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驚慌失措

  他的吻,是那麼的急切,好像是沙漠旅行的人走了很久才找到的甘泉一般,不願鬆開,用力吮著。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是她勾引了他嗎?


  整個世界,一切都不復存在,就只有他和她,而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分開過,沒有經歷過那樣徹骨的相思,沒有經歷那讓人心痛的思念,好像他們從來都是這樣密不可分!


  雨傘,不知道何時跌落在了地面上,蘇凡感覺到了頭頂流下的雨。


  似乎,他也感覺到了雨傘消失了,輕輕鬆開她,在車燈的幫助下注視著她那霧蒙蒙的眼睛,幾秒之後,她的手被他緊緊拉著,她就像是木偶一樣,被他拉著上了車。


  而兩個人的身體全都濕了,兩隻手卻緊緊握在一起,根本不鬆開。


  馮繼海趕緊給霍漱清遞來毛巾,他接過毛巾,小心地給她擦著,卻沒有管自己。


  車子,又啟動了。


  雨水,從她的頭髮上流下來,他卻用拿毛巾,溫柔地給她擦著,兩隻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她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裡,是那讓她難以自控的深邃眼神,她低下頭,任由他這樣為她擦著雨水。


  衣服粘在身上,本應該是很難受的一件事,她卻感覺不到,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溫暖的情意。她的心裡,無數朵鮮花綻放著,好一派明媚的Chun|光!

  霍漱清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給她擦著身上的雨水。


  蘇凡猛地意識到他其實也濕了,趕緊從他手裡拿過毛巾,在他詫異的視線里,抬起手給他擦著臉上頭上的水。而漸漸的,他眼裡的詫異消失了。


  他溫柔地注視著她,好像自己失去了她,然後又突然找了回來!

  「小劉,去上清佳苑——」他對司機道。


  司機領命,在十字路口轉了個彎,將車子開向了濱河大道的方向。


  下車的時候,蘇凡好像都一直是在夢裡一樣,直到被他牽著手進了電梯。


  她看著他,卻又不敢看。


  抬起頭,眼裡只有他的側臉,那剛毅的側臉,那讓她痴迷的臉龐。


  她的手,一直在他的手中,她卻已經感覺不到了。


  這個點,又是大雨天,好像電梯就變得特別孤單,從地下停車場一直到走進房間,他們沒有碰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不知這是老天眷顧呢,還是什麼。


  她什麼都不想,就那麼被他拉著手走進了這個房子。


  房門關上,燈還沒有開,她的身體就被他抵在牆上,他的吻,再度侵佔了她思念的唇舌。


  霍漱清,你想我了嗎?你愛我嗎?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好愛你,好捨不得你啊!

  她的身體,在他的懷裡,永遠都是那麼小。


  他把她抱起來,不停地吻著,一直到了客廳。


  當她的身體落在那張小羊皮的沙發里,房間里立刻變得亮了起來,她還沒有適應這突然到來的燈光,他那高大的身軀就壓了上來。


  四目相對,無數的思念,炙熱的情愫,在眼波之間流轉。


  他的手指,輕輕在她的臉上發間游弋著。


  她低眉,想要看他,卻又不敢看。


  他輕輕地吻著她的眉眼,她的鼻尖,她的臉頰,她的唇角。


  可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將這一切的靜謐打破,他趕緊從她的身上起來,從茶几的紙巾盒裡抽出兩張紙巾,擦著自己的鼻子。


  她一言不發,趕緊跑到飲水機邊上,從消毒櫃里取出一個杯子,要給他倒一杯熱水,卻發現飲水機是關著的,便趕緊打開了開關。聽著背後的噴嚏聲和咳嗽聲,她的心,一陣陣不安地顫抖著。


  好不容易等到水開了,她趕緊給他倒了一杯。


  「來喝點水——」她說著,便開始給他在茶几的抽屜里尋找感冒藥,她記得這裡是有葯的。


  他一言不發,端著她端來的熱水喝著,靜靜看著她。


  猛地,他的嘴角泛起深深的笑意,那帶著甜蜜卻又苦澀的笑意。


  其實,她的身上還濕著,他起身,在她找葯的工夫,去浴室把熱水燒上了。


  好不容易配好了葯,她卻發現他不見了。就在愣神的工夫,他走了過來。


  「葯——」她剛把葯給他,就聽他說「剛喝了沒多久」。


  她「哦」了一聲,低頭把葯放在茶几上。


  心裡,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失落吧!

  「洗澡水燒好了,你去沖個熱水澡,要不然就感冒了。」他說。


  對呀,她不能感冒!


  蘇凡匆匆看了他一眼,趕緊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流了下來,這樣的溫度,和雨水完全不能比。可是,她閉著眼,總是感覺到自己被他抱著。


  猛地,她睜開眼。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就跟著他來了這裡?這,是不是,是不是就說,說他們,又,又在一起了?


  她,他們——


  霍漱清打著噴嚏,脫了衣服,手放在浴室的門把手上,望著玻璃門裡那婆娑的身影,那個在他懷裡顫抖喘息的蘇凡,立刻充斥著他的大腦。


  身後,果然有個人抱住了她!


  她閉上了眼。


  他的唇,在她的臉上磨蹭著,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弋著。


  她真的很不願意承認,可是,他的唇和雙手,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總是可以輕易地讓她沉淪,讓她迷失。


  懷裡的人,還是那個嬌小的丫頭嗎?他閉著眼,靜靜擁著她。


  溫熱的洗澡水,從兩人的頭頂緩緩流了下來,將兩個人包圍起來,從她的身上流到他的手上,又從他的手上流到她的身上。


  水聲嘩嘩,拍打著瓷磚地面,整個浴室里霧氣蒙蒙。


  這樣的安靜,讓蘇凡總是有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好像自己和他從來都是如此,好像從沒有分開,好像這個世上只有自己和他,而沒有別的人,他們可以好好在一起,什麼都不去想。


  然而,他還是忍不住打噴嚏了。


  她趕緊關掉水龍頭,從毛巾架上取下浴巾遞給他。


  他卻揉揉鼻子,一言不發,深深注視著她,拿著浴巾為她擦著身上的水珠。


  和之前在車上不同,或許是因為現在沒有穿衣服的緣故,蘇凡的心裡,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身體里,一股熱浪開始溢出來。


  她為自己這種感覺而羞恥,卻不知道他也是這樣的感覺。


  那一對豐盈,在他的浴巾擦過時,在空氣中顫抖著,他猛地扔下浴巾,俯首含住她的唇舌,大手覆上那一對柔軟,不住地揉著。


  壓抑在內心那熟悉的渴望在叫囂著,他一邊吻著她,一邊抱起她,直奔大床而去。


  她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趕緊止住。


  「不,不能——」她輕聲道。


  他靜靜望著她,拉著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那個地方。


  她的手被燙了下,羞紅了臉將手縮回。


  「丫頭,我想你了,我想你了——」他吻著她,喃喃道。


  她何時沒有想他?這些夜裡,總是會夢到和他在床上繾綣,總是會喘著氣紅著臉醒來。可是——


  他太清楚這個丫頭對他的致命吸引力了,她總是讓他難以忘懷,他現在就想,想——


  「啊——」她痛的驚叫一聲。


  「丫頭——」他輕輕安撫著她,將自己的渴望一點點推了進去。


  「不,不能,不能——」她抓住他的手,盯著他。


  他愣住了,停住了進入的動作。


  「我,我,不能——」她低低地說,避開他那灼熱的視線。


  「怎麼了?」他問。


  「你,你,你出去——」她推著他,道。


  他皺皺眉,一點點退了出去。


  望著他那難受的樣子,她咬咬唇角,低聲道:「我,我,我懷孕了——」


  霍漱清的眼睛猛地睜大,整個人好像是定住了一樣,盯著她。


  他,他不,不高興嗎?

  或許,或許她真的不該說,可是,可是,她從網上查過了,剛懷孕的時候是不能做那種事的,否則會影響胎兒。如果,如果他不是,不是那麼急切地想做那件事,她,她,才不會說——


  可是,可是,看起來,他,他,真的不高興!

  「對不起,我,我,我自己處理——」她的心裡,猛然生出無盡的悲傷,低聲道。


  「你說的,是真的?」他驚道,一隻手已經貼在她的小腹部,視線從她的腹部移到她的臉上,又從她的臉上移到腹部。


  她低低「嗯」了一聲。


  「蘇凡,你這個傻瓜!」他吻著她,卻又趕緊停下來,有點語無倫次,「糟了,我是不是會把感冒傳染給你?不行,不行,你要是感冒了不能吃藥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衝到了浴室,趕緊拿來毛巾給她擦著身上的水,然後又從衣櫃里取出一件自己的大襯衣給她套上。好像又覺得不夠,他拉過被子,趕緊把她包了起來。


  蘇凡獃獃地看著被包的跟粽子一樣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反應。


  霍漱清給自己穿好衣服,去浴室拿來吹風機,給她吹乾頭髮,吹了不到一分鐘,他關掉了吹風機,問道「懷孕的話,能不能用吹風機?會不會有輻射?」


  蘇凡愣住了,可是,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興奮的他,她忍不住笑了。


  他和自己一樣,好像什麼都不懂一樣的,真是不敢相信,他是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了!


  想到這個,她的心情又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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