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能落井下石(為書友wendalina敏的支持打賞,加更)
「瑞哥,千萬不要有事,求求你了,只要你能醒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的,一定要好起來呀。」木清竹握著景成瑞冰涼的手無望地喃喃自語著,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該要怎樣來贖還他的恩情,或許這輩子都無法贖還了!
如果他能醒來,不管提什麼要求,她都會毫無條件的同意的。
寒冷的北風在外面吹打著玻璃窗,嗚咽著嘶鳴。
木清竹的心裡如同那狂風亂舞,早已沒有了章法。
「他沒事,你現在必須跟我去看醫生。」不知何時阮瀚宇已經來到了病房裡,他靜靜站著,表情木然,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以命令的口吻宣告道。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又透著令人無可反抗的威嚴,木清竹茫然扭頭望著他,直直地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冷,很冷,罩著一層黑幕,那黑幕後面,是她無法猜透的漩渦。
阮瀚宇的劍眉擰得很緊,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道弧線,嘴角處的森寒之意那麼清晰可見。
蠢女人,這個模樣,恨不得要以身相許來贖罪般,難道就不知道蘇其成本就是要置他於死地么?
應該是她在替他受了那一槍,只是他還算個男人,自已承擔了。
可不明真相的她現在恨不得把所有的罪名都承擔起來。
「瀚宇,我沒事的。」她搖頭,聲音哽咽著,沒有站起來,仍然握著景成瑞的手,聲音悲愴。
「起來,快。」阮瀚宇的聲音又嚴厲了許多,眼珠子直直地盯著她握著景成瑞的手,眸子里的光似一把鉗子般想要把那二隻手鉗住生生地分開來。
「瀚宇……我」木清竹迫於他的氣勢,不得不站了起來,聲音小小的,在他的面前低下了頭,拚命搖著。
阮瀚宇已經很不耐煩了,長臂一抬,落在她的腰間,有力的大手圈住她往前面走去。
「為什麼不聽話要跑出來?我是怎麼吩咐你的?是不是真要當我是透明的?」他咬緊了牙恨恨地問出聲,圈著她腰的手更加繃緊了。
「瀚宇,不要這樣。」木清竹的心裡亂極了,低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實則心裡太亂了,亂得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阮瀚宇的臉綳得緊緊的,直接把她帶到了那個有經驗的內科老女醫生那裡。
他把在婦幼保健院里做的檢查並晚上腿抽筋的事詳細地跟她說了。
老醫生看著面前的這一對,一個滿臉瀟瑟,一個神志還不太清,木然站著,心中搖了搖頭,女人這樣的狀況可不利於懷孕。
開了一些營養葯遞給了阮瀚宇,語得心長地說道:「女人懷孕要心情高興,定期體檢,這樣才能有利於腹中胎兒的成長。」
阮瀚宇道了謝,接過了藥單,帶著木清竹去藥房里拿了葯來,從醫院的飲水機里接了溫水來強迫把葯她吃了下去。
木清竹像個木偶般任他擺布。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阮瀚宇接起來,劍眉鎖成了一條直線。
「現在跟我回家去。」他掛了電話,朝著木清竹果斷地命令道。
「不,瀚宇,我要守著他,他為我受傷的,我要在醫院裡照顧他。」她拚命地搖著頭,一迭聲地說道。
阮瀚宇臉上變色,伸手就要拿她。
木清竹仰起小臉,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明亮無助的眸子里,水光蕩漾起一片柔軟,直直的撞擊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心底一軟,不敢再用蠻力去征服她。
良久,重重嘆息一聲,「那你守著他吧,要注意休息,記住:你可是懷著身孕的人。」
黑著臉吩咐完這一句后,轉身走去了醫院。
墨園的大廳里,門窗緊閉,看不到一個傭人。
阮瀚宇走近時,劍眉輕蹙,推了下門,裡面靜悄悄的。
明明是NaiNai叫他來的?
怎麼會見不到一個傭人呢,那些人都做什麼去了?
「咳。」他輕咳了下,心中疑惑。
休息室的門悄然開了。
朱雅梅從裡面迎了出來。
「少爺,請裡面進吧。」朱雅梅微笑,非常有禮貌地輕聲請道。
阮瀚宇點了點頭,自從上次NaiNai要他擔負起男人的責任,為自已的錯誤買單起,就再也沒有見到NaiNai了,即使他來求見,NaiNai也是避而不見,今天,她終於要見他了。
慢慢走進去。
***卧房裡鋪著澳州羊毛毯,腳踩在上面很柔軟舒服,阮瀚宇卻感到有陣不真實感,恍若踩在那雲端上,身形都不穩,心裡更是不踏實。
喬立遠已經被帶走了。
這於阮家來說意味著什麼?
在外人看來,這是敗筆。
畢竟二家將要聯姻,而此時的喬立遠出事,在別人心中,那是阮氏集團失去一把庇護傘。
但在阮家人心中……
阮NaiNai仍然斜卧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滿頭銀絲梳得很整齊,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臉色很紅潤。
「NaiNai。」阮瀚宇走近了,輕言細雨。
阮NaiNai立刻睜開眼睛來,渾濁的眼眸里閃著很細微的亮光,嘴角卻是微微笑著,鑲嵌的銀牙發出強烈的白光來。
「瀚宇,你來了,來,坐下吧。」阮***手拉住了他的手,慈愛的笑著。
阮瀚宇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瀚宇,新年宴辦得還好吧。」阮NaiNai皺摺的手摸著他白哲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笑眯眯的。
「還……好。」阮瀚宇勉為其難的笑笑。
「嗯,好就行。」阮NaiNai點了點頭,「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嗎?」
阮瀚宇明白了***意思,眼前浮過木清竹握著景成瑞的手,心裡一澀,手都有些僵直。
「NaiNai,喬立遠被抓走,結案還有些時候,但婚,我是不會結的。」阮瀚宇很肯定地答道。
阮***臉色一凜,眼光射出一道嚴厲的光,聲音很嚴肅:
「瀚宇,告訴NaiNai,就因為喬立遠被帶走了,喬家沒有權勢了,然後,你就要趁此不要他的女兒嗎?」
「NaiNai,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您能明白的。」阮瀚宇有些錯愕,立刻辯解道。
「是,我明白,但外界明白嗎?你是大家族的子孫,阮氏集團的總裁,這些光環罩在你的頭上,如果你在此時就宣布取消婚禮,那外界對你的形象,對阮氏集團的形象,將會一落千丈,你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形象嗎?攀龍附鳳,勢利小人的形象,這樣的形象一旦形成,將很難改變過來,小家小戶可以不計較,但你,我們阮家的子孫必須要嚴肅認真對待,不能含糊,要保住自已的形象。」阮NaiNai毫不含糊,犀利的指出來。
阮瀚宇頓時呆若木雞。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層,以為眼下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與喬安柔解除婚約了,可***意思卻完全不是。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不能解除婚姻,難道就只能娶喬安柔嗎?
「所以,瀚宇,一個成年人做事,不管是做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能隨意招惹什麼麻煩,很多豪門子弟都在外面花天酒地,風花雪月,但他們從來都沒有把別的女人肚子弄大過,而你呢,招惹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非常燙手的人,今天,只要她喬安柔還懷著你的孩子,就算喬立遠落馬,你也要跟她舉行婚禮,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阮NaiNai語重心長,非常鄭重的宣告道。
眼下,喬立遠被抓走後,就擔心他一時衝動之下對媒體說出與喬安柔解除婚約的事,如果真是這樣,只會招人非議,更會讓他背上勢利小人的形象。
要想解除婚約,必須要有明正言順的理由,阮家的子孫有情有義,決不能做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想當初,她要阮瀚宇負起責任來,也不是看在喬立遠的權勢上,而現在更是這樣。
阮氏公館百年不倒的根基,那是良好的口碑與誠通道義鑄就的。
決不能給別人留下忘恩負義,攀龍附鳳,落進下石的勢利小人嘴臉,這樣的人就算事業做得再成功也是成不了大器的。
她阮NaiNai不容許自已的子孫這樣做,更何況還是自已最優秀的子孫。
「NaiNai,不,我是有理由的。」當阮瀚宇明白了阮***意思后,當即大聲辯解道:「我絕不能娶喬安柔,那樣是對我們阮家的污辱,她,喬安柔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她,因此我是絕不會娶她的。」
阮瀚宇也是浩然正氣地宣告道。
「真是這樣嗎?」阮NaiNai眼中一亮,阮瀚宇的話帶給了她希望,可還是有點不信地問道。
「是這樣,絕無虛言。」阮瀚宇再次肯定道。
說完,就把怎樣審問莫彪的情況,還有事情發生的前後經過都詳細地講解了一遍,阮***眼中五味雜陳,更多的還是激動。
「瀚宇,好孩子,委屈你了。」她拉緊了他的手,心底很欣慰,「孩子,只要她喬安柔肚中的孩子不是你的,那麼一切就好辦了,孩子,你終於堅守了自已,這就對了,斜不能勝正,雖然我們家族不能負人家,但也決不能任別人來欺騙,這個事情會有轉機的,慢慢來,今天我叫你來,一則是提醒你不要在情急之下做出對自已形象不好的事情來,二則也是要你查清楚一些事情,這些天暮辰風會留下來陪著雲劍風接手一些事,一起來查清我們阮氏公館的家事,私事,是惡人就不能放過,但也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阮NaiNai臉色凜然,聲音沉穩,尤其當聽到喬安柔肚子中的孩子不是阮瀚宇的時候,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臉上甚至還有興奮的表情。
真是這樣,那事情就會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