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而你，可以嗎？
「啊~！」
慕希宸沒有等凌予把話說完，就驚得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然後很不雅觀地就跌坐到了在地上，轉過身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後面。
靳如歌被他這樣嚇了一跳一嚇，拍著小胸口，剛想說些什麼，就看見凌予的身影緩緩靠近，上前將慕希宸扶了起來，無比淡然地說道：「慕少，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我只是想跟你打個招呼而已，真的沒有惡意的。」
靳如歌看著慕希宸半死不活的小臉，和凌予略帶調侃的語氣，差點兒沒忍住笑噴了。
他還沒有惡意，他要是真的沒惡意，幹嘛一聲不響地就這樣赤果果地嚇慕希宸！
想來，凌予一向沉穩幹練，能做出這種事情，怕是心裡對慕希宸也有一點小小的吃醋吧。眼裡雀躍著歡喜的火苗，靳如歌自己起身，上前打開頭頂的一盞暖黃色水晶燈，然後拿起遙控器將音響音量關小，又招手叫來了下人：「給凌少端一杯白咖啡，還是用我私人的的咖啡杯。」
「好的。」
光線變亮，音響音量減小，再加上靳如歌跟下人鮮活的互動，彷彿一下子將慕希宸的心從地獄拉回了天堂，這樣安穩的感覺，實在是太踏實了。
迎上靳如歌探究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囁嚅道：「靳小姐，不好意思呢，我平時看的少，所以一時不適應。」
靳如歌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可是我很喜歡看啊，幾乎每天睡覺前都要看一個這樣一類型的片子的。」
慕希宸無比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顯然不明白女孩子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愛好。
靳如歌又緩緩地接著說道：「對了，你不是想要參觀一下我的玻璃花房么，裡面有很多毒蠍子，蟒蛇，青蛇，眼鏡蛇，黑蜘蛛，蜥蜴這種，我還喜歡晚上睡覺的，放一條在我床上，因為蛇的體溫比較低，我這個人貪涼，現在八\九月的大夏天，抱著蛇一起睡，最涼快了。慕少喜歡蛇嗎？上次你送了我一枚向日葵胸針，這次我也送你一條蛇，算是禮尚往來，你回去以後抱著蟒蛇睡，很涼快的。」
她一本正經地說著，說完這番話，起身就要往樓上走，似乎真的要去給他拿蛇過來。
凌予不動聲色地坐在他倆中間，目光幽幽地看著液晶屏，似乎他正在聚精會神地欣賞著眼前的電影，對於他倆的對話，全無興趣。
慕希宸咽了咽口水，心情忐忑，然後略顯慌亂地叫住了靳如歌：「靳小姐！不必了，我……我不喜歡蛇的，恩，不是很喜歡。」
靳如歌頓步，故作安慰：「你不用怕啊，它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只要你不惹它們生氣，它們不會趁你睡著的時候勒斷你的脖子，或者咬斷你的喉嚨的。」
慕希宸瞳孔一縮，意識到了什麼，然後無奈地看著她。
看了好一會兒，他忽然無比溫柔地說著：「如歌，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靳如歌一愣，沒說話。
慕希宸又說：「如歌，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第一次看見你澆花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個普通的女傭，儘管如此，我還是跟我父親說過，我想要帶你走。那時候，我是打定主意想追你，已結婚為目的跟你交往試試的。可是後來知道你是靳小姐，我緊張之餘全是驚喜。如歌，或許你對我現在沒什麼感覺，但是就你今天做的這些，並不足以動搖我追求你的決心。相反，你越是這樣花招百出，我越是覺得你機靈可愛，你明白嗎？」
慕希宸直白真摯的表白如冰澈的泉水般叮咚流淌，靳如歌聽完徹底愣住。
她愣住，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感到奇怪，奇怪他怎麼會看穿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的？難道自己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可是，就是她這樣的愣，反而讓端坐在沙發上的凌予不自然地挑了挑眉。
也讓慕希宸產生了一種，他其實是有機會的錯覺。
一時間，三個人，三個點，誰也不說話，唯有音響里還播著已經被降低很多分貝的鬼片，配合著柔柔迷濛的暖黃色燈光，氣氛實在是緊張的不像話。
忽然，慕希宸緩緩上前走了一步，靠近靳如歌，靳如歌一慌，退後一步，兩手伸直做了個阻止前進的動作，然後眸光閃了閃道：「那個，你別過來。」
「如歌~」
慕希宸無比溫柔而親昵的呼喚她，動人的腔調迷離在空氣里，讓坐在沙發上的凌予都不自覺豎起了毛孔。
這倆人，真當他死了？
就在這一瞬，凌予忽然挪了挪他華貴的脖子，鬼斧神鑿般精緻的半張臉忽然對著靳如歌，幽深的瞳孔飄散著海藻般迷離的霧氣，看的靳如歌更加心慌了。
凌予沖她面無表情道：「我餓了。」
靳如歌眨眨眼，思緒緩衝了兩秒，隨即如臨大赦般繞過慕希宸的身子跑向了廚房，一邊跑一邊說：「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可以吃。」
慕希宸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忽然想起來，似乎他看見靳如歌的時間裡，一半以上，這丫頭身邊都會陪著這個被稱為「凌少」的人。
而靳如歌跟凌少之間的互動，也很是奇怪，不像是一般的長輩跟晚輩。
慕希宸轉過身回到沙發坐好：「冒昧地問一句，凌少跟如歌之間，好像特別親昵。」
凌予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的液晶屏，雲淡風輕道：「既然慕少覺得自己問的冒昧了，那就別問了。」
慕希宸訕然一笑，掩飾掉面上的尷尬，瞥了兩眼電視上驚悚詭異的畫面，然後忽然別開雙眼看向別處。
凌予忽而又說：「如歌有如歌的興趣跟喜好，你喜歡如歌，但是你們真的合適嗎，兩個人相處，不是靠你喜歡她就夠了的。真的愛一個人，是在維持她的本來特色的前提下，給她更多的快樂跟安全感。而你，可以嗎？」
言外之意，如歌喜好看這種驚悚片，喜好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動物，凌予愛她，所以包容並且欣賞她，但是，慕希宸可以嗎？
他似乎連陪著如歌一起看一部完整的鬼片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