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愛你卻不原諒你
客廳內：
陸擎……
薄歡櫻唇抿起，口中琢磨著這兩個字，唇角忍不住扯了扯。
說來……挺逗樂的。
薄擎的兩個身份。
準確來說，他最初的身份……
陸擎。
自己居然和他睡了。
明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和薄擎睡的。
薄歡攥了攥自己的小手，看著薄擎的俊臉，兩個巴掌印還是非常清晰的。
實在是下不去手再掄一巴掌了。
可是自己心裡還是憋著火，尤其是提及陸擎這兩個字的時候。
薄歡勾了勾唇，隨即猛地上前，直接咬住了男人的頸脖。
薄擎：「……」
薄歡咬的用力，絲毫都沒有留情面。
薄擎並未有任何的掙扎，知道薄歡心裡有氣，直接大手撫摸著薄歡的後背，平撫著薄歡的怒火。
薄擎知道小妮子心裡有氣。
最重要的是……欺騙和被人當猴耍了。
這對於薄歡的驕傲而言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兒。
「抱歉……歡歡。」
薄歡咬得用力，幾乎都覺得嗅到那一抹血腥味了。
薄歡美眸一顫，男人倒是一點兒都沒有掙扎和動，反倒是寵溺的安撫自己。
薄歡美眸發紅的厲害，輕啟紅唇，離開了男人的頸脖。
薄擎的頸脖已經被自己咬出血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迷茫和糾結？我不知道到底是和陸擎糾纏不清，還是在和你糾纏不清，還是把他當成你的替身。」
「對不起……」
薄擎眸光神色，看著薄歡唇角還殘留著一抹血跡，直接抬手落在了女人的唇角上，隨後溫柔無比的擦拭乾凈。
「是我像是中了毒一樣……一次糾纏不清……像是偷吃禁果一樣，以後就控制不住自己……」
到了最後，實在是知道淪陷下去，是對薄歡的傷害。
薄擎再無其他的方法，只能自己懸崖勒馬。
遠走莫斯科……
薄歡嗅了嗅鼻子，凝視著男人的雙眸，隨後輕聲道：「薄擎……我……暫時是不會原諒你的。」
「嗯，我知道。」
薄擎薄唇抿起，隨後緊握住女人的小手，輕聲道：「我有足夠的耐心等著你原諒我的那一天，也有足夠的誠心，懇求你原諒我。」
薄歡嗅著鼻子，將眼角的濕潤給逼了回去。
雖然薄擎的話語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
事實上……自己卻聽得出男人話音深處的暗淡。
他的身體情況……似乎並不容樂觀。
「先吃飯吧，否則飯菜又得冷了。」
「好。」
薄歡聽聞男人關切的話語，點了點頭，自己就算是沒有什麼胃口，也得考慮薄擎沒吃飯。
……
兩個人吃完早餐之後。
薄歡從卧室里拿出一個電子溫度計，直接對準男人的額頭進行測量。
溫度還行……並沒有很高。
但是……已經有些溫燙了。
薄歡蹙眉，忍不住關切的開口道：「哥，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個情況的？」
「大概六年前。」
薄歡聞言心底抑制不住心疼。
原來已經時間這麼長了啊。
聯繫起薄擎對自己冷漠的時間……薄歡大致明白了。
「薄擎，你個大傻瓜。」
薄歡嗅著鼻子，覺得自己眸子又忍不住要濕潤了，隨後啞聲道：「哥，你不是學醫的嘛？我記得你可是比很多老中醫都厲害的，你曾經還在軍區幫人動過手術的……很難搞的那種。」
太多醫學專業性的東西薄歡說不上來。
不過薄擎可是出了名的中西醫的奇才……
他可是倫敦大學的博士學歷啊。
薄擎看著薄歡急切的模樣，眼淚又要哭出來一般，薄唇抿起，柔聲道：「嗯……醫者不自醫……這句話聽過沒？」
薄歡沒好氣的搖了搖頭。
「我不管，我去找傅嚴哥哥，我去找情深哥哥……總之，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薄歡將眸子里的濕潤給逼了回去。
總之……明明知道這些方法可能薄擎一早就試過了。
可是自己還是不想放棄。
薄歡聲音發顫，小手拉住男人的手腕，顫聲道：「總之……我要你活著……你不許死。」
薄擎看著小妮子強忍著眼淚，故作倔強的模樣，心疼得厲害。
「好。」
薄擎話音輕柔，可是……就像是偷吃魚的貓一般，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自己總是忍不住貪戀得看著。
下一瞬，薄擎直接薄唇落在了薄歡的美眸上。
男人的薄唇有些發暖。
薄歡美眸顫動了幾分。
他的話……自己真的可以信嘛？
薄歡嗅著鼻子，啞聲道：「我不管，你等會兒就跟我去醫院，無論是倫敦也好，紐約，莫斯科都好，總之，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嗯，聽你的。」
薄擎不想讓薄歡失望，安撫著薄歡的情緒。
事實上……薄歡心裡卻有太多不確定性了。
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否則薄擎也不會離自己而去。
……
事實上，情況還是遠遠超出薄歡預期的惡劣。
三天的時間，薄擎的血檢結果從全世界各地反饋到了薄歡的手上。
世界的諸多名醫的判斷標準都是一致的。
疑難雜症。
薄擎血液內里有不知名的毒素蔓延。
而且病毒細胞還是呈現分裂的狀態。
那就意味著薄擎的血液里病毒蔓延狀態不容樂觀。
薄歡尋求蔓延病因……很快就有了答案。
自己是主導因素……
一旦薄擎靠近自己的時候，男人體內的溫度就會有所上升，再抽血測量病毒細胞蔓延的速度無疑是變得更快了。
非常棘手的一件事。
薄歡一直覺得自己是上帝的寵兒，幾乎是沒有任何事兒可以難得到自己。
重點是，難得到薄家人。
薄家人會為自己處理好了一切。
一直以來自己的驕傲……除了在求愛薄擎這件事兒上挫敗了之外，再無其他。
可是現在……薄歡發現薄擎的病情也是讓自己……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有好的法子。
薄歡心裡不是個滋味……
外面的小道新聞則是愈演愈烈，薄歡均沒有時間理會。
畢竟長時間不在公眾露面，公眾自然是有所瞎想的。
……
這幾天的時間，薄擎陪著薄歡住在薄歡的私人公寓內。
這段時間……不是薄擎躲著薄歡了。
而是……薄歡躲著薄擎了。
畢竟……薄歡也擔心讓男人身體不舒服。
薄歡萬萬沒想到……當初那條蛇……會帶來這麼大的隱患。
「帶你去個地方……」
薄歡聞言美眸一怔，就看到男人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向著門口走去。
薄歡下意識的縮回小手，奈何男人的大手握得緊緊的。
根本自己就沒有辦法收回。
「你要帶我去哪兒？」
「一個每次想你都會去的地方。」
薄歡：「……」
薄擎的話無疑是讓薄歡來了興趣。
一個想自己就會去的地方啊。
薄歡忍不住上揚唇角，道了一聲「好。」
事實上，薄歡的小手一直小心翼翼的感受著薄擎掌心的溫度，很擔心男人的溫度被自己刺激到。
總之……大概可以明白薄擎原先的那種感受。
明明很愛……明明深愛。
可是卻得遠離……
薄歡美眸有些發紅。
說實話，至今都覺得薄擎很早就愛上自己有些發懵。
可能原先自己不太敢想，現在……則是一下子成為鐵一般的事實，落差太大了吧。
……
到了傅嚴旗下的溫泉會所，薄歡忍不住蹙眉。
薄擎帶自己來這兒做什麼？
傅嚴的地盤……
難道說？
傅嚴哥哥一早就知道了薄擎的情況？
一想到這兒，薄歡眯了眯鳳眸，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如果讓自己知道傅嚴哥哥瞞著自己，自己非得攪合著這家溫泉會所不好過。
……
薄歡原本以為薄擎會直接帶自己從正門進入，沒想到男人卻帶自己直接走了相反的方向。
雖然路邊都安裝了路燈，但是薄歡的小手還是被薄擎緊握在手心。
「外人只知道這裡是K市最富盛名的溫泉會所，卻不知道這裡還有一處冰泉水。」
薄歡：「……」
冰泉水？
薄歡點了點頭，整個人直接被男人牽著進了會所另一處大門內。
剛走進去，服務生便禮貌的打了招呼。
「薄先生……」
服務生還是頭一次看到薄擎帶著其他人來，而且還是個女人，不由得把視線落在了薄歡的身上，停頓了好一會兒，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就聽到薄擎低沉的話語響起。
「再單獨準備兩套乾淨的M號換洗衣服。」
「是，薄先生。」
服務生連忙恭敬地點頭，隨後去準備了，瞧著薄先生身邊的女人真熟悉啊。
看著好像是薄小姐啊。
不過服務生也不敢亂認……
畢竟這是高檔的消費場所，並不可以像粉絲一樣索要簽名啊。
……
跟著薄擎走進會所之後，薄歡立刻感受到了一陣涼意。
看樣子這個冰泉水的溫度很低。
不只是涼意，還有陣陣藥材的味道。
薄歡下意識的開口道：「哥……你是用冰泉水浸泡藥材然後沐浴的嘛？」
「嗯，聰明。」
薄歡點了點頭，輕聲道：「那這樣可以抑制住你的體熱，藥材還可以緩解冰泉水帶給你的刺激嘛？」
「不錯。」
薄擎眸子里閃過一抹讚許的眸光，唇角上揚，十分從容不迫的直接牽著薄歡的小手到了泉邊。
薄歡看著周遭栽種的植被，不得不說，露天的環境，真的是極好的。
……
服務生很快送來了乾淨的換洗衣服。
薄歡不敢直接下冰泉，就看到薄擎換上了泳褲之後，隨後坐進了冰泉水中。
薄歡忍不住捏了把冷汗，隨後披了一件浴袍在身上，忍不住輕聲道：「是不是很冷？」
「雖然很冷，但是物理降溫的效果很好。」
薄擎如實作答，凝視著薄歡擰眉的動作，補充道：「每次我想你的時候，來這兒，總是可以最大限度的緩解……」
薄歡：「……」
聽薄擎這麼說，薄歡倒是有些羨慕這裡了。
至少這裡薄擎可以經常來這兒。
薄歡忍不住坐在一旁的岩石台階上，簡單的用腳尖感受一下低溫。
輕抿唇瓣，不得不說藥材的作用性。
冰泉水很涼，可是浸泡完藥材之後卻不會覺得很刺骨。
薄歡見薄擎閉著眸子休息，腳尖玩著水，輕聲道：「哥……來這兒多久了？」
「有三年多的時間了，傅嚴無意間發現我身體的異樣為我準備的。」
果然是傅嚴。
薄歡眸子閃過一抹暗光……
唔……傅嚴哥哥，這筆帳自己記下了啊。
唔，以後總是有法子折騰回去的。
……
看著薄擎無比辛苦的模樣，薄歡下意識的開口道：「哥……這麼辛苦，值得嘛？當初……」
「當初就沒有想過……會活著……全身而退。」
吸蛇毒的時候，自己已經對毒性有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準判斷了。
薄歡：「……」
他這個大傻瓜。
「所以對於我來說，很值得……因為你活著……另外，愛你……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
薄歡被薄擎的這句話弄得眼眸濕潤的厲害，輕抿唇瓣，隨即忍不住念叨幾句。
「明明喜歡我還裝什麼孫子啊，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可憐……是啊，如果你有意外，留我一個人會很痛苦……可是，哥，在相愛的時候，卻不能相愛，對於我而言也是一件痛苦的事兒。」
薄擎聽聞薄歡嫌棄的話，深色錯雜。
的確……
自己生命有限的時候，其實是希望可以和薄歡深愛著的。
可是……卻又擔心自己給薄歡留下一個爛攤子。
薄歡見薄擎沉思的模樣，腳尖適應了低溫之後，主動踱步上前，緩緩地走到了薄擎的面前，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道：「哥……你已經保護我二十多年了……嗯，生活到底是有多坎坷，愛情到底是有多傷人，這些事情，我想知道，以後我生活里的路，能不能讓我自己選。」
頓了頓，薄歡對上薄擎精湛的眸子，認真的開口道：「而我現在想要選的路……是和你一起走，無論是平坦大道，還是崎嶇不平的小路，都想和你一起走，而且只想和你一起走。」
薄擎：「……」
薄擎聽聞薄歡的話，眸子瞬間深邃起來。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重重的印刻在自己的心尖，在自己心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薄擎大手攥緊，凝視著薄歡精緻的五官，幾乎是想要把女人的模樣印刻在自己的心底深處。
「好。」
見薄擎終於應允了，薄歡一直緊張不已的心終於鬆了口氣。
薄歡想要直接湊上前狠狠地啄男人一口，但是又擔心刺激薄擎，只能作罷，殊不知，薄擎直接將自己抱入懷中，重重的吻上了自己的紅唇。
「唔……」
男人吻得深沉，薄歡剛剛還覺得膝蓋以下浸泡在水中有些涼意，現在覺得好多了。
他的懷抱很炙熱，是自己溫暖的港灣。
良久之後，薄歡從男人的懷裡掙扎出來，隨後啞聲道：「但是……陸擎那個事兒，我還沒有原諒你……哥，你是知道的，我非常記仇的。」
薄擎因為薄歡的話唇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嗯，聽你的。」
薄歡滿意的勾起唇角，隨後就看到薄擎觸動了水池邊的加熱按鈕，心裡一暖。
薄擎擔心自己陪著他一塊兒窩在溫泉池裡會著涼吧。
「哥……你要不要跟我說……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很早……」
「有多早？」
「早到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戀童癖……」
薄歡：「……」
薄歡小臉微紅，依偎在薄擎的身側，有些感慨。
沒想到自己和薄擎居然會這麼坎坷。
嗯，有的時候青梅竹馬也不見得都是一帆風順的。
薄歡美眸一動，似乎……許久都沒有和薄擎這般心平氣和的相處在一塊兒了。
兩個人安靜的獨處在一塊兒。
彼此心意相通……
薄歡輕抿唇瓣，低喃道：「哥……我保證……一定會治好你的，然後我沒結婚……生孩子，生一足球隊的孩子那麼多。」
薄歡鳳眸之中閃爍著靈動。
薄擎則是凝視著小妮子璀璨的杏眸，良久之後緩緩地開口道：「其實三天前在莫斯科收到你簡訊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騙我。」
薄歡聞言美眸一怔，隨後男人緩緩地開口道：「按照我的體溫，尤其是情動的時候，一般精子存活率並不是很高。」
薄歡：「……」
「歡歡，抱歉，已經對你隱瞞了病情，這件事，我不想瞞著你……」
薄擎心底深處比誰都希望可以和薄歡生下一雙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