應了方丈大師一聲是。
安元志在客房裡草草地沖洗了一下,已經入Chun,只是氣候還是寒冷,安元志半濕著頭髮,坐在炭盆前烤火。
門被人從外面輕輕地推開,「吱呀」一聲響。
安元志頭也不抬,說:「我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去休息吧。」
來人站在門前咳了一聲。
安元志聽著聲音不對,忙就抬頭,然後便騰地站起了身來,看著來人驚訝道:「父親?」
安太師關上了房門,走到了安元志的身邊坐下了,說:「看到我你很意外?」
「你,」安元志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安太師說:「你坐下吧。」
安元志一屁股又坐了下來,說:「我回京的事,京城裡的人已經知道了?」
安太師道:「一千騎兵星夜趕路,你當這陣式很小嗎?」
安元志皺一下眉頭。
安太師說:「楊君成的秘信,你姐姐已經收到了。」
安元志說:「我姐打算怎麼辦?」
安太師說:「她正等著你回去。」
安元志說:「魏妃呢?兒子死了,她沒瘋?」
安太師一笑,道:「京城裡的人現在還只當聖上駕崩之事是流言,自然也不會有人把四殿下戰死之事當真。」
「魏妃就不擔心?」安元志挑一下眉頭,「她還在做當太后的美夢呢?」
「她不知道此事,」安太師道:「你姐姐把後宮封了,外面的消息暫時進不去。」
安元志說:「魏家的人沒想辦法往宮裡送消息?」
「魏家?」安太師說:「他們正忙著魏妃的生辰,我想在消息沒確定之前,他們是不會跟魏妃說這事的。」
「有意思,」安元志說:「聖上的靈柩就在寺中,父親要去哭祭一下聖上嗎?」
安太師道:「國喪之時,才是我傷心的時候。」
安元志看著自己的父親,好笑道:「原來太師大人這麼忠心呢。」
安太師說:「你姐姐說,聖上會傳位於六殿下。」
安元志心裡一驚,然後便掩飾Xing地沖安太師一笑,說:「我姐看來學過算命。」
「上官勇讓你先行上京,」安太師說:「他讓你帶什麼東西回來了?」
安元志說:「我護送聖上回京啊。」
安太師說:「只是如此嗎?」
安元志說:「父親,我們在雲霄關差點全軍盡墨,這一回我們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撈到,所以金銀財寶什麼的,一樣沒有。」
「是六殿下嗎?」安太師不跟安元志廢話,直接問安元志道。
「不知道啊,」安元志裝傻道:「聖上走的突然,一句話都沒留下。」
安太師突然就話題一轉,問安元志道:「你們說五殿下背主叛國,你們手上有證據嗎?」
安元志臉色一冷,說:「證人多的是,父親儘管去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