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寫檢討書
「醒了就去冼冼,然後來喝粥。」
「是給我煮的嗎?」她怯怯地問出聲來。
他不置可否,面無表情,卻也沒有哼聲。
木清竹仍然像在雲端里飄浮,因為她認為是在做夢,直到他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來,她才肯相信她是醒著的:「呆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冼簌!」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轉過背來,可他後腦勺上就像是長了眼睛般,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及時發出了命令。
「嗯,好。」木清竹硬著頭皮答應一聲,轉過身走了。
她的胃雖然很難受,但看到清清的稀粥,還是湧起了胃口,胃裡面蠕動起來,這才記起,似乎她從昨天起都沒有吃過飯。
阮瀚宇竟然會替她煮粥,這簡直讓她受寵若驚,兼無比震憾!
想到他親自下廚替她煮粥,雖然只是一碗粥,可比起帶她到外面吃的那些山珍海味都要有意義得多,畢竟這是他親手做的!
她的心裡剎時就湧起那麼絲甜蜜來。
冼籟完后再走出去時。
阮瀚宇已經把粥擺放在飯桌上了,飯桌上面擺滿了一桌精美的點心,當然,除了粥,其它都是叫的外賣。
潔白的瓷碗里盛滿了清清的稀粥,飄浮著幾片綠葉,木清竹的胃口大開,連著喝了二碗在胃裡墊底后,便開始狼香虎咽地吃起各式精美的糕點來。
她津津有味的吃著,連阮瀚宇的表情都來不及理。
「慢點,別咽著。」阮瀚宇實在瞧不下去了,好像幾天沒吃過飯,從逃難的集中營里出來般,那個模樣,飢不擇食,擔心她咽著了,只得出聲提醒道。
其實這話算說對了!
自從木清竹搬進阮氏公館里后,她還真的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飯,那個飯桌的氣氛實在倒她胃口,尤其是面對著喬安柔那麼個女人,那飯真是吃不下去,就算吃下去也不知是什麼味道。
今天她終於可以好好吃一餐飯了,現在想想,還是住在君悅公寓里好!
「昨晚,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吃完飯後,木清竹肚子填飽了,這才想起昨晚的事來,有點膽怯地朝他問道。
阮瀚宇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劍眉攏起,臉上很冷,更讓木清竹膽怯的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森森寒氣,恍若要把她給凍僵般,她直覺明顯感到他在生氣,而且對她非常不滿。
他修長的雙腿重疊著蹺起,習慣Xing的翻看著報紙,甚至連眼都沒有抬起來看她一下。
木清竹有點難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就是幫我熬了個粥嗎?有什麼稀奇,大不了,下次我也幫你熬,用得著冷著個臉嗎?可惡的傢伙。
木清竹有點氣餒!
想到昨天醉酒的原因,心裡澀澀的,鼻子一酸,眼眶都紅了。
「你,先去寫份檢村,好好寫,直寫到我滿意為止。」他忽然抬起了臉,冷冰冰地朝她吩咐道。
什麼?檢討!木清竹驚叫出聲來,為什麼要她寫檢討?她犯了什麼錯?憑什麼要聽他的。
他是誰?她的爹嗎!
木清竹站著沒動!滿臉不以為然。
「怎麼,不動?」阮瀚宇的臉更加陰沉,眼裡的光越來越嚴厲,他的目光直逼視著她,彷彿已經要把她射穿了般,木清竹感到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了,正在沽沽流著鮮血。
「為什麼要我寫檢討?我做錯了什麼,明明是喬安柔陷害了我,憑什麼還要我來寫檢討?反正你就是什麼都不願相信我,不管遇到什麼,就算是真相擺在你的面前,你都不願意相信,把一切都怪到我頭上,告訴你,我現在是為了媽***病才暫且容忍了你們這些小人,我鄙視你,看不起你,你是個是非不分,善惡不分的壞人。」木清竹心裡被無數利刃割得鮮血淋淋的,她情緒激動,胸脯劇烈起伏著,雙肩抖動著,憤怒得口不擇言。
阮瀚宇的臉瞬間鐵青,臉上閃著可怕的光,雙目盯著她,厲聲怒喝:「看來,你還是不知道錯在哪了,很好,我還就告訴你,今天我就跟你耗在這裡了,直到你弄明白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才會放過你。」
他說道這兒站了起來,鐵青的臉變得扭曲。
這森然憤怒的面孔,讓木清竹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心虛,剛才的理直氣壯也漸漸消退了,一時的衝動也平靜下來,頭腦慢慢清醒,反而湧起絲害怕來。
她剛才說錯了什麼嗎?是不是不應該這們說他?
雙眼惶恐地望著他,慢慢向後退去。
轉身就要逃!
她不要呆在這兒了,太可怕了!
面前的男人滿臉陰沉,一定會把她給撕裂了!不要。
可是在這個強勢的男人面前,哪能容她反抗。
阮瀚宇的長臂迅速搭在她的肩上,她立馬不能動彈!
「瀚宇,不要,不要……」,木清竹用雙手抱緊了胸前,哀哀懇求道。
她明眸里的哀痛那麼明顯,一雙眼睛里全是受傷的傷痛,如小兔子般楚楚可憐地望著他,她在怕他!
阮瀚宇的心裡忽然扯過一絲疼痛,想起了那個帶血的床單,眼裡的怒火慢慢熄滅下去了。
她現在很怕他,很怕他會要她,想來都是以前的簡單粗暴傷到了她,讓她心裡留下了陰影!
因為心裡難過,才會跑去那種地方喝酒的!
想來這錯也不完全在她!他替她解釋著。
可是她一個女人再心裡難過也不能去那種地方呀,要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是自甘墮落,泯滅人Xing的地方。
就昨天的那種狀況,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她要是能活著從那裡出來都是奇迹,就算是能活著出來,那也是會毀了她一生的。
況且那裡是**聚集的地方,如果惹上了那些人,她以後還會好嗎?
想到這兒,他心裡的怒氣又噴了出來!
人的一生,誰不會遇到點挫折,如果每個人遇到挫折后都要這樣自甘墮落,自我消沉摧殘,那這世上還有人嗎?
太不像話了!
更何況他的心裡其實已經過了那道檻了,其實已經不在意那些了!
可她的表現實在太讓他失望了。
「去,寫檢討,直到我滿意,否則我今天會讓你生不如死,會讓你見識我的厲害。」他強勢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再次冷冷開口。
他的話語是那麼堅定,語氣是那麼冷硬,根本容不得她反對。
獸生,剛剛明明看到了他眼裡的一點柔情,可是只是那麼一瞬間,他又心硬如鐵了。
對她,他總是無情加殘忍!
她徹底灰心了,含著淚,咬著牙,只得答應了一句,朝著卧房裡走去。
她可憐巴巴,強忍淚水的模樣落在阮瀚宇的眼裡,心裡湧起股心痛與不忍,她的表情落寞瀟瑟,悲哀無助,霎時他就有股衝動,差點沒忍住就要上去把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了,可眼前卻閃過昨晚莫彪注視著她的那雙陰兀的眼,硬是把那股衝動壓了下去。
莫彪為什麼會來到夜總會?一般很少出來的他會是為了什麼事情親自來到了這家夜總會?
昨晚他一走進夜總會,一眼就敝到了端坐在人群中的莫彪,他沉鬱狠厲的眼神,甚至連焦距都沒有找到,那雙眼睛一直都是盯著木清竹的,阮瀚宇就是順著他的眼光才找到了木清竹。
他冷靜諱莫如深地注視著這一切,身上的陰唳之氣不時透露著。
儘管誰也看不清他的心思,但阮瀚宇憑直覺,他出來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昨晚他不出現的話,他很有可能會帶走木清竹,不會讓那幾個醉酒男人糟踏她的。
只是這樣,木清竹的後果會更慘,那到時能不能活著出來誰就不能說清了,就算是他要派人去救她,恐怕都會束手無策。
只要想到這點,阮瀚宇都會害怕。
這個死女人,真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去夜總會招惹上這些人等於就是往火坑裡跳!連這個利害都分不清楚,非得寫這個檢討不可!
一個小時后,木清竹還沒有出來。
阮瀚宇走進去一瞧,她正拿著一張紙,一支筆,在那裡划著圈圈。
看到阮瀚宇走進來,她揚起鳳眼,晶亮的眸子一閃一閃地望著他,可眼裡卻明顯地有著抵觸的情緒。
「你還沒有寫?」阮瀚宇臉一沉,像訓斥一個小學生般。
「瀚宇,不,阮總,我真的不知道是哪裡做錯了,我沒有做過的事死也不會承認的,就算你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屈打成招的。」木清竹水汪汪的眼睛里滿是倔強,眼裡氳氨著悲憤的光。
阮瀚宇望著她的眼,心裡沉痛不已,恨鐵不成剛的問道:「你真不知道我要你寫檢討的原因?」
「嗯,不知道。」木清竹點點頭,雙眼有些迷惑。
「你這個女人,說你聰明吧,卻還那麼笨。」阮瀚宇的臉陰沉,惱怒地問道:「我問你,你昨天為什麼要去夜總會那種地方喝酒?」
這個……木清竹一時語塞,心中卻湧起一絲複雜莫名的情緒來,心裏面有點發虛,低下了頭,吶吶地說道:「我心情不好,就不能去消遣嗎?」
「心情不好就要去那種地方?是不是天下所有的人心情不好了都要去**呢?」阮瀚宇幾乎氣暈,「你一個女人跑到那種地方去,你知道昨晚有多危險嗎?如果不是我趕到,你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嗎?我要你寫檢討,是要你記住經驗教訓,以後別去做那種傻事,你以為我是要故意為難你嗎?」
阮瀚宇的話擲地有聲,道理顯而易見,聽得木清竹呆立了半響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氣自己不該去那種地方的,可是當時的她心情是多麼的苦悶,有誰會來理解她!
她慢慢低下頭去,臉上雖有后怕的表情,可卻心有不甘。
「就算我去那種地方,出了什麼事也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她心情沮喪地喃喃說道。
「你……你,竟然說出這種不知好歹的話來,枉負我的一片苦心。」阮瀚宇臉上的肌肉開始痙攣,氣得臉色都青了,他一把抓過木清竹快要把她給拎起來了。
「阮瀚宇,你沒有資格管我,我不會領你的情的,從來都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過我,相信我,我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泣不成聲。
「難道這樣就要自暴自棄嗎?這樣就要自尋死路嗎?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相信你了,我若真的不相信你,還會讓你擔任公司的付總,把這樣的重任交給你?連這點都想不清楚,還虧是個見過世面的設計師,真是愚蠢的女人!」阮瀚宇把她放了下來,怒不可歇!
「不,阮瀚宇,你就是沒有相信過我,就是從心眼裡鄙視我,否則你怎麼會把床單換成了紅色?若你不在乎,那天在這個書房裡憑什麼罵我水Xing揚花,勾引男人,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木清竹站穩了,冷笑一聲,大聲質問。
這個是她一直心痛的原因,也是她心裡的死結,不在乎一切,話說得那麼好聽,還相信我了,可他說的話,他的所作所為哪點就能說明他相信我了,一直都把她當成了什麼!
不要以為她是傻子!
試想,一個女人被他的丈夫誤認為是個水Xing揚花的女人,這天下會有哪個女人甘心?哪個女人不會在意這些,她也是有自尊的人!
木清竹的大聲質問,使得阮瀚宇愣了下,很快呆若木雞!
是的,他真的不在乎嗎?
為什麼看到潔白的床單,他會心裡不自在?為什麼看到他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會想起她是一個不貞的女人?這一切不都是說明他其實是在乎的嗎?雖然心裡已經在接受了,但他的言行舉止真的是傷到了她!
她的痛苦,他也有責任的。
「我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為什麼就那麼難?即使你看到了活生生的證據也同樣不相信我,我痛苦,我難過,我該死,不需要你來假惺惺的安慰我!」木清竹凄涼的一笑,指著阮瀚宇嘲調設地說道:「你竟然敢說不在乎,虛偽,算我瞎了眼認識了你,好吧,我承認這一切全是我的錯,我的存在就是個錯,當年我不該嫁入阮家,嫁給你,這樣夠了吧。」
說完這些,凄美的一笑,扭過頭去,朝外面衝去。
夠了,無所謂了!
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也不指望還有人會理解她!
她本就是這樣的命!
只是,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長臂攬過來落在了她的腰間,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放開我,不要管我。」木清竹用力推著他,卻憾不動他絲毫。
阮瀚宇的手越圈越緊,直到把她圈緊在自己的懷裡,讓她無法動彈。
他炙熱的唇突然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熱烈的吻著她,吻著她的眼淚,吻著她的痛苦,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句解釋,只是眼裡的光溫存似水。
他的吻霸道卻不失溫柔,強勢而又纏綿,如Chun風吹拂般一點點浸透了木清竹的心,這絕不同於以往的索取,她能感受到他的真摯與熱情。
木清竹驚得睜大了眼望著他,眼裡的光朦朧模糊,帶著空茫與不信。
他眼裡的那抹柔情似水,溫軟而又纏綿,木清竹似乎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種醉人的眼光,有些傻傻地。
死女人,知道昨天找不到你時我有多著急嗎?幾乎是衝過去的,只擔心你出事,我讓你寫檢討,也只是想要改掉你這Xing子,讓你堅強點,知道怎樣保護自己,再怎麼生氣都不能做傻事。「那種地方以後再也不準去了,知道沒有?去那種地方消沉,能解決什麼事嗎?」他在她的耳邊溫存似水,情意綿綿,帶著磁Xing的聲音是那麼柔和動聽,雖然是責備的話語,卻聽不到一點點責怪的語氣,反而是溫存的寵溺,讓她心醉!
他目光如炬地低頭望著她,眼神清亮,木清竹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種絕不同於以往的光,憐惜,呵護,愛憐的眼光。
這似乎是她嚮往了好久的,一直以來都渴望見到的。
今天,她擁有了嗎?
「走,我帶你去看你媽。」他在她耳邊輕語細言,體貼入微的說道。
看媽媽!木清竹的眼裡霎時發放亮光,裡面的陰霾一掃而空,如同帶著暖意的微風輕拂過水麵,在木清竹的心裡泛起陣陣漣漪,暗沉的眸子里是耀眼的光芒。
「看我媽媽嗎?」她不相信似的問道。
阮瀚宇的心悸動了。
他輕撫過她的秀髮,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所有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都消失了,木清竹心裡雀躍起來。
吳秀萍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般,手上插滿了針管,嘴唇都是烏青色的。
她安靜地躺著,表情木然,恍若對周邊的一切都了無生趣。
「媽。」木清竹剛進到醫院就看到了吳秀萍這付形容枯槁的模樣,心裡一酸,頓時淚流如柱,她握著媽媽泛著青筋的手,泣不成聲。
可憐的媽媽,竟然變成了這樣,為什麼,上帝為什麼要這樣對媽媽!
她咬緊了牙,泣不成聲。
吳秀萍聽到了木清竹的聲音,睜開了眼睛,死灰般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來。
「清清,你來了。」她張開乾裂的唇,沙啞著嗓音,睜著青色的眼圈,嗓音低啞。
可是,很快,她的眼睛就盯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好久都沒有動。
「媽。」阮瀚宇迎著她的眼睛,帶著絲歉然的淺笑,大方自然地溫聲喊道。
媽?他的這聲『媽』喊出來時,連木清竹都有點驚訝,他的聲音是那麼自然,那麼親切,她甚至都懷疑這是他的聲音嗎?
不管怎麼樣,他答應了她,會在媽媽面前替他們的婚事保密的,能做到這樣,她已經很感激了,也根本沒有指望他還能叫吳秀萍聲「媽。」
他這樣大方自然地叫了出來,讓木清竹感到了他的誠心,至少尊守了他的承諾,不會顯得那麼做作。
吳秀萍的眼睛卻只是盯著他,沒有答應,久久也沒有離開。
她的臉上並沒有多少驚喜,神色暗淡的眸子里的光深暗不見底,如同死魚的眼睛,毫無生氣,甚至還帶著點死亡的氣息,瞧得阮瀚宇心虛不已,更是內疚與慚愧。
阮瀚宇知道她這眼光的含義,心中忐忑,把帶來的營養品與鮮花放在床頭,伸手就摟過了正在哭泣著的木清竹的肩,輕聲說道:「清竹,媽媽不是好好的嗎?幹嘛要傷心,你這樣子不是惹媽媽傷心嗎?現在腎源已經找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高興點。」
儘管這樣說著,心裡卻不是滋味,他們自結婚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叫眼前的女人為「媽」,而他真的從來沒有過來看過這位丈母娘,她的心裡對他肯定是沒有好感的。
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正在傷心的木清竹。
她連忙擦乾了眼淚,露出了儘可能甜美輕鬆的笑容,朝著媽媽說道:「媽媽,振作點,瀚宇知道你的病後,就已經在全世界里尋找腎源了,現在終於找到了這稀有的腎源,媽媽,您的病很快就會好了,一定要堅強點,不要辜負了瀚宇的苦心,這事真要好好感謝他呢!」
木清竹的口氣歡快輕鬆,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幸福,似乎她與阮瀚宇的夫妻關係有多和諧親熱般。
「媽,對不起,我現在才來看您,這一段時間太忙了,請您見諒。」阮瀚宇臉有愧色,也趁機吶吶開口。
可是吳秀萍的臉上並沒有過多表情,眼裡的光仍然黯然,她移開了注視著阮瀚宇的眼睛,閉上了眼睛。
她不是傻子,女兒嫁給他這麼多年,他什麼時候盡過一個女婿該有的責任,不要奢求他給予她什麼,但連最起碼的禮義都沒有做到。
這些日子,她每天躺在床上,儘管李姨刻意隱瞞著她關於木清竹的事,但她已經從新聞媒體上知道了女兒嫁給他之後一直生活得不幸福,而且……他們已經離婚了。
這個巨大的打擊把她徹底擊垮了!
知道女兒費儘力氣在瞞著她,為了不讓她擔心,她也假裝作不知道,可這樣的打擊讓她徹底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心,對丈夫的思念,女兒的擔憂,使得她患上了憂鬱症,原來不曾恢復的身體日漸惡化起來。
直到現在患上了尿毒症,她已經無所謂了,生無所戀!
那時,景成瑞過來陪她,儘管他什麼都沒有說,但她看到了景成瑞的誠意,溫雅風度翩翩的景成瑞根本就不會比阮瀚宇差,更關健的是,他愛女兒,會對女兒好,若女兒又有了好的歸屬,她會開心的。
可是錯了,女兒愛著的人還是阮瀚宇,這在她的選擇上,她這個做母親的就知道了女兒的心思了,這將會是多麼痛苦的事,一直以來,這才是她心底最為痛心與悲傷牽挂的,丈夫已經出事了,唯一的女兒婚姻生活不幸福,甚至看不到未來!
痴心的女兒,你為何會這麼傻呀!
眼淚從她緊閉著的眼睛里慢慢落下,她把頭偏向了一邊。
「媽,您要開心啊,現在腎源都已經找到了,馬上就要做手術了,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走,可關健的是您要開心,樂觀接受現實,配合醫生的治療,病情才能好得快。」木清竹握緊了吳秀萍的手,認真說道:「媽,您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了,您可不能丟下我,您若走了,要女兒我如何活下去啊。」
木清竹說到這兒又哽咽不成聲了。
吳秀萍的目光緩緩移向了木清竹,蒼白的手握著木清竹的手,用力握著,滿眼裡都是慈愛與不舍。
「清清,媽***病沒什麼,我都這個年紀了,去陪陪你爸爸也好,可是媽媽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她顫抖著嗓音,臉上是濃濃的憂鬱。
「不,媽媽,您還年輕,您是我唯一親人,一定要治好病,您不能走,若走了,我該怎麼辦!您不能丟下我!」木清竹心如刀絞,握緊了吳秀萍的手,眼淚抑制不住下流。
「清竹,不要這樣說話,放心,有我在呢。」阮瀚宇皺了下眉,女人就是喜歡多愁善感,吳秀萍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她理應強顏歡笑才行,可她這樣哭哭啼啼的,不是招惹她***傷心事嗎,當下摟緊了她的身子,低頭在她耳邊輕語道。
木清竹立即警醒過來,揚起了笑臉說道:「媽,您先躺著,我去下衛生間。」說完這句話后,掩著面孔,慌忙逃進衛生間補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