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保護她
不能繼續拖下去了啊!哪怕江采囡對他——
想起江采囡去見他、給他那些可以指控江啟正的證據而和江家斷絕關係,霍漱清的心裡就沒辦法平靜,可是,再想到江采囡居然現在可以利用他對她的虧欠來對付蘇凡,來離間他和蘇凡的關係,甚至散布那些關於他和江采囡的流言,真是——
看著身邊的妻子已經入眠,霍漱清起身了。
他關掉卧室的燈,拿著手機走進了客廳,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開始翻看。
是《安娜卡列尼娜》!
這本書他都看過好多遍了,現在再度翻閱起來,似乎有些感覺,和過去不一樣了。
安娜和丈夫的關係,何止是那個時代的俄國夫妻,即便是現如今的中國,也是很普遍的。那樣的一個環境下,安娜遇到一個對情愛和女人了如指掌的渥倫斯基,自然會難以自拔。可是,現在讓他感觸的不是安娜,而是列文和基蒂。即便是現在,翻開書的時候,他還能記得列文第一次見到安娜時的樣子——
合上了書,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閉上眼睛坐在沙發上。
列文見過安娜后,就深深地記住了安娜,以至於對那個賢惠的未婚妻基蒂完全沒有辦法心生愛意。基蒂看著列文看安娜那如痴如醉的眼神,她知道丈夫心裡愛著的人就是安娜,哪怕安娜只是列文心裡一抹倩影,可那抹影子重來都沒有辦法從列文的心裡飄走。
那麼,逸飛呢?曾泉呢?
他們兩個看蘇凡,不也就是列文看安娜的樣子的嗎?沒有得到,沒有表白,卻根本無法忘記那個女人的存在,以至於讓那個女人在不知不覺間影響了自己的生活。
基蒂也許是幸運的吧!她最終還是得到了丈夫的真愛,畢竟那個時代的男人,特別是像列文那樣的一個地位,畢竟還是現實的。而不像曾泉和逸飛——
列文愛慕安娜是沒有錯的,可是,一個人的心就那麼大,裝了一個人,怎麼還能放的進去另一個人?不管是逸飛,還是曾泉,似乎都是這樣。只不過,曾泉比逸飛好點,曾泉畢竟是蘇凡的哥哥,他就算是再怎麼對蘇凡有感情,他們都是兄妹,曾泉是很清楚的。關於這一點,霍漱清也很清楚。這些年,曾泉對蘇凡的感情,雖然不完全是兄妹之情,可是曾泉很好的剋制了,將這樣的感情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沒有讓大家尷尬,沒有讓蘇凡難堪——
是啊,曾泉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要是蘇凡知道曾泉對她並非單純的兄妹,恐怕,那個打擊會比逸飛退婚的事更大。
不行,不能在這裡待了,在曾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他要把蘇凡帶走,帶回洛城去。在那裡,至少蘇凡不會見到一些相關的人,不會有機會聽到曾泉這件事,那樣就安全了,就不會再出問題了。他不能讓蘇凡再出事,絕對,不能!
她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她要是知道自己影響到了兄嫂的婚姻,她——
這麼想著,霍漱清立刻就做了決定,明天就走,天亮就走!
即便,他很清楚,知道曾泉和蘇凡這件事的人沒有幾個,曾泉和方希悠,還有曾元進和方慕白可能都是知道的,可是,這件事瞞了這麼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了——之所以能一直瞞下來,是因為曾泉和方希悠的矛盾沒有到今天這個地步——當初方希悠不是還對蘇凡說過曾泉心裡有喜歡的人么?雖然他很相信這些人的修養,可是,人,畢竟是人,沒有完美的人,沒有任何人是完美的、沒有仇恨的。
方希悠就如同基蒂,看著自己的丈夫對另一個女人好,卻只能默默忍著。基蒂可以一直忍下去,是因為她的思想,基蒂是傳統的女人。而方希悠不是,方希悠再怎麼完美再怎麼好,她是個現代女Xing,而且是個知識女Xing,她不會繼續隱忍下去的。
至於葉敏慧——
想想蘇凡這次遭遇的意外,霍漱清就沒辦法鎮定了。
不管蘇凡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那也是他的老婆,他娶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他怎麼可能看著她遭受傷害?何況她已經夠苦了。
她沒有辦法處理好這些感情的事,是因為她太善良。也正是因為她善良,她遇上的這些男人都不願意傷害她。不管是他,還是曾泉還是逸飛,大家都小心翼翼呵護著她,讓她生活在他們的羽翼之下,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而事實上,她真的是不諳世事!
既然她沒有辦法處理,那他就來處理!
他知道逸飛去了翔水,去了蘇凡的養父母家裡,可能是和蘇子傑去談種花做香水的事情了。逸飛在華東省的好幾個地方都有大片的土地,那些地方都是風景非常好的,很適合種花,是逸飛這幾年先後買下的地皮。除了華東省,就連隔壁的省份,逸飛都買了地。這些事,他都知道。逸飛是為了蘇凡,在蘇凡準備做香水之前,逸飛老早就在為她籌劃了。
到了今天看來,還是逸飛最了解蘇凡,逸飛很清楚蘇凡想要什麼,這一點,他是怎麼都沒辦法比的。為什麼呢?是他不夠愛她嗎?是他不比逸飛那麼愛她么?
不會,怎麼可能?絕對不是。
可是,不管是怎麼回事,他要和逸飛好好把這件事了結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這件事,不管是了結還是不了結,或者說怎麼了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
夜色,越來越深。
整個院子里,寂靜無聲。
曾元進去開會了還沒有回來,羅文茵是不會等的,而霍漱清,卻依舊在等待覃Chun明的電話。
過了十二點,一直到了一點半,手機才響了起來。
霍漱清趕緊拿起來一看,果真是覃Chun明。
「覃叔叔——」他叫了聲。
「漱清,你方便嗎?到我這裡來一下,我等會兒就到家。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覃Chun明道。
霍漱清看了下時間,道:「可以,我馬上出門。」
掛了覃Chun明的電話,霍漱清趕緊換衣服。
穿襯衫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你看這件可以嗎?你要不穿這件衣服出去?」
他回頭,是蘇凡。
「你怎麼起來了?是不是我電話吵到你了?」他忙走到她身邊,問。
蘇凡搖頭,道:「沒有,我睡不踏實,就醒過來了。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好。」
是因為曾泉的事嗎?還有逸飛的——
「沒事,我就去一下覃叔叔那邊,談完事就回來了,你不用等我,好好睡吧!睡不著也要睡,明白嗎?」他說。
蘇凡點頭,道:「你走了我再睡。」
他輕輕吻了下她的唇角,什麼都沒有說,趕緊穿上了衣服。
等他走到了前院去乘車,曾元進的車子就進來了。
霍漱清看著曾元進下車,走到他的車邊。
「您回來了?」霍漱清問。
「嗯,你要出去?」曾元進問。
「嗯,出去一下。」霍漱清道。
曾元進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路上當心點。」說完,就讓警衛護送霍漱清過去。
即便都不說,彼此也都很清楚霍漱清要去哪裡。
等霍漱清上車,曾元進突然說了句「你回來到我那邊來一下,我等你」,說完,曾元進就轉身走了,霍漱清看向岳父。
看來,今晚有大事!
車子,從曾家開向了覃家,只是兩分鐘的事。
霍漱清下了車,跟護送的警衛說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就進了覃家的門。
一進院子,覃Chun明的秘書就趕緊迎了過來,說:「趕緊走,老爺子在等你。」
到了覃Chun明的書房,看見覃Chun明坐在書桌前看著什麼東西,書桌上的檯燈亮著。
「漱清來了?你先坐一下,我就過來。」覃Chun明說著,又讓秘書給霍漱清泡了杯茶。
霍漱清和覃Chun明的秘書聊了幾句,覃Chun明起身過來,秘書就出去了。
「你過來的時候碰到你岳父了?」覃Chun明問霍漱清。
「嗯,他剛到家。」霍漱清答道。
覃Chun明便示意霍漱清坐在沙發上,道:「我可能要調動一下,你覺得我現在去哪裡比較合適?」
霍漱清望著覃Chun明。
「剛剛開了個會,出了些事兒,現在要把人員變動一下。再說了,不是馬上就過年開人代會了么,上面的意思是儘快定下來。」覃Chun明道。
「給您什麼選項了嗎?」霍漱清問。
「中央、滬城、還有就是華南省,就這三個地方。」覃Chun明道。
「如果是這三個地方的話,我覺得去滬城會好一點。」霍漱清道。
「我也這麼想。只是,不管去哪裡,華東省空下來,也得有個安排。」覃Chun明望著霍漱清,「我想和上面說,把你調到華東省,接替我。」
霍漱清愣住了。
「你在榕城當過市委書記,你也從小在榕城長大,對華東省的情況的了解程度和感情,比其他人是要深的。」覃Chun明道,「至於滬城呢,就算我過去,估計也是幹不了多少事的。我就想著,要麼你去華東省接替我,要麼你跟著我去滬城。」
霍漱清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