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錯在從時小念下手
「宮歐。」時小念出聲,不知道為什麼,宮歐的這個臉色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她不喜歡看到他這個樣子,不是要走了么?
宮歐朝她看來,臉色好了一些,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走向她,眸中再不見剛剛那種冷漠,溫柔至極,「東西都收拾好了?」
「嗯。」時小念點頭,伸出手替他拉了拉大衣前襟,「那我現在出門去關秘書的葬禮,等我回來我們就走。」
「好。」宮歐頜首。
時小念看著他咬了咬唇,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他答應得這麼痛快她還能說什麼呢。
「那你在這裡等我。」
時小念說道,宮歐還是從容地點頭,從一旁傭人手中接過薄款圍巾替她一圈一圈繫上,「自己注意點,讓封德和保鏢們跟著你過去。我就不去了,省得他看到我直接跑掉。」
他指的是宮彧。
說得這麼條理清新,完全不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時小念放心了一些,「嗯,我知道了,那我出門。」
說完,時小念轉過身,在封德和保鏢們的簇擁下離開別墅,宮歐站在大門口,一雙黑眸沉著地注視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霧氣里的陽光中。
宮歐抬起步子,手就被一隻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他低下頭,宮葵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向他,「Dad,吃早餐呀。」
宮歐低下身子,黑眸看向她,嗓音低沉磁Xing,「我不吃了,出一趟門。」
「你要去哪?」
這話是羅琪問的。
羅琪朝他走來,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他剛剛還不是答應時小念要留在這裡等的么?
「既然要走當然得去辭行。」宮歐沒有表情地說道。
「這樣啊。」羅琪點了點頭,「那你快些吧,這裡的氛圍處處透著詭異,又全是沖著小念而來,誰知道下一次還會發生什麼,早點走的好。」
這是羅琪一貫的想法,但之前宮歐固執地選擇留下來要看看喬治玩什麼把戲,要藉機治一次喬治,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宮家已經交到了兩兄弟的手上。
「嗯,等小念和哥回來,您給我發個信息。」
「放心吧。」
宮歐淡淡地頜首,從地上站起來,剛要走,手再一次被肉乎乎的小手抓住。
他低眸,宮葵將一塊麵包塞進他的手裡,懂事地道,「你拿著在路上吃呀,不要餓著了。」
宮歐看看手中的麵包,眸中流動過一抹複雜,伸出手動作僵硬地拍了拍宮葵的小腦袋,「乖乖留在這裡,不要亂走,一會就回家了。」
「好呀。」
宮葵笑得像小花一樣燦爛。
宮歐這才走出大門,修長的雙腿邁進霧氣中,陽光沒什麼溫度地落在他的身上,幾個保鏢見他出來便跟上保護。
走了幾步,宮歐停下步子,將麵包咬在嘴上,指骨分明的手指帥氣地撥開大衣,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型**,檢查彈匣。
「二少爺,我們都準備好了。」一個保鏢走向前,朝宮歐表忠心。
宮歐拿下麵包,黑眸冷淡地看向他們,薄唇微張,「在蘭開斯特的地方動手,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他們畢竟只有這麼幾個人。
「我們誓死保護二少爺。」
保鏢們齊齊低頭。
「走。」
宮歐將槍別到腰上,拿起麵包繼續咬了一口,頭也不回地往霧氣中走去,步子堅定,一雙黑眸中隱隱浮動中戾氣。
鬼影、飛刀。
每一件事都是沖著時小念而來。
關德琳被殺、李清研重傷所發出的訊號他不會真傻到當成那麼簡單,或許他們想的什麼、做的什麼全都已經在喬治的眼中,包括宮彧的存在,這個老頭子把他們全部叫進蘭開斯特家族就是想一步步玩死他們。
不過老頭子算錯了,從任何一個人玩起他都不會這麼恨。
時小念。
沒有人可以在時小念的身上打主意。
所以對時小念存在威脅的隱患他都要除去,不惜一切代價。
最複雜的局就該用最粗暴簡單的方式來破解!
宮歐一步步往前走去,將手中的麵包全部吃掉,眸光變得越來越狠厲,幾個保鏢跟在他的身上,個個義無反顧。
……
陽光慢慢穿透霧氣,空氣中還是潮濕無比。
離葬禮的地方近了,時小念突然停下腳步,手按上自己的心口,眉頭蹙了起來,好不舒服的感覺。
「小念,沒事吧?」
封德見狀立刻擔憂地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不安。」時小念輕聲說道,又想到早上宮歐從樓梯上下來的那個樣子,總覺得有些不妥。
宮歐從來不是個會逃避的人,可這一次,他卻選擇了陪她一起避開。
封德不解地看著她,道,「是不是因為周年祭期間的事,那些都是裝神弄鬼,你實在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是在想這些。」時小念搖了搖頭,「我只是有些擔心宮歐,那麼多事沖著我而來,他比我更緊張。」
「少爺最在意的就是你,這很正常。」封德寬慰著她,「別想太多,等回去就好。」
「嗯。」時小念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往前走去,「那我們現在去找哥,洛醫生找到了嗎?」
「沒有。」封德搖頭,「暫時不能告訴大少爺洛醫生也來找他了,否則大少爺肯定會固執地留下來。」
「……」時小念沉默。
「大少爺留在這裡對宮家的危險很大,洛醫生沒事,等出去以後我們發個新聞,洛醫生看到自然就會撤的。」封德說道。
不然這找一個又找一個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時小念安靜地聽著,點頭,「義父說的是,那就這麼辦吧。」
兩個人說著說著,一個小庭院已經展現在他們面前,院子里全部插滿了黑白兩色的花朵。
蘭開斯特家族的保鏢不多,前來弔唁的人更少,畢竟只是死了一個秘書,如同涼掉的一杯茶,沒什麼人會在意。
時小念、封德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過去,那幾個保鏢連攔都不敢攔,也沒有任何的檢查就放任他們過去。
封德上前推開緊閉的門。
進入他們眼帘的就是被布置成黑白世界的大廳,中央位置便是黑色的棺木,裡邊有人在輕聲哭泣,有人在收拾東西,幾乎全是關德琳生前的同事和手下。
見到時小念走進來,所有人都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這麼大一個人物會來弔唁關德琳。
約摸三秒,大家反應過來,全部站到一起,恭敬地朝時小念低了低頭,「宮太太。」
時小念同封德走向前,在棺木前連鞠三躬。
直起身,時小念看到了關德琳彩色的遺照,小小巧巧、玲瓏處事的一個小女人,在大家族裡遊刃有餘地游轉著,想不斷地往上攀一步,結局卻是中途被扼止了。
「宮太太,請節哀。」
一個刻意變得粗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一條幹凈的手帕被遞到她面前。
時小念轉過眸,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看到一張陌生的臉,說陌生也不陌生,在她盯著男人快30秒的時候,終於認出他是喬裝打扮后的宮彧。
那天晚上看得不清楚,現在她才知道宮彧喬裝得有多成功,難怪能在這邊呆了這麼久都沒有被人識破。
「謝謝。」
時小念接過手帕。
「樓上有休息室,不如我陪太太去休息一下?」宮彧問道。
「有勞了。」
時小念淡淡點頭,然後跟著宮彧離開眾人的視線往樓上走去,封德跟在隨側。
一進入休息室,封德便關上門,站在門口等待。
「關德琳死了,沒嚇到你吧?」 宮彧走到窗口往外望了一眼,隨後轉過頭來看向時小念問道。
「其實我到現在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些事情。」時小念誠實地說道,「她應該是查到了些什麼,結果被發現滅了口,看你現在好好的就是你沒暴露了。」
宮歐是這麼說的。
「我暴露了哪還能站在這裡。」 宮彧道,「我是推著關德琳往前查的,這樣我便能摘得乾乾淨淨的,但不妙的是我也不知道她查到了什麼。」
這是他最不甘心的地方,他想自保又想探查,實在太困難。
「不管她查到什麼,現在都不重要了。」
時小念說道。
「什麼意思?」宮彧不解地問道,拉開一張椅子示意她坐下。
時小念沒有坐,站在那裡道,「我和宮歐決定離開這裡,哥你現在就和我們一起走。」
「離開?」
宮彧怔在那裡。
「關秘書死了,我身邊的李清研也受了重傷,現在外面的新聞傳得亂七八糟,關於我的,關於蘭開斯特的,周年祭期間出這種人命事喬治的臉更加掛不住。」時小念皺了皺眉,「如果這些事都是喬治搞的,那他現在已經完全是不管不顧了,宮歐說喬治是瘋了,我們沒必要陪一個瘋子玩下去。」
「……」
宮彧站在那裡看著她沉默了片刻,自己坐到椅子上,道,「的確,如果這些事都是喬治做的,很不符常理。」
「所以我們應該立刻離開這裡,再慢慢查喬治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時小念道。
「離開了這裡還怎麼查?」 宮彧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