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一輩子的事
「那個老闆應該知道Chun鶯的身份,」安錦繡聽韓約問醉紅樓,跟韓約說道:「醉紅樓在花街應該是名氣最大的一座青樓了吧?」
韓約忙點頭,說:「娘娘,這個醉紅樓是京都城裡最大的銷金窟啊,」說到這裡,韓約的腦子裡靈光一閃,跟安錦繡說:「娘娘,這個老鴇身後的人不會是五殿下吧?那個女人一直就在跟我說,說Chun鶯背後的金主我惹不起,她是在跟我說大殿下,還是在跟我說五殿下?」
「把那個老闆除掉,」安錦繡說道:「跟著她的那幫人,一併解決。」
韓約說:「那醉紅樓里其他的人呢?」
「換一個老闆,讓醉紅樓照樣做生意好了,」安錦繡小聲道。
韓約說:「娘娘,您的話下官沒聽懂,」什麼叫換個老闆?這個新老闆,上哪兒找去?
「花街的人知道該怎麼處理醉紅樓的事,」安錦繡道:「你不用管它。」
韓約起身領命道:「下官明白了。」
「你身上有傷,這事你吩咐手下的人去辦就可以了,」安錦繡看著韓約道:「你盯著齊子阡那裡,有消息馬上來報我。」
韓約說:「娘娘放心,齊子阡那邊的事才是要緊事,下官分得清輕重。醉紅樓的事,還是下官帶人去辦吧,下官在一旁看著,下官才能放心。」
安錦繡點點頭,說了一句:「你不要勉強。」
韓約跟安錦繡笑道:「娘娘,下官其實是個惜命的人,不迫不得已,下官不會玩命的。」
「好了,你去吧,」安錦繡笑著搖了搖頭,道:「光看你的樣子,也看不出來你是個油腔滑調的人。」
韓約起身道:「娘娘,下官說的都是實話。」
安錦繡沖韓約揮了揮手,說:「你與許興勻一些就好了。」
韓約馬上就道:「那就是個獃子。」
「那這次就是這個獃子帶人去救了你,」安錦繡說道:「許興現在在御林軍里地位也不低了,你在人前得給他留些顏面,再好的朋友,在人前也要注意分寸。」
「娘娘教訓的是,」韓約受教道:「下官知道了,在人前,下官一定不叫他獃子。」
安錦繡忍俊不禁道:「去吧。」
韓約從小花廳退了出去。
袁章站在花廳門前,看見韓約出來了,笑嘻嘻地喊了韓約一聲:「韓大人。」
韓約走下了台階,招手把袁章叫到了自己的跟前,小聲道:「紫鴛呢?」
袁章說:「韓大人,你剛見過紫鴛姑姑,又要見她了?」
「這小兔崽子,」韓約在袁章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打趣起我來了?你是袁義的徒弟,我一樣揍你,你信嗎?」
袁章雙手抱著頭,說:「紫鴛姑姑在給大人洗衣服呢。」
「啊?」韓約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說:「她真在為我洗衣服?」
袁章沖著韓約又是嘻嘻一笑,說:「韓大人,你要去看我紫鴛姑姑嗎?」
「我能去嗎?」韓約又給了袁章一下,小聲道:「小兔崽子,跟你師父一樣,心腸太黑。」
袁章聽韓約說自己的師父心腸黑,心裡不樂意了,可是韓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所以袁章只能偷偷地瞪了韓約一眼。
「這個天水太涼了,」韓約看到了袁章的這個動作也當作沒有看到,跟袁章說:「你去跟你紫鴛姑姑說,用熱水洗好了。」
看著韓約走出院門去了,袁章才小聲嘀咕道:「這是什麼人啊?他真心疼我姑姑,怎麼不說不用洗呢?」
韓約走了沒一會兒,六王府的小太監被人領進了千秋殿的這間小花廳里。
安錦繡看一眼這個站在自己面前,頭也不敢抬,身子還微微發顫的小太監,笑著輕聲道:「你不要害怕,你這是第一次到宮裡來?」
小太監忙點頭,他被凈身之後,就進了六王府,這還真是他第一次到後宮里來,一直聽前輩們說,在後宮裡多看一眼,可能都會沒命,小太監這會兒心裡緊張到不行。
安錦繡說:「你是六殿下的人,看在六殿下的面上,宮裡沒有人會為難你的。」
小太監這才偷眼看了一眼坐在坐榻上的安錦繡,安錦繡面帶微笑時,會讓人有如沫Chun風之感,覺得安錦繡溫和可親之後,小太監不那麼緊張了。
打量著小太監能說出順溜的話來了,安錦繡才道:「六殿下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小太監忙道:「我家爺說,娘娘送給他的東西,他很喜歡,他把東西埋在後園裡了。」
埋在了後園里,安錦繡的目光一黯,這就是Chun鶯這個女人的下場了。
小太監看安錦繡聽了他的話后,沒什麼反應,便又接著道:「娘娘,我家爺還說醉紅樓之事是一場誤會,大殿下有些醉酒了,歇息一日也就好了,這事不值當讓聖上知道,他會跟,會跟太師商量著辦的。」
「這樣就最好了,」安錦繡跟這小太監笑道:「你回去後跟六殿下說,我一個後宮女人,前朝的事我不問,也不敢問,請他與太師多辛苦些吧。」
小太監忙應聲道:「奴才遵命。」
「六殿下還有話了嗎?」
小太監搖頭。
「袁章,」安錦繡喊袁章。
袁章應聲走了進來。
安錦繡命袁章道:「你送這個小公公出千秋殿去。」
「是,」袁章領命道。
小太監給安錦繡行了一禮后,跟著袁章退了出去。
安錦繡在小花廳裏手指敲著坐榻的扶手,敲了沒一會兒,袁章又從小花廳外跑了進來。
「人送走了?」安錦繡問道。
「送走了,」袁章說:「娘娘,賞錢奴才也給他了,那個小公公謝娘娘的賞呢。」
「你去庫房,」安錦繡跟袁章道:「把上次太師送來的那幾塊狐皮給齊妃娘娘送去,就說轉眼要入冬了,這是給她做大氅用的。」
袁章忙答應了,剛要往下退時,白承意跑進了小花廳,氣呼呼地喊了安錦繡一聲:「母妃!」
「你去吧,」安錦繡跟站著不敢動的袁章道。
袁章忙就退了出去。
安錦繡這才看向了白承意,說:「怎麼了?誰惹我們九殿下生氣了?」
白承意跑到了安錦繡的跟前,說:「母妃,你怎麼把Nai娘送走了?她們走了后,承意要怎麼辦啊?」
安錦繡笑了起來,說:「九殿下還要喝Nai嗎?」
白承意肉乎乎的小臉紅了,說:「我不喝Nai。」
安錦繡說:「你不喝Nai了,還要Nai娘做什麼?」
白承意說:「Nai娘說過,她們除了餵養承意外,她們還伺候承意啊。母妃,你怎麼就把她們送走了?」
「九殿下身邊不缺伺候的人啊,」安錦繡把白承意拉到了懷裡,說:「Nai娘她們在宮外還有家人,九殿下要讓她們一輩子都沒辦法跟家人團聚嗎?」
白承意擰著眉頭道:「家人?她們明明說過,要一輩子伺候承意的!」
「她們是安府的家奴,」安錦繡說:「怎麼能一輩子伺候九殿下呢?」
白承意抬頭看安錦繡,說:「安府的家奴?為什麼沒人告訴承意這事兒?」
「這事是什麼重要的事嗎?」安錦繡望著白承意笑道:「母妃已經謝過她們了,也給了她們謝禮,因為九殿下的關係,太師會免了她們的奴籍,九殿下,這樣就可以了。」
白承意說:「她們是去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安錦繡點一下頭。
白承意說:「她們竟然都不來見我一面就走了!」
「九殿下也要謝她們嗎?」安錦繡笑道。
白承意噘著嘴不說話。
「母妃早就應該放她們出宮的,」安錦繡說道:「只是之前母妃沒想起這件事來。」
「她們說過要伺候承意一輩子的!」白承意還是跟安錦繡嘀咕這句話。
安錦繡摟著兒子,突然就嘆了一口氣,跟白承意小聲道:「九殿下,這個世上哪有多少一輩子的事?她們也就是說說罷了。」
「那母妃呢?」白承意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沒聽出來白承意要問她什麼,說:「什麼?」
「世上沒那麼多一輩子的事,那母妃會陪著承意一輩子嗎?」白承意看著安錦繡問道。
「小傻瓜,」安錦繡手指屈起,在白承意的小鼻子上颳了一下,說:「等你長大了,就會嫌母妃煩了,還一輩子呢。」
白承意一頭扎進了安錦繡的懷裡,說:「不會,承意才不會呢,母妃一定要陪著承意一輩子!一定要!」
「好,」安錦繡哄著兒子道:「母妃陪著九殿下一輩子。」
「拉勾,」白承意伸了小拇指沖安錦繡道:「母妃說話要算話。」
安錦繡看著白承意無奈的一笑,哪有父母可以陪著兒女一輩子的?等面前的小東西長大Cheng人,有了自己的媳婦兒女之後,她還會是這小東西最在乎的人了嗎?
「母妃!」白承意看安錦繡不跟他拉勾,跺腳了。
安錦繡伸手跟白承意拉了勾,笑著問:「現在放心了?」
白承意這才點了頭,說:「Nai娘走了就走了吧,只要母妃不走就行。」
「小傻瓜,」安錦繡說:「母妃能去哪兒啊?」
「去哪兒也帶著承意一起去,」白承意說。
安錦繡摸摸白承意的頭,她是一定要把這個兒子帶走的,皇室朝堂的風刀霜劍,她一點也不想讓這孩子經受。
「母妃,我想父皇了,」在安錦繡的懷裡窩了一會兒后,白承意又小聲跟安錦繡道:「父皇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母妃也不知道啊,」安錦繡說:「打仗的事,母妃不懂啊。」
「四九說過完這個冬天,父皇就會回來了,」白承意說:「母妃,四九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