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我臣服得夠了
「要。唔……」
時小念的嘴唇再一次被堵上,宮歐近乎瘋狂地吻著她,一隻手控制住她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去撫她的臉,好久再放開,「還要不要吵架?」
他吻到她不吵架為止。
「要。嗯……」
時小念的唇再一次被堵上。
宮歐再一次離開她的唇時,她柔軟的唇已經有些腫了,他的一雙眸都帶著些情動的迷離,他霸道地看著她,「還要不要吵架?」
這一次,時小念說乖了,強迫自己從這樣的熱吻中冷靜下來,她冷淡地道,「你再這樣我會打你。」
聞言,宮歐不以為然地低笑一聲,低下頭又去吻她。
「啪。」
時小念的手甩上了他的臉,輕輕的一下,聲音卻清脆得厲害。
宮歐彎腰站在那裡,整個人頓時僵在那裡,雙瞳定定地盯著時小念,時小念坐在那裡,目光有些冰冷。
兩人對視著。
宮歐摸了摸自己的臉,臉色也逐漸冷下來,往後退了兩步,伸出手拉過椅背將椅子甩出一個弧度,椅腳在地板上劃出聲響,甩到時小念面前。
他在時小念面前坐下來,翹起一條腿,黑眸盯著時小念,「吵吧!」
「……」
時小念看著他的臉龐,纖細的手指似無助般地空抓了兩下,心口沉沉的,她看著他,問道,「你到底答應了洛醫生什麼條件?」
她不相信什麼鑽石令人折腰的假話,她不能自欺欺人。
「鑽石。」
「宮歐我在你眼裡就這麼笨么?」時小念問道,他是不是認為這樣的理由她會信?
「不,你很聰明。」宮歐說道,「但這麼認為你會好受一些。」
好受一些。
多理直氣壯的答案吶。
「可我不想自己騙自己,你到底答應了什麼?」時小念問道,隨後又道,「算了,我不問你答應了什麼,我希望你答應我,不要去做,不要離開我!」
「我沒有要離開你,我只是出門一趟,很快回來。」
宮歐沉聲說道,指尖在自己的臉上刮過,明明她打得那麼輕,輕得跟沒有重量似的,怎麼他卻覺得這麼疼。
「那帶我一起。」時小念說道。
「不可能!」
宮歐斬釘截鐵地道。
「那你就陪著我,哪也別去。」時小念堅持地說道。
「不可能!」
宮歐仍舊斬釘截鐵,沒有一點可以妥協的餘地。
時小念的眸子在眼眶裡轉了轉,有些酸澀,她看向宮歐,「兩條路你只能選一條。」
她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我速去速回!」宮歐說道,這是他唯一能答應的,他絕對不要她看到他下跪道歉的樣子。
「宮歐。」時小念從椅子上站起來,低眸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認真的,兩者取其一,你自己選。」
「時小念,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咄咄逼人了?」
「現在。」
時小念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非走不可,我也會儘快回來,你留在這裡治病就好!」宮歐強勢地說道,完全不妥協。
時小念的眼睛更加酸澀,冷冷地看著宮歐,「宮歐,你為什麼永遠都這麼霸道,永遠要我臣服你?」
「這就是我們相處的方式。」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我臣服得夠了,我受夠了!」
時小念冷冰冰地說道,這架她吵得毫無氣勢,也是,在宮歐面前,她怎麼撐得起氣勢出來。
「你什麼意思?」
宮歐也站了起來,低眸盯著她,嗓音冰冷,什麼叫臣服得夠了?夠了,那就是不願意再臣服了?
「宮歐,你別再一廂情願地做所有的決定了行不行?你能不能讓我決定一次?這是我的病,我有權怎麼處置它。」時小念說道,「就算是絕症患者,她也有權選擇最後的時光走得開心還是熬得痛苦。」
絕症患者。
聽到這四個字,宮歐的怒氣頓時不打一處來,一掌用力地拍向桌子,「不能!不行!時小念我告訴你,你的命是我宮歐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才有權處置!」
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時小念站在那裡,看著面前的宮歐,苦笑一聲,「你一定要這樣**是不是?」
「我走一趟立刻回來!我不懂你在生氣什麼!」
宮歐慍怒地道,做頓午餐還能和他吵起架來,他為了什麼,他還不是為了她?
「那是因為我知道洛醫生開出的條件絕不是那麼簡單,甚至是比和他交往更讓你痛苦的條件!否則一個受恩於蘭開斯特的醫生怎麼會願意替我治病?」時小念大聲地喊道,「可你,還是答應了!」
她不知道那條件是什麼,但她知道那一定是超乎宮歐底線的要求。
「……」
女人,有時候真的不用那麼聰明。
宮歐被時小念的喊聲喊得怔了下,薄唇抿緊,他偏過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就陪著我,哪裡也別去。」時小念用盡全力說道。
「我去一趟就回!」
「你走,我也立刻離開,絕不治病!」
時小念紅著眼圈瞪著他說道。
「時小念你瘋了?」
他花這麼多心血為了什麼,他像個孫子一樣被洛烈戲弄著是為了什麼,她說一句說不治就不治?
「我不想治病,誰也強求不了我。你走你試試,我說到做到!」
時小念用力地說道,冷著臉轉身離開。
「時小念你給我站住!」
宮歐吼道。
「……」
時小念頭也不回地離開,任由宮歐在她身後大吼,她往前走去,眼眶越來越紅。
宮歐。
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要打他的,也不是故意激怒他,她只是不能讓他走這一趟,為了她的病,他所受的侮辱還不夠多嗎?
她寧願每次病痛起來痛上十倍百倍,都不願意他再這樣折騰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她心累,真的很累。
時小念往樓上走去,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望著外面的湖水和遠處的摩天輪,眼眶緋紅,嘴唇緊緊抿著。
她坐著,耳朵卻一直聽著樓下的動靜。
宮歐沒有上來黏著她,說明他的意志很堅定,他就是要走的,她坐在這裡,特別害怕聽到宮歐離開的聲音,害怕看到宮歐離開的背影。
她不知道宮歐到底答應了什麼,但她一定不能讓他離開。
她的身後傳來陌生的腳步聲,然後那聲音停住了。
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時小念坐在那裡很久才慢慢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人,是洛烈,洛烈倚門而站,臉上戴著些許傷痕,雙眼望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到洛烈,時小念心裡五味陳雜,她慢慢正過臉,不去看他。
「你眼睛怎麼紅了?」
洛烈問道,眉頭微微蹙起。
「你向宮歐提出了什麼要求?」時小念聲音有些低啞。
原來是為了這個事。
宮歐的借口騙不過宮彧,也騙不過時小念。
「是一件打死他也不願意做的事情,但因為你,宮先生答應得沒有半分猶豫。」洛烈雙手插在褲袋裡,一步步走到時小念身旁,站在那裡,望著陽光灑落在平靜的湖面上。
果然如此。
「你一定要這樣么?」時小念問道,「你就不能直接地拒絕他?」
直接拒絕了多好。
事到如今,她真的已經不想治病了,真的不想治了。
「你認為我能拒絕得了堂堂宮家的二少爺?他是什麼人,如今的宮家都是靠他一個人撐著的,我還能活著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已經是我命大了不是么?」洛烈有些諷刺地說道,直指宮歐不可一世。
「……」
時小念沉默地坐在那裡,望著遠處,目光恍惚。
見她沉默了,洛烈的雙眸漸漸黯下來,低眸看了她一眼,她眼眶紅得厲害,卻沒有眼淚掉下來,那強撐的模樣讓他胸口狠狠一擰。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想把我那不堪的秘密抖出來了?」
洛烈問道。
憎厭他吧,宮彧都憎惡他了,他就是這麼討厭的一個人,誰討厭他都不奇怪,他也不在乎誰喜歡。
「我認識宮歐是因為一個誤會。」時小念忽然說道,「那時候他以為我偷偷生下過他的孩子,所以把我囚禁了,用各種方法精神折磨我,要我說出孩子的下落。」
洛烈愣了愣,沒想到時小念會突然說這些。
時小念抬眸看向他,一雙眼睛泛著紅,「想聽么?」
洛烈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他走到她身旁的躺椅上坐下來,聲音清冷,「你說吧。」
時小念將自己和宮歐相識相知的過程慢慢說出來,從那些像冤家時代的事都一一講述出來,講他們的爭吵不休,講宮歐的偏執,講宮歐的黏人。
洛烈沉默地聽著。
外面的陽光緩緩有了些涼意。
「就在那時,莫娜出現在我們的視線里,以一個心理醫生的身份,她開朗活潑,美麗大方,好像所有好的辭彙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時小念說道,「直到我發現她利用醫生的職務之便,創造和宮歐在一起的單獨相處機會。」
「……」
洛烈的目光滯了滯。
「那可不止是六天,莫娜在我們中間的時間很長很長,長到我都快記不太清了。」時小念苦澀地笑出一聲,「後來,宮歐吻了莫娜,我就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