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個杠頭

  「你也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覃逸飛望著她，道。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逸飛！」蘇凡道。


  覃逸飛搖頭，緩步走向樓梯，蘇凡忙叫保姆過去念卿的房間陪孩子，自己則送覃逸飛下樓。


  「你們，剛才說什麼了？她這麼快就睡著了？」蘇凡好奇地問。


  覃逸飛故作深思，笑了下，道：「這是我們的秘密！」


  秘密？蘇凡看著他。


  覃逸飛笑笑，道：「好久沒見面了，所以她很聽我的話。」


  蘇凡不語。


  「漱清哥他很忙，可是，你還是勸他多抽時間陪陪孩子，畢竟孩子還小。」覃逸飛道，「要不然，等將來念卿長大了回想起自己的爸爸的時候，記憶會缺失的。」


  蘇凡點頭。


  「哦，你那個方案，整理好之後儘快給我看看，咱們抓緊時間敲定了就開始運作，爭取在兩家公司合併之前能做出一些業績，這對增加你在飛雲傳媒的股份很關鍵。」覃逸飛道。


  蘇凡笑了下，道：「我還沒想過股份的事情。」


  「女人有自己獨立的經濟來源，終究是好的。飛雲傳媒的業績很好，而且公司運作正規，對你和漱清哥來說更安全。」覃逸飛認真地說。


  他，總歸都是為她著想的。


  蘇凡的心頭一陣酸澀，苦笑了下，道：「我好像總是在讓你為我Cao心！真是沒用！」


  覃逸飛深深地注視著她，卻說：「我能做的也就這些。我不想你和漱清哥任何一個人有什麼麻煩，畢竟，」他聳聳肩，道，「他可是我爸的繼承人，他要是有麻煩了，我爸也不安身。所以，我也是為了我們家！」說著，他不禁自嘲地笑了。


  「謝謝你，逸飛！」蘇凡道。


  他輕輕搖頭，拉開門，道：「那我走了，照顧好你和念卿！」說完，他靜靜看著她兩秒鐘，頭也不回就上了車。


  車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蘇凡環抱著雙臂抬頭望向那陰沉昏暗的夜空。


  臉上，突然有點涼涼的感覺，她伸出手一摸，指尖冰涼的感覺。


  下雪了啊！


  是因為氣候異常的緣故嗎？今年榕城怎麼這麼喜歡下雪呢？

  雪花，飄飄洒洒從雲層里落下來，落在她的懷裡，落在她的發梢。


  折身回屋，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給霍漱清撥了過去。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她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他。


  霍漱清也回到了賓館的房間里，剛準備去沖澡，手機卻響了。


  「在做什麼？」他那帶著濃濃幸福的聲音鑽入了她的耳朵，她窩在沙發里。


  「剛剛吃飯回來，孩子睡著了。」她說。


  他「哦」了一聲，問：「你今天剛回去就沒休息嗎？」


  「嗯，事情一大堆。」她想了想，把自己和覃逸飛說的構想告訴了他。


  霍漱清認真聽著，她說：「逸飛讓我儘快給他一個大致的方案，然後就著手開始招聘人手，開展業務了。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你決定就可以了，這是你自己的事！」他說，「你放心，我會支持你的！」


  「嗯，我知道了。哦，還有件事，你認識一個叫葉慕辰的人嗎？逸飛把他叫四少什麼的，好奇怪的稱呼。這年頭，還用這樣的稱呼？」她突然說。


  霍漱清在那邊笑了，道：「你也別覺得奇怪，你回去問問江阿姨就知道四少是什麼來頭了。他們家在軍方影響力很大的。因為影響力太大，他又是那個家裡唯一的男Xing嫡孫，所以就自然被捧得很高了。」


  「既然是唯一的一個孫子，為什麼叫四少呢？我還以為是排行老四！」蘇凡閑聊起來。


  「是小名吧！他爺爺一直把他叫小四，其他人就跟著叫他四少了。」霍漱清道。


  「哦，那你認識他？」蘇凡問。


  「接觸不多，我比他年紀大。老羅和他走的近，還有一個秦宇飛，他們從小都是一起混的。不過，他這些年在榕城的商界很有影響力，政府也有些項目都需要他出面的。」霍漱清道，「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了？」


  「今晚就是和他一起吃飯的，所以有點好奇！」蘇凡道。


  「你和他一起吃飯？」霍漱清怎麼都沒辦法把蘇凡和葉慕辰聯繫在一起，「老羅回去了？」


  「不是，我表哥沒回來。」蘇凡道，這才把覃逸飛公司和飛雲傳媒合併以及覃逸飛即將出任新公司總裁的事告訴了他。


  霍漱清半晌不語。


  覃Chun明升任politburo成員，在這個時候，發生公司合併的事。也許，葉慕辰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才這麼做的吧！葉家勢力再強大，卻也只是在華東省及周邊，而覃Chun明的影響力卻可以達到更遠。和覃家聯絡，對於葉家來說，也是關鍵的一步跨越。不過，既然事情進行著，那應該是得到了覃Chun明默許的，否則覃Chun明是不會讓逸飛這麼做的。


  「逸飛說，我可以拿我們的新公司加入飛雲集團，獲得一定的股份。」蘇凡道。


  「他做事有分寸的，你多聽聽他的意見。」霍漱清道。


  「是的，我知道了。」蘇凡道。


  「那你這段時間會辛苦吧？」霍漱清問。


  「嗯，很多事。到了年底了，大家都很忙！」蘇凡道。


  「哦，這樣，我再過兩天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帶著念卿去看我媽。我姐他們最近一直在不停地給我媽做思想工作，好像老太太已經開始偷偷地給念卿準備房間了。」霍漱清說著，嘴角露出笑容。


  「真的嗎？」蘇凡驚道。


  「嗯！我媽一直盼著有個孫子，當然，孫女兒也很喜歡，只要是她兒子的孩子就好！等我到家了咱們就直接帶著念卿過去，你安排好時間。趁熱打鐵！」霍漱清道。


  「嗯，我明白了，你放心！我這兩天會給念卿說她NaiNai的事了，你能把你媽***照片發給我嗎？我給念卿先看。」蘇凡道。


  「好，我等會兒從電腦上發給你。」霍漱清道。


  「太謝謝姐姐姐夫了！」蘇凡嘆道。


  「是啊！你有我姐的手機號嗎？你明天打電話和她約一下，請他們全家先吃個飯仔細了解一下家裡的情形，然後跟我說。」霍漱清說道。


  「哦，我有她的號碼！」蘇凡說。


  霍漱清愣了下，她什麼時候——難道說姐姐之前見過她了？可是，她和姐姐都沒有主動提出來，他，還是不要再問了。


  「嗯，那你和她聯繫吧，我等會兒先給她打電話說一聲。」霍漱清道。


  一切，對於蘇凡來說似乎越來越美好，不管是她的事業，還是她的愛情婚姻。


  「下雪了！」她走到落地窗邊，望向那落在玻璃上立刻就融化了的小花，幽幽地說。


  「是嗎？」他嘆道，眼前又浮現出和她初見的那一晚的情形，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那個時候，他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那個系著紅圍巾的女孩會成為他的妻子呢？也許，這就是緣分的神奇吧！

  可是，她怎麼知道，在分開的那一千個日夜裡，每次看到雪花，他就會想起初見那個場景？

  「我想你，丫頭！」他說。


  她的鼻頭一酸，努力地笑著，道：「嗯，我也是！」


  「那就好！」他嘆道。


  是嗎？那就好啊！

  雪花，靜靜地落在地上，悄無聲息，絲毫無意去撥亂相思的琴弦，卻終究還是擾動了那相思的湖水。


  次日，蘇凡按照顧漱清的安排，給霍佳敏打電話約了晚上一起吃飯，正好也是周五了。霍佳敏答應了，接著說「你的婚紗店在哪裡？我也想去看看！」


  「好啊，歡迎歡迎，就在玉山路上，念清。」蘇凡忙說，「您大概幾點過來？我去接？」


  霍佳敏笑了，道：「漱清說你的店很有名，應該很好找！」


  蘇凡的心裡，流過一陣暖流。


  「桐桐有空沒？姐姐你帶著她一起過來吧？」蘇凡突然說。


  「她還要去補習，等她補習完了我讓她自己過去。」霍佳敏道。


  今天念卿去了羅家，江彩樺最近一直想見念卿，昨天就打電話讓蘇凡把孩子送過去，一大早便帶著保姆和孩子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霍佳敏來到了念清，蘇凡接待了她，可是總有員工找蘇凡，霍佳敏便讓蘇凡去忙，店長陪同著霍佳敏參觀了解。


  從店長的口中，霍佳敏得知了許多蘇凡的事。這位店長是蘇凡最早打工的婚紗店的店長，念清開店之後，蘇凡就把她挖了過來。霍佳敏沒想到蘇凡當初在榕城真的那麼艱難那麼努力，儘管這家婚紗店是在覃逸飛的資助下創辦的，可是蘇凡親力親為，婚紗的設計團隊是她負責，生產方面也是她盯著，從婚紗選料到裁製，每個繡花都要親自檢查，最開始的那一年，她甚至親自在工廠里踩著縫紉機踏板趕工。


  霍佳敏心裡不禁深深嘆息，這個蘇凡啊，也是個杠頭！不過，從她當初在安全局的那件事上，不就看得出她是個什麼人了嗎？人啊，沒有一個是完美的，人啊，也總是會犯錯，可是，只要她真心為弟弟著想，這就足夠了。弟弟這輩子經過了那麼多的女人，也就這個蘇凡才是全身心愛他的，這就夠了啊，還強求什麼呢？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找到那個和自己貼心的人相伴一生呢？而且，蘇凡是曾家的女兒，即使曾家不會公開承認她，曾元進也是不會虧待了女兒嫁的男人。


  過了一會兒，霍佳敏接到了女兒的電話，說她已經從補習學校出來了。


  「小凡姐的婚紗店在哪裡啊？我同學也說想過去看看！」楊梓桐對母親道。


  「就在玉湖路上，念清婚紗。」霍佳敏道。


  「不會吧？念清婚紗是小凡姐姐的？」楊梓桐激動壞了，「媽，我馬上到，馬上啊！」


  掛了電話，楊梓桐立刻對身邊的兩個好姐妹說：「知道嗎？念清婚紗啊，那是我小凡姐姐的！」


  「真的嗎？那你可不可以和她說讓我們試穿啊？」一個女孩兒忙問。


  「當然，想試穿多少都沒問題！」楊梓桐道。


  「她和你們家什麼關係？」另一個女孩兒問。


  楊梓桐想了想，道：「她女兒把我叫姐姐！」


  「那你還叫人家姐姐？你們到底什麼關係？怎麼說都要叫阿姨了吧？」女孩兒道。


  「叫阿姨好老哦！直接感覺就是歐巴桑了！小凡姐很年輕漂亮的，你們見了就知道！那些明星也沒一個比她漂亮的！」楊梓桐這麼說著，心裡不禁想，舅舅怎麼這麼好福氣啊！娶一個那麼年輕漂亮的舅媽回來？


  「你就吹吧！」女孩兒笑道。


  「不信的話，你們自己去看啊！」楊梓桐說著，趕緊推著兩個姐妹上了計程車。


  很快的，當三個女孩兒到了婚紗店的時候，蘇凡正在一樓的貴賓接待區和一對新人交談，同設計師交流這一對新顧客對婚紗的要求。


  「小凡姐！」楊梓桐朝著她跑了過去。


  蘇凡愣了下，忙站起身，走到楊梓桐面前，微笑道：「桐桐都長這麼大了？」


  「你還說呢？你都給我生了個小妹妹了！我們的小公主去哪裡了？」桐桐問。


  「桐桐，別沒大沒小的，怎麼能這麼稱呼？」霍佳敏走過來。


  楊梓桐拉著蘇凡的手，笑著吐了下舌頭，道：「應該叫舅媽，小舅媽！」


  蘇凡微笑著，楊梓桐靠近她，在她耳邊突然說：「你可要好好感謝我，我可是你和舅舅堅定的支持者哦！」說完，一臉賊笑地盯著蘇凡。


  「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好處。」蘇凡笑道。


  「我和我朋友想試試婚紗，可以嗎？」楊梓桐問。


  「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幹什麼？」霍佳敏道。


  「哎呀，就是因為我們小孩子家家的，才想試試婚紗嘛！這樣就知道將來結婚的時候適合穿什麼樣的了！」楊梓桐答道，她的兩個姐妹還點頭。


  霍佳敏簡直無語了，這小孩子腦袋裡都在想什麼啊？


  蘇凡笑了，道：「沒問題，你們去試吧！想試哪一件都可以！」說著，就招手叫過來兩個員工，讓她們陪著三個女孩兒去試穿婚紗。


  「給你添麻煩了，這個桐桐簡直——」霍佳敏道。


  蘇凡含笑搖頭，道：「沒關係的，姐姐！」


  送走了那幾個霍客，蘇凡來到試衣區，發現三個女孩兒都很開心，她看著她們，不禁想到一個主意。


  「下個月念清新一季婚紗就要上市了，你們願不願意來當模特兒拍宣傳照？」蘇凡對楊梓桐三人道。


  三個女孩子全都驚呆了。


  「你們要不要考慮一下，或者回去和家長商量一下呢？很有意思的哦！」蘇凡道。


  楊梓桐和姐妹們互相看著，全都撲向了蘇凡。


  「謝謝你，小凡姐，哦，舅媽，謝謝你！」楊梓桐道。


  蘇凡望著三個興奮的女孩，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