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請他責罰
——輕歌小築。
相較於三皇子府後院的熱鬧,輕歌小築里卻是一片安詳寧靜。鳳夜歌睜開眼,連日來的奔波讓他本就沒睡好覺,這一次一覺睡到天亮,讓他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轉過頭,鳳眸落在還未燃盡的紅燭上,頓時清醒過來,扭過頭看到身旁空蕩蕩的床鋪,上面冷冰一片,顯然沒有人安睡過。
他驀地翻身坐起,卻止不住眼底的一片濃厚的黯然。
她還是……放棄他了嗎?
「鳳七!」低沉的嗓音染上了落寞,朝外喊了一聲,還在外面的鳳七愣了一下,這才低咳一聲落在了地上,推開門,恭恭敬敬地走到了鳳夜歌的身前,「……爺。」
「夫人呢?」
「這個……」鳳七垂著頭,嘴角止不住扯了一下。
可想到樓輕舞先前的吩咐,只好硬著頭皮道:「屬下無能,中了迷藥也昏了過去,剛剛醒過來!請爺責罰!」
鳳夜歌眼底的黯然更濃裂了,倦怠地揉了揉眉心,「罷了,你先下去吧。」
「……是。」鳳七忍不住抬頭小心翼翼看了鳳夜歌一眼,張嘴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沒說出來。畢竟這次爺先斬後奏,讓夫人出了氣,以後也就不會折騰爺了,嗯!她這是為爺好,沒有做錯。鳳七在心裡建樹了半天,才慢悠悠走出了房門,一出去,遠遠就看著樓輕舞一襲雪白的羅裙,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了一個湯盅,看到鳳七眼底難得閃過的一抹懊惱,立刻就明白鳳夜歌已經醒來了。嘴角一勾,朝著鳳七不動聲色地擺擺手,這才悄無聲息地靠近,再次推開門走了進去。
鳳夜歌垂著眼,一頭墨發披散在肩頭,半斂的鳳眸里都是黯然,看起來頗有幾分頹敗。
聽到腳步聲,根本沒心思細細思量,只以為是鳳七去而復返,「你先出去吧,我想好好靜一靜。」
「真的要讓我出去?」樓輕舞挑挑眉,知道玩笑也不能開的太過分,歪了一下頭,把手裡的托盤放到了桌子上,才似笑非笑地看著渾身瞬間僵硬住的男子,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似乎是站累了,懶洋洋開口:「咦,不歡迎我啊,那我還是回三皇子府好了,想必現在三皇子應該行了,這一盅參湯還是拿去給他喝好了,不像是某人啊,一醒來對人愛理不理的。」說完,樓輕舞真的開始轉身,只是還沒走出去一步,就覺得腰身一沉,後背就整個被擁入了一個寬廣的胸膛。
樓輕舞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深了。
門外的鳳七看到這一幕,一手面無表情地抱著劍,一手關上了房門。
生怕自家爺被耍的團團轉的一幕被外人瞧了去,比如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替班的鳳十一……
「輕舞?」鳳夜歌攬著樓輕舞的腰肢,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跟做夢似的,「你沒有走?」
「怎麼,你希望我走?」
「不希望!」俯下身,下頜抵在了她的肩窩處,歪過頭就瞥見了她嘴角隱含的笑意,頓時瞭然了,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夫人啊,為夫這頭昨夜吸迷藥吸多了,疼得厲害,你幫我揉揉?」
「……」還能更得寸進尺么?
「咦,師兄啊,你喊錯了吧,這裡誰是你夫人啊?」
「當然是輕舞你了。」
「名不正言不順的,我記得聖旨上可是寫著這夜王府未來的夜王妃可是別人啊。」
「誰說名不正言不順了?」
「哦?」樓輕舞斜睨了他一眼:「我說的。」
「放心,這不有這個東西嗎?」鳳夜歌低咳一聲,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遞到了樓輕舞的面前,樓輕舞不解地接過,展開,只掃了一眼,略微瞪大了眼,再看一眼鳳夜歌,低頭看看紙上的字,揉了揉眉心,「師兄啊,你這打算的,也太就遠了吧。」
「剛好而已。」
樓輕舞心裡徹底放下心,只是嘴上依然不肯饒了他,昨夜那麼戲弄自己,怎麼也要回過本,「師兄啊,看天色三皇子現在應該鬧起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啟程了?」
「是應該了。」
「既然時間太過緊迫,那這參湯我就端走了?」
「怎麼能讓夫人你白忙,為夫這就喝了。」
「可你還沒有洗漱啊?」樓輕舞眼底的笑意更濃了,突然端起湯盅轉身,打開門,遞給了鳳七,「鳳七啊,昨夜奔波了一晚上,這湯就給你補補了,記得喝完送回廚房。」
「額……好。」鳳七目不斜視地望著面前的湯盅,不用看,也能感覺到自家爺的目光。
她決定忽視掉,深吸一口氣抬眼,「爺,你要洗漱嗎?屬下這就讓人去打水?」
「……我,自己去。」
鳳夜歌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冷靜一下,果然他現在的地位連鳳七都不如了嗎?
不過等鳳夜歌收拾妥當了再次回來時,卻看到另一盅參湯安安穩穩地擺放在桌面上,打開蓋子,清香撲鼻,鳳夜歌的眸色柔和了下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金鑾殿上,宗帝一早在早朝上得到了消息,整個人都木在了龍椅上,朝著下方的劉進詢問了數次,才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
猛地拍了一下龍椅,驚怒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花轎會抬錯了?」
「這……」劉進也是滿頭大汗,「聽說是迎親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起,然後就抬錯了花轎……後來,因為一直蓋著蓋頭,所以也沒有人發現。而且,」
「而且什麼?!」
劉進的臉色有些尷尬,卻也只好據實稟告:「三皇子和夜姬公主已經……圓房了。」
「什麼?!」宗帝這下是徹底氣瘋了,「人呢?把人都給朕帶上來,這到底搞什麼,怎麼好好的婚事,變成了這樣?!」這簡直就是亂成一遭了!
宗帝話音一落,朝堂上的眾大臣也是嘩然一片,互相對視了一眼,聰明的沒有多說什麼。
隨著一聲報唱,一行六人進了金鑾寶殿,規規矩矩地行禮,然後垂眼站在那裡,卻讓宗帝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