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未知的快遞包裹
聽到這樣絕對的話,時小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看向宮歐,抿了抿唇,每次一談到這個話題,她都會覺得心情無比的沉重。
她看向宮歐,「那你希望我做一個什麼樣的宮太太?」
「很簡單。」宮歐又咬一口蘋果,語氣理所當然地道,「愛我,眼裡只有我一個人,但不準黏著我,我很反感這種行為,你只需要呆在家裡,不需要任何拋頭露面的行為,照顧好兩個孩子,不干涉我的一切行為和時間,這就夠了。」
「……」
時小念沉默了,轉身望著窗外的天空,目光黯淡。
一個曾經最黏人的人現在告訴她,他最反感黏人的行為。
「你怎麼想?」宮歐問道。
「不是還有幾天才到發布會么?」
時小念承認自己沒有想好,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說的每一條,她覺得好難。
宮歐將蘋果咬得聲音清脆,黑眸盯著她的臉,「我總要提前準備,你總不會讓我在站上發布會的舞台前,再告訴你的答案吧?」
所以她必須得做出選擇了是嗎?
「什麼叫不干涉呢?」時小念轉眸看向宮歐,凝視著他漆黑的眼睛,「如果說有一些超過我底線的事,我也不能管是嗎?」
「什麼底線?」
宮歐已經將半個蘋果咬掉了。
「比如讓人坐在你的大腿上,比如一些酒會寒喧。」時小念說道,語氣再認真不過。
自從出了莫娜開房事件的事以後,時小念也明白如今的宮歐在這方面遠沒有以前那麼絕對分明,以前,他要她,也只要她,別人他沾手都不會沾手。
聞言,宮歐像是聽到一個笑話,勾了勾唇,看著她道,「那是逢場作戲。」
她吃醋了?
「所以你認為這是正常的?」時小念問道,「你也會允許自己身上發生這樣的事?」
她問到這裡已經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宮歐咀嚼蘋果的動作慢下來,黑眸深深地盯著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為這種事來干涉我,如果在某個酒會上,我身邊有女人,你就會來質問我?」
「難道不應該嗎?我做不到大度。」時小念十分坦誠地說道,「而且我特別想照顧你,包括你的一日三餐,我都想做完了送去公司給你。」
她這麼誠實,宮歐反倒說不出什麼了,他看著她的眼睛,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拿起蘋果用力地咬了一口,然後抬手一丟,小半個蘋果被準確無誤地扔進垃圾筒里。
宮歐站在那裡,面色淡漠。
半晌。
他開口,「席小念,也許你是對的,病癒以後的我和你真得沒有那麼合適。」
「……」
時小念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在發布會前一天再告訴我答案吧,你妥協,或者我妥協。」宮歐嗓音低沉地開口,抬起腿往外走去,直接出了病房的門,頭也不回。
時小念站在那時在,貝齒咬住唇,手指撥了撥一頭長發,低低地嘆了口氣。
……
宮歐的人沒有追到Y先生,Y先生還是出國了,有關於他的真面目,時小念始終無從知曉。
宮歐在追查Y先生的底細,但據封德所說,這人隱藏得很深,幾乎是查一次就看到對方的一重假身份。
時小念出院那天,宮歐並沒有來。
宮歐再沒有來見過她,她有她的堅持,他有他的堅持,兩人每次提到結婚的事好像都是不歡而散。
封德說,「你們談個戀愛折騰了多久,訂個婚又折騰多久,現在結婚還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看著你們都著急。」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時小念每一天都在想,她該怎麼辦。
畫廊與N.E大廈只隔著一條安靜的馬路,N.E大廈的二樓上,宮歐正在開會。
底下的下屬拿著文件滔滔不覺地報告著。
宮歐坐得太久,從椅子上站起來,邊聽邊往偌大的窗走去,手中拿著一支筆轉來轉去,薄唇抿著,黑眸幽深。
他站在窗口往下望去,對面畫廊的門口,時小念一個人正搬著梯子走到門口,人搖搖晃晃的,宮歐的眉頭蹙起。
病才剛好搬什麼梯子。
她怎麼總喜歡做這麼多無聊的事?
只見時小念將梯子穩住,然後一個人踩著梯子就往上爬,宮歐的身體一下子站得筆直,下屬說了什麼話他全然沒有聽進去。
時小念踩在梯子上一直往上爬,像是不知道懼怕似的。
然後,宮歐就望見時小念將畫廊的招牌給拆了下來,她在拆那個「家」字。
「……」
宮歐的胸口被刺了刺,這算什麼意思?她把這個「家」字給拆了?
那是她等他四年的標誌。
她拆了,就代表不等了?
果然,她不會妥協的。
宮歐猜到了,面色陰鬱,他早猜到她不會妥協的,所以他早早地把葯停了,她不妥協,那就他來妥協吧。
只是她讓現在的他活得像個笑話,他好像就是個完全沒必要出現的人,明明擔了她的期望,最後還是讓她失望。
「總裁,我講完了。」
屬下的話落進他的耳朵里。
宮歐轉過身冷冷地望向會議桌上的每一張臉,然後走到會議桌前,淡漠地道,「行了,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散會。」
「……」
全場一片嘩然。
開完了就?這不是才進行到一半吧。
「都出去吧。」宮歐冷淡地說道,將手中的筆輕輕地拍在桌上,黑眸游神。
「是,總裁。」
眾人一頭霧水地望著宮歐,捧起手中的文件紛紛離開會議室。
宮歐坐在那裡,盯著桌上的鋼筆,眸子很深很深。
那就讓他消失前再做點事吧。
總要證明一下自己存在的意義。
宮歐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朝對方冷漠地開口,「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儘快收尾。」
……
時小念將「家」字的招牌拆到畫廊里,把東西全都收起來,畫廊里已經看不到一點正在營業的樣子。
時小念蹲在地上擦著招牌。
「小念。」封德提著買的菜走進來,就見時小念蹲在那裡,不禁道,「你還說你一直在猶豫,其實你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
她決定把畫廊關門,不是么?
這是最直接的妥協。
時小念苦笑一聲,後天就是全息時代的發布會,明天,她必須給宮歐一個答案了。
封德把菜放進廚房裡,走出來站在她身邊,道,「有件事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時小念抬起臉疑惑地看向封德。
封德猶豫了幾秒說道,「我聽到一些關於義大利的消息,據說那邊最近一直很亂。」
聞言,時小念怔了怔,拿著抹布站起來,「義父,你是想說慕千初的消息?」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過這個名字了。
當初她的一刀已經和慕千初一刀兩斷,互不相欠。
「具體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義大利那邊最近這方面鬧得很兇,砍砍殺殺的出了不少事,好像慕千初的勢力也參與在了其中,但他照席家的舊約一貫低調神秘,所以也查不出更多的內容。」封德說道。
「是嗎?」
時小念淡淡地道,反應平靜。
「他手裡攥著的畢竟是你席家的勢力和金錢,小念你不在乎么?」封德站在她面前說道,「我倒挺希望他一敗塗地,也算是應了報應。」
席家夫婦死得太冤。
「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是好是壞都與我無關。」
時小念蹲下來繼續擦招牌,這四年來她都刻意地去忘記慕千初這個人,他們之間夾雜著太多的悲哀,孰是孰非她弄不清楚,也就不想再弄清楚了。
她每年都會去一次白沙群島祭奠父母,她隱隱約約也知道,慕千初就在遠處看著她。
但她每次都當作意識不到,感覺不到。
她真的不再在意他了。
「嗯,那以後有關他的事我都不再說了。」封德點點頭,轉身離去。
時小念蹲在那裡一遍遍擦著招牌,擦著這個「家」字,擦得嶄新,擦得亮到發光。
家。
她的家毀了一個又一個,她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勇氣在一個新的家裡做好,做得完美。
翌日。
時小念將畫廊關張,她決定去給宮歐一個答覆。
希望這次不會再不歡而散了。
時小念站在門口將玻璃門慢慢拉上,望著畫廊裡邊的一切,這裡承載了她四年的等待,四年的回憶。
現在,這一切終究還是結束了。
時小念關上玻璃門,將這四年也一併關上,鎖住,塵封。
她轉身望向對面巍峨的N.E大廈,手指攥緊手中的包,然後抬起腳往前走去,一陣車喇叭聲在她耳朵邊響起。
時小念轉頭,就見一輛麵包車停在那裡。
車窗被按下,露出一張陌生臉孔,「席小念小姐是吧,有你的快遞。」
快遞?
時小念愣了下,她沒在網上買東西啊,哪來的快遞?是義父買的么?
快遞小哥從車上跳下來,遞給她一個沉甸甸的包裹,「請你簽名。」
「哦,好。」
時小念沒想太多,簽名收下了包裹,目光惑然地看著包裹,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封德,「喂,義父,你最近是不是有快遞要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