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將軍是個好人
安元志在傘下咧嘴一笑,說:「他若不是跟我一樣姓安,我會讓他活到今天?」
安太師一甩袍袖,從安元志的身邊走了過去。
安元志把手裡的傘扔到了一個,遠遠跟著他們父子的下人手裡,說:「還不快給太師打傘?」
這個下人忙就飛跑到了安太師的身後,替安太師打著傘,一路跟著安太師走了。
范舟這時打著傘跑到了安元志的跟前,掂著腳把傘送到了安元志的頭頂上。
「小矮子,」安元志念叨了范舟一句,從范舟手裡搶過了雨傘。
老六子這時淋著雨到了安元志的跟前,說:「少爺,事情都辦好了。」
「你回我姐夫那裡去吧,」安元志小聲道:「有事我再叫你。」
老六子給安元志行了一禮后,身形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范舟知道自己不能問老六子去做了什麼事,只是跟安元志好奇道:「少爺,這就是輕功?」
安元志轉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說:「是啊,你想練?」
范舟說:「想。」
安元志看看走在自己身邊的范舟,說:「那行啊,改日讓老六子他們教你,你要不好好學,我就讓他們往死里揍你。」
范舟嘿嘿沖安元志一笑,說:「少爺你捨得讓我挨打嗎?」
安元志說:「你有多金貴?」
范舟晃晃腦袋,又說:「少爺,以後那個老實大叔也要伺候少爺了嗎?」
「嗯,」安元志敲一下范舟的腦袋,說:「以後好好跟人學學規矩,天天這樣胡混,你以後怎麼辦?」
范舟不明白,自己天天跟在安元志的身後跑東跑西,這日子還叫胡混?
安元志這時又自言自語道:「我得給老實再找一個媳婦,這次得給他找個好的。」
「少爺你可真會收買人心,」范舟嘀咕了一句。
「滾蛋!」安元志說:「你怎麼不說你家少爺人好呢?」
「將軍才是好人,」范舟跟安元志認真道:「少爺,你跟將軍比起來,你真不算是一個好人。」
安元志把手裡的雨傘往地上一扔,說:「行,這裡沒好人了,你別指望我給你打傘!」
范舟看著安元志,抹一把臉上的雨水,說:「你看吧,將軍就不會像你這樣小心眼!」
「小兔崽子,」安元志揮起拳頭就要揍范舟。
范舟抱著頭就往前跑,邊跑邊說:「以後,我還是要跟著將軍去,少爺你太難伺候!」
被范舟惦記著的上官勇,這會兒坐在京都城的一個酒肆里。
慶楠跟上官勇隔著一張酒桌面對面坐著,喝得有點醉眼惺忪。
上官勇說:「你一會兒不回朱雀大營了?」
慶楠跟上官勇晃了晃酒杯,說:「那地方呆得沒勁,我真想跟大哥去江南。」
上官勇說:「江南的仗已經打完了,你還想著江南做什麼?」
慶楠一口又干盡了杯中酒,說:「我身上肥肉都長了幾斤了,閑得全身長虱子,日後要是上了沙場,我可能都不會殺人了。」
上官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朱雀大營就這麼閑?平日里不練兵?」
「練,」慶楠說:「可是這事不歸我管啊。」
「那歸誰管?」上官勇問道。
慶楠笑著搖搖頭,說:「自然是何炎的親信了。」
上官勇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說:「我沒跟這個人說過話,這個人怎麼樣?」
慶楠夾了粒花生米扔進嘴裡,說:「不是個好東西。」
上官勇說:「他排擠你?」
「我也是帶著不少兄弟進朱雀大營的,」慶楠嚼著花生米,說:「他排擠我,我也不怕他啊。」
「你現在手裡能使多少人?」上官勇問道。
「三分之一,」慶楠跟上官勇用手指比劃了一個一字,說:「讓大哥失望了,我自罰一杯。」
上官勇把慶楠拿著酒杯的手一按,說:「我知道你在京城裡為將不易。」
「不是不易,」慶楠跟上官勇抱怨道:「是太他媽不易了,光一個人情往來,就讓我想死。」
上官勇抿了口酒。
慶楠說:「大哥,我是真想回衛國軍,你跟聖上說說吧,就當是幫我一個忙。」
「你在京城裡呆著,我在京城裡就多了一雙眼睛,」上官勇放下酒杯,跟慶楠小聲道:「我不想讓你回來。」
慶楠自斟自飲了一杯,然後說:「我能幫上大哥的忙也好。那日宮裡來人找我,讓我往三塔寺送信,我聽了大哥的話,幫了他們一回。」
上官勇忙道:「傳了什麼話?」
慶楠把安錦繡要他傳給白承澤的話,跟上官勇說了一遍,然後說:「大哥,安妃娘娘是不是在幫五殿下?這事我幫歸幫了,可我沒想明白。」
上官勇沉默了片刻,小聲跟慶楠道:「安妃娘娘是我要保的人,所以日後她有什麼事,你還是得幫她。」
慶楠張大了嘴巴。
上官勇舉起酒杯,把一杯酒灌進了肚子里。
慶楠過了半天才合上嘴,說:「大哥,你保安妃娘娘,安妃娘娘又幫著五殿下,按理你應該是五殿下這邊的人,可我聽幾個兄弟說,你在江南跟五殿下鬧得不可開交,都結下仇了啊。」
上官勇說:「這是誰跟你說的?」
慶楠說:「戚武子那貨啊,他私下跟我說的,說他差點把五殿下弄死在江南,這會兒正想著五殿下是不是要弄死他呢!」
上官勇說:「老戚害怕了?」
慶楠搖頭,說:「我看那貨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他說了,跟著大哥,他誰也不怕,白承澤,」慶楠把身子隔著桌子,探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耳語道:「老戚那貨說了,白承澤算個屁!」
上官勇嘆氣。
慶楠坐了回去,說:「大哥,這裡面的事怎麼這麼亂呢?」
「我一時半刻也說不清,」上官勇說:「日後有機會,我再慢慢跟你說吧。」
慶楠喝得滿嘴酒氣,可這個人畢竟是個精明的,衝上官勇呵呵一笑,說:「行,等大哥能說的時候,再跟我說吧。總之,我日後唯安妃娘娘之命是從就是。」
上官勇舉起了酒杯,說:「我先謝過了。」
慶楠跟上官勇碰了一下杯,道:「大哥你跟我還客氣什麼?不對,我得喊大哥一聲侯爺了。」
上官勇一笑,說:「屁的侯爺吧。」
慶楠大笑起來,說:「對,大哥日後還得再上層樓,現在這個算個屁!」
「不要胡說了,」上官勇說:「時辰不早了,你晚回去,何炎不會找你的麻煩?」
「不會,」慶楠說:「那老小子日後說不定還得上杆子巴結大哥你呢。大哥,你封了侯后,知道那老小子怎麼在朱雀大營里吐酸水的嗎?」
上官勇說:「反正不會是好話。」
慶楠坐直了身體,學著何炎那時的樣子,道:「上官衛朝憑什麼一戰封侯啊?不就是在江南又做了一回屠夫嗎?江南人向來文弱,朝中哪個將軍去,立不下這個戰功?」
上官勇聽了慶楠的話后,嘴角揚了一下,這表情連個微笑都算不上。
慶楠說:「大哥你說,這老子說的是人話嗎?我聽老戚他們說了,江南這一仗不好打。」
「何炎是世族出身,」上官勇道:「看不起我,也不奇怪。」
「那老小子,」慶楠說起自己如今的頂頭上司來,一臉的不屑,說:「年紀不小了,還喜歡天天玩女人,我聽說他府里女人都快成災了。」
「他在軍營里玩女人?」上官勇問道。
慶楠說:「這個他不敢,聖上的眼皮底下,他沒這個種。不過這老小子這段日子老是不在營里,我看著他不像是在做好事的樣子。」
上官勇隨口問道:「他不在朱雀大營里呆著,他能去哪裡?回府?」
慶楠坐到了上官勇的身旁,小聲道:「有宮裡的人找他,大哥,你說這事是不是有點邪乎?」
上官勇原本是不在意,聽了慶楠的這句話后,目光一厲,道:「宮裡的人?知道是誰嗎?」
慶楠搖頭,說:「這個我沒打聽到,那老小子又不在大營里見那些人,大哥你不知道,那老小子防我就跟防賊似的。」
何炎是掌著朱雀大營的將軍,京城裡的皇子朝臣們都不可以跟他結交,宮裡竟然有人能找到他的頭上,上官勇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事。
慶楠小聲問上官勇道:「會是安妃娘娘嗎?」
「不會,」上官勇馬上就道。
慶楠說:「你能肯定?」
上官勇斬釘截鐵地道:「不會是安妃娘娘。」
「幾位皇子殿下要找他,自己找就行,」慶楠說道:「何必要通過宮裡的人找?這不是平白添了風險嗎?」
「你能確定來找何炎的,是宮裡的人?」
「確定,」慶楠指了指自己的下邊,說:「上回來找那老小子的人,下邊沒有咱們的物件,我還瞅見他藏腰裡的小牌子了,是宮裡的東西。」
上官勇說:「你不是說何炎不在大營里見這些人嗎?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是太監的?」
慶楠說:「可能那天宮裡那人有急事吧,反正我是在大營門口見著那人了,我心裡好奇,就撲了那小白臉一下。」
上官勇說:「撲了一下?」
慶楠說:「就是假裝栽跟頭,我抱了那小白臉一回,我日他娘的,那小白臉的領子被我一扯,沒***喉節,把我還嚇一跳,以為一不小心抱了一個女人呢,再往下一摸,沒胸,再往下一摸,原來是個太監。」
上官勇看著慶楠哭笑不得,說:「何炎沒找你的麻煩?」
「沒,」慶楠說:「下邊那一下,我也沒真摸上去,就是感覺了一下。」
上官勇不想再問慶楠是怎麼感覺出那人是個太監的了,道:「是不是你鬧了這一出之後,何炎就沒在大營里見過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