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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鐵弩

  豆腐也挺內疚的,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可現在門都打開了,咱們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這陰陽門沒有任何標記,我們遲早要選擇,也無所謂了,先進去看看再說。」豆腐聞言大鬆一口氣,說自己走前面探路,將功補過,我氣的夠嗆,將人往後面一拽,說:「探什麼路,別給我毛手毛腳,在後面老實待著。」說著話,眾人開始往黑魚的洞內走去,剛一進門,身後的黑魚砰的一聲,猛地便關上了。


  霎時間,地道里漆黑一片,我們只能打開了手電筒。豆腐試著推了推已經闔上的黑魚門,大門紋絲不動,泄氣道:「這科技也太先進了,居然還會感應,早不關晚不關,一進來就關門,真坑爹啊。」


  我心說:不高級點,能對得起我死去的爹嗎?

  顓瑞說:「別管這門了,到時候不行就直接炸,還是先往前走。」


  說話間,眾人打著手電筒前進,這地道狹窄,但也能容兩人並排通行,往前一陣,兩壁多出了一些牆孔,四四方方,壁上有些黑灰,看樣子是照明用的火孔,工人不可能在黑暗中施工,因此有火孔很正常,相反,如果沒有才不正常。


  正因為如此,我們也沒有對這些火孔多加註意,誰知走了沒幾步,眾人耳里突然想起了咔嚓一聲,這聲音我們太熟悉了,是機關啟東時機括運轉的聲音。


  鍾恭驚道:「誰踩到機關了?」眾人齊齊看向腳下,只見腳下的地面打磨的十分平整,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哪裡知道有沒有踩中機關。而這時,我猛地發現,豆腐的手竟然就放在其中一個火孔里!


  難道是豆腐?

  我大怒,道:「蠢貨,你在幹什麼?」


  豆腐連忙一縮手,道:「我看見這火孔裡面,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所以……」說話間,他所謂的黑乎乎的東西,忽然從火孔中伸了出來,只見是個黑鐵制的圓筒,像老式的單筒獵槍一樣。一瞅見這東西,顓瑞立刻道:「護住頭,快跑!」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鐵弩!


  和普通的暗弩不一樣,鐵弩的弩身很長,發射力大,幾乎可以將人射個對穿,一但中招,絕無生還的可能。眾人哪裡會想到,墓道里最常見的火孔里,竟然會藏著鐵弩,嚇的抱頭就跑,而這時,墓道里響起了一陣咻咻咻的聲音,但卻沒有射中我們。我不由得轉頭一看,原來是白斬雞把李胖子拋了出去當人肉墊。


  由於白斬雞的體力不行,因此我們並沒有讓他負責,我們背後好歹還有厚厚的裝備包護著,他卻是什麼保護措施都沒有,估摸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讓李胖子出馬了。


  信使果然不一樣,雖然之前由於靠近那地龍湖,李胖子變得有些虛弱,但比起我們這些普通人,顯然是要強的太多。


  只見他速度極快的伸手接下了那些鐵弩,接不下的,便用身體擋住,不消片刻,一輪鐵弩發射完畢,李胖子也被射成了一個馬蜂窩,神情扭曲,痛苦不已,卻又死不了。好在這鐵弩因為威力很大,因而只有一發,眾人不敢再動,趕緊在原地停下了腳步。


  而這時,李胖子則一步步朝我們靠近,他前身插了十多根鐵弩,神色痛苦,行動遲緩,身體里流出一陣紫紅色的特殊血液。豆腐倒抽一口涼氣,愧疚的連話都說不出,伸手去幫李胖子拔弩,一番折騰,眾人都是大汗淋漓,不是累的,完全是嚇出來的。


  李胖子拔了鐵弩,也顯得氣息奄奄,痛苦不已,白斬雞臉色陰沉,看著豆腐的目光直直噴火。豆腐很愧疚,拉聳著腦袋就差沒哭了。就在這時,文敏忽然搖了搖頭,說;「這事和小豆無關,你們錯怪他了。」


  白斬雞陰鬱道:「難道不是他惹出來的機關?什麼叫我們錯怪他了?」


  這時,鍾恭也說:「我也覺得不對頭,你說,如果是因為觸碰了火孔里的機關才引來的鐵弩,那就太不對勁了。機關就是為了殺盜墓賊一個防不勝防,有時候走錯一步,都會觸動機關。但你們想,有哪個盜墓賊會沒事兒去捅火孔玩兒的?如果機關在火孔里,豈不是一直不能發動?所以,我估計,真正觸動機關的,不是竇兄弟。」


  鍾恭這麼一說,我也反應過來,如果機關真的在火孔里,這個設計就太失敗了,因為除了豆腐這樣不靠譜的人,但凡正常一點兒的盜墓賊,都不會瞎動,如此一來,機關就連發動的機會都沒有,豈不成了擺設?


  文敏立刻點頭,說自己一路走來,一直有留意周圍的火孔,大概是出於警察的職業素質,她對於周圍觀察力很強,而豆腐是走在她後面的,她根本沒有看見豆腐所說的黑乎乎的東西。


  換而言之,就是那火孔里的機關,其實一直在悄然發作,只是我們不知道,湊巧被豆腐提前發覺而已。說到此處,文敏又道:「要不是小豆,咱們根本不知道有機關啟動了,到時候連防備的時間都沒有,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鍾恭心有餘悸,說:「這麼看來,這次竇兄弟提前發現機關,是立功了。」


  豆腐被文敏洗刷冤屈,立刻抬頭挺胸,說:「你們現在能活著,都是我的功勞好不好!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剛才一個個還那麼凶,跟要殺人一樣,我用兩根中指鄙視你們!」


  看樣子這地方不能多待,我們一路走來,一直規規矩矩,並沒有觸碰其它的東西,但機關還是自然而然發動了,所以我估計機關很可能在腳下。我們之前一進來,那黑魚門就自動關閉,恐怕是因為地底有承重一類的機關,通過重量來發動的。這樣一來,我們只要腳還踩在地上,就隨時有可能發動其它機關,實在是兇險。


  我將自己這個想法跟眾人一說,叫沈浩的那個夥計便道:「如果之前機關已經發動過一次,這地方肯定會留下痕迹。現在看來,另一撥人,肯定是選擇了白魚,咱們……八成是選錯了。」說這話時,他看了豆腐一眼。豆腐剛剛抬起的腦袋又縮了回去,眼珠子亂轉,也不知在想什麼。


  鍾恭聞言,說:「如果這條路是錯的,那咱們不能再走下去,我看,不如還是回去,想辦法打開白魚。」


  豆腐覺得有些憋屈,嘀咕說:「沒準兒另一條路更危險呢,做人要對自己有信心,難道啞巴選的路就是對的,咱們選的路就是錯的?」鍾恭聳了聳肩,道;「我可沒這麼說,但是……你們不是說,那個吳水有這個墓的一些資料嗎?」


  我搖了搖頭,道:「那只是我們的一個推測,說不準。」話到此處,眾人也只能認命,以我對普真的了解,只要進了他的瓮,就別想安然出去,現在走回頭路,還不知會生出什麼古怪。這條路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誰也不知道,與其揣測冒險後退,不如一條道走到黑了。


  眾人商議完畢,當即不再猶豫,起身繼續前行,這次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任何細節處都不敢遺漏,好在這次沒在游什麼暗弩,一路下去,都十分平靜,平靜的時間久了,眾人心裡反而覺得有些反常。


  我一直走在最前面,畢竟這次是我的事情,而顓瑞等人完全是來幫忙的,沒道理讓他們在前面蹚雷,古墓地宮中,前面開道是個很危險的事情,但同樣,也只有隊伍中最厲害的角色才能勝任這個位置,比如啞巴,大部分時間,我都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因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他永遠都是走在最前面的。


  此刻,我雖然不是隊伍中最厲害的,但卻是責任最重的,這會兒走在前面,一直風平浪靜,反而讓我心裡沒底,只覺得屍仙不會這麼好心,反著必有妖,難道後面還有什麼更厲害的幺蛾子?


  我怎麼有種,在一步步走向陷阱的感覺?

  正想著,忽然,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冷不丁的顯露出一個東西:是個人。


  只見那人身形高大,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筆直的矗立在眾人前方,乍一看還以為是什麼粽子蹦躂出來了,但再往前兩步,燈光展開,我們才發現原來是個赤紅色的人俑。


  這人俑很奇怪,手裡端了一個四方紋螭的托盤,盤中規矩的擺放著一塊塊一指長,三指寬的牌子,細數下去,一共有八塊。豆腐撓了撓頭,說:「這人俑直直的杵在正中央幹嘛?難不成是想讓咱們翻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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