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她究竟是誰
皓月當空,中秋已經非常近了。
熱鬧的朝奉大街上最奢華的酒樓頂樓,偌大的觀星台已經被清了場,只剩下一桌客人。
這裡的幽靜高高凌駕於熱鬧繁華的朝奉大街上,猶如滾滾紅塵之上的神秘之境。
男子側倚在冰涼涼的竹塌上,憑欄看著下方,雙眸斂盡繁華一般的沉靜。
一身月牙白的長袍撒滿靜謐的月光,熠熠生輝的是那墨一般的墨玉簪子,所有的侍從都在樓梯口侯著,偌大的觀星台就只有一個人,遠遠看去,清冷而孤寂。
他便是軒轅那個七王爺齊王,那個鮮少露面,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軒轅澈。
傳說他雖得皇帝倚重,卻不久住帝都,而是遊山玩水,行蹤不定。
傳說他只會出現在皇室盛大的宴會上,連齊王府都有好些人沒見過他。
傳說他自小才貌名滿神州大陸,四方屬國公主無不為他癲狂,和親的隊伍可以從帝都的玄武大街排到朱雀大道。
傳說,只是傳說,真正的他,從來沒有人了解,即便是他身旁最親近的人。
此時,他正低著頭,看著手中茶盞,認真而專註,偏偏就是這麼安靜的一個男子,掌握著足以毀了天下的Zha葯礦產。
手中明明是茶盞裝的卻是酒,他一杯飲盡,一個獨眼侍衛便端著瓷瓶來而。
這侍衛一身藍衣,相貌很是清俊,他叫金蟬,是軒轅澈的貼身侍衛,從來就沒有人見過他摘下眼罩過,也不知道他那一隻眼睛為何而瞎。
他恭敬地將東西放在案几上,稟道:「主子,看看這個,剛剛送來的。」
軒轅澈那溫潤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沾了沾瓷盤中的灰,放在鼻下嗅了嗅,俊朗的眉頭微蹙,淡淡道:「哪裡發生的?」
這是火藥爆炸后留下的灰燼,他諳熟此道,全天下也就只有他一人知曉配方,他掌控之外,已經是第二次出現了。
「瀚國北城郊外,往南的方向,還發現了這些東西。」獨眼侍衛說著,揮了揮手,婢女便將東西都端了上來,全是些殘破的靴子、刀片、刀把。
軒轅澈一眼見了,便知是他齊王府的東西。
「先在府上徹查吧。」他淡淡下令,波瀾不驚。
「是。」金蟬領命而去,撤走了一堆東西。
不久,另一個侍衛便急匆匆而來了,亦是一身藍衣,一臉機靈樣,他叫財仔,也是軒轅澈的貼身侍衛,年紀比金蟬小,不似金蟬那麼安靜,大大咧咧地,一過來便先端起一杯水咕嚕嚕喝下去。
軒轅澈沒有理睬他,徑自把玩著手中的瓷杯,這瓷能隨著水溫的變化而變幻出不同的雕花圖紋。
「主子,皇上召你好幾回了,你倒是給個爽快話呀。」財仔焦急地說道。
「有什麼事嗎?」軒轅澈淡淡問道,完全不把這事放心上。
眾人皆艷羨他得皇上倚重,卻沒有人知曉這種倚重的代價,即便是親兄弟,如今不也只剩下他和十三弟存活了下來。
「聽說是後宮又出事了,皇上想不出周全的辦法,太后也頭疼著,就等著你回宮了。」財仔無奈說道。
「可有手諭?」軒轅澈問道。
「沒有,皇上就差人來說,偷偷地說,這種事情,怎麼能有手諭,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皇上連家務事都處理不了?」財仔低聲說道。
軒轅澈蹙眉看了他一眼,他便悻悻閉了嘴。
「就說尋不到我吧。」軒轅澈說著,又往瓷杯里倒了水,看著杯壁的變化,眸中是怡然自得的喜歡。
「主子,你都出來這麼久了,這山山水水的有什麼好遊玩的,還不如在咱們府上逍遙自在。」財仔勸說道。
「德妃最近怎麼樣?」軒轅澈問道。
「也在瀚國啊,主子,你怎麼忘記了,她中秋回瀚國省親,回了也好,前陣子跟王妃鬧得不可開交,主子,女人真真惹不起!當初太后還說了紫妃Xing情好,溫婉大度,懂事隱忍,屬下都不知道她老人家這話是打哪裡聽來的。」財仔感慨道,自小跟著軒轅澈,說話總沒大沒小的。
「哦,事太多,我忘了。」軒轅澈微微一笑。
「主子,三天後就是中秋宴了,你總離宮之外,不如到瀚國宮裡同德妃聚一聚吧。」財仔嘿嘿笑著,說道。
「中秋宴,安排下去吧,本王還沒赴過龍嘯的宴。」軒轅澈說道。
「主子,過了中秋宴,咱們就回宮如何?」財仔不死心,又問道。
軒轅澈輕輕一笑,沒再多說話,只揮了揮手示意財仔退下。
「要不,主子你好歹尋個好點的借口,說屬下尋不到你,皇上一定宰了屬下。」財仔為難道。
「就說我在找礦山,無暇回去,過陣子吧。」軒轅澈說道,尋礦是他最好用的借口,製造Zha彈需要硫磺,這可不是輕易能找到的東西。
「又是這個借口。」財子無奈,正要走,手卻撫過了案幾,摸到了灰,放鼻下嗅了嗅,狐疑道:「主子,你還真在研究這東西?」
軒轅澈沒有回答他,還是揮了揮手,財子也不敢再打擾,這才退了下去。
周遭又回到了之前的寂靜,一干侍衛無人敢靠近,軒轅澈自斟自飲,始終側倚著。
他手下侍從婢女極多,府上囚奴、奴妃、宮人、美人、姬、側妃,妃每一級別的妃嬪眾多,偏偏就沒有人能分享他的喜怒哀樂,他永遠都不知道身旁的人究竟有多少是皇帝的卧底,多少是屬國的Jian細。
良久良久,他才起身,長袍拖地,一步一步,看似閑適,實則沉重。
他在案几上輕輕地展開了一幅地圖,這是神州大陸的地形全圖,上面星星點點全都是他這些年來標註的記號,礦山的位置,能開採的硝石和硫磺可不多了,這兩樣東西可是製造火藥必備的。
且不說Zha葯是怎麼製造出來的,單單硝石和硫磺便是十分不容易得到之物,就算尋到了礦山,要開採也沒那麼容易。
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有這般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