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新婚禮物
她故作輕鬆地笑了下,才說:「還以為你那麼嚴肅認真地說什麼呢,原來是這些啊!不過呢,我覺得你說這些完全沒必要!」
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們在一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怎麼做的,我會不清楚嗎?我當然希望你可以不要把工作狀態帶回家裡,可是,你很清楚,生活和工作本來就是很難完全分開的,我不想給你增加困擾,你沒必要刻意做什麼。」她說著,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中,望著他,道,「家是我們的避風港,只要你自己願意放鬆就好,其他的,沒有關係。」
「丫頭——」他喃喃道。
她笑了下,撒嬌道:「其實,我這麼說也只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借口,因為我總會把工作帶回家,要是對你要求太多,我到時候就沒有辦法了,自己把自己圈死!」
霍漱清無聲笑了,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前,幽幽地說:「我從沒想到我們會真的走到這一步,現在真的好幸福,我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謝謝你,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心裡說。
「傻瓜,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有今天的?」他說。
她猛地抬起頭盯著他,他不禁有點愣,不解地看著她。
蘇凡突然笑了,一言不發,坐回自己的位置。
「怎麼了?」他問。
「沒事沒事。」她笑著。
縱使霍漱清再如何善於揣測了解別人的心思,此時卻被小妻子這個意外的莫名歡笑給蒙住了。
他並沒有再去猜測她這麼笑的因由,有些無奈地對她笑了,給她夾菜。
心計,要用在外面,面對自己最愛的妻子,所有的防禦和武器,就都卸下吧!
為了讓兒子和新兒媳度過他們身為夫妻的第一夜,薛麗萍把念卿帶在身邊沒讓離開。儘管他們兩個人並不是第一天在一起,可是,新婚之夜,人生可沒有重複的吧!
吃完晚飯,霍漱清開著車,車子的方向,似乎一直是在出城。
「我們幹什麼去?」她問。
他卻只是笑笑,道:「到了就知道了!」
她笑了下,也不再問了。他帶她去哪裡,那就去吧!
車子,一路沿著出城告訴行駛,約莫過了半小時,車子拐進了一條完全陌生的道路。蘇凡不知道這是去哪裡,看起來是出城了,路兩邊漆黑漆黑的,車燈偶爾掃到的路牌,竟然顯示的是去紫龍山方向。
「這麼晚了去紫龍山幹什麼?」她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次。
「都說了去了就知道了,你的耐Xing真差!」他笑著說。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向上,終於停了下來。
她發現車子停在一個院子門口的崗亭邊,從崗亭里出來一個年輕的解放軍戰士,向霍漱清行了禮,說了句「請進」,門就打開了。
等車開進院子,停在一幢樓前面,霍漱清對她說「到了,下車吧!」
一頭霧水的蘇凡跟著他下了車,這才發現樓門口站著兩個中年男人過來和霍漱清握手,霍漱清念念問候。
天,有沒有搞錯?天文台的台長?還有,還有榕城大學物理學院的院長?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歡迎歡迎,霍書記,您裡面請!」天文台的台長道。
「謝謝,今天給你們添麻煩了!」霍漱清道。
「沒事沒事,請進請進!」
蘇凡不好意思地對他們笑了下,走進了大樓,本來想問霍漱清為什麼帶著她來到這裡,可是又不敢問,畢竟這不是在家裡。
「霍書記,請進,這裡不會有人來打擾,您要是需要什麼,就請給我直接撥電話,我就旁邊一號樓的主控室。」天文台的台長領著他們來到旁邊一座小樓旁邊,按開了門,道。
「這是——」蘇凡看著那圓頂的小樓,驚呆了。
「這是我們已經退休了的一架凱克望遠鏡,今晚的流星雨,完全可以看得清楚,比市面上那些普通望遠鏡看的要更多更亮。」台長介紹道。
「流星雨?」蘇凡看著霍漱清,霍漱清沒說話,只是笑了。
「是的,這一段時間一直有流星雨,叫矩尺座γ流星雨。這種流星雨在南半球和緯度低的地域效果更好,我國雖然也可以觀測到,可是想要最好的觀測效果,就需要專業天文望遠鏡的幫助。正好,今晚是矩尺座γ流星雨最大的一夜,是很好的觀測機會!」物理學院的院長對蘇凡介紹說。
「霍書記,小李會幫您調節好距離,具體如何Cao作,讓他給您講。」幾人來到控制室,台長對霍漱清說。
這時,那位姓李的工程師站起身,請霍漱清坐在電腦邊,為他講解如何調整望遠鏡的觀測角度。
蘇凡有點懵了,可是霍漱清似乎聽得很清楚,因為這位工程師已經把Cao作過程弄成「傻瓜式」的了,幾乎就像是Cao作遊戲手柄一樣來Cao作望遠鏡。
「好,謝謝,謝謝你們!我盡量小心一點。」霍漱清對那幾位專業人士道。
等那三人離開,整個控制室,甚至整個樓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蘇凡望著電腦屏幕上那些望遠鏡接收到的同步景象,驚呆了!
「傻瓜,過來!」他起身,挽起她的手,看著她那一臉呆樣,不禁笑了。
蘇凡如同木頭人一樣被他牽著,坐在那巨大鏡筒下面的觀測台上。
工程師已經調整好了角度,說是可以任由他們對望遠鏡的角度進行微調,可是,那麼大一個望遠鏡,可以看到的景象已經足夠了,何須他們自己動手?
可是,一坐在那裡,她的血液里就被驚喜的感情充斥著,激動地不行。那麼多的星辰,似乎就在眼前,伸手可以摸到一樣。甚至,她自己都伸手要去摸了,卻又感覺流星會直接落在手上一般,又把手鎖了回來。
他卻只是看著她,她的一個個微小的神情變化,看在他的眼裡是那麼的動人。
看著她把伸出去的手又鎖了回來,他攬住她,問:「怎麼了?」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沒事,太真實了,好想去摸一下。」
他笑了,道:「喜歡嗎?」
蘇凡點頭,道:「從沒想過會這樣看星星,真是,太好了。」說完,她轉過頭望著他,輕輕親了下他的下巴,「謝謝你!」
「傻瓜!」他含笑道,「本來想著結婚要給你送什麼禮物,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特別的,正好,呃,張阿姨給我打電話說她把雲城那邊家裡的望遠鏡和其他一些東西寄過來了,我就想起來這個,上網查了一下,正好這幾天有流星雨,就聯繫了一下這邊,讓他們幫忙通融一下——」
「霍漱清同志,你這不行啊,以權謀私!」蘇凡打斷他的話,笑著說。
霍漱清笑了,手指插入她的發間,不語。
「不過,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猛地卻坐正了身體,盯著他。
「怎麼了又?」他問。
「忘了帶繩子了!」她說。
「繩子?」他不解。
「看到流星許願的時候,要用繩子打結才有用啊!唉,你都沒早點說,害得我連繩子都沒準備!」她嘆道。
霍漱清哈哈哈笑了,親了下她的額頭,道:「傻丫頭,這種事你還信啊?」
她一臉無奈。
「那你說,想要許什麼願望?你不用找流星幫忙,我可以為你實現!」他望著她,道。
她笑了下,道:「願望要是說出來就不靈了!」
說完,她轉過頭繼續看著那望遠鏡里的夜空。
霍漱清靜靜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卻始終沒有隱去。
他想告訴她,他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就算沒有流星幫忙,也已經實現了。而今後更大的願望,就是兩個人一起攜手走下去,走完人生的漫漫長路,或許,也不算是很長的路,畢竟,他已經比她早開始走路十四年,這也意味著,未來或許會有十四年是他沒有辦法陪伴她的。那個時候,她會怎麼樣呢?
在這樣幸福的時刻來想這樣悲傷的事,真是不合時宜!
霍漱清嘆了口氣,思維很快就被她那驚喜的聲音給帶走了。
看著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從鏡頭裡閃過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深深蕩漾在他的心頭。
霍漱清擁住她,和她一起數著那遙遠的流星。
人的生命,在這璀璨星河之中,或許就是沙中一粒,如這流星一般,眨眼之間就會消失的沒有影蹤,可是,即便是註定要消失的命運,也可以選擇燦爛消失,不是嗎?
霍漱清並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許願,可是,這件事,如他最初設想的一樣,刻在了蘇凡的心頭,永生沒有忘卻。
不過,畢竟是在天文台,儘管人家這個望遠鏡是退休不用了的,可是總不能當做自家的一樣霸著吧!
「我們,回去吧!」約莫過了一個小時,蘇凡對他說。
他看著她,點點頭,道:「好啊,不過,我還要過去和那邊坐一會兒,總不能用完人家的東西就直接走人吧!」
「辛苦你了!」她拉著他的手,道。
他笑著搖搖頭,挽著她起身。
走下觀測台的時候,他先下去了,蘇凡扶著欄杆準備走的時候,他卻說:「來,我抱你下來!」
她愣了下,旋即卻一下子跳入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