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選擇
「你這樣還不叫無理取鬧嗎？你天天在家裡，這麼多人哄著你，逗著你，就怕你不高興！一覺睡到大中午才起來！小予呢？我們從機場趕到這裡的時候都凌晨一點了，他一早五點就起來了，軍人每周一早上有大出Cao，凌予還是第一天去軍區報到，你不知道？他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自己累的要死，回來還要看你的臉色，還有哄著你！他給你解釋，你不滿意！他哄著你討好你，你把他推開！他哪裡做的不好了？你非要這樣，還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麼？！」
靳沫卿也是脾氣上來了，擰著眉看著靳如歌，一段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靳如歌捏著拳頭，瞪著他，委屈的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
洛美薇看女兒受委屈，衝到樓梯口就要下去跟靳沫卿算賬，靳子洛趕緊攔住她：「媽媽，別讓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咱們好好解決姐姐跟姐夫的事情吧，別這對沒解決，又把你跟我爸這對搭進去了！」
胥寧趕緊站在大家中間，就怕洛美薇真的衝下來，依著大家現在都不夠冷靜的脾氣，說不定事態只會越來越嚴重！
凌予盯著靳如歌哭泣的小臉，兩三個大步就要跨上去：「老婆，是我錯了，我剛才速度太慢了，沒有跟上！」
可是，靳如歌似乎忘了，之前在火鍋店裡，是她用力推開的凌予！
凌予見她聞不得酒味，又急著個小女兒打電話，這才會停在遠處的！
他趕緊上前去，就要走到二樓的時候，靳如歌忽然扭頭看著他：「別過來！」
她眼眸里閃爍的色彩，很多人都看不懂，只有胥寧隱約能猜測到幾分。
凌予愣在原地：「老婆？」
他眼眸深處的無辜跟不解是這麼濃烈，看的靳如歌都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了。她咬著唇，帶著負氣的口吻丟下一句：「別過來！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說完，靳沫卿又要說什麼，卻被洛美薇跟胥寧兩人同時的隔空對望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靳如歌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腰肢，轉過身就往房間而去了。
凌予高大的身影就這樣頓在一樓跟二樓的台階中間，眼睜睜看著她漸漸走遠。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凌予想追上去，又怕她生氣；不追上去，還是怕她會生氣！
他真想鑽進她的腦子裡看一看，她想要的是什麼，他要怎樣做她才會滿意，只要他知道答案，他一定會赴湯蹈火，義不容辭去完成！
可是，靳如歌披著靜謐的燈火，就這樣走了。
空氣里，很快響起一道關門聲，緊接著，又響起了裡面反鎖的聲音！
凌予握拳，閉眼，深吸一口氣！
好累啊！
跟靳如歌結婚這麼久，她從來沒讓他的心感覺到這麼累過，即便是當初因為禁忌戀分離，他的心裡也是踏實兒滿足的，因為他知道，他們對彼此的愛有回應。而現在，她推開他，不讓他靠近，晚餐的時候還說什麼，她也可以去找別的男人！
天，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
身後，傳來淡淡的腳步聲，胥寧抬手搭在凌予的肩上，溫聲道：「快先去打個電話，其他的事情一會兒回來再說！她把房間門反鎖了，你現在去了也沒用。」
凌予聞言，想想也是，林尋鶴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過來，他還不知道女兒那邊的情況呢！
「好！」他穩了穩情緒，高大的身軀側過胥寧，直接下樓走出了院子。
凌予跟方言要了大麵包車的車鑰匙，然後坐了進去。
剛剛關上車門，靳沫卿跟胥寧都跟了上來！
凌予詫異地看著他們，胥寧道：「我實在是不放心，小天星也是在算是有一半的時間在我家裡長大的。」
靳沫卿也道：「我擔心了兩個晚上都沒怎麼睡覺了，你就業讓我們聽聽是怎麼回事吧！那可是我孫女啊！」
凌予點點頭，側目對著別墅門口看了一眼。
就怕洛美薇或者誰從這裡經過，聽見了。
胥寧道：「放心吧，我讓方言在門口守著了。」
於是，凌予趕緊給林尋鶴打電話，胥寧跟靳沫卿的身子當時就往前面湊了湊，凌予直接將手機的揚聲器打開，然後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微微俯首，靜靜等待。
很快，對方糾就接了：「凌予，我有事跟你說！」
三人沒想到，林尋鶴第一句就是這樣，不由都緊張了起來，凌予更是心懷忐忑：「說吧！」
於是，林尋鶴便將小天星現在的情況如實地告知了凌予！
三人面色一個比一個差，最後林尋鶴說完了，車裡好一會兒都沒動靜，三顆心全都懸在半空中，沒人緩過勁來。
林尋鶴端著電話，站在寧靜的窗檯前，等了許久許久，不見凌予回應，林尋鶴道：「我也是掙扎了一個白天，想著要不要跟你說，怎麼跟你說。但是這件事情太大了，你是小天星的父親，所以，你看，要不要做開顱手術？」
不開，大腦有細微滲血，最後全都凝結，血塊越來越大；開，有一半可能進了手術室就出不來了。
一輩子經歷風浪，什麼都見識過了，也早就鍛鍊出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場，可是，這一刻，三人同時哭了。
林尋鶴還在等待凌予的回答，可凌予的喉嚨像是被什麼靜靜握住了一樣，酸酸的，疼疼的！
好半天，凌予沙啞著，萬分艱難道：「我考慮一晚，明天一早再告訴你結果。」
林尋鶴對於凌予的回答，顯然在意料之中！
甚至，他已經猜到凌予明天一早會給他怎樣的答案了！都是為人父母的，將心比心，這件事換了他，他想，他也會一樣地選擇，只是，這樣的選擇過於糾結，也過於錐心刺骨！
林尋鶴道：「好。小天星已經睡了，她現在的作息時間都很穩定，每天都被小煦哄的開開心心的。」
「嗯。」凌予淡淡應了一聲，眼淚已經再次落下：「明早，她要是起床了，你跟我說一聲，我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