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傷口灑鹽
安元志的右手腕一轉,匕首在衙役的心口轉了一圈,隨即就往外拔出,動作乾淨利落。
衙役捂著被安元志整個剖開的心口,身體依著牆壁滑到了地上,血直到他人坐在地上了,才從傷口裡流了出來。
牢房裡的眾人半天才反應過來,袁威幾步就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說:「少爺,這是怎麼了?」
「這人不對勁,」安元志說。
袁威看看坐在地上,手按著心口,已經斷了氣的衙役,說:「他哪兒不對勁了?你殺了韋大人的人,沒事嗎?」
「你看過衙役腰間纏劍的嗎?」安元志說道。
「啊?」袁威伸腿踢了踢這衙役的腰間,隨後又蹲下身,從這衙役的腰帶里抽出來一把軟劍,「***,」袁威用手試了一下這劍的刃,叫了起來,說:「他這劍不錯啊!」
「歸你了,」安元志說。
頦下無須的中年男人這時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說:「五少爺,他們大理寺的衙役不能佩戴這種劍嗎?」
「常公公,」安元志笑道:「要不你試試這劍?」
袁威不等這位常公公點頭,就把手裡的軟劍遞到了常公公的手裡,說:「公公你試試吧。」
把劍拿在了手裡,常公公才發現,他沒辦法使這種薄如紙片,手一動就左右晃蕩的軟劍,稍用一點勁,這劍就歪到了他的手裡,硬把他自己的手劃了一個大口子。
安元志一笑,拿了自己的一塊巾帕,手腳很麻利地替常公公把傷手包了起來,說:「這種劍,內力不高的人根本沒法使,內力高的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這樣的人能來看牢房?」
常公公忙點頭。
「再說了,」安元志小聲笑道:「他就是沒問題,我也得殺了他,不然他把我們做的事說出去怎麼辦?事先下手,讓人聽著不是我們這幫人心虛嗎?」
常公公說:「五少爺高見。」
「老爺,老爺!」王氏夫人這時扒著牢房門,沖外面喊著:「你怎麼樣了老爺?!」
王氏夫人的牢房就在何炎的隔壁,安元志走上兩步就到了。
「你對我家老爺做了什麼?」王氏夫人看到安元志后,馬上就問道。
安元志說:「你的兒女們都不出聲,你這麼喊不累嗎?」
「你殺了我家老爺?」王氏夫人一副要跟安元志拚命的樣子。
「你的葯帶了多少?」安元志扭頭問常公公道。
常公公忙道:「奴才這裡還有幾瓶。」
「把她也弄啞,」安元志下巴沖王氏夫人一抬,命常公公道。
常公公帶著兵卒又進了王氏夫人的牢房。
「韋大人,」大門那裡,傳來了兵卒們給韋希聖見禮的聲音。
安元志看一眼牢房裡,被兩個兵卒按住了的王氏夫人,跟袁威說:「你在這裡看著。」
袁威點了一下頭。
大鐵門又是一聲響,韋希聖帶著一個刑名師爺走了進來。
安元志迎到了韋希聖的跟前,說:「韋大人怎麼也下來了?」
韋希聖看著安元志道:「五少爺怎麼還不把人犯帶上去?」
安元志沖自己手下的兵卒們把手一揮。
兵卒們分成了幾撥,開始拿鑰匙開牢房門。
韋希聖說:「何府的下人關在地支六號那裡,五少爺要去看看嗎?」
安元志搖搖頭,說:「我對下人們不感興趣,只要主子們沒少,下人就是少幾個,好像也沒什麼吧?」
韋希聖馬上說道:「既是闔府處斬,那怎麼能少人?」
「是,」安元志說:「霜天受教了。」
安元志的態度看不出這個人受什麼教了,不過駙馬爺都這麼說了,那韋希聖還能再說什麼?只能道:「那我們走吧?」
師爺這時在後面拉一下韋希聖的袖子,跟韋希聖小聲道:「那裡出事了。」
韋希聖在師爺的指點下,借著牢房走道里昏黃的燭光,看到在離他幾十步遠的地方,坐著一個人。韋希聖忙帶著師爺往前走,一邊問安元志道:「你們到底在這裡做了什麼?」
兵卒們看安元志沒吱聲,便沒攔韋希聖的路。
等韋希聖看清是自己手下的一個衙役胸前滿是血,坐在了地上已經斷氣的時候,不由得回頭怒問安元志道:「五少爺,你在我這裡殺人?」
安元志慢悠悠地跟了過來,說:「韋大人的大理寺其實應該好好管管了,什麼人都能混進來。」
韋希聖說:「你說什麼?」
安元志說:「這位師爺,你家大人貴人事多,不可能認識大理寺里所有的人,你仔細看看這個人,他是你們大理寺的衙役嗎?」
師爺仔細看了地上的這個死人,然後聲音很低地跟韋希聖道:「大人,學生不認識他。」
「請師爺去查一下,今天來送斷頭飯的人應該是誰吧,」安元志跟師爺說道。
師爺問韋希聖道:「大人?」
「你去查一下,」韋希聖的臉色很難看。
安元志說:「送斷頭飯,是一個人送嗎?」
師爺說:「應該是四人。」
「那就把這四個人找出來,」安元志道:「他們要是死了,就算了,要是沒死,韋大人,我看你還是把這四個人抓起來吧。」
韋希聖看著安元志。
安元志說:「這種時候,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這個人能進到這裡,那四人若是不死,那他們跟這個人一定有勾結。」
韋希聖說:「也許只是他們中的一人與這人勾結。」
「這個時候韋大人你還有時間去審嗎?」安元志看向了袁威道:「你帶著幾個人跟著師爺去找,找到后也不要審了,殺了。」
袁威說:「我知道了。」
師爺小聲問韋希聖道:「大人,這要怎麼辦?」
安元志看著韋希聖道:「韋大人,現在不是你做聖人的時候。」
「把人先抓起來,」韋希聖堅持道。
「行,」安元志沖袁威擠一下眼睛,說:「你聽韋大人的。」
袁威把頭點了點。
師爺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袁威點了幾個兵卒,跟在了師爺的身後。
「把人都押走,」安元志看著袁威幾個人走了,大聲命牢房裡的兵卒們道。
最先被押出來的就是何炎,被四個兵卒押著,不要說何炎現在被繩捆鎖綁著,就是這會兒沒東西綁著他,何炎也完全動彈不得。
韋希聖站在了何炎的面前,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安元志拉著往前走了,說:「韋大人,他一個要死的人了,你還要跟他說什麼?祝他一路順風,還是一路走好?不用這樣往何將軍的傷口上灑鹽吧?」
韋希聖被安元志拉著,連回頭多看何炎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何炎的臉色灰敗,張著嘴,想喊,只是他這會兒再想說話,已經沒有可能了。
安元志跟韋希聖走出了大理寺的牢房,外面還是傾盆的大雨。
「這雨還是不停啊,」安元志看著雨皺眉頭,「什麼鬼天氣。」
韋希聖沒好氣地道:「辛苦五少爺了。」
「死的人又不是我,我辛苦什麼,」安元志小聲道:「韋大人要跟著我們一路走嗎?」
「我會先去刑場,」韋希聖道:「五少爺,這些都是欽犯,押送他們赴刑場的事不容有失。」
「我明白,」安元志說:「要是跑了一個,我想聖上會拿我的人頭去補人數吧。」
「這倒不至於,」韋希聖認真地道。
安元志咧嘴一笑,說:「韋大人,我剛才那句只是玩笑,你不用當真。」
韋希聖說:「五少爺,你真不像是太師的公子。」
安元志一聳肩膀,說了一句:「我讀書少。」
韋希聖被安元志弄得沒話說,像不像安書界的兒子,跟讀書多少有什麼關係?安書界讀書多,也沒讀成一個正人君子,只是安書界好歹還能做出個沉穩的樣子,這個安元志,韋希聖又從上到下地看了安元志一眼,他真說不上來這位是個什麼人物。
師爺這時帶著袁威幾個,沒費什麼力氣,一路問人,找到了一間雜物房裡。
「周先生?」房裡的四個衙役正坐著說話呢,看見師爺進來了,忙都起了身。
「你們怎麼在這裡?」周師爺說:「你們不是應該去牢里?」
其中一個衙役說:「周先生,斷頭飯我們已經都送過了。」
周師爺看那三個神色中都有些驚慌,只有跟他說話的這個面色正常。
袁威這時問周師爺道:「就是他們四個嗎?」
周師爺點了點頭。
袁威說:「不會弄錯吧?」
「幾位軍爺是衛國軍中的人?」領頭的衙役問袁威道。
袁威不理這位,又問了周師爺一遍,說:「是他們四個嗎?」
周師爺說:「是他們四個。」
「這位軍爺,」領頭的這個衙役看著袁威笑,兩手往上抬,像是要給袁威行禮的樣子。
袁威沒再說話,直接拔刀。
周師爺只覺得自己的話音還沒落呢,眼前就是刀光一閃,方才還跟他說話的衙役,已經倒在了地上,脖子上開了一個口子。
殺四個衙役,袁威也不用跟著他的幾個兵卒動手,他自己身形一閃,翻手幾刀,四個衙役,被他眨眼間就殺了一個乾淨。
等周師爺意識到自己的面前死了人了,袁威的刀已經歸鞘了。
「周先生,」袁威跟師爺說:「這屍體我們就不動了,你們大理寺看著辦吧。」
周師爺身子往後倒。
就站在周師爺身後的一個兵卒忙伸手扶住了周師爺。
袁威好笑道:「先生是大理寺的師爺,還怕見死人嗎?」
周師爺張口結舌了半天,才跟袁威說:「你,你怎麼,怎麼能殺人呢?」
「這事先生去找我家少爺吧,」袁威說:「反正人已經死了。」
「你!」
「我們走,」袁威帶著手下的兵卒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