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0美人命喪

  兩個小太監,年歲小的不敢看安錦繡,年歲大的一點,看著安錦繡嘴唇哆嗦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安錦繡轉身就要走。


  「施公公,」小太監在安錦繡的身後喊道:「我就知道他姓施,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施公公?安錦繡回身又看這個小太監,道:「讓你去認人,你能把人認出來?」


  小太監點了點頭。


  「來人,」安錦繡沖刑房外喊了一聲。


  鄭鴻應聲走了進來。


  安錦繡道:「你帶人,去齊芳殿那一片的五殿去抓一個叫施武的人。」


  鄭鴻忙道:「奴才遵命,」後退三步之後,鄭鴻轉身就跑了出去。


  「你,你知道他?」小太監在安錦繡的身後顫聲道。


  白承澤身邊得力的手下,姓施的,安錦繡只記得白承澤成皇之後,他的暗衛首領叫施武,沒想到這個人會是一個太監。


  「娘娘?」小太監突然又沖安錦繡跪起身子,說:「奴才已經招了,施公公一定會殺了奴才的,求娘娘救奴才們一命吧!奴才給您磕頭了!」


  「不要再磕了,」安錦繡沖這小太監擺了擺手,說:「施武被抓之後,他還怎麼殺你們?」


  「五殿下,五殿下也一定不會饒過奴才的。」


  「那你說,你該怎麼辦?」安錦繡問這小太監道。


  小太監聽了安錦繡的話后,一愣怔,抬頭看向了安錦繡。


  安錦繡與這小太監對視了一眼,道:「我給你時間想,想明白后,讓鄭鴻替你帶話就可可以了。」


  「娘娘,」這個小太監卻直接又給安錦繡磕頭道:「奴才求娘娘收下奴才,奴才願為娘娘當牛做馬。」這個時候,只有給安錦繡做奴才,才可以保住他們兩個人的命,這個小太監很清楚這一點,只是他們背主之人,安妃娘娘還能再要他們嗎?


  「你叫什麼名字?」安錦繡問這小太監道。


  小太監說:「奴才平月,他叫山月,是,這是憐娘娘給奴才們取得名字。」


  「平月,山月,」安錦繡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平月抬頭再看安錦繡,就見安錦繡的目光很冷漠,這目光讓平月有些身上發寒,「我們,奴才們,奴才是山月的哥哥。」


  「親兄弟?」


  平月點了點頭,


  「在這裡等著吧,」安錦繡這才一笑,道:「我答應不讓你死,就一定會護著你的。」


  「娘娘,」平月沖安錦繡一個頭磕在地上。


  安錦繡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你這樣一個聰明的小孩,不應該進宮來的。」


  平月這一回是真不明白安錦繡的意思了。


  安錦繡往刑房外走,背對著平月道:「太聰明的人,在宮裡通常不長命。」


  刑房的門「嘭」的一聲,在平月的面前關上了。平月把山月抱在了懷裡,他們兩個一直命懸一線,不想死,可是這命已經由不得他們。


  「哥,」山月在平月的懷裡哭。


  平月拍一下弟弟的後背,說:「別怕,有我呢。」


  「娘娘,」一個慎刑司的管事太監看安錦繡出了刑房,忙沖安錦繡一躬身道:「鄭鴻帶人去抓人去了。」


  「一會兒我會派人來接這兩個小太監走,」安錦繡跟這個管事太監道:「不要再行刑了。」


  管事太監說:「那娘娘,是不是先為他們看傷?」


  「不用,」安錦繡道:」除非是我千秋殿的人,這刑房裡不準再進人。」


  管事太監忙又應是。


  安錦繡走出了慎刑司的地牢,突然又回身跟送她出來的管事太監道:「這兩個小太監若是在這裡讓人害了,我唯你是問。」


  「奴才遵命,」這個管事太監忙跟安錦繡躬身道:「娘娘,奴才一定就守在刑房門前,不讓任何人進去。」


  安錦繡這才離開了慎刑司的大門,坐上了步輦,道:「去齊芳殿。」


  慎刑司的這個管事太監一直等安錦繡一行人走遠了后,才直起了腰身,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安錦繡的名聲,在宮裡一直就是兩個極端,有說她好的,也有說她為人厲害,不能得罪的,這會兒這個管事太監,是相信后一種說法了。


  安錦繡坐著步輦到了齊芳殿後,齊妃已經帶著人在齊芳殿門前等著她了。


  「齊姐姐怎麼來了?」安錦繡人還沒下步輦,就問走到了步輦前的齊妃道。


  齊妃說:「你讓慎刑司的人在這裡搜宮抓人,這會大的動靜,我怎麼可能不來?」


  安錦繡下了步輦,看了看齊芳殿的大門,說:「憐美人人呢?」


  「在屋裡躺著呢,」齊妃道:「你要見她?」


  「去看看吧,」安錦繡往齊芳殿里走。


  齊妃覺得沒必要,但還是跟在了安錦繡的身後,跟著安錦繡進了齊芳殿後,齊妃就小聲問安錦繡道:「袁義在尚書省挨了打了?」


  「這事也傳開了?」安錦繡回頭看了齊妃一眼。


  齊妃說:「傳開了,這會兒魏妃她們應該正在高興呢。」


  安錦繡說:「袁義挨打,她們高興什麼?」


  「打袁義不就是打你的臉?」齊妃說:「你這都想不明白,我怎麼看你還能笑得出來呢?」


  安錦繡小聲笑道:「我不怕被人打臉,這一回的確是我疏忽了,袁義出宮,我忘了讓他帶出宮令了。」


  齊妃撇嘴笑道:「那看來大殿下這一回對袁義,還是手下留情了?」


  安錦繡點一下頭,說:「我會命人送禮與大殿下的,多謝他這一次對袁義手下留情的。」


  齊妃張了張嘴,沒再說話,反正她也不擔心安錦繡這人會吃虧,至於袁義如何了,齊妃不會去關心。


  齊芳殿的幾個妃嬪這會兒都站在憐美人的院外,看見安錦繡和齊妃過來了,忙給兩人行禮。


  「都回去吧,」沒等安錦繡說話,齊妃就對這些妃嬪道:「我們與憐美人有話要說,與你們無關。」


  幾個妃嬪看著就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安錦繡掃了一眼這幾個妃嬪,她一個也不認識。


  齊妃湊到安錦繡耳邊,小聲道:「是不是一個名字也喊不上來?」


  安錦繡點了點頭。


  齊妃笑了一聲,沖著這幾個妃嬪道:「還要我與娘娘請你們移駕嗎?」


  幾個妃嬪忙給安錦繡和齊妃又行了一禮,退到了一旁。


  安錦繡進了憐美人住著的院子,伺候憐美人的兩個宮人跪在房門邊上。


  齊妃說:「你家主子還要尋死嗎?」


  一個宮人說:「回齊妃娘娘的話,主子她沒再鬧了,用了安神的葯后,就睡過去了。」


  齊妃說:「我與娘娘來,她還睡著?你們兩個不知道把人叫起來?」


  兩個宮人把頭一低,跪那兒看著像是不知所措的樣子。


  安錦繡沒要人替她推門,自己伸手推開了憐美人卧房的門,邁步走了進去。


  齊妃看安錦繡進卧房去了,沒再訓這兩個不懂規矩的宮人,跟著安錦繡也進了房。


  「憐美人?」安錦繡進房后就喊了一聲。


  床上看著是有一個人躺在那裡,可是安錦繡已經很大聲地喊了,這位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聾了?」齊妃也喊了一聲。


  床上的人還是不動。


  安錦繡感覺不對,幾步走到了床前。


  床上的人只兩縷頭髮露在厚被外面,頭腳都被花緞的厚被蓋著,躺在床上像是一隻巨大的蠶蛹。


  「憐美人?」齊妃到了床前後,又喊了一聲。


  安錦繡看這人還是沒動靜,伸手就把憐美人身上蓋著的被子揭開了。


  憐美人背對著安錦繡和齊妃躺著,身上的被子被揭之後,還是一動不動。


  安錦繡把憐美人的身子翻了過來。


  「啊!」齊妃看到憐美人的臉后,驚叫了起來。


  安錦繡沒有叫喊,只是呼吸一滯。


  如花似玉的一個美人,這會兒面色發紫,半條舌頭吐在唇外,兩眼圓睜,一臉的厲色。


  安錦繡伸手試一下憐美人的鼻息,然後跟齊妃說:「她死了。」


  齊妃雙腿發軟,說:「死,死了?」


  安錦繡看一下憐美人的臉,然後摸了摸憐美人有些下陷的鼻骨,跟齊妃說:「鼻樑骨斷了。」


  「鼻子斷了,人會死?」齊妃已經離著憐美人的床有十來步遠了。


  安錦繡這會兒卻突然回身,沖門外道:「把伺候憐美人的兩個宮人帶進來。」


  門外的眾人忙押著,還跪在門前的兩個宮人進屋。


  安錦繡方才沒仔細看這兩個宮人,這會兒仔細打量一下這兩個宮人,覺得這兩個宮人在長相上都是平淡無奇,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來。


  「你們的主子怎麼死了?!」齊妃不像安錦繡能沉得住氣,沖這兩個宮人大聲喝問道。


  兩個宮人先是一臉的茫然,然後就開始身子發抖,說:「主,主子死了?」


  「為何要殺她?」安錦繡問這兩個宮人道。


  齊妃說:「妹妹,人是她們兩個殺的?」


  「身子還軟著,她剛死沒多久,」安錦繡看著這兩個宮人,跟齊妃道:「方才不就她們兩個守在這裡?」


  「沒有,奴婢不敢啊,娘娘,」兩個宮人一起跟安錦繡叫起撞天屈來。


  齊妃看這兩個宮人磕頭都出血,走到了安錦繡的跟前,小聲道:「會不會弄錯了?我看她們兩個不像有膽子殺人的人啊。」


  「讓慎刑司的人來,」安錦繡冷著臉道:「不招,就讓慎刑司的人給我審。」


  安錦繡的話音還沒落,兩個跪在地上哭喊的宮人突然沒了聲音。


  齊妃說:「知道慎刑司不能進,就快點招吧。」


  兩個宮人毫無預兆,幾乎是同時歪倒在了地上。


  「裝死嗎?」齊妃命左右道:「把她們弄起來!」


  兩個嬤嬤上前要拉這兩個宮人,只是剛拉著這兩個宮人翻身,齊妃看了這兩個宮人的臉一眼后,立時又驚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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