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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近在咫尺

  翌日

  木清竹早早來到學校,這所學校的學生大多是附近巴陵化工總廠的職工,只因為這幾年工廠效益不行,很多部門都發不出工資來,難以養家糊口的職工紛紛外出謀生,因此,這所學校的大部分兒童也是留守兒童。


  學校師資力量更是有限,木清竹的身份是臨時教師,一來會有點點收入,再則,也是有義教的心裡意識,畢竟,這點工資對她來說那是少之又少的。


  學校的校長令木清竹出乎意料的是卻是一個年輕的男教師,雖然說是校長,也是一樣要兼任幾個班的教學,據說有三十多歲了,還是單身漢一個。


  木清竹見他長相不錯,Xing格也隨和,才能也是有的,就弄不明白,都到這個年齡了怎麼會還單著呢,時間長了后,就明白了,原來這所化工廠的年輕女職工大部分南下外出賺錢了。


  而留下來的那部份多則是已婚婦女,還有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是,這個廠頻臨倒閉,留下來的也只能夠勉強糊口度日,現在的女孩子眼界很高,要求更高,一般外出后就會找個條件更好的,像況校長這類型的單身男人,在這個化工廠還真是比比皆是。


  木清竹來到學校時,況校長早已帶著孩子們早讀了。


  他工作上非常勤勉,對孩子們也非常好,這點是得到了大家認可的。


  木清竹的任務是教三個班的英語,每天都有三節英語課。


  「木老師早。」況校長看到木清竹來后,就讓孩子們自已早讀,他很殷勤地迎了出來。


  「早,況校長。」木清竹也對他微笑,禮貌地點頭。


  「那個,木老師,今天有點事情要跟你說下。」況校長跟著木清竹來到辦公室后,有點緬腆地說道。


  他似乎很少跟女人打交道,面對著木清竹時說話非常不自然,甚至,有點臉紅。


  「好,請說吧。」木清竹有點好笑,卻也是非常隨和大度地開口。


  「是這樣的,這二天有幾個孩子沒來上課,具體原因不太清楚,也聯繫不到家長,因此今天學校準備去家訪,想讓你跟我同去。」況校長態度非常認真謹慎。


  木清竹一聽,這事情可真有點嚴重,孩子無故曠課,家長也聯繫不到,那可不是好玩的,萬一出點什麼事呢?這樣一想,忙著急點頭說道:「好,這個事情還真是不能馬虎,我們要儘快弄清楚情況,孩子們太小了,弄出點意外來可不好。」


  況校長直點頭,面上憂慮重重。


  二人就商量著準備上完二節課後去家屬區家訪了。


  江南的三月,和風細雨,溫婉細膩。


  阮瀚宇帶著連城下了飛機后,還轉了好幾趟車才來到烏鎮,沒辦法,這裡沒有飛機場,只能是轉剩汽車了。


  對於江南,他是聽過的,骨子裡覺得是個非常浪漫的地方。


  漫步在街邊,煙柳畫橋,柳屯田一望無邊,濛濛細雨,溫溫柔柔的打在頭上身上,沒有大漠孤煙,沒有金戈鐵馬,有的只是脈脈柔情。


  好個大隱隱於市的小鎮!

  阮瀚宇自從踏上烏鎮的石階路,就覺得神清氣明,全身都放鬆了,說不出的愜意與舒適。那溫溫柔柔的細雨打在他的臉上,彷彿像有雙小手在摩挲著他的肌膚,那是無盡的寫意與享受。


  這樣的感覺突然讓他想起了一個人,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女人,曾經也用這樣的一雙小手穿過他的髮絲,撫摸在他的臉上,讓他怦然心動。


  心底深處的那抹柔軟突然就被牽扯了出來,隱隱的痛,明眸里就有了絲痛苦。


  「阮總,化工廠離這兒並不遠了,我們是……?」連城小聲的問詢著。


  「不急,先找間酒店住下,考察幾天後再說。」阮瀚宇想都沒想地說道。


  「好。」連城點頭,「我先去找酒店。」


  阮瀚宇望了望天,天色已經不早了,沒想到從A 城大早搭飛機趕來這烏鎮時都已經是下午時分了,被這江南的不一樣風景吸引了,想徹底先放鬆心情幾天,玩玩考察清楚后再做定論。


  儘管是這樣原始的小鎮,風情味十足,卻還是被現代化的氣息包圍了,烏鎮大街的另一側則全是現代的建築,不算高的高樓大廈還是有不少,全部用作了酒店飯館,及林林總總的店鋪。


  相對於那邊現代化的風情,阮瀚宇更鐘情於這一邊的江南風情,因此當連城告訴他在烏鎮最大的一家酒樓下塌時,他斷然拒絕了,而是在河道的這一邊選了家古色古香的小酒樓,靠河道而建,竹樓竹屋,清一色的江南水調。


  當天在酒樓放下行李,吃過飯後,阮瀚宇興趣高漲,就下樓來沿著街道散起步來。


  到處都是鱗次櫛比的古老房屋,縱橫交錯的河道,河道間半月拱橋相連。


  阮瀚宇流連在那些狹窄的街道上,筆挺的西裝,高大的身影,俊美得近乎完美的面孔,給這個古鎮增色了不少。


  不少路人紛紛向他側目。


  阮瀚宇嘴角微翹,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全身心沉浸在這種古色古香的氣氛中。


  不知不覺中,走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這條小巷真的很窄,窄到只能容得下一輛車往複其間,他慢慢走著。


  欣賞著二旁的風景。


  一個老爺爺,留著花白的鬍子,正在街邊全神貫注地做著姜唐,那氣味非常好聞,姜的香味吸引了他的胃,從袋裡掏出二十元來,買了一小包。


  「給,找您的錢。」老爺爺呵呵笑著,和顏悅色地開口。


  「哦,不用找了。」阮瀚宇用手拈起一粒薑糖放入嘴裡,甜甜的,微辣,味道很好,看到老爺爺遞過來的十五元零鈔,笑笑,搖搖頭。


  「那可不行,我這薑糖一直以來就是這個價,看您呀就像是外地人,俺做了一輩子薑糖生意,從不欺人,也從不多收別人的錢,俺要做的是這個味。」老爺爺鄭重說著,硬是把手裡的零鈔遞迴給了阮瀚宇。


  阮瀚宇無奈的笑,只得接了回來。


  果然這裡的民風古樸,人情味很濃厚。


  一陣陣嬰兒的啼哭聲從前面傳來,那孩子嗓門很大,聲嘶力歇地哭著,恍若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又或者是找不到媽媽了吧,哭聲一陣比一陣高亢,像在極力爭取些什麼。


  猛然間聽得這樣的哭聲,不知緣何,阮瀚宇的心臟竟是一種微縮,有種別樣的情懷湧上心頭。


  誰家的孩子,大人也不看管好?他微微搖頭,莫名的臉上就有了不悅之色。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安與不滿,老大爺又笑了起來:「年輕人,那孩子正在斷Nai,這個時候的小兒肯定會因為不習慣離開媽***懷抱而哭鬧的,那個倒無礙的。」


  老爺爺這樣一解說,阮瀚宇心裡明白了,當下笑了笑,又朝著前面走去。


  經過那間庭院時又朝著孩子的哭聲處瞧了瞧,這才慢慢走過去了。


  木清竹打著油紙傘匆匆往家裡趕,今天有點晚了,不知道小寶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很餓了呢。


  因為家訪,耽擱了時間,早上出門時雖然準備了米糊,但沒有喝到母Ru的小傢伙肯定會鬧個不停的,媽媽腿腳不便,一定疲於招呼他。


  而且這小傢伙牌Xing特狼,特頑固,傲嬌得很,比起某人來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要得到的東西得不到就會哭著拿命來拼,每次都是哭得聲嘶力竭,臉色發青的,讓她頭疼!


  輕盈急促的腳步朝著前方快步如飛,果然遠遠就傳來了小傢伙撕心裂肺的哭鬧聲,聽那聲音都已經嘶啞了,不知哭鬧了有多久了!


  頓時心都疼了!


  三步並做二步沖了進去,抱起小寶,拍著他,輕聲細語安撫著:「小寶乖,媽媽回來了,別哭,別哭。」


  她的輕言細語很快就讓小傢伙敏銳的神經感受到了愛意,嘴唇一張,再度號啕大哭起來,


  不過,這次的哭聲卻變了,不再那麼嘶心裂肺了,哭聲里全是撒嬌的味道,小臉上委屈得眼睛鼻子都揉成了一團,眼淚叭搭叭搭的流著,嘴裡還是控制不住的抽氣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木清竹知道他矯情,但看著他小臉哭得帶紫,小嘴唇都發白,心疼得不得了,抱著他邊哄邊親,好一會兒后,他才停了下來,小手就直她胸前抓來,嘴唇也往她胸前拱著。


  木清竹苦笑!

  果然這傢伙就是想喝母Ru了!

  為了犒賞他受到的委屈,木清竹再沒狠心拒絕他,又如他意了!

  小傢伙越發得意了,一手抓著媽***Ru頭,嘴裡啃著另一隻,吃得可香了。


  「清竹呀,都一歲了還這麼慣著他,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斷得了這Nai。」吳秀萍嘆氣,在旁邊直搖頭,女兒太辛苦了,她心疼女兒,早點斷Nai后,女兒才能輕鬆點。


  木清竹只是笑笑,用手撫摸著小傢伙粉嫩的臉蛋,心說,再讓他大點吧,總不至於吃到三歲吧。


  或許是心靈感應,小傢伙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忽然在她懷中甜甜笑了起來。


  「真是個小人精。」木清竹看到他的笑臉,一整天忙碌的疲倦都沒有了,心裡高興極了。


  庭院外面的小路上,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正緩緩走過。


  阮瀚宇往回走經過這座小院落時,頭又不由自主地朝著這裡打量了下,屋子裡小孩的哭聲沒有了,說不出的安靜祥和。


  鐵門小柵欄還沒有柵好,正在輕輕搖晃著,顯然剛才有人從裡面出來或進去了。


  看來是小傢伙的父母親回來了,平息了他的哭聲。


  心頭是淺淺的感傷,慢慢朝著巷尾走去。


  這一晚阮瀚宇明明很累卻睡不著,直到深夜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空氣里的氣味濕糯而溫馨,似乎總有一種什麼令他不安的氣息夾雜在其間,讓他心神難寧,五神不做主。


  第二天,他精神不太好,也照例只是在小鎮上遊玩著,並無心工作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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