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走
顧小楠按下電梯按鈕,並沒有回頭,因此根本不知道蕭宇哲一直站在門口望著她的背影。
直到她進了電梯,他才關上門。
靠著門站著,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
她的心裡沒有他了,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
誰都會變的!
可是,他覺得自己沒有變。這麼多年,雖然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女人,環肥燕瘦的,可他心裡的一個位置一直留給了記憶中那個青澀的顧小楠。
他不是個正人君子,他對她也不是沒有幻想。每一個思念的夜晚,總是會在夢裡夢到她,夢到她在自己身下喘息嬌吟,醒來之後卻更加痛苦。
此時,他便是如此。
想要告訴她,自己依然愛著她,可是她似乎根本沒有給他機會。是因為他錯了太多,老天爺才讓他從她的心裡徹底離開了嗎?
顧小楠回到家裡,洗漱完畢,在客廳的地上走來走去消食,撥通了姜毓仁的電話。
「你的那件事,有結果了嗎?」她實在是憋不下去了,後天就是一個報名的截止日期,可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還沒有確定。」他說。
「那怎麼辦?再拖下去,我就,就——」顧小楠著急地說。
他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好啟齒,可是顧小楠的心情,他怎麼會不理解?
「楠楠,要不,你今年先別考了?」他說。
他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太自私了,可是,在他的事情沒有定下來之前,怎麼——
顧小楠一驚。
「你多準備一年,把握更大一點,怎麼樣?」他說。
顧小楠無力地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語。
「你怎麼了?」他問。
「沒事,就是,就是有點累!」她嘆道。
他在那頭不說話了。
「你說的對,那我再等一年吧!反正今年這麼忙的,根本沒怎麼看過書,剩下的時間也不多,這麼跑去考的話,也只是浪費時間浪費錢。」顧小楠道。
「謝謝你!」
顧小楠躺在沙發上,笑了下,說:「謝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晚一年有什麼關係?」
「等我回家,好好犒勞你!」他說。
「算了吧你,每次都騙我!」顧小楠笑道。
空間上的距離,很多時候並不能決定什麼,如同此刻。
十二月二十號,姜毓仁終於得到了確切消息,接到電話后,他簡直是不敢相信。
「怎麼,怎麼就——」他對電話里的人說。
「平靜下來了沒?平靜了就聽我說完!」打電話的是老爸的領導。
「不好意思,我只是,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太意外了!」姜毓仁忙說。
「別說你了,我也意外。之前把你們幾個人報到首長們那裡,有人就說你連婚都沒有結,要把你踢出去。我猜啊,肯定是為了把別的誰拉上去才找的那借口。」老領導說。
姜毓仁靜靜地聽著。
「咱們老首長一句話,直接把他們都給噎回去了。」老領導絲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笑著說。
「說什麼了?」姜毓仁順著問。
「老首長說啊,結婚不結婚和工作有什麼關係?中央委員里也有人沒結婚的,當初提他們的時候,怎麼不說這條?」老領導笑道。
姜毓仁的內心裡,深深地敬佩那位老先生的智慧,也為自己有如此好運氣感到喜悅無比。
「你找過常繼山請他幫你忙了嗎?」老領導突然話鋒一轉,問道。
「啊?沒有,常書記一直太忙——」姜毓仁又不好意思說常書記根本不想見他。
「我聽首長的秘書說,常繼山為了你的事,找過老首長很多次,跟老首長說了你很多的事,希望你能夠上去。」老領導說。
姜毓仁完全驚呆了。
常書記怎麼會暗地裡幫他呢?不是都不願見他了嗎?姜毓仁不明白。
老領導聽他不說話,嘆了口氣,說:「前些日子他也找我了,談了一些事。你爸和常繼山的關係呢,你也知道一些。大家都是在一個省里,還是要往前看,該放下的要放下,你還年輕,這些事,你慢慢就會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姜毓仁問。
「和常繼山好好相處,說到底都是自己人。」老領導說。
姜毓仁覺得奇怪,這話怎麼這麼難理解呢?常書記是他的上級,怎麼變成他和常書記要好好相處?他的命運就在常書記手裡握著,哪裡能輪得上他說什麼?
雖然不明白領導的意思,姜毓仁還是應聲了。
「你的事元旦過後就會公布了,應該是在你們省里的人代會之前。你就等調令吧!」老領導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姜毓仁的興奮之情,被後面的事給覆蓋了,他坐在辦公室里,好半天都想不通為什麼。
不想了,回家!
雖然現在才是下午四點鐘,他卻等不及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顧小楠。她為了他,已經放棄了明年的博士考試,再要考的話,還得等一年才行。兩個人的命運早就牢牢連在一起了,生死相依。
顧小楠正在辦公室里和下屬交代事情,突然接到了他的電話。
「收拾好東西,馬上下樓。」他直接說。
顧小楠不好意思地看了下站在自己對面的下屬,轉過身壓低聲音,說:「我還在上班——」
「馬上下樓,要不然我上去抱你。」他根本不給她一點迴旋的餘地。
真是的,這個人,怎麼總是這樣霸道不講理?
顧小楠還想說什麼,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你就按照我跟你說的辦吧,把材料準備好,下周送到科技廳去!」顧小楠只好轉過身把下屬打發走。
為什麼她總是要被他挾持?打,打不過他,罵,也占不到便宜。這輩子算是栽到他手上了!
姜毓仁,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她這麼想著,收拾好東西,穿上外套繫上圍巾戴上手套關門離開了。
走出辦公樓,左右望一圈,看見一輛車向自己駛來,再也熟悉不過的車子。
氣呼呼地拉開車門上去,瞪了他一眼。
「又怎麼了?你不要老是這樣突然出現好不好?」顧小楠生氣地說。
他的眼中,滿滿的全是興奮,抓起她那隻剛摘下手套的左手就親了下。
「乖乖坐好,回家再說!」他說完,將車子駛離校園。
一路上,他的嘴角始終都是笑意,如泉水一般不停地冒著。
顧小楠的心裡,又是氣憤又是訝異,這傢伙今天怎麼了?
被他拉著進了門,來不及換鞋,就聽見門被他一腳踢上,然後整個人落在他的懷裡,輕吻、深吻、熱|吻、濕|吻,鋪天蓋地而來。
顧小楠來不及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就被他吻的失去了重心,軟軟的要倒下來。
她終究還是理智的,大力推開他,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脫掉靴子,可是,他只給了做這件事的時間,待她穿著襪子的腳踩到玄關地板上時,整個人被他抱起來,直直地落入卧室大床的中心。
「你,你幹什麼?」她坐起身,驚訝地望著他,看著他站在地上開始一件件脫|衣服。
難道他大半天的把她從學校齁回來,為的就是,就是這種事?
昨天又不是沒做,前天也做了,大前天也是——
「楠楠,快點,抓緊時間!」他見她不動彈,命令道。
莫名其妙啊!
她根本不想和他一樣瘋,何況現在是白天,而且還是大晴天,太陽都照進屋裡了。
「快點!」他又一次說。
再怎麼不情願,還是聽話了。她知道,要是自己不動手的話,他會替她做這件事的。
可她的速度的確是有點慢,他直接撲上去,幫著她脫。
那滾燙堅實的男Xing身軀壓在她的身上時,那溫熱曖昧的呼吸籠罩著她時,顧小楠覺得自己徹底要醉了。
急切灼熱的吻烙上她柔軟的肌膚,一個又一個吻痕印在她的身上。
難言的痛苦和歡樂,在她的身體里聚集,在他的撩撥下,如岩漿一般迸發出來,香噬了彼此的意志!
潔白的紗簾,一動不動,靜靜地聆聽著這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顧小楠只覺得自己一次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世界歸於平靜之時,她的眼睛只是眨了眨,濃密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撲閃著,無力又慵懶。
他定定地看著她,滿足地笑了,親了下她的唇角,繼續趴在她的身上。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重回她的大腦。
「你怎麼了?」她問。
即便到了演出結束,她都不能理解他為何如此急切,難道把她從學校揪回來為的就是做這種事?
他抬起頭望著她,眼中滿是笑意。
「你幹嘛要笑啊?」她越來越不明白,再加上她感覺到身體里那個屬於他的東西似乎又覺醒了,想想剛剛的瘋狂,她有些害怕了。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將她臉頰上粘著的濕發撥開,動作極其輕柔。
「前陣子我不是跟你說我有可能會調到北京去嗎?」
顧小楠點頭,問:「確定了已經?」
「嗯,我剛剛得到的電話,已經定下來了,調令在人代會完了之後就發下來。」他說。
她「哦」了一聲,完全不像他那麼興奮。
「你不高興?」她的反應顯然出乎了他的預料。
「高興,只是,」她看著他,「北京那麼大,人又那麼多,你——」
她是不明白,不是有句俗話說嗎?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去了北京,頭頭腦腦那麼多的,關係又複雜,就像是走鋼絲一樣的,哪裡有柳城自在啊?
他輕輕吻著她的臉,道:「你知道我這次調去什麼單位嗎?」
「什麼?」他的吻讓她覺得臉上痒痒的,問道。
「團中央書記處常務書記!是副部級!」他邊說,繼續吻著。
顧小楠一把推開他,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他低聲笑了,道:「是不是很好?是不是覺得我該興奮?」
顧小楠半晌才醒過神,喃喃道:「是,是,是。」
他繼續親著她,說:「楠楠,我們一起走。過幾天你就把工作辭掉,或者辦一個停薪留職,我們一起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