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章 他,再也不要放手!
他說著,遞給君舒影一把漆黑長劍。
那劍身閃爍著詭異的藍紫色暗芒,很明顯上面淬了劇毒。
君舒影下意識地把長劍佩戴在腰間,喃喃道:「我想要她……」
他艱難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衝進了雨幕之中。
無寂看著他跑遠,唇瓣的弧度越發嘲諷陰冷。
「我的乖徒兒,為師自是捨不得親手殺你的……叫你親兄弟送你上路,也算是咱們師徒一場最後的情分……
「誰讓你姓君,而我姓元呢?」
……
君舒影醉醺醺地回到了徐府碧華院。
此時,君天瀾與沈妙言也已經回來了。
沈妙言泡了個舒服的熱水花瓣澡,換了身乾淨的寢衣,對著銅鏡把垂腰長發梳理整齊。
很快,她放下木梳,將耳垂上的東珠耳墜取下。
正在這時,她聽見廊道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她望了眼窗外,剛剛她和四哥在夜市上,左等右等都沒能等到五哥哥,莫不是他現在回來了?
她想著,起身打開房門。
卻看見房門前,正站著一個醉醺醺的男人!
君舒影眼圈四周暈開著酒醉后的緋紅之色,周身都被雨水淋得濕透。
他一手扶著門邊,側過身子擠了進來。
「你喝酒了?」沈妙言轉身望向他。
男人隨手掩上房門,朝她走近。
沈妙言的後背撞上房門,仰起頭,不解地望著他,「五哥哥,你怎麼了?」
君舒影捧起她的臉,沉吟片刻,忽而低頭,朝著他朝思暮想的那張唇深深吻下。
沈妙言的瞳眸倏然放大!
不等男人的吻落下,她便抬起手,擋在了男人的唇前。
君舒影睜開眼。
那目光之中充斥著淡淡的冷意。
全然不見從前的溫柔。
他慢慢握住沈妙言的手腕,淡淡道:「妙妙不乖。」
「你醉了。」沈妙言蹙眉。
「我沒醉!」
君舒影大怒,不由分說地拽起她,大力把她拖到拔步床前,直接將她甩了上去!
「嘶……」
沈妙言撞得生疼,正要爬起來,渾身酒氣的男人,卻狠狠攥住了她的雙手,不容她掙脫開!
他用膝蓋頂開了她的雙腿,強勢地把她壓在身下。
那雙水瑩瑩的丹鳳眼,泛著微紅,死死盯著她。
腦海中,那道喑啞的聲音不停叫囂著,佔有她!
她本就該是他的,君天瀾算什麼東西,他有什麼資格與妙妙在一起?!
這些念頭叫他瘋狂到失去理智,他不顧身下女孩兒的反抗與掙扎,只憑著一腔衝動,大力撕扯著她的衣裙!
「五哥哥!」
沈妙言掙扎得厲害,眼睛里都是驚恐。
這個向來對她溫柔的男人,在今夜化作吃人的惡魔,不顧她的意願,發瘋般想要對她行不軌之事。
就在這時,反鎖的房門被人踹開。
君天瀾冷著一張臉踏了進來。
君舒影彷彿沒看見他一般,只盯著沈妙言笑。
他的發冠在剛剛的掙扎之中掉落,滿頭漆墨青絲略顯凌亂地垂落下來,襯得面容白嫩如玉、俊美非凡。
那雙內勾外媚的丹鳳眼卻暈染著緋紅之色,薄唇輕笑之間,酒香瀰漫,艷絕入骨。
他低頭,當著君天瀾的面,啄了下沈妙言的唇瓣。
下一瞬,他整個人化作殘影,疾速朝君天瀾襲來!
君天瀾避開他的沖勢,迴轉身朝著他後背就是一掌!
君舒影勾唇輕笑,折身避開他的掌風,同他在狹窄的廂房中大打出手。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王靜姝等人。
她望著那兩人從廊道里破窗而出,在園子里繼續毆打對方,忙披著衣裳奔進廂房,把沈妙言從床榻上扶起來:「沈姐姐,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五哥哥喝多了酒,不知在發什麼瘋……」
沈妙言小臉蒼白,披了件大氅,便同她一道匆匆往園子里去。
司馬辰正好從房中出來,搖著一柄羽扇,邊走邊連連嘆息:「夭壽了夭壽了!這大半夜的打什麼架啊!不是說好了一起對付無寂嗎?」
沈妙言嗅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兒,忍不住地嫌棄:「大半夜,司馬先生怎也學著別人喝起酒來?」
司馬辰瞥了她一眼,「借酒澆愁唄。這西郡的女兒紅,可是比鎬京城的要烈得多。」
沈妙言摸了摸胸前掛著的三角護身符,想起他那夜對自己的表白,於是收回視線,只假裝並沒有聽懂。
司馬辰落在後面,望著她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笑了笑,終是溫和地跟了上去。
後園子里,火樹銀花,燈盞絢爛。
光影之間,君天瀾與君舒影的殘影上下翻飛,叫人根本看不清究竟是誰佔了上風。
沈妙言焦急地站在屋檐下,連喚了幾聲住手,只可惜那兩人誰也不會聽她的。
正在這時,連澈叼著一根尾巴草,慢慢悠悠地從外面回來了。
沈妙言忙一把拉住他,「連澈,快上去拉架!」
連澈沒好氣地瞟了眼那彷彿不死不休的兩兄弟,淡淡道:「姐姐放心,他們死不了,不過是發泄一番罷了。」
「你——」
沈妙言拿他沒辦法。
正在這時,王靜姝輕呼一聲,捂住小嘴,驚恐道:「沈姐姐,北幕皇帝拔劍了!他是真的想要殺皇上!」
沈妙言抬頭望去,只見君舒影面容扭曲,手中那柄漆黑的長劍散發著不祥的藍紫色暗芒,彷彿是塗了什麼毒物般。
她見君天瀾沒拿兵器,一時心急,忙要衝過去拉開他們。
原本懶散的連澈眸光一凜,動作比她更快!
他拎住她的后衣領把她拋回到王靜姝身邊,自己則抽出腰上兩柄長刀,攜裹著燃燒一切的無盡熾熱,疾速掠向那兩人!
長刀出鞘,堪堪架住了君舒影的那把長劍!
君天瀾後退半步,狹長鳳眸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柄長劍。
這是,他師父從前的佩劍!
而君舒影已然失去理智,漆黑的丹鳳眼,已隱約泛出血紅。
那是大周皇族入魔的徵兆。
那個男人喑啞難聽的聲音,不停迴響在他的腦海之中:
——去吧,去殺了君天瀾,把她爭取過來。
——你想要她的,哪怕要為此弒父殺兄,也心甘情願,是不是?
這兩句話反覆迴響,逐漸扭曲了他的理智,逐漸佔據了他所有的思想。
君天瀾說不會再放手,
可他,
也不要再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