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殷離大限將至
新帝登基，一改先帝作風，重新啟用衛家人，一時間衛南風又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
好在他和孟菀已經定了親，並且明確表示自己此生都不會納妾，這才叫一幹女子望而卻步，縱然絞碎了無數條手絹仍然隻能作罷。
因為景帝的緣故，殷離知道衛南笙有了身孕，每日不離不棄的跟著她，生怕她有個什麽閃失。
衛南笙倒沒有什麽，隻是相對於她自己來說，她更擔心殷離。
這天，衛南笙睜開眼睛，看著身旁一夜之間滿頭白發的殷離，瞪大了眼眸，咻然之間，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
不是說好至少還有三個月嗎？那這滿頭的白發是怎麽回事？
殷離的臉色很白，一頭銀發使得他原本妖冶的麵容添了幾分病態，更加惹人心疼。
許是因為身體變差的緣故，睡的格外沉，若是先前，隻要衛南笙一睜開眼睛，殷離就會隨之醒來，而今日，衛南笙捂著嘴巴哭了辣麽久，他都沒有醒過來。
好不容易控製住情緒，她輕手輕腳的起身，自己去外間洗漱完畢之後，又親自去廚房給殷離熬了藥膳，等她回來時候，正好見殷離起身。
“怎麽這麽早？”
“都午時了，已經不早了。”衛南笙將藥膳放在桌子上，回道。
殷離頓了頓，“也是。”
衛南笙像是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自嘲一般，上前去，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掛在他的身上，撒嬌道：“你今天都沒有誇我漂亮了，不開心。”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殷離養成了每天誇衛南笙的習慣。
而且每當衛南笙和殷離相處越久，她越就會發現殷離其實一點都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這樣，根本就是一個傲嬌又粘人還喜歡動不動就引誘她犯罪的人好麽！
果然，就見殷離勾了勾嘴角，“睡了一夜，娘子又漂亮了許多。”
“是真的麽？”果然，殷離的誇讚叫衛南笙瞬間就笑容滿麵，隻是還沒當她笑開的時候，嘴角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隻見鮮紅的血液從殷離的嘴角流下，映襯著蒼白的肌膚，那般觸目驚心。
殷離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微微低頭，大滴的血珠低落在手背，暈開一團。
“沒事。”為了避免衛南笙擔心，殷離伸手拭去嘴角的血跡。
就算殷離不說，衛南笙也察覺得到，隨著殷離身子一點點變弱，他的感知也在慢慢變差。
“不礙事的，我……”殷離話音未落，在衛南笙驚恐的目光中就倒了下去。
鮮血從殷離的鼻子眼睛嘴巴裏不斷的流出，半響衛南笙才反應過來，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喊道：“來人！快來人！來人呐——”
……
這一次，救衛南笙的並不是雲清，而是無為老人。
無為老人看著陷入暈迷中的殷離，歎了口氣，爾後將所有人趕了出去，用自己的血畫下一個符咒，貼身放到殷離的身上，喃喃自語：“我早就知道，逆天改命是會付出代價的……”
良久，用滿是惋惜的目光看了殷離許久，將衛南笙喚了進來。
衛南笙進門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無為老人關於殷離的情況。
“他的情況暫時算是穩住了，”無為老人看著衛南笙說道，“隻是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作答。”
“隻要關係到殷離的安危，隻要可以救殷離，隻要您問我，事無巨細，阿笙都會一五一十的告訴您！”
無為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我且問你，你同殷離的前世究竟有著怎樣的淵源？”
見無為老人問道前世，衛南笙心中雖然詫異，但也不意外，畢竟他是殷離的師父，能夠被他看出來也是可以明白的。
“前世的他喜歡著我，自己卻不知道，所以做了很多針對我的事情，而我呢，卻因為一個根本就不值得的人，付出了一切，包括我的身家性命，並且最恨的人就是他。”衛南笙說道這裏，將視線落在殷離的身上。
前世的她怎麽會這麽傻，竟然會錯過殷離這麽好的人？
也是，前世的他們一個不懂情愛，一個愛的太過偏激，如今再來一次重新相愛，倒也正好，隻是沒想到上天會對他們如此不公，連白頭到老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所以你也記得你們前世的事情？”無為老人眼底劃過一抹凝重，問道。
“是！”衛南笙點頭，見無為老人的神色不對，問道，“師父，可是有什麽不對？”
“自然是不對，”無為老人眉頭緊皺，“怪不得我先前算不到你們的命格，原來是因為你們乃移魂換命重生而開，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本就已經超脫常理，因此變化萬千，算不到也是正常。”
聽到這裏衛南笙才明白，原來無為老人並不知道他們是重生的，她還以為無為老人知道了呢！
不過轉眼一想就又明白了，是了，無為老人也會占卜之術，估計他是算到了。
“那這和殷離的病有什麽關係嗎？”
無為老人眼底帶著一絲讚賞，說道：“你倒是聰明，你說的不錯，你們的重生確實和殷離的病情有關係。”
“隱族的傳人都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所以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充滿神秘色彩的預言家，可是沒有人知道，隱族的傳人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秘術，那便是可以移魂換命，起死回生。”
“之前我以為殷離的身體是因為衝破了蓮姬的陣法將你救出來，所以才會如此，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是殷離的身體本就已經受到了巨大的傷害，而這個傷害不是認為，是天意！”
“如今你說你和殷離都重生了，我就猜測，定然是殷離使用了秘術，救了你，所以你們才會重生，回到過去。”
衛南笙顫抖著嘴唇，整個人抖得不停。
原來這就是真相！
怪不得她好端端的怎麽會重生了呢？怪不得殷離總是對她說，阿笙，我這一輩子就是為了你而來！
真傻！她真的好傻！
衛南笙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她咬住手，不叫自己發出聲來。
無為老人搖頭，說道：“這是隱族的秘術，所以我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我可以肯定許是因為殷離的移魂換命所以才會導致他的身體會這樣。”
“您之前說他隻剩下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是因為這個嗎？”衛南笙語氣哽咽，幾欲說不出話來。
“我猜測是這樣，隻是還不能確定。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想要救殷離，那你就去找你的母親，她或許知道有什麽方法。”
“我母親？蓮姬？”衛南笙聞言，終於止了眼淚，連忙問道，“她怎麽知道？”
“你有所不知道，蓮族的人之所以也會占卜之術，是因為千年前隱族的傳人中出現了龍鳳胎。當時有人斷言，說龍鳳胎生，天將降災，所以她的目前趕緊連夜將人把女兒給送走了，又弄來一個死嬰以瞞天過海。巧的是，那個女嬰被蓮族的皇室收養，後見她會占卜之術，就將她尊為聖女，後嫁給了蓮族的大祭司。這就是為什麽蓮族很隱族都會占卜之術的原因。”
無為老人看著衛南笙說道，“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你的母親，或許會有辦法也不是不可能。”
聽了無為老人的話，衛南笙連夜就去了衛府。
哪怕恨蓮姬恨到不能原諒，此時的衛南笙仍然無比慶幸，她當時將蓮姬的命給留了下來。
因為有衛南笙的吩咐，所以肖嬤嬤特地叫常貴每日給蓮姬送些吃食，好生照料著，除了沒有自由之外，其他倒也是不錯。
聽見有人來了，蓮姬抬頭看去，見是衛南笙，笑了。
“這麽快就來找我了？看來是你的殷相不行了吧？”多日不見，蓮姬整個人迅速瘦了下去，此時看到衛南笙，眼底帶著複雜的情緒。
“你果然知道。”衛南笙抿了抿嘴，說道，“你有辦法，是不是？”
“是，我是有辦法。”蓮姬點頭，在衛南笙滿是欣喜的眼眸中緩緩說道：“可是又和你有什麽關係呢？”
衛南笙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說罷，你要我怎麽做，才能夠救他。”
“我要你跪下呢？”
話音剛落，就見衛南笙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蓮姬跪了下去，蓮姬眸光一縮，隻聽衛南笙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當然不會！”稍愣片刻之後的蓮姬回過神來，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衛南笙哈哈大笑，“衛南笙啊衛南笙，你果然是我的女兒，連求人的本事都學的跟我一抹一眼！”
蓮姬整個人似是瘋魔了一般，大笑不止，“你不是說不認我這個母親麽？我們之間不是仇人麽？怎麽？這會兒用得上我了，知道求我了？”
衛南笙咬了咬牙，“求您救救他！”
衛南笙越是這樣子，蓮姬就越是怨恨。
她想起當年來，在蓮族的時候，她就是這麽跪著苦苦哀求她的好哥哥，蓮族的大祭司的，可是對方不為所動，不管她怎麽求他！
“救她？憑什麽？我說過了，你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救他的！”
衛南笙抿緊嘴唇，半響說道：“如果您是想叫我感受當初您所遭受的，那麽我知道了，您還想要我做什麽，您說，隻要您能夠救他！”
“那如果我叫你去死呢？”蓮姬薄唇輕啟，一字一句說道。
“好！”衛南笙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嘴角甚至都帶著笑意，“我死，他活！”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蓮姬猛然收了笑容，視線緊緊盯著衛南笙，咬牙切齒問道。
“我當然知道。”衛南笙抬起眼眸，對上她的視線，“隻要您可以救他，就算要我的命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