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妙妙是在吃醋?
君天瀾好脾氣地將破了洞的裙子掛到衣架上,又轉身從衣櫃里挑了套櫻粉色的襦裙出來,再給她穿。
沈妙言鬧著鬧著覺得沒意思,任由他給她穿好衣裳,坐在床榻邊,特大爺地晃悠著光溜溜的腳丫子,「鞋襪。」
君天瀾在她面前蹲下,捏住那纖細白膩的腳踝,先給她套上右腳的羅襪。
沈妙言居高臨下地盯著他這副模樣,莫名有點兒解氣,抬起白嫩的左腳丫子,腳心吧唧一下貼到他的面頰上。
君天瀾抬頭,瞧見她正抬著下巴,小模樣看起來要多傲嬌有多傲嬌。
暗紅色瞳眸平靜無波,他並不與她計較,只繼續給她穿襪子。
沈妙言抿抿小嘴,覺著無趣,又慢吞吞放下腳丫子。
穿好鞋襪,君天瀾幫她梳洗了下。
他的手並不算靈巧,給她挽得髮髻馬馬虎虎勉強看得過去。
沈妙言望著梳妝鏡里眉目清麗稚嫩的少女,繼而盯向正幫她戴珠花髮釵的男人,懶懶道:「你平日里,也總幫她梳頭吧?」
聲音里含著三分試探三分酸意,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君天瀾垂眸,幫她正了正珠花,「未曾。」
少女透過鏡子去看他的臉,他的表情一如平常,看不出端倪和撒謊的痕迹。
她輕哼了聲。
另一邊,榮安院。
碧兒從外面匆匆跨進來,「娘娘,太子殿下帶著那沈妙言去花廳用午膳了,咱們要不要也過去?」
薛寶璋倚在窗邊軟榻上,正捧著本書翻看,聞言,艷麗的容顏透出點兒冷笑,「去做什麼?招人嫌嗎?」
「可是……」碧兒絞著帕子,很有些不安,「殿下已經很不待見咱們了,如今沈妙言又搬回來了,娘娘若再不努力……」
薛寶璋翻了頁書,「上回殿下破獲鎬京城裡那樁少女失蹤案,皇上不是賞了兩名美人嗎?去把她們請過來。」
碧兒腦子不算笨,一下子反應過來,「娘娘莫不是想……借刀殺人?」
「碧兒,你記著,這世上啊,借刀殺人與借花獻佛,是最小人的行徑,卻也是最省力的勾當。」薛寶璋嘆息一聲,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下午,沈妙言被迫呆在隔間養病,君天瀾端坐在書案后處理文書,一刻都不許她離開視線。
小姑娘睡了午覺,醒過來后閑著無聊,拿了十幾張宣紙到床上,盤膝坐在褥子上,把宣紙捏成團兒,抬手去砸書案后的男人。
君天瀾被砸中腦袋,抬眸看她,她滿臉無辜,「我想喝茶。」
君天瀾擱下毛筆,起身去圓桌上倒了杯茶,走到床邊遞給她。
小姑娘喝了茶,他重回到書案后坐下,剛寫下三四個字,又一個紙團砸來,他歪過頭堪堪避開,瞧見床上的姑娘正雙手支頤,「我想吃肉卷。」
「肉卷油膩,你中午吃了四個,下午再不可多食。」他說著,繼續寫字。
「我想吃肉卷!」沈妙言強調了一遍,坐直上身,將宣紙都揉做團兒,一個接一個地拿起來去砸他。
君天瀾不搭理她,任由她胡鬧,沒過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書案上便全都是她製造出來的垃圾。
沈妙言鬧騰了一刻鐘的時間,見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只專註地批閱文書,不禁泄氣地抱著肚子鑽進被窩,在床上無聊地滾來滾去。
終於熬到傍晚,小姑娘機靈地跳下床,隨便趿拉了雙木屐,就往外沖,「我晚上要吃肉卷!米粉薄皮包著香噴噴的糖醋肉,咬一口全是鮮香的肉汁,想想就好吃!」
拂衣的手藝又精進了,她中午吃了肉卷,念了整整一個下午。
她剛跑出東流院,就瞧見院門口堵著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
那兩姑娘瞧見她,同時愣了愣。
她們聽太子妃說,殿下帶了樂陽郡主回府,說殿下十分寵愛郡主,叫她們以後見著郡主都要繞道走。
可她們是皇上送給太子的女人,進府這麼久,沒得寵幸不說,如今還要眼睜睜看著太子寵幸別的女人,這叫她們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因此兩人合計了一下,特地前來東流院,想在太子面前露露面兒,也叫他別忘了她們。
不過這樂陽郡主著實生得美貌,比起那國色天香的太子妃,亦不遑多讓,倒是叫她們有些自慚形穢。
兩人對了一眼,勉強鼓起勇氣,一同對沈妙言屈膝行禮,「妾身給郡主請安!」
沈妙言打量著她們,淡淡道:「你們是誰?」
兩人起身,其中一個掩唇輕笑:「妾身是皇上賜給殿下的美人,名喚彩鳳。」
「妾身名喚靈犀。」
「哦,是皇兄後院的美人啊……」沈妙言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轉頭對走過來的男人笑道,「皇兄貴為太子,身邊這女人,長得也太寒摻了些,不如臣妹改日送皇兄幾個好的?」
君天瀾盯著她,面無表情。
沈妙言原還笑著,被他盯得有些發毛,急忙將視線轉向那兩個妖妖媚媚的女人,壓下心頭的醋意,故作大方道,「本郡主和皇兄要去用晚膳,你倆要不要與我們一起?」
那兩個女人頓時喜出望外,正要答應,卻聽得冷冰冰的男音響起:「滾。」
兩人一驚,抬頭瞧見君天瀾冰冷的眉眼,連退禮都忘了行,駭得急忙奔逃開去。
沈妙言隨手掐了花圃里的一朵秋菊把玩,似笑非笑,「皇兄也真是,瞧,都嚇到你的小美人了。彩鳳靈犀,正所謂『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嘖嘖,真是好名字。」
君天瀾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院門門框上,暗紅色瞳眸似乎更紅了幾分,隱隱可見幾分暴戾的冷笑,「妙妙是在吃醋?」
沈妙言掙不開他,被他圈在臂彎中,只得抬頭狠狠瞪他,「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說著,唇角忽然得瑟地彎起,「我如今是郡主,是你的表妹,你可不能亂來!」
「呵……」君天瀾捏緊她的下巴,俯身湊到她眼前,重重啄了口她的唇瓣,「我便是亂來,你又能如何?」
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