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保護他
蘇凡，搖頭。
「也是沒辦法，你現在事情那麼多，也沒精力做別的。」孫穎之道。
蘇凡放下電腦，端起茶杯，茶杯在她的手裡，慢慢轉圈。
「穎之姐，我，我可能，我覺得我沒有能力，沒有能力和霍漱清一起走下去。」蘇凡道。
孫穎之和孫敏珺都愣住了，看著蘇凡。
「出，什麼事了嗎？你為什麼這麼說？」孫穎之問。
蘇凡苦笑了下，搖搖頭，道：「我只是，只是，想想自己，想想過去，好像真的，真的不配——」
孫穎之看著蘇凡，想了想，道：「你這個人啊，就是胡思亂想的多。想那麼多幹什麼呢？不管配不配的，你是他娶的女人，合法夫妻，別人還能怎麼著？」
蘇凡見孫穎之和孫敏珺都看著自己，都是很擔憂的樣子，也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話讓她們擔心，便安慰似地笑了下，道：「我就是，胡思亂想了。腦子一暈，就胡說八道了。沒事沒事，咱們喝茶吧！」
可是，那兩個人都不放心，蘇凡後悔了，自己幹嘛這樣呢？都說人的負面情緒會影響到周圍的人，她怎麼就，怎麼能把不相干的人都牽扯進來呢？
「這個點心，不錯，味道不錯。敏珺，你也嘗一個。」蘇凡忙用吃的東西轉移話題。
孫穎之和孫敏珺對視一眼，也就不再說下去了。
「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看著對眼的？看看咱兩個的選擇會不會一致？」孫穎之也很聰明的轉移的話題，問蘇凡道。
蘇凡笑了下，拿起電腦繼續認真翻看。
孫穎之看著孫敏珺，跟孫敏珺使了個眼色，孫敏珺便出去了。
幾分鐘后，蘇凡接過一杯茶，跟孫穎之開口了。
「我覺得第三個人的作品不錯。你呢？」蘇凡道，「我挺喜歡他這種設計風格的。」
「第三個？」孫穎之拿過電腦，翻著。
蘇凡抬頭，這才發現孫敏珺不在屋子裡了。
「穎之姐，敏珺——」蘇凡道。
「你在我媽那邊出了什麼事了？」孫穎之放下電腦，盯著蘇凡。
蘇凡，低頭。
「迦因，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孫穎之道。
蘇凡搖頭，道：「沒事，其實，沒什麼——」
「迦因——」孫穎之叫了聲。
蘇凡抬頭，看著孫穎之。
良久，才說：「穎之姐，有件事，能拜託你嗎？」
「什麼事，你說！」孫穎之道。
蘇凡舔舔嘴唇，端起茶杯喝了口，道：「如果我哥將來有難，你，能保護他嗎？」
孫穎之愣住了，盯著她，道：「什麼叫有難？他，怎麼了？這次的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又——」
蘇凡搖頭，孫夫人說今天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說，那她也不能跟孫穎之說。要是孫穎之知道方希悠在孫夫人面前那樣說曾泉，肯定會出事的。
「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可是，如果他有難，請你，保護他，好嗎？」蘇凡望著孫穎之，「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這個世上，除了你，沒有人可以——」
「迦因，你聽我說——」孫穎之拉住蘇凡的手，認真地說，「不管誰，這個世上，不管是誰，敢對阿泉不利，我孫穎之第一個不會放過他！誰敢傷害阿泉，我一定會以牙還牙！我這一輩子，活在這世上，只有這一個目的，我只想看著他好好兒的生活，看著他開開心心做自己喜歡的事——」
「你說，他現在選的這條路，是他喜歡的嗎？他喜歡做首長的繼承人嗎？」蘇凡問道。
孫穎之抽回手，嘆了口氣，道：「你覺得他還有別的選擇嗎？我爸對他寄予了太多的期望，甚至，有時候我感覺我爸對阿泉更像是親爸。」
說著，孫穎之，苦笑了。
蘇凡看著她。
「真的，從小到大，我都是這個感覺。我爸太喜歡阿泉了，以前我爸在外地工作的時候，每次回來，都會讓我叫阿泉和希悠到家裡來玩，吃飯什麼的，我和希悠在一旁玩著，他就叫阿泉陪他下棋。他們下棋的時候，還會聊聊讀的書啊，還有對一些時政的看法。那時候，我就覺得好無聊，我不喜歡聊那些事，希悠有時候會加入他們的討論，我就一個人在旁邊看著他們。」孫穎之嘆道。
蘇凡，擠出一絲笑。
「從小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希悠和阿泉兩個人，都是很有抱負的。他們和我不一樣，我對政治一點興趣都沒有，有任何活動我也不喜歡去出席。希悠卻從小就在各種大型場合亮相，你知道她最早轟動國際的是什麼事嗎？」孫穎之問。
蘇凡搖頭。
「有一年，額，我記得是我們十歲的時候吧，那時候希悠爺爺主管外交，那一年霓虹國的首相來訪問。方爺爺陪著一起去參觀了一些地方，去故宮的那次，是希悠做的講解，全程日語講解。當時共同社的記者就拍下了她的照片，那張照片，是希悠最早被傳到國際的一張。從那時候起，就有些國外輿論評價說她將來有可能會成為中國的撒夫人。」孫穎之道。
「方爺爺從小就在訓練她了，是嗎？」蘇凡問。
孫穎之點頭，道：「希悠也喜歡，她是有那個才能吧！所以才培養的出來，不像我，我爸就算是逼著我，我也不來電的。」說著，孫穎之笑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蘇凡道，「那我哥呢？」
「阿泉啊，他其實也是和希悠一樣的，只不過他沒有希悠那麼引人注意而已，他不太喜歡往人前湊。可是我爸說，阿泉可能會是一個改變時代的人，他和別人不一樣。我爸喜歡他，可能也是因為覺得他特別吧！我爸也是一個不喜歡固守成規的人。」孫穎之道，「雖然阿泉從小也在被他們培養著，可是比起做官，他好像更喜歡到處走。他和希悠的個性，有些地方很像，可是更多的地方，他們兩個是完全相反的。」
「其實，這些年，我也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他們兩個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不知道是性格中相似的地方呢，還是那些完全相反的性格，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根本原因。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孫穎之說著，嘆了口氣，端起茶杯。
蘇凡不語，給孫穎之添了茶。
「如果就阿泉的本心來說，從政未必不是他討厭的事，畢竟他從小都在接觸這些，他很清楚政壇的事，而且，他是有夢想的，對不對？」孫穎之道。
蘇凡點頭。
「我一直都很矛盾，不知道是應該支持他從政，還是支持他去做別的事。其實，我沒有資格這麼說，畢竟，畢竟希悠才是他的妻子。不管我做什麼想什麼，都影響不了他。只是，有時候看著他，就希望他可以逃離這一切的責任，可以自由自在。可是，我這麼想，根本不現實，他又不是我，我可以逃，他，不能。」孫穎之嘆道。
蘇凡，沒有說話。
「人，或許就是這樣的吧！當你身處什麼樣的環境的時候，就會羨慕另外一種人生。而我們沒有分身術，只能選擇一種生活，一種人生。」孫穎之道，「我想，阿泉也是這樣吧！他被大家這樣期待著，壓力真的很大。我理解他的這種處境，就像我，知道的人，就會覺得我這麼懶散，這麼沒出息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父母的女兒。」
說著，孫穎之苦笑了。
「不管我做什麼，我只會被人叫做孫家的女兒。我做的好，別人就會認為這樣理所當然，畢竟我的父親坐在那個位置，我有任何人都沒有的資源，有了這樣雄厚的資源，難道我不該做的很好嗎？如果我做的不好，就會說我沒出息，根本配不上擁有那樣的父母。」孫穎之道。
蘇凡，給孫穎之倒了杯茶。
「有了優秀的父母，孩子的壓力是會很大。」蘇凡道。
「是啊，那樣的光環壓的，真是分分鐘想逃離。」孫穎之說著，忍不住笑了。
蘇凡也笑了。
「阿泉也是一樣，而且，他是男孩子，比我壓力更大。畢竟男孩子背負了太多的期望，而且他還是幾家人的希望，不止曾家的。想想也是可憐。」孫穎之笑著道。
蘇凡微微笑著。
「你也知道的，他父母一直感情不好，就算別人再怎麼寵他，也比不上父母對他的愛。」孫穎之道，「不過，現在也好了，畢竟我們都長大了，外界的什麼風雨啊之類的，想打擊到我們也是不大可能了。我是沒事，就我這個厚臉皮，什麼都不會影響到我。」
蘇凡笑了，道：「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真的。」
孫穎之搖頭，道：「離我應該做到的，還差的很遠。」
蘇凡想了想，道：「穎之姐，你既然對傳統文化元素在設計上的應用這麼感興趣，為什麼不搞一個項目，來挖掘這方面的人才，保護現有的傳統設計藝術呢？」
孫穎之盯著蘇凡。
「你對西方現代設計有研究，而且你這些年一直在從事這方面的工作，怎麼保護傳統的設計藝術，怎麼將東方的藝術和西方的結合，或者說，讓傳統的設計藝術擁有新的生命，讓更多的年輕人來喜歡追捧，你有足夠的經驗和想法，當然，你說的，你有足夠的資源，沒有人可以擁有你的資源，你可以做到的，對不對？」蘇凡認真地說。
「是啊，迦因，你說的對啊！」孫穎之思考道，「這幾年我也一直在全國各地搜尋傳統的設計元素，這些古老的設計風格和思想，現在也真的快要瀕臨滅絕了。而我們新生代的設計師，只是利用一些皮毛，對於更深刻的思想完全不懂，或者說他們並不在意這些。就像你說的，把一堆元素堆砌在一起就叫民族風，真是有點，怪怪的。以至於你看國際上的那些設計師，用到中國元素的時候，來來去去就是那些。他們以為那些皮毛就是中國設計，就是中國風。」
「這些年首長提出的我們要創造文化軟實力，用我們的文化去影響世界，我們的文化，不止是武術和京劇，不止是那些怪魔怪樣的設計，其實還有很多。單單是從設計角度來講，就是一門很深的學問。你是有這方面的專業基礎的，又有這樣的身份，除了你，還有誰做這個事合適？而且，也沒有人會比你做的更好，是不是，穎之姐？」蘇凡道。
孫穎之笑了，看著蘇凡，道：「我本來就是想搞個工作室，開個公司來賺錢，被你這麼一說，看來不能只顧著自己賺錢了。」
蘇凡笑了，道：「其實顧希在這方面也很有天賦的，而且她是超模，更有市場經驗，對品牌的培育和影響力的傳播也是有經驗的。她也在準備開公司，你們兩個合作的話，肯定會很創出一個馳名世界的品牌。你覺得呢？」
「是啊，顧希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合作者。」孫穎之道，「我這個身份，直接做法人也不合適，和顧希合作，應該不錯。」
「嗯，等顧希回來，你們可以針對性的去談。」蘇凡道。
「那你，真的就不——」孫穎之道。
蘇凡搖頭，道：「我不是科班出身，而且，我以前的設計，只能算是三腳貓的功夫，在小範圍做一做還行，根本不能像你們一樣去創大品牌。你們兩個在一起合作，說不定會做出媲美香香和迪奧那樣有影響力的品牌呢！」
孫穎之笑了，道：「那我到時候連品牌大使都省了，直接讓顧希上就好了。」
蘇凡點頭。
「只是，我覺得你這樣，好可惜，迦因。」孫穎之道。
蘇凡笑了下，道：「我不能拖你們的後腿。不過，等你們的產品出來，我一定要去捧場的。」
「到時候囤貨賣不出去了就找你。」孫穎之笑道。
「沒問題，我相信你們的實力，絕對是供不應求的。」蘇凡笑著說。
孫穎之端起茶杯，抿了口，道：「你剛才說的事，要真的去做的話，肯定還得給我媽寫一個申請書，你幫我一起來準備，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