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我以身相許【2更】
套房內:
薄涼雙腿疊放,冷徹的眸子凝視著眼前的傅景深和顧城,等著對方的回答。
顧城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薄涼……你覺得這樣對安歌公平嘛?」
安歌現在就是一張白紙,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人生幾乎是薄涼肆意操作的。
顧城如何能不心疼自家的寶貝妹妹。
現在,薄涼跟著安歌說他是自己的丈夫,安歌……就只能是認了。
Shit!
安歌居然折在了薄涼的手上,這簡直是讓顧城氣炸了。
顧城對於兩個妹妹都是寵溺的。
安歌的個性是偏安靜的,很懂事,至於顧念從小因為排行老三,被一家人都寵壞了,所以自己也會稍微讓著顧念多一些。
事實上……
兩個妹妹在顧城心目中都是一樣的。
都是自己的寶貝。
捧在手心裡怕化了……
這個薄涼居然先下手為強了。
Shit……
……
薄涼淺眯眸子,聽聞顧城的話語,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帶著幾分酸澀在其中。
公平?
愛情本來就不是百分之百公平的。
事實上……看似自己和安歌的愛情是自己操縱著一切。
但是愛情的天平已經完全向著安歌方向傾倒了。
自己根本無法操控自己的心。
自己已經想了無數的方法妥協,挽救,只為了讓她在自己身邊……
自己和安歌的愛情,安歌不動聲色的操控著自己的一切。
也有可能……最可怕的事兒就是自始自終心動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而她……視自己如魔鬼。
「世間的事兒,本來就沒有百分之一百的公平,不是嘛?大舅子……」
顧城:「……」
顧城語塞……
的確,愛情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
一旁的傅景深眯了眯墨眸,思索片刻,對著顧城緩緩地開口道:「顧城……現在安歌什麼都記不得了,薄涼對於她而言是最親近的人……所以我們得考慮安歌的感受,硬碰硬……她更多的是看到了薄涼這邊出事,心情也不見得會好到哪兒去……」
對於安歌而言,可能對於顧家的態度更多的是陌路吧。
因為……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了。
所以……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話,是最好的選擇。
「嗯。」顧城點了點頭,黑眸掃向眼前的男人。
薄涼足夠的冷漠……孤傲,但是身上也透著幾分孤寂。
他對待安歌的態度也確實是讓顧城有些詫異的。
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
顧城閱人無數,是不會看錯的。
……
得到了顧城的肯定之後,傅景深墨眸看向眼前的男人,淡淡的開口道:「薄先生……恕我直言……人的記憶是個很神奇的事兒……有的時候,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恢復了也不一定,你可以隱瞞她一切的事兒……也可以威逼利誘我們一道陪著你隱瞞著她……但是,遲早有一天……或者是時時刻刻她都有可能會想起這一切,到時候,你要怎麼辦,嗯?」
所以……治根不治本。
薄涼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安歌隨時都有可能恢復記憶的可能性。
到時候……措手不及的人還是薄涼。
薄涼:「……」
傅景深還真的是一針見血啊。
他們妥協了,但是也沒有讓自己好過到哪兒去。
這一波心理戰,不得不承認,自己敗了,而且是一敗塗地。
薄涼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隨後視線從倆人的身上離開。
「這個是我的事兒……不勞煩妹夫擔心了。」
說完,薄涼站起身子,隨後禮貌的伸出大手。
「初次見面,大舅子,妹夫……我是薄涼,自此就是一家人了,請多多指教……」
伴隨著薄涼的話語說完,關炎等手下人立刻送來了豐盛的禮物。
顧城則是嫌惡的掃了一眼薄涼,絲毫沒有跟男人握手的意思。
傅景深抿了抿唇,抬手簡單的觸碰了一下薄涼的大手,隨後收回。
畢竟自己和薄涼也算是連襟,嗯……都是顧城的妹夫……
……
手下人將豐盛的禮物擺滿了整個套房。
傅景深和顧城簡單的掃了一眼……全數都是名貴的東西。
一些鹿茸人蔘的補品……
還有一些深海珍珠等等,莫斯科當地的鑽石珠寶。
呵……
薄涼的確是大手筆啊。
薄涼剛剛還是談判的語氣,如今已經談判完成了,態度立馬變得誠懇了。
「這些是我的一些心意,大舅子和妹夫來莫斯科這麼久了……我也沒有能好好的款待,是我照顧不周……」
「這些禮物請你們笑納,至於爸媽,外公外婆,嫂子和妹妹,孩子們的禮物,我會另行準備的。」
一旁站在薄涼身側的關炎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一般來說……在眾人的記憶中,薄涼一直都是天神一號的人物,睥睨天下。
關炎在薄涼身邊十多年了,從未見過薄涼對安歌之外的人軟過語氣……
沒想到……薄涼現在不只是對安歌語氣軟了。
對於顧家人的語氣也軟了。
這分明就是示好的態度啊。
而且極其放低自己的姿態。
……
傅景深:「……」
這孫子可以啊。
明明自己和顧城將他的幾個根據點都給端了,害得他損失十億都不止。
偏偏……現在薄涼倒是主動地給自己和顧城送禮來了。
嗯……真的是有趣極了。
傅景深薄唇勾起,對於薄涼的行事作風,倒是幾分欣賞了。
能屈能伸啊……
上一秒可以精明算計,和顧家人談判,下一秒……談判成功之後立刻就裝慫了。
顧城始終沒有給薄涼什麼好臉色,傅景深薄唇抿起,簡單的開口道:「嗯,客氣了。」
「應該的……」
薄涼嘴角掛著淺淡的弧度,自己從未和家人真正意義上相處過。
因此對於大舅子,妹夫這類的……也都是第一次接觸,感覺很不一樣。
……
顧城根本沒有閑心和薄涼說這些有的沒的,薄唇抿起,厲聲道:「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安安?我現在想要馬上見到她……立刻……」
顧城簡直是一刻都等不了了,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安歌的情況。
想知道安歌過得好不好……
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
「嗯,我本來就打算接大舅子一併回城堡的。」
說完,薄涼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
「她現在應該午休時間結束了,我們回城堡吧。」
「好。」
顧城很是迫不及待,自己已經好幾年都沒有看到顧安安了,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顧城的心焦灼的厲害。
……
莫斯科的私人城堡里:
一路上,顧城的心情都十分焦灼。
到了城堡外,守衛極其森嚴……幾乎門口的守衛都是配備的槍械的。
傅景深和顧城對視一眼……彼此都明了了這裡的安保嚴密程度。
硬碰硬……不會有好的結果。
車子直接行駛進大門,就看到一個長長的走道,上面白雪鋪滿了一層……顯得極其蕭瑟……
一路上,看照燈無數,守衛更是無數。
這裡簡直是要堪稱皇室的安保能力了。
別說是人了,連一個蒼蠅都不見得能飛進來。
這些人傅景深簡單的睨了一眼對方的身形,還有包括眼神等等。
傅景深自幼也算是在軍區長大的。
這些人傅景深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
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保安水平,多半是雇傭兵,特種兵的實力。
……
薄涼的加長林肯直接停靠在主宅面前,到了主宅門前,很快就有傭人畢恭畢敬的上前,替薄涼等人開車。
顧城和傅景深下車之後,迅速的觀察周遭的情況。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周遭不只是有安保這麼簡單,應該還伴隨著一些掃描儀。
一旦情形不對的話……可能就會面臨著直接掃射的情況。
所以,看似是豪華奢侈的城堡,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銅牆鐵壁,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難出去。
……
「夫人呢。」
薄涼一下車之後立刻詢問安歌的情況。
「夫人睡醒了之後,在客廳插花呢。」
「Shit!不是說不許讓她接觸利器的嘛?該死的,誰讓你們讓她碰剪刀的?」
傭人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整個人惶恐不安,瑟瑟發抖。
夫人……不過是想要簡單的插花而已啊。
這樣也算是觸碰利器嘛?
這個……
「先生……我錯了。」
……
薄涼並未理會傭人,而是迅速的踱步向著客廳方向走去。
顧城則是迅速的跟上,傅景深也是如此……
顧城和傅景深都極其迫切的想要知道安歌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
客廳內:
安歌安靜的坐在窗檯前修剪著手中的白色玫瑰花。
玫瑰花嬌艷欲滴,很是嬌美。
安歌很喜歡……
其實安歌也想著是不是可以出去工作的。
只不過被薄涼給回絕了。
薄涼一心一意的想要調理自己的身體……不想讓自己離開他視線之外。
所幸雖然沒有出去工作,但是安歌一天到晚也並沒有閑著。
插花,畫畫,寫生……彈琴。
有的時候薄涼也會給自己安排幾個學生,讓自己教她們彈琴。
所以……生活倒是充沛。
……
「夫人,先生回來了……還有客人……」
安歌聽聞傭人的話將手中的剪刀放在了一旁,站起身子,就看到薄涼急切的身子向著自己迅速的走來。
薄涼身後還跟著兩個身形頎長的男人。
安歌對於這兩個男人都是有印象的……
這兩個人的婚禮自己都是參加的。
其中一個人的寶寶滿月宴,自己也是參加的。
「薄涼,你回來了啊。」
安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整個人安靜的將最後一支玫瑰花插進了花瓶里,輕聲道:「好看嘛?我剛剛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插好的。」
插花也可以陶冶情操……
安歌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更平靜了。
「嗯。」
薄涼伸出大手直接握住了安歌的小手,仔細檢查了一番安歌的小手,查看一下是否有被玫瑰花花刺扎破的痕迹。
「還好沒有破……玫瑰刺那麼多,如果扎破了怎麼辦?」
安歌:「……」
如果玫瑰不帶刺,說實話……就沒有那麼吸引人了。
玫瑰足夠的美,也足夠的危險……這樣才更討人喜歡。
薄涼凌厲的視線看向身後的傭人,用流利的俄語厲聲道:「以後給夫人送來的玫瑰花,必須得將刺拔掉……哪怕不把掉,也得把刺尖給削掉。」
「是。」
傭人們戰戰兢兢……對於薄涼一直都是畏懼的狀態。
安歌則是聽著薄涼對傭人的訓斥,抿唇道:「沒關係,我有注意的,不要對她們發火。」
「嗯,用剪刀多麼危險,下次……不許……碰這些……」
安歌:「……」
其實……
自己只不過是剪個花枝而已啊。
沒有那麼大驚小怪的。
偏偏……薄涼就是這般霸道的人……
安歌勾起唇角,看著薄涼身後的顧城和傅景深,輕聲道:「別鬧了,還有客人在呢……」
城堡里幾乎是常年沒有什麼客人。
一般來說都是來跟薄涼彙報工作的人……
這些人……對於安歌的態度都是畢恭畢敬的,道了一聲夫人之後,就畏首畏尾的跟在關炎身後等著薄涼的吩咐。
今天……城堡里居然來了兩個客人,而且都是華人,安歌確實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
安歌看著顧城的黑眸凝視著自己,很是殷切,美眸一怔。
這個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很關切。
自己失憶之前是不是認識他……
「你們好……我是安歌……」
安歌主動伸出自己的小手,顧城見狀上前緩緩地伸出大手握住了安歌的小手。
安歌的手很涼……
雖然現在室內溫度起碼有二十四度,但是她的手還是很冰涼。
安歌被男人炙熱的手心包裹著,覺得很暖和,下意識的想要收回小手,可是卻被顧城抓得更緊了。
「安安,我是大哥……」
安歌:「……」
大哥?
安歌美眸一怔,下意識的看向薄涼所在的位置。
薄涼眸子閃過一抹暗光,隨後開口解釋道:「安歌,他的確是你的大哥……你現在的爸媽是你的養父母……我調查清楚了……你的親生父母在國內,你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家裡還有外公和外婆。」
「所以,這位是你的大哥,另外一位是你的妹夫……」
安歌:「……」
安歌聽聞薄涼的話,下意識的抽出被顧城握住的小手。
「薄涼……」
雖然說有記憶以來,一切對於安歌而言都是白紙一張。
所以安歌對於這個消息認知還是懵懂的狀態。
薄涼看著安歌不確定的眸子,抬手握住安歌的小手,薄唇抿起,輕聲道:「我沒有騙你……他的確是你的大哥……」
「嗯。」
安歌點了點頭,看向顧城關切的黑眸,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顧城在擔心自己。
安歌視線落在顧城的身上,看著顧城關切的眸子,隨後輕聲道:「大哥?」
安歌的一聲大哥,帶著太多的不確定性了。
「安安……」
顧城黑眸錯雜,緩緩地上前直接伸出大手環抱住安歌。
「好久不見,安安,大哥特別的想你。」
安歌:「……」
安歌在心底迅速的消化著自己和眼前男人的關係,抿了抿唇,良久之後輕聲道:「我參加過你的婚禮……」
顧城:「……」
顧城黑眸閃過一抹錯雜。
自己居然不知情。
自己一直都有個遺憾,那就是婚禮的時候安安缺席了。
沒想到……她居然到了。
安歌則是輕聲道:「真的……新娘子很漂亮……」
很顯然,參加婚禮的事兒是薄涼安排的。
顧城看著安歌一如既往的安靜的模樣,輕聲道:「嗯……等到過段時間你回到K市的話就可以看到她了,現在家裡還有雯雯,情深,念念也生了龍鳳胎……一個叫做傅嚴,一個叫做傅念,都特別的可愛……爸媽的身體都還不錯……媽媽也終於找到了她的爸媽,也就是我們的外公外婆,她們身體也都特別的好,我們都非常挂念你。」
顧城知道張琳和寧愛雖然現在瞧著心情還不錯的模樣。
有的時候想到顧安安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偷偷抹著淚,不讓外人知道而已。
「嗯……」
安歌點了點頭,鳳眸平淡無奇,在慢慢的記下這一層關係。
自己終究在記憶這一方面是一層白紙……
所有的事兒都懵懵懂懂的,全部都得靠著別人告訴自己什麼。
良久之後,安歌沙啞著聲音緩緩地詢問道:「薄涼,怎麼會發現……我不是我父母親生的呢?」
薄涼薄唇抿起,見安歌鳳眸深處有些無助感,主動抬手將安歌攬入懷中。
「在你失憶之前……你其實就是領養的狀態,只不過你失去記憶之後什麼都記不得了,所以我們就沒有跟你實話實說……」
安歌點了點頭,試探性的詢問道:「所以你一直幫我找父母?」
「嗯。」
薄涼點了點頭。
的確……知道安歌並非莫斯科當地的華人之後,自己便迅速的幫忙安歌尋找她的家人。
所以,雖然沒有讓安歌和顧家人相見。
但是……自己還是帶著安歌不錯過顧家的任何一個大的場面。
例如顧城的婚禮……
傅景深和顧念的婚禮等等的。
安歌點了點頭……整個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小臉有些發白,並未回過神來。
顧城則是耐著性子的蹲在安歌的面前,陪在安歌左右。
的確……顧城不得不承認,目前對於安歌而言,她最信任的人是薄涼。
如果自己和薄涼硬碰硬的話,不見得會有好的下場。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焦灼的等待。
等待著安歌慢慢的接納自己。
顧城將自己手機拿了出來,裡面有許多自己和安歌,顧念小的時候的合影。
「安安……你看……」
安歌:「……」
安歌看著顧城手機里的一張張照片,美眸一怔。
照片上的女人是自己。
照片上的另一個女人……是顧城身側男人的妻子。
說起來,自己和她很相似呢。
怪不得……
原來是姐妹。
那個女人是自己的妹妹啊。
「安安……你小的時候最喜歡吃栗子……哥如果放學路上看到的話都會買一些回來給你吃……很多時候,念念都會有些小吃醋……說我只記得你愛吃的……然後你會把剝好的栗子分給她吃,小丫頭吃到栗子之後就不再嘰嘰咕咕了。」
「安安……你小的時候性格就很安靜,所以爸媽給你取了名字叫做安安……等到你長大之後,爸媽覺得你安靜穩重的性格適合做音樂,適合畫畫,所以給你安排了國畫的老師授課,還教你彈鋼琴。」
「現在家裡你的卧室里還放著鋼琴,那個是你原先彈的,雖然你這些年都不在家,但是爸媽一直都沒有捨得丟掉,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家裡還有好多幅你的作品,曾經有人出高價想要跟爸媽買,爸媽都沒有捨得賣……」
說完,顧城伸出大手握住了安歌的右手。
「你還記得嘛……你的右手靈活是出了名的……」
說完這句話,顧城看到安歌右手手腕上的一道疤痕,臉色微微一變。
她的手腕原先是光潔無瑕的。
為什麼……現在會有一道疤?
顧城臉色有些難看……隨後凌厲的視線掃向一旁的薄涼,顯然是責難的意味。
薄涼薄唇抿起,並未閃躲顧城的眸光。
安歌身上的每一處傷疤自己都是有責任的。
「已經不疼了……是我失憶之前的事兒,所以說實話……我不太清楚是怎麼搞的。」
可能……是自殺留下的吧?
畢竟這個角度……安歌曾經試著假裝手上拿著一把刀,發現自己手腕上的這道疤,特別像是自己劃破的。
安歌勾了勾唇角,看著顧城冷冽的黑眸,顯然是心疼自己受傷的事兒,輕聲道:「雖然現在右手拿著畫筆和彈琴都不是很利索了,但是……我還是可以繼續畫畫和彈琴的。」
「嗯。」
顧城點了點頭,看著安歌臉色發白的模樣,試圖大手為安歌暖著手心。
安歌的小手一直都很冷……
顧城反覆暖著,安歌的小手才略微暖和了一些。
……
顧城許久都沒有見到安歌了,自然是不願意走的。
薄涼安排人準備盛大的晚宴款待顧城和傅景深,卻被顧城直接回絕了。
顧城撩起袖子直接進了廚房,親自為安歌準備晚餐。
安歌有些受寵若驚……
薄涼也有些詫異,沒想到……顧城居然會下廚。
嗯,確實是看不出來。
……
顧城準備了四菜一湯,全數都是記憶中安歌最喜歡吃的。
安歌看到眼前的四菜一湯的時候,更加確信了,顧城一定是自己的哥哥。
否則……怎麼會那麼清楚自己的口味呢。
甚至這些口味,薄涼也不是那麼的了解……
……
吃著晚餐,安歌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我原本在K市……後來為什麼來了莫斯科?」
聽聞安歌的話,傅景深墨眸儘是虧欠。
說起來……這些都是袁珊造成的。
顧城知道這些和傅景深無關,主動開口道:「是被人拐賣……賣入莫斯科黑市的。」
莫斯科黑市?
安歌對於這些有些了解。
魚龍混雜……
毒品……
槍械……
黃色交易……
賭博……
總之……所有極盡骯髒的東西混合場所。
沒有你想不到,沒有這裡彙集不到的。
安歌臉色發白,視線看向薄涼,暗暗在想……當初自己是如何從那裡離開的……
嗯……很頭疼的樣子。
自己……該不會在裡面被人……
一想到這兒,安歌臉色更加慘白的離開。
薄涼則是將安歌攬入懷中,安撫著安歌的情緒。
「你放心……你並沒有在你們受到任何的傷害……」
有了薄涼篤定的回答,安歌點了點頭。
「嗯……」
安歌嘴角擠出一絲笑意。
「我始終覺得我的記憶里遺漏了最重要的一個人……他是誰……我已經記不得了……但是對我很重要的樣子。」
薄涼聽聞安歌的話,眸子掠過一抹涼意。
顧城和傅景深卻也能大致猜的多……
那個人多半是薄烈了。
……
有顧城的陪伴,安歌今天的食慾好了一些。
顧城看著安歌吃得並不算很多的模樣,蹙著黑眸。
「平時就吃這麼多嘛?」
「很少嘛?今天已經很多了……」
顧城:「……」
聽著安歌的話,顧城再度責難的視線掃向一旁的薄涼。
薄涼事實上對於今天安歌的飯量已經算是比較滿意的狀態了。
不過對於大舅子而言自然是少的。
薄涼並沒有出言反駁,而是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學一下顧城做飯了。
今天安歌吃著顧城做的,飯量真的是有所顯著增加。
……
「嗯,你最喜歡吃的是媽媽做的,等到回去的時候,媽一定高興壞了,會給你做一大堆好吃的。」
「嗯嗯……」
安歌點了點頭,自己失憶以來一直都覺得跟「父母」的關係不夠親昵。
她們對待自己的態度都特別特別的恭敬……
自己覺得很不正常。
現在……似乎是找到原因了。
原來如此……
……
吃完晚餐之後,安歌讓顧城跟著自己說一些兒時的趣事。
大多數的趣事都是圍繞著顧念展開的。
顧念闖禍了就喜歡賣萌耍寶,安歌和顧城善後……
顧念喜歡出鬼主意……
安歌的個性喜歡安靜……顧念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想要讓安歌陪著自己一塊兒玩,不給安歌畫畫,就把顏料當成化妝品往臉上抹。
整個就成了一個小花貓。
安歌聽著顧城說著,勾起唇角,吃完晚餐之後,傭人又畢恭畢敬的送來了補品。
「夫人……」
「嗯。」
安歌簡單的喝了幾口之後便放下了。
薄涼耐著性子誘哄了幾句之後,安歌又勉強的吃了幾口。
薄涼只能作罷。
傅景深將薄涼對安歌的態度盡收眼底,不得不說,薄涼對安歌很好,很細緻。
明明男人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偏偏在安歌面前……足夠的有耐性。
……
「時間不早了,哥……你和景深留在這兒吧……」
「好。」
顧城直接應允,想都沒有想……
還沒等安歌對著自己開口,薄涼已經主動開口道:「兩間卧室已經準備好了,大哥和景深可以隨時去住。」
「嗯嗯。」
安歌點了點頭,忍不住開口道:「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爸爸媽媽了……」
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薄涼……我想回去……反正我們半個月後就回去了,提前一點也沒有關係吧,之前K市的話,我們都是來去匆匆的……這一次我們回去可以玩一會兒吧……」
薄涼見安歌極其期許的模樣,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
「如果你工作非常忙的話,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
「我最近工作一點兒都不忙……沒有什麼事兒。」
顧城;「……」
傅景深:「……」
這孫子顯然是在撒謊了。
根據地被端了好幾個……
分明就是攤上事兒了……
可是面對安歌的時候卻說自己什麼事兒都沒有。
顧城扯了扯唇角,雖然薄涼做得還不錯,但是對於這孫子,顧城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安歌現在的身體情況這麼差……
安歌這些年在莫斯科發生的事兒顧城一無所知,總之……顧城現在急需的就是讓安歌養好身體。
……
顧城和傅景深留宿城堡,第二天一大早,薄涼已經準備好了私人飛機。
傅景深和顧城都是見過裝備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薄情的私人飛機並不只是自帶飛行功能,還有一定的攻擊防禦體系。
極其有可能這架飛機是男人研發的。
一路上……安歌依偎在薄涼的懷裡,昏昏欲睡……
等到安歌完全熟睡之後,薄涼也沒有捨得鬆開胳膊,而是一直摟著的狀態。
顧城和傅景深看在眼裡。
如果不是之前有薄烈這一號人物……
可能……顧城和傅景深會覺得安歌和薄涼很合適。
但是……知道安歌和薄烈原先是一對戀人,而且是要辦婚禮的戀人的時候……薄涼橫刀奪愛,頓時就沒有什麼好感了。
……
等到安歌完全熟睡之後,顧城黑眸掃向眼前的薄涼,沒好氣的質問道:「薄涼,說清楚……安歌這些年在莫斯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吧?」
顧城的態度不佳不過薄涼也並未動怒。
薄涼薄唇抿起,聽著顧城的話,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涼意。
「她的確是被賣進了地下交易的場所……因為姿色不錯,對方並未著急讓她變成小姐……而是想要挑個金主賣個好的價格……後來她救了我……」
薄涼言簡意賅的說了這些之後,並未打算繼續說下去。
顧城眯了眯黑眸……
「呵……她救了你,你就打算這麼恩將仇報嘛?」
薄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視線落在懷裡嬌柔的女人,淡淡的開口道:「我只是想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薄涼並不覺得薄烈適合安歌。
在薄涼看來……薄烈根本配不上安歌。
……
顧城知道和薄涼這一號人物多說無益,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傅景深則是眯了眯墨眸,思索片刻。
如果說……安歌如果能永遠都不恢復記憶的話,那麼她和薄涼的關係還是有可能一直都保持著這種狀態的。
但是……
如果一旦安歌被刺激恢復記憶了。
恐怕……這倆人的關係又會掀起軒然大波吧。
……
顧家:
因為傅景深不在家的緣故,顧念特地帶著龍鳳胎來了顧家。
之前顧念收到了傅景深打來的電話。
說讓自己和孩子在顧家等著他和顧城回來。
顧念和桑榆這麼一合計,傅景深和顧城離開也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兩個人不說去哪兒……直接就離開了這麼長的時間,顧念和桑榆也是困惑的。
實在是太不像是傅景深和顧城的行事作風了。
不過既然倆人離開這麼長時間,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兒要做的。
所以顧念和桑榆也理解,只不過特別的擔心而已。
……
夏小寵被季揚也接到了顧家來。
因為夏小寵懷孕的緣故,剛到顧家就被眾人團團圍住,滿是欣喜。
才七周多的身孕,所以夏小寵整個人好似沒事兒人一般,就是覺得自己整個人有些飄飄然而已。
顧念忍不住小手摸著夏小寵隆起的腹部,實在是喜歡的不得了。
「我兒媳婦在你肚子里啊……小寵,你得好好照顧我兒媳婦。」
夏小寵:「……」
這話說的……
「兒媳婦……你乖乖的,不要欺負你媽媽啊,等到出生之後要好好的孝順媽媽。」
夏小寵:「……」
好吧。
雖然自己現在也會時不時的和肚子里的小不點說話。
夏小寵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忍不住開口道:「嗯,以後長大了也不能嫌棄媽媽玩遊戲的速度是渣渣……要帶著媽媽一塊兒玩。」
一旁的季揚聽著夏小寵孩子氣的話語薄唇忍不住勾起上揚了幾分。
夏小寵的脾性……做了媽媽之後變動並不是很大,還是好似孩子一般。
季揚黑眸儘是溫柔,給夏小寵貼心的倒了杯溫水,讓小妮子可以喝一些。
最近夏小寵早期的孕期反應也來了,例如會開始嗜睡了。
小妮子總是感覺自己好似睡不飽一般。
對此季揚也特地打電話請教了江主任,了解夏小寵這個屬於是正常徵兆,也就放下心來了。
……
顧念手機響起,是傅景深打來的電話。
顧念忍住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景深,如果你再不回來的話,小小念和傅嚴都快忘記爹地長什麼樣了。」
「我們到機場了,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就到家了,告訴爸媽……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回來。」
「唔……」
顧念點了點頭,隨後掛斷了電話,看向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張琳,輕聲道:「媽……哥和景深今天回來了,到機場了,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家了。」
「好,那我多準備一點好吃的……」
「對了,景深說還有重要的客人來。」
張琳聽聞顧念的話有些好奇。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重要客人啊。
「嗯嗯,那我再多做點好吃的……」
「嗯嗯。」
顧念說完之後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他們到底去哪兒了?什麼重要的客人啊。」
夏小寵和季揚聽聞顧念的話對視一眼,眸子暗了幾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重要的客人……
多半是指的安歌吧。
一想到這兒,夏小寵整個人忍不住雀躍起來。
季揚則是示意夏小寵暫時不要說出口,畢竟……得等安歌人到了……才能說。
否則大家空歡喜一場。
……
車內:
安歌視線看向窗外變得風景輕抿唇瓣。
實話說……並不認識,但是卻也有熟悉感。
安歌嘴角抿起,一想到等一會兒要見到顧家人了,多少……心裡是錯雜的。
不知道……什麼樣的感受。
尤其是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會不會很尷尬。
……
薄涼抬手握住了安歌的小手,嘴角抿起。
「在想什麼?」
「在想……如果我恢復記憶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安歌說完上揚唇角,看向身側的薄涼,低喃道:「薄涼……如果我無法恢復記憶了,就記不得之前的你了,這樣的話,你會介意嘛?」
看著安歌清澈的鳳眸滿是認真的眸光,薄涼抿著唇,精湛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異樣的眸光。
「不會介意……因為你以後的記憶里全部都是我……」
過去的事兒……好似雲煙一般。
如果可以的話,薄涼希望安歌永遠都不要記起來。
安歌聽聞薄涼的話緩緩地勾起唇角。
「小寵曾經跟我說過她和季揚季先生是多麼的恩愛,說他們相愛的故事,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恢復記憶的話就好了,我就能記起來我們倆曾經相愛的往事了。」
薄涼因為安歌的話眸子暗淡了幾分。
如果……從未相親相愛過呢。
自始自終……都是自己強取豪奪呢?
那麼……是不是她就會有所失望呢。
薄涼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眸光。
「薄涼……你好像從未跟我說過我們倆是如何相愛的。」
安歌好奇的詢問著薄涼,薄涼聽聞安歌好奇的話,良久之後,淡淡的低喃道:「很簡單,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
安歌:「……」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