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算計與戰刀
鄧知的隨從上前就要殺吉王府的這個大管家。
站在管家身後的兩個衛國軍,一起抬起手中的刀,將這個隨從給攔了下來。
「上官將軍,」鄧知這時小聲對上官勇道:「我覺得這事要是再鬧大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上官勇這會兒能確定,這個江南總督,江南的一方大員,真是吉王養出來的一隻狗了。
這個時候,有江南的官員道:「王妃就是逃了,她能逃到哪裡去?無非就是去符鄉的林家!」
符鄉林家的事,安錦繡特地交待過自己,不要去得罪這個林家,上官勇扭頭看看這位官員,說:「你的意思是,林家跟吉王府之事有關?」
鄧知道:「大將軍有所不知,吉王妃就是出自符鄉林家。」
上官勇看看這幫子官員,「各位都是這麼想的?」
沒有個官員出聲。
喬林這時跟上官勇耳語道:「被鄧知這個時候帶在身邊的,只能是他的自己人。」
上官勇一指癱在地上的管家道:「把他帶到後院認屍去。」
兩個兵卒說了聲是,拖著這個管家就往後院走。
喬林跟了上去。
上官勇又跟鄧知道:「鄧大人,我這裡要搜府,你帶著大人們出去安撫一下興城的百姓吧。」
鄧知看上官勇不審那個管家了,便也不想再多留,跟上官勇說:「將軍,不如本官留些人手下來,幫著你們一起搜吧。」
「聖命難違,」上官勇說:「還請鄧大人不要為難我。」
上官勇把世宗都抬出來了,鄧知就沒什麼話可說了,帶著官員往外走。
上官勇揮手叫了一個自己的兄弟到近前,小聲道:「把他們這些人解決掉。」
這將官說:「大哥,你真要這麼干?」
「都不是好人,」上官勇說:「留著沒用。」
「知道了,」這將官嘴裡應了一聲,跟了過去。
鄧知等人走了后,喬林又帶著那個吉王府的大管家走了過來。
「說吧,王妃去了哪裡,」上官勇問這個復又跪到了他面前的管家道。
管家說:「王妃帶著小少爺去了淮州,找興王爺去了。」
「淮州?」上官勇神情一變,安書泉不就在淮州嗎?
「是,」這管家說:「奴才不敢騙將軍。」
「把他帶下去,」上官勇命左右道。
大管家被帶了下去,一邊走,還一邊喊,求上官勇饒他一命。
「這下麻煩了,」喬林跟上官勇道:「興王要是交出吉王妃跟那個吉王子還好,他要是不交,將軍你要連興王府也打了嗎?」
上官勇站著沒說話,安元志跟上官睿現在就在淮州,他就是要打,也要等這一行人回到軍中再說。「先把吉王府查封,」上官勇說道:「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喬先生,你帶著人去白笑野的書房看看。」
喬林點頭,帶著人走了。
「把戚將軍和陸將軍找來,」上官勇看著喬林走了,又命自己的一個親兵道。
這親兵領了命,飛快地跑走了。
鄧知帶著人往吉王府外走著,身邊的親信官員就跟鄧知嘀咕:「大人,這個上官勇到底聽沒聽懂大人的話?」
鄧知想著上官勇的態度,心裡也沒底。
「這個武夫就只是個會殺人的,」有官員道:「他能看明白什麼啊?」
鄧知讓跟著自己的官員們都噤聲,然後小聲道:「吉王已死,我們日後就不要再提這個人了。」
「可是王妃還帶著一個小少爺跑了啊,」有人擔心道:「方才大人怎麼不讓那個管家把話說完?」
「不管她跑去哪裡,」鄧知道:「此生她都不敢再露面了,等上官勇帶兵離開江南之後,我們再找她也不遲。」
「大人英明,」鄧知的話音剛落,馬上就有官員附和他道:「只要王妃不落在上官勇的手中就行,其他的我們沒必要害怕。」
被鄧知暗示去解決吉王府大管家的人這時跑了來,喘著粗氣跟鄧知道:「大人,不好了,那個管家根本沒被他們帶去觀景塔,大人走了后,那個管家就又被帶回去讓上官勇問話了!」
「這個武夫,」鄧知當下就驚怒道:「他跟我也玩上心眼了!」
「這下子上官勇知道王妃的下落了?」有人心裡發慌地問道。
「我們回去,」鄧知轉身就往回走,他要去找上官勇,上官勇知道了林氏王妃的下落,那他們也必須知道了。在江南,沒有哪個官員與吉王沒有打過交道,有清官,但這是少數,大家的手腳都不幹凈,皇后對他們也都有過拉攏,所以這一次,他們這些人只能合力求吉王速死,這樣他們這些人才能安全。
鄧知現在很後悔,他們沒有提前動手除掉白笑野這個人了,沒想到白笑野死了還能給他們留下一個後患來。他派了這麼多的人手看著興城,怎麼還能讓林氏這個女人跑了呢?
「啊——!」
身後的一聲慘叫,讓鄧知慌忙回身,一支鵰翎箭隨即射入了他的左眼,鄧知慘叫著倒地,身上接連中箭之後,鄧知在地上慘叫片刻,便再無聲響發出。
看到院中地上的官員們都沒了動靜,為首的將官才趴在牆頭上一抬手,讓弓箭手們停手,說了聲:「下去看看。」
一幫人從牆頭下到院中。
「每個人脖子上加一刀,」這將官到了院中后,就吩咐手下的弓箭手們道。
「這傢伙還沒死!」一個到了鄧知跟前的弓箭手,發現鄧知還在動彈之後,叫了起來。
將官走到了鄧知的跟前,鄧知可能是看清了殺自己的人是誰,嘴裡又發出了聲響,「官越大,越能活啊,」這員將官沖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手起刀落,將鄧知的頭砍了下來。
文官有的時候再能算計,也敵不過武將手裡的刀。
戚、陸兩位將領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上官勇的跟前,他們兩個是在王府外守著的,被上官勇的親兵急急忙忙地叫了進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看看上官勇陰沉著的臉,說:「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你們回營,帶著一萬兵馬星夜趕去淮州,」上官勇小聲道:「吉王妃可能去了興王白之桂那裡。」
「娘的,」陸將官馬上就說:「大哥,我們還要打淮州嗎?」
「元志在那裡,」上官勇道:「你們也不要兵到淮州城下,先想辦法找到元志。」
「他跟小睿子帶著平寧去了淮州?」戚將官小聲叫道:「興王要是也是吉王一黨的,他們不是送上門被人抓嗎?」
「元志的二叔住在淮州,」上官勇說:「他們兩個是去淮州安府的。」
「五少爺說打,我們就打嗎?」陸將官問上官勇道:「還是我們等大哥的話?」
「元志他們要是沒事,就按兵不動,」上官勇道:「等我處理完了這邊的事,我會去淮州找你們。」
兩員將軍都衝上官勇一抱拳,說:「知道了。」
「一路小心,」上官勇叮囑了自己的這兩個兄弟一聲。
陸將官這時又道:「大哥,那我們要是被人問起帶兵去哪裡,我們要怎麼說?」
上官勇說:「就說去抓吉王餘黨的。」
兩員將官把頭一點,領命走了。
守著王府大門的將官在戚、陸二人走了后,找了來,苦著臉跟上官勇說:「大哥,外面的老百姓又吵著要進府來,說家人在府里。」
「攔著,」上官勇道:「等我們撒走了,屍體自然讓他們領回。」
「那還活著的呢?」
「活著的,審過之後再說。」
這將軍得了上官勇的話,也跑走了。
府門那裡的哭喊聲,上官勇站在靠近王府後院的地方也能聽得見,現在白笑野到底是生是死還沒有確認,吉王府就不能無令進出人員,對於這些失了家人的百姓,上官勇只能在心裡說一聲抱歉。上官勇轉身往觀景塔所住的院落走去,人的屍體沒那麼輕易被燒成灰燼,只要還有一絲可能,他也要讓吉王府的人辨認一下屍體。
戚、陸兩位將官出了興城,回到軍營里后,點齊了一萬兵馬,一點時間也沒耽擱,兩個人領著這一萬兵馬,出了軍營,就往淮州方向而去。
軍營外的一座小山的山頂之上,一個身著布衣,普通百姓打扮的年輕人看著這一支兵馬遠去,突然就跪在地上,小聲喊了一聲:「母妃!」
年輕人身後站著的老者,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道:「少爺,他們往南去,應該是去淮州了。」
「我母妃也要沒了,」年輕人跪在地上說道。
「少爺,我們快走吧,」老者拉這少年人起來,說:「王爺就想保住您的Xing命,您不能再在這裡傷心了啊。」
「為了我,父王連興王府都害了,」少爺手扣著膝下的泥土,喃喃自語道:「我身上到底背了多少血債?」
老者搖了搖頭,吉王讓王妃帶著一個假的小少爺去找興王尋求庇護,又安排府中的大管家「臨陣倒戈」供出王妃的去向,就是想他帶著兒孫們死了后,把上官勇的注意力引到淮州去,讓自己這個最小的兒子有喘息之機,也有一個可以逃出生天的機會。
「興王也不是什麼好人,對吧?」吉王的小兒子白嶂扭頭問自己的這個老奴道。
「少爺,我們走吧,」老者能說什麼?興王跟他家王爺本就是同夥,只是這一次是他家王爺事發,可是為了自保,就害另一府人的Xing命?這個對字,老者說不出口。
「上官勇,」白嶂跪在地上,又看向了興城,低聲念道:「只要我一天不死,遲早會去找你,你最好活久一些,不要沒等到我找,你就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