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總是有陰招

  結束了和覃春明的通話,霍漱清久久不動。


  他理解覃春明的決定,只是——


  餐廳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他接受,他理解,只是,心裡——


  不能自私,不能這樣狹隘。


  霍漱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把早餐吃完,穿上了外衣,就和秘書司機一起出了門。


  孫敏珺把他送到門口,就折身回了樓里。


  今天很冷啊!

  蘇凡醒來的時候,霍漱清已經在出差了。


  當然,蘇凡也不知道霍漱清這些事,關於霍漱清昨晚提到的事,蘇凡沒有和孫敏珺提及,她只是在今天開始跟孫敏珺要了很多關於回疆的資料來研究。孫敏珺不知道蘇凡要幹什麼,可還是聯繫省委辦公室那邊的人給蘇凡整理了她想要的資料。資料是上午十一點送過來的,蘇凡中午吃完飯就開始閱讀了。


  中午的時候,一樓陽台的太陽很舒服,不是很強烈的陽光,卻照進來很舒服,雖然不怎麼熱,不過屋子裡有暖氣,坐在這一片陽光里真的很愜意。


  孫敏珺不懂蘇凡怎麼突然這麼認真,可是看蘇凡這樣,她也安心了很多,至少說明蘇凡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都很好。


  只是,孫敏珺覺得很奇怪,蘇凡在京城的時候身體和精神狀況都不好,可怎麼到了這裡,到了回疆就變的這樣精神百倍呢?除了和江采囡見面的那一天有些不正常之外,蘇凡整個人都跟變了一樣。好像,好像她最初見到的那個蘇凡一樣。


  站在客廳里遠遠看著坐在陽台貴妃椅上看資料的蘇凡,孫敏珺想起自己當初在榕城的羅將軍家裡第一次見到蘇凡的樣子,想起陽光下她那燦爛的笑容。那個時候的蘇凡,一個人帶著念卿在榕城生活,雖然有羅夫人的幫忙,可是她也從羅夫人那裡知道蘇凡依舊在工作,並沒有賴在羅家蹭吃蹭喝。一個人帶著孩子啊,那是多麼艱辛的生活啊!


  而現在,坐在陽光里的蘇凡,讓孫敏珺感覺好像一切都似曾相識一般。


  只是,蘇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孫敏珺有點想不通,她不理解。到底怎麼回事?


  她想要了解蘇凡的情況,可是,她不想讓曾夫人知道,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如果蘇凡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都康復了,那麼就是最好的,霍書記也就不用擔心了,江采囡那個壞女人也就沒辦法插足進來了。所以,她必須搞清楚蘇凡這樣變化的原因,讓蘇凡一直這樣健康開朗下去,讓霍書記的臉上多一點笑容。


  是啊,自從蘇凡回來后,霍書記臉上明顯笑容多了。而且也明顯輕鬆多了,雖然他的工作壓力絲毫沒有減少。


  於是,孫敏珺給蘇凡端了杯咖啡過去,蘇凡笑著對她說了聲「謝謝你了」。


  「不客氣,額,你不休息嗎,迦因?」孫敏珺問。


  「嗯,不了,我今天不累。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管我。」蘇凡對孫敏珺微笑道。


  孫敏珺也笑了下,道:「好吧,那我就先上樓了。」


  說完,孫敏珺就離開了客廳,上樓去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了門,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孫小姐——」電話里傳來一個男聲。


  「珩少,有件事,能麻煩您——」孫敏珺道。


  孫敏珺是直接打給蘇以珩的。


  「說吧,什麼事?是不是霍書記有什麼——」蘇以珩問。


  「不是霍書記,」孫敏珺道,「能請您的人調查一下迦因服用藥物嗎?」


  蘇以珩愣住了,藥物?

  「迦因,怎麼了?」蘇以珩問。


  「她很好,我只是,有點不理解的事,想請您幫忙——」孫敏珺道。


  「你懷疑迦因還在被人下藥嗎?」蘇以珩問。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點懷疑。迦因自從來到回疆,整個人就跟變了一樣的。只有第一天吃過葯,後來就再也不吃藥了。可是她的精神狀態特別好——」孫敏珺道。


  蘇以珩陷入深思,道:「我明白了,你把她的葯寄過來,我讓人分析。」


  「好的,謝謝珩少。」孫敏珺道。


  「迦因還有其他的,反應嗎?」蘇以珩問。


  「沒有,她一切都正常,比過去在京里的時候好了太多,我就是因為這樣不理解,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霍書記在她身邊的緣故,還是什麼——」孫敏珺道,「但願是我猜錯了。」


  「小心一點都不為過。」蘇以珩道,他又問,「那個江采囡,和霍書記怎樣?你有沒有收到報告?」


  「她還經常和霍書記在接觸,今天下午霍書記要去災區,好像她也要去。」孫敏珺道。


  「讓她和霍書記不接觸是不可能的,你只要注意觀察霍書記的動向就好了,不能讓江家得逞。」蘇以珩道。


  「是,我知道,珩少。」孫敏珺道。


  「你把藥物交給安妮,讓她馬上坐飛機帶過來。」蘇以珩道。


  「好,我知道了。」孫敏珺道。


  「還有其他要檢查的嗎?」蘇以珩問。


  「額,目前我想不出來。」孫敏珺道,「哦,珩少,您能不能派人去家裡查看一下迦因的葯?最好——」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還有這件事,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不要給文姨報告了,免得她擔心,霍書記那邊,也別說了,如果真的查出藥物有問題,再告訴他。」蘇以珩道。


  「我明白,珩少。」孫敏珺道。


  「其他的事,你就繼續盯著,麻煩你了,孫小姐!」蘇以珩道。


  「這是我的工作,珩少。」孫敏珺道。


  說完,蘇以珩就說了再見直接掛了電話。


  孫敏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就立刻拉開門,小心地走進了蘇凡的卧室。


  這會兒蘇凡還在一樓看資料,不會上樓來,而僕人也去午休了,更加不會上樓。即便如此,孫敏珺還是很小心。


  只是,蘇以珩那邊,他根本無法靜心。


  蘇凡在槍擊之後的蘇醒過程就被人下藥了,那次的藥物,讓蘇凡幾乎沒有辦法再醒來。可是現在,怎麼還會有人給蘇凡下藥?又是江家嗎?還是說別的人?亦或者,蘇凡是因為遠離了京城,心情舒暢了?


  蘇以珩想不通,他找不到答案,可是,不管怎麼說,現在就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孫敏珺說的,分析蘇凡的藥物。


  但願一切都是幻覺,但願蘇凡沒有繼續遭受不幸。


  結束了孫敏珺的通話,蘇以珩起身走向了迎面而來的人。


  「你等久了嗎?」方希悠道。


  「沒有,剛來。」說著,蘇以珩把咖啡杯遞給方希悠,問,「你找我來,什麼事這麼著急?」


  「葉家的事。」方希悠道。


  「那個葉黎難道又來找你事兒了?」蘇以珩問。


  方希悠搖頭,她不想讓蘇以珩知道那件事,她要自己去收拾葉黎報仇。如果再把蘇以珩牽扯進來——那是害蘇以珩的事,她不想那麼做。


  「勵錦老公的事,你查的怎麼樣了?」方希悠問。


  「查到了一些,可是他太狡猾了,比江啟正更麻煩,就現在那些證據,根本沒辦法把他怎麼樣。他會把所有的罪責推脫給手下,如果真的對他下手,最多就是給他一個監督不利的罪名,這個根本不行。」蘇以珩道。


  「那你繼續查。他只要做了違法的事,就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沒有人可以做到讓自己絕對清白乾凈!」方希悠道。


  「那你讓小姑招待勵錦又是怎麼回事?要是把勵錦老公給拉下馬,勵錦根本不會領你的情。」蘇以珩道。


  「又不是我去做。」方希悠喝著咖啡,和蘇以珩在湖邊慢慢走著。


  「你的意思是——」蘇以珩問。


  「葉家要離間覃家和咱們,阿泉又不同意敏慧和逸飛結婚,現在只有讓葉家自己去亂,自相殘殺——」方希悠聲音很輕,道。


  蘇以珩看了她一眼。


  「我明白了,你不用擔心,我會派人繼續查的。只是,勵錦和你關係那麼好,你,要不選個別人來入手?」蘇以珩道。


  「別人會對我有戒心,勵錦的戒心沒那麼重。」方希悠道,「而且,葉家那麼多人,只有勵錦對葉黎最恨——」


  「我知道了。」蘇以珩道,「葉黎那邊我也會繼續盯著的,要對付他,簡直不用費什麼腦子。」


  「不過你也不要小瞧他,小人總是會出陰招。」方希悠道。


  蘇以珩點頭,他看了方希悠一眼,道:「你去阿泉那邊情況怎麼樣?一切都好吧?」


  「嗯,挺好的,他在那邊,我感覺接受度也蠻高的,沒有想象的那麼抵觸。」方希悠道。


  「那是因為覃書記已經在給他做了鋪墊吧!」蘇以珩道。


  「嗯,阿泉說他昨天晚上去覃家已經和覃叔叔談好了,覃叔叔會全力支持他。」方希悠低聲道。


  「那霍書記呢?」蘇以珩問。


  「應該不會有矛盾吧!」


  蘇以珩搖頭,道:「不能因為阿泉而犧牲霍書記太多,阿泉也需要霍書記。而且,江采囡那邊盯霍書記那麼緊,要是霍書記心思有了波動,江家會趁虛而入的。」


  「有迦因在的話,應該不會——」方希悠道。


  「霍書記是個重大局的人,只要沒有太大意外,他是不會背棄曾家的。而且,你說的對,有迦因在,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就怕迦因——」蘇以珩道。


  就怕迦因沒有了,拴住霍漱清的一條最結實的繩子就,斷了!

  是啊,這才是,最致命的!

  蘇以珩的腦子裡,猛地閃過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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